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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僅說得清晰了，還可以握手。

「安妮？」

凱恩先是有些失望，再漸漸轉為肅然，沉沉的點頭。

想著想著，魅魔感覺到痛苦了。

……

凱恩笑得更爽朗了：「當然啊梅恩，我可沒辦法把你當成嬌滴滴的姑娘看。」

「姐姐說得也對啊，有沒有前世，是不是當過凡人，想這個有什麼意義呢？我是惡魔，可我也有喜怒哀樂，也能思考，也需要吃喝拉撒，還怕痛，我跟凡人有什麼區別呢？」

她想念的是生鮮的血肉，最好是煉獄鷹身妖的大腿肉，如果再配搭點靈魂石碎片，那就是一頓豐盛的餐點。那種暗紅色的小石頭看起來像乾涸后的惡魔之血，其實是高級惡魔獵殺低級惡魔后，把吃剩下的，或者捨不得吃的靈魂用血晶石吸收后形成的。

她就在空蕩蕩的牢房裡呻|吟：「求求你們行個好，給我點吃的喝的吧……」

丟開心中那股強烈的懼怕，李奇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說：「不，你應該是……米娜，對，米娜！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

接著凱恩來到李奇身前，有力的敬禮：「凱恩·丹希特，再次歸隊！向總樞機報道！」

凱恩笑著解釋：「我只是情況特殊，愛情這種事情，註定與我無緣。」

如果是正經的魅魔，這樣的凡人就是最佳的食物，可布羅安達並不正經。

他還安慰凱恩：「別這麼放棄了啊，我會替你好好把關的，一定會有適合你的好姑娘。」

暗金光幕盪動，一個身影穿出來，梅恩等人歡呼著迎了上去。

旁邊某個女漢子無辜躺槍，不敢打擾凱恩跟朋友們道別，氣鼓鼓的瞪了瞪吃吃低笑的李奇。

他無比熱切的希望那個可能是真的，這樣他就可以拯救她們，補償她們了。

魅魔搖頭，淚水卻流得更急了。

魅魔無所謂的道：「那你來當我的主人吧，你們很強大，跟著你們能活下去。如果能幫我找到姐姐們就更hｅｔｕｂook.cｏｍ.ｃｏｍ好了，不過我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所以你們也不會幫我。」

鬆軟的麵包，煮熟的肉塊，干乳酪和混了甜醬的蔬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可對魅魔來說，卻臭哄哄的根本不是人吃……不，惡魔吃的東西。

魅魔的身體猛然定住，保持著手遮眼睛的姿勢，讓李奇的話戛然而止。

凱恩先是愕然，然後明白了什麼，笑著點頭道：「只是戰線不同而已，總會有相聚的一天。」

惡魔之間是會交易的，既有以物易物，也會用金蒲耳，但靈魂石作為錢幣，更古老也更普遍。

凱恩大略明白了，他躊躇著低聲說：「我服從組織一切安排，不過……那個欲魔利亞，我跟她有很緊密的關係，我想拯救她，也能拯救她。」

凱恩眼中含淚，跟梅恩等人一一擁抱，連巫妖坎尼都沒放過，身上的赤紅正義神力電得變回了骨頭架子的巫妖哆嗦慘叫。

「我看著你，也覺得暖暖的，難道你就是那個男人？」

跟凱恩話別之後，地獄特急凱恩號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隊伍要解散，這部魔導車也會轉到地獄位面軍編製下，繼續充當偵查和特勤小隊的基地車。

梅恩磨牙：「凱恩，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沒人要的女漢子嗎？」

在魅魔女王開辦的歡樂窩裡，看中她的惡魔就是這個樣子。

「但我得活下去，在這個世界里，哪怕是活著這種事情，都非常辛苦呢。」

語氣既不麻木漠然，也不憤恨羞恥，就像跟誰握手一樣自然。

讓魅魔乖乖坐好后，李奇再問：「你之前的主人，就是那個魔鬼軍團長利亞，她說是你幫著她殺死奧克拉的，為什麼？」

「可惜我做的夢太零碎，看不到任何東西。」

跟姐姐們比起來，布羅安達柔弱得多，受得住寂寞算是她不多的強項，老實說安安靜靜呆在可以隔絕煉獄之力的環境里，hetubook.com.com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幸福了。

心底里阿特也在叫道：「喂喂別忘了替我交代一聲，順帶問問我的待遇啊！什麼解放的事業我可不感興趣，不過能讓魔王和魔君吃屎，我當然也很開心。另外我也想追查到主人……不，前主人的真相，謊言魔君應該是個不錯的方向。」

「凡人……我既然跟姐姐們一樣會做夢，也該和她們一樣，曾經做過凡人吧。」

吃著吃著，她的動作越來越慢，因為李奇直直的盯著她，這讓她誤會了。

畢竟是犯人，沒有嫌棄的餘地。

「有你在我還找什麼姑娘啊」，凱恩下意識的這麼回應。

青年就是李奇，他搖著頭深深感慨，越來越怕那個可能性了。

李奇跟他兩手緊緊相握：「歡迎，凱恩政委。」

很遺憾，他跟她們的相遇非常短暫，短暫到連關鍵詞都沒幾個。

奧圖點點頭，用沒什麼感情的語氣說：「我就是奧圖，我的畫像應該還掛在傳送殿堂最顯眼的位置吧，老實說畫像有些失真。」

不知道過了多久，魅魔身體再抖了抖，淚水混合著血絲，從她手掌下溢出，劃過臉頰，凝成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蕾塔娜急急的道：「事情完了嗎？我們是不是該開始試煉了？」

凡人的食物雖然難吃，但仍然是食物，讓她有了點力氣，不管是肉眼的視線還是心靈的反應都清晰了一些。

牢門打開，一個凡人端著食水進來。

冥石是種很特殊的材料，是冥河之力都無法消解的殘渣凝固而成的。看上去就是灰白的岩石，摸上去冰冰涼涼的像金屬，心頭還會泛起用尖銳指甲划拉水晶的可怕感覺。

「大姐說我們三個還活著的時候是很好的姐妹，所以把我從歡樂窩裡贖了出來，還說那種事情是恥辱，是痛苦。」

李奇到現在才來處理這事，未必沒有逃避的意思。

「相信組織，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值和-圖-書得拯救的靈魂，這也是我們來到地獄的真正目的。」

奧圖跟凱恩湊在一起討論位面軍的事情，叮噹、茵絲從小隊里解放出來，繞在李奇身上跟敏絲玩了起來。

他沒有追問梅恩那話是什麼意思，而是感慨的道：「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導師呢，很多事情都是你領著我入門的，我會想念你的。我換了新的艾迪，我們保持聯絡。」

李奇無奈地嘆道：「沒有，還有一件事得馬上處理。」

像是面對寶庫的智能大門，李奇一口氣把當時他對三個少女說過的話里那些關鍵詞都拉了出來。

李奇還在說：「雙倍薪水！食宿全包！每個月能存下……」

「至於奧克拉，如果利亞大人沒進來的話，他玩完我後會殺了我，我知道的。我想活下去，所以就幫了利亞大人一把，當時看起來利亞大人已經佔了上風。」

看向那個面目有些模糊的英靈，凱恩瞪圓了眼睛，激動的道：「就是那個奧圖？那個犧牲在亡靈戰爭初期，然後在亡者之域里復生為赤紅英靈，跟隨總樞機征戰的聖堂奧圖！？」

這是個高高瘦瘦，異常清秀的青年，黑髮灰眼，看上去挺討人喜歡的。

「主人被你們抓住了？哦，她已經不是我的主人了，只是利亞大人……」

魅魔嘀咕道：「她們記得很清楚，說是一些人，一個很好看很溫暖的男人，一個很好看但很冷漠的女人，一個不那麼好看又非常冰冷，想想心口就發痛的女人。」

李奇呆住了，他看到淚珠從魅魔眼角滑落，在臉頰上拉出兩道淚痕。

是凱恩，昨天小紅她們做完手術就把他直接送回主位面了，今天清醒之後急急趕了回來。

魅魔乖巧的接過食物，滿臉嫌棄，卻又強迫著自己吃下去。

「米娜……」

「我記不太清楚，只是有個模糊的人影，暖暖的很舒服，應該就是那個男人。」

她抬頭看住李奇，一種怪怪的感覺從心底浮起來，和*圖*書滲進眼裡，讓視線又變得模糊起來。

或許這隻是惡魔摸上去的感覺，如果是凡人的話，應該會不一樣。

「最開始的時候感覺很可怕，可習慣了似乎也沒什麼，而且魅魔不靠著那種事情，又怎麼活下去呢？」

她可沒忘來地獄的初衷……

「不不，我只是……」

根據凱恩和利亞……不，現在是凱恩阿特了，根據他們的說法，魅魔是被奧克拉強|暴，然後幫著欲魔利亞幹掉了奧克拉的。

凱恩的心底，某個還沒有待遇和編製的傢伙也嘁道：「她才是想多了，就那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根本不是持家的好人選。」

他還是來了，遺憾……或者說慶幸的是，除了那張圓圓的臉頰有點近似外，他沒有找到跟那個三姐妹有任何關聯的地方。

凱恩努力壓住激動，又對李奇說：「解放煉獄和深淵被壓迫的靈魂，這是我願意獻出一切為之奮鬥的事業！請總樞機放心，我堅決完成任務！」

魅魔現在的姿態，跟凱恩講述的細節不太符合。

魅魔仍然神色茫然，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李奇繼續說：「心語書、翼蛇肉……」

「至於你的安排，你向奧圖報道」，李奇指著旁邊一個身上飄溢著淡淡銀灰霧氣的冥河英靈說：「費共中央已經通過了相關決議，任命你為費共派駐地獄位面軍的政委，輔助軍團長奧圖，平息血戰，將冥河貫通煉獄和深淵，解放被壓迫的靈魂。」

關於這個，李奇只能換上公事公辦的姿態：「凱恩，利亞也肩負著重要的任務，她的命運不僅僅只由你決定。她關聯著謊言之主的秘密，是否能拯救她，還得看她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存在，能不能擺脫既定的命運。」

「我從來不指望能變得更強大，跟那些低階惡魔比，我已經很強大了啊。」

梅恩等人說到魅魔三姐妹的時候，他就下意識的想到了一種可能，當時他差點風中凌亂了。

她發現了自己的異常和圖書，揉著眼睛說：「哎呀，我這是怎麼了？好奇怪。」

「能跟您並肩戰鬥，是我的……我的榮幸！」

青年將裝著食物和水杯的盤子放到她旁邊，替她解開手腕上的魔導鐐銬，溫和的說：「吃吧。」

可他又無比害怕那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她們還在承受著苦難，比當初在康拉德城遭受的苦難更加深重。他有什麼面目面對她們？有什麼資格說是來拯救她們？

李奇繼續問：「你和你的姐姐們會哭會做夢，這證明你們記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你記起了什麼？」

凱恩認識這個魅魔，不過跟奧圖忙著組建地獄位面軍，沒時間跟李奇過來審問這個魅魔。

叮噹、麥斯維和貝塔爾等人一副要鼓掌喊「在一起」的樣子，梅恩趕緊道：「會的，不過我們之間就是純潔的革命友誼，是好哥們對吧？別想多了啊，小隊其他人有點誤會。」

歸隊堡中心的晶格傳送門前，李奇、蕾塔娜、奧圖和地獄特急凱恩小隊成員聚在一起，等候著誰。

兩人都是開朗豁達的性子，說話很直接，讓小隊其他人嘁聲一片。

她的嘴角蠕動著，艱辛的吐出模糊的話語：「五個……銀便士……」

凡人吃紙，還是擦過屁股的紙，大概就是這個味道吧。

凱恩激動得不能自己，哪裡顧得上他的嘮叨。

已經無法在牢房裡找到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魅魔開始胡思亂想。

她放下盤子，把兩條腿打開：「想乾的話就來啊，我不會反抗，也不會對你用魅惑術，更不會吸你的靈魂，我怕死，不敢。」

「我們小隊圓滿完成了任務，馬上要回去了」，梅恩說：「真是遺憾，以後不能跟你繼續並肩戰鬥了。」

一時牢房裡只剩下李奇略微渾濁的呼吸聲……

魅魔布羅安達被關在冥石牢房裡，身上不僅綁著禁制繩索，手腳還有阻止傳送的魔導鐐銬。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活動脖子打量牢房，以及通過果露的肌膚感受牢房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