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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瑟薇睜眼，嘆道：「我不是害怕見到犧牲，而是害怕這樣的犧牲仍然換不來勝利。」

不過情況完全超出了蠻子們對戰鬥的理解，他們在煉獄和深淵里也沒遇到過這麼奇怪的事情。

白光射中曙光之星，湛藍的魔法護盾瞬間炸成絢麗禮花，連結晶的階段都來不及呈現。

看清那傢伙是個半精靈，本要訓斥他的隊長乃至凱恩都閉上了嘴。

跟著辛西婭一起沉默了片刻，海瑟薇的眼瞳中閃起耀眼光芒。

突擊艦的塢艙里，凱恩跟阿特看著光幕上的曙光之星，同時嘀咕：「扛住，要扛住啊。」

「的確，人生之奇妙，莫過於此。」

就在前方，一艘巨大戰艦剛剛破開混沌迷離的位面膜，挾帶著蒸盈煙氣，如神物降世，與遠處如冷月般的曙光之星遙遙相對。

每艘座頭鯨突擊艦都運載著一個小隊的地獄蠻子，總計二十艘座頭鯨潛行於星海之力中。在虛空拉出隱約漣漪，向遠處的奇異巨艦高速衝擊。

有羅姆羅斯提供的戰鬥經驗，對付這些機械士兵還不算難，赤聯的神力武器還算有效。

「隨便一塊牆板地板天花板，或者一坨垃圾都能變成敵人！」

「你真的就不考慮下我的感受，非要變成這個樣子？」

突擊艦的塢艙里，阿特在凱恩眼裡投出一個馬尾少女的頭像。

「這個險值得冒……」

「至於為什麼這麼美麗，忘了我專精什麼職業了？」

海瑟薇已經鎮定下來，抿了抿嘴唇說：「修瑪陛下還是繼續審視戰況，做出建議吧，還沒到需要祂這個軍師上陣的地步。」

佯攻吸引敵人的注意力，進行火力試探，這兩項任務都完成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盡量把艦隊完整的帶回曙光之星。

辛西婭說：「相信那位凱恩政委，相信赤聯的戰士。」

聽完阿特拉斯的話，她又皺起了眉頭：「內部像是生命體，艙室可以自由變換位置，難以造成有效破壞？」

塢艙的壁板嘩啦崩裂，凱恩將鉤爪掛到粗壯的晶鈦繩上，踩著沉重的步子，帶著好幾噸重的重型虛空突擊武裝，順著繩索滑沖而出。

再看到飛舟被白光中的蝶形機甲一艘艘擊毀，瑞瑪科也只能寄望于赤聯人了。

阿特擔憂的和圖書道：「上次她受了很重的傷啊，怎麼這麼急著又上陣了呢，真是一點也不體諒咱們。」

雖然難以通過粒子探測器鎖定目標，但對方的目標太明顯，使用人工鎖定也應該沒問題。

「這會讓我很煩惱，讓我覺得自己變成總樞機那種……奇怪的存在了。」

凱恩呸道：「那時候不是你在作怪么？」

不只是魔法傷害，舊時代神祇的神力也一樣，總之根基還是舊時代超凡力量的攻擊，對精靈海軍來說，都屬於低維力量，無法對他們造成有效傷害。

馬尾少女嗔道：「你只是感受，我卻是靈魂的渴求！」

凱恩大喊：「幹掉他們！」

凱恩嫻熟的轉移話題：「出發前沒跟利亞聯絡上，她應該進了天堂山，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阿特嘁道：「也學會彎彎繞繞的說話了？要誇獎我就直接點！」

「至於其他神祇，本來就不指望祂們，倒是烏索斯那傢伙都畏懼不前，精靈海軍的這種射線還真是可怕啊。」

瑞瑪科下令：「瞄準火種艦，粒子魚雷，急速射！射光！」

一團團湛藍光輝在種子火艦表面炸開，就如剛才解離炮的攻擊一樣，只看到蕩漾的波紋，沒看到噴濺的碎片乃至斷裂的艦體。

部下們紛紛報告：「根本殺不完啊！」

旗艦率先轉向，剩下的戰艦也跟隨機動，只有飛舟仍然迎向那些光團，他們必須掩護戰艦安全撤離。

頻道里蠻子們熱烈響應，還有人高喊：「殺光尖耳朵！」

不得不說，那些專精赤紅聖堂的蠻子們，不論男女，氣質都提升了一個檔次，也給他人造成了顏值大漲的錯覺。

曙光之星上亮起若干點綠光，若干道粗壯的解離射線撕裂虛空，超過十道轟擊在種火艦上，每一道的威力都接近赤聯的六九級衝擊炮。

瑞瑪科也把扶手捏爛了，這些粒子魚雷每一枚都能製造相當於八級禁咒的破壞，經過曙光粒子解析后，能級還增強到了九級，結果還是傷害不到種火艦。

這些機械人揮動染著白光的武器，跟蠻子們展開了貼身肉搏。

看雙方相距還這麼遠，曙光之星就罩上了一層超級魔法護盾呈現的湛藍光暈，就知道曙光之星深處那位和-圖-書同時代言了自由女神和魔法女神的美麗指揮官有多忌憚。

看來羅姆羅斯的通報是對的，精靈海軍對單純的魔法傷害有很高抗性，哪怕這種魔法力量有了新的發展。

種火艦艦身十多部如雄鷹般的炮台轉動，鷹嘴噴射出熾白光束，在戰艦前方匯聚成粗壯光柱，射向數百公裡外的曙光之星。

虛空中，瑞瑪科坐鎮莎妮號高速戰列艦，率領一百多艘戰艦，由上千艘重型飛舟掩護，自天頂向火種艦全速衝擊。

少女悠悠嘆道：「人生之奇妙，莫過於此呀。」

穿透種火艦的護盾，順著傳送通道進入艦體，蠻子們各展所長，在戰艦外層大肆破壞，很快就衝進內部的寬闊通道。

回想過往，他無比感慨：「記起當初我們剛混進神隕高原，你冒出來那會妖魔鬼怪的樣子……」

當座頭鯨接近到幾十公里時，種火艦終於有了反應，又一波光團溢出艦體，準備截擊這些偽裝成星海暗潮的潛行者。

「我們是一體的，那時候你靈魂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什麼樣子，還好意思說我！」

「對他們而言，費恩世界是低維的」，辛西婭說：「進入費恩世界，就像人類潛入海里，感知肯定會受到影響。」

上百艘戰艦，上千艘戰鬥飛舟傾瀉而出，躍升到天頂方向，鋪開一片大小不一，閃爍不定的星辰，繞向火種艦上方。

她又笑道：「當然得讓那位凱恩政委貼身保護，我可不是去干打架那種粗魯的事情。」

他沒功夫繼續跟阿特插科打諢，啟動通訊器，向曙光之星發去傳訊。

海瑟薇注意到了一些細節：「地獄蠻子衝到那麼近才被發現，精靈海軍的偵測能力不怎麼樣啊。」

即便衝擊波沒能炸開艦體，錨鉤頂端的晶格魔方也深深嵌入材質不明的艦殼，製造出一個臨時的錯位傳送通道。

等波紋平復，綠光消散，種火艦卻毫髮無損。

蠻子們轟然應諾，分散衝擊。

自由女神的語氣有些悲涼：「除了軍神表示做好了出擊的準備外，包括戰神在內，其他神祇都說，如果不能阻止這艘戰艦繼續發射這種射線，他們就不會出擊。」

突擊艦的艦首脫離艦體，炸出一道錐形衝擊波。攜帶著破壞和-圖-書神力的魔鋼碎片在屏障中製造出無數孔洞，也讓艦首剩下的那根光禿禿如長矛般的跳幫鉤順利刺入屏障。

這一擊還在破口處盪開一圈衝擊波，一直擴展到好幾公裡外才消散，其間無數炮塔、調度站和各類設施被波及。

「希望那幫蠻子能衝進去……」

凱恩一錘掃飛好幾部機械人，每部身上都遊走著暗金裂紋，讓他們難以分解成材料重新聚合，那是阿特配合他施加的正義之擊。

「就算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也得抱定犧牲的決心才做得到啊。」

這艘戰艦總長接近三千米，外形有如巨大樹榦，卻又被各種堪稱藝術品的雕刻和裝飾覆蓋。

指揮殿堂里，海瑟薇收到修瑪座下神侍阿特拉斯的報告，異常欣慰：「精靈海軍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嘛……」

「衝進去！」

閃爍晃動的光幕中，一具具人體倒地，身上蒸盈出瑩白煙氣，像靈魂被抽離出來再瞬間熔解，死亡之前，身體和靈魂同時經歷了極為酷烈的折磨。

凱恩嘆氣：「我可不覺得自己變成女人會這麼……漂亮。」

這支才組建沒多久的艦隊是瑞瑪科的心頭肉，沒到必須不計一切代價的時候，他還捨不得投入沒有退路的戰鬥。

雖然沖了進來，但這種沒頭沒腦的攻擊，除了撞運氣外，很難有好結果，而凱恩從來不相信運氣。

「真是想不到啊……」

阿特咆哮：「什麼叫妖魔鬼怪！？你給我說清楚！」

海瑟薇托著下頜，纖纖指尖點著嘴唇，急速思考：「如果有傳奇魔法師跟著進去，應該能通過空間法術鎖定能源和控制系統之類關鍵系統的位置。」

確認完部下們的狀況，他又道：「就像現在跟著咱們衝鋒的小夥子和姑娘們一樣。」

這艘怪異的種火艦本身就像個巨大的生命體，可以用任何材料聚合出機械怪阻擊，而包裹了種火之類重要設施的艙室，想必也會在體內自由變換位置，躲避攻擊。

「你不相信運氣，運氣卻會眷顧你。」

海瑟薇期待的道：「希望那幫傢伙真的能衝進去，不然我就不得不提前調動陰影城這張底牌了。」

「分散開，按照設定路線向裏面沖！」

凱恩正在檢查視野里部下們的狀態面和圖書板，漫不經心的回應：「要說奇妙，我覺得你現在這個樣子才真的是奇妙。」

種火艦周身白光瑩瑩，溢出無數小精靈般的光團，拉出道道白光，如流星般射向天頂，迎擊這支艦隊。

凱恩苦笑：「你說得真有道理，我無言以對。」

不等看到結果，瑞瑪科就急切的道：「艦隊轉向、分散、撤退！」

與此同時，艦身前側一道道粗壯金屬柱如火箭彈般炸出，將一根根帶著晶格魔方的錨鉤射到敵艦的艦體上。

接近到火種艦一百來公里的地方，數百團白光急射而來。

「然後是天堂山，咱們去不了。」

通道里靜寂無聲，聽不到衛兵逼近的動靜，似乎這就是艘無人戰艦，讓蠻子們紛紛愕然。

為了掩護地獄蠻子的突擊，曙光之星也是不惜工本。

「世界之外的事情好遙遠，沒過幾個月，咱們就跟精靈海軍對上了。」

凱恩卻明白，必然會有大部分人在做無用功，連牽製作用都起不到。

「以前覺得打上曙光之星就是這輩子最遠大的目標了，結果沒幾年就實現了。」

她決然的發布命令：「啟動傳送陣，準備衝鋒傳送！」

凱恩指示：「別跟這些機械怪糾纏，看到覺得古怪的東西就打碎砸爛！」

護盾下堪比魔鋼的源質結晶裝甲如紙般破碎，內層的曙光晶質，也即岩石和泥土，被燒灼成一顆顆細粒，自數百米直徑的巨大破口噴入虛空，宛如變色版火山噴發。

幽綠光柱中，團團白光黯淡乃至消散，種火艦上更是蕩漾起光怪陸離的波紋，周圍溢出的煙氣更被映照得綠光璀璨，有如恐怖密境。

「該死！」

地獄蠻子們的武裝雖然都配備了力場發生器，可對精靈海軍擁有的燃素之力難以解析，無法探測到具體狀況。

「聖堂啊，在曙光之星上知道了真相以後，我就選擇了正義作為我的道路。」

這些金屬如液體般伸展凝聚，拉出腦袋、臂腿、軀幹乃至武器，變成一部部造型各異，像是各個種族生靈的機械人。

「奇麗陛下晉陞正義女神了，我的正義也由內而外，得到了進一步升華，當然變得更美麗啦！」

辛西婭沉默，這是一個關鍵的抉擇，就看海瑟薇怎麼選，她不會強迫海瑟ｈtｔｐs://ｗｗｗ•ｈeｔuｂｏoｋ.ｃoｍ.com薇做選擇。

精靈海軍的種火艦，也是侵入費恩世界的精靈海軍分隊母艦。

每艘戰艦都噴射出若干道湛藍煙霧，載有大當量魔法粒子炸彈的魚雷開啟任意門，直接向種火艦的艦體傳送。

「別忘了我們是一起成長起來的，我用你的女性版本形象有什麼問題？」

「你當然不可能這麼美麗，你的女性版本形象只是基礎，現在這個樣子，是我自身的呈現！」

辛西婭贊同：「這就是最直接的燃素之力攻擊，分解低維的超凡力量，將靈魂抽離成破碎的靈子團，哪怕是神祇的分身都會被傷害到。」

「他們突破了！」

凱恩很淡然：「大家都在浴血奮戰，不惜犧牲，總樞機……我是說奇麗陛下，不也是跟秩序女神對拼才成神的嗎？」

座頭鯨依靠告死神力隱匿潛行的同時，曙光之星也發動了牽制性攻擊。

看到這一幕，幻影號指揮殿堂里的海瑟薇閉上眼睛，座椅的扶手喀喇碎裂。

關閉檢視面板，也將雜念壓下。

「如果他們也做不到，那就代表著費恩世界的凡人已經儘力了。」

「睜開眼，看著他們……」

下一刻，通道忽然染上一層瑩白光輝，扭曲蠕動，有的封閉成艙室，有的直接擠壓，像是蠕動的腸胃，要將入侵者囚禁乃至擠壓成渣。

海瑟薇愕然：「這不就是說我嗎？」

跟直徑有數百公里的曙光之星相比，這艘種火艦的尺寸完全不夠看，但在印記城位面表現出的戰鬥力卻讓曙光之星的決策者大吃一驚。前去探查的意志帝國皇帝羅姆羅斯只是被主炮波及，就遭受重創，也難怪地獄蠻子這麼快就有了上陣的機會。

辛西婭提醒：「機魂……」

阿特還有餘暇吐槽：「別忘了當初你在亡靈之戰里，想死都死不了。」

罩住她身體的辛西婭虛影說：「看著他們為保衛世界而犧牲的身姿，記住他們的犧牲。」

虛空被巨大的「樹艦」截斷，一艘艘突擊艦像魚雷般撞上一層不停流動的屏障。

另一些區域里，通道上下左右，就是尋常金屬艙壁的表面，忽然片片凸出，轉眼就擠下一團散發著微微白光的金屬。

「全艦隊……」

辛西婭補充：「還得擁有新興神力，否則難以抵擋對方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