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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鋼之魂

作者:陰天神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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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無火的世界 第五十六章 悲哀的世界

第三卷 無火的世界

第五十六章 悲哀的世界

「因為火種。」
但他錯了。
片刻后:「我拒絕。」
思考了一會後,喬修亞堅定地問道:「一切的起因,都是邪神的入侵,它們的來源和目的究竟是什麼?」
「而我,正是你身處的世界,具現而成的意志,你可稱我為,『鋼之蟒卡爾利斯』。」
喬修亞環視周圍,卻沒有發現發出聲音的人,但沒過一會,他就察覺了,有一個一個小點出現在了遠方的虛空中。
說到這裏,鋼之蟒彷彿在自嘲。
「這裏,是世界的內側。」
水,乾枯凝結,時間和空間陷入靜止。
「直到最後一個人也在無盡的孤寂和飢餓中死去時,他們文明的火終於失去了薪柴,在痛苦和絕望之中熄滅。」
喬修亞看到了。
他也同樣看到了,那自虛空中侵入,深深紮根于大地的血肉之上,以怪異的水晶為觸角,將自己的領地不斷蠕動擴張的邪惡存在。
儘管說是看,但實際上,喬修亞是在用精神去『感受』,無數的信息直接湧入戰士的大腦,讓他不由得感慨,自己以往用雙眼觀察的世界是多麼的膚淺,而真實的世界是多麼的繁複和精彩。
祂直視著喬修亞的雙眼,平靜地說道:「我乃鋼之蟒卡爾利斯。」
低沉而溫和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巨大的鋼之蟒緩緩盤旋,祂注視著喬修亞和他手中的微弱火光,如此說道:「原本沉眠,即將死亡的我,正是因為看到了火種的出現,所以才蘇醒,降臨於此。」
他看到了,大地的核心,籠罩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表的黑雲,和環繞諸海的寒風,他看到了世界的結構,創世的藍圖,一切的一切,存在的一切。
雖然沒有開口,但這頭龐大無比,甚至讓人無法看見盡頭的巨蟒似乎知道喬修亞在想什麼,它平靜的回答道:「這裡是世界的內側。」
他看到了,大地之下紛雜錯亂的脈絡。
而彷彿是能聽見喬修亞的心聲,一個聲音從虛空之中出現,它低沉,有些沙啞,卻很溫和,這聲音一開始有些模糊,但逐漸變得清晰:「而你之前看見的,是這個世界的過去,以及即將到來的未來。」
地,扭曲垮塌,大地和萬物化作虛無。
「世界,也會移動自己的位置,在不知道多久之後,一個發展出魔能科技的世界,在無盡的虛空探索中接觸到了這個一無所有的世界殘骸。」
喬修亞的身體和意志,被這火光所帶領,前往世界的深處。
這小點原本如天上微弱的星光一般,幾乎無法看見,但它迅速的變大,閃爍,最後,在喬修亞震驚的注視下,化作了一條巨大如星球的銀色巨蟒,它扭動著身軀,鋼鐵一般的鱗片互相摩擦,濺起道道赤色的火光,而銀色的雙瞳注視著喬修亞,其中帶著一絲好奇。
「邪神。」
「而悲哀的飢荒之神由此誕生。」
「荒神,水晶昆蟲幽爾瑪戴斯,飢荒之子……他們的世界始於林中之火,文明的烈焰在沼澤和群森間燃燒,作為一個經歷了千萬年和-圖-書,終於發展到能夠出入虛空文明的文明,他們立誓,將自己的火焰傳遞至其他世界。」
風,停止流動,魔力和元素消散一空。
祂靜靜地盯著喬修亞,彷彿他比火種還要有趣一樣,鋼之蟒饒有興趣地說道:「有了你的火,又能怎麼樣?」
鋼之蟒的敘說,接近了終結。
這偉大的心智正引領著他,沿著萬物的脈絡蔓延。
喬修亞被引領於此,他注視著這一切,雙眼之中,似乎能看見未來的幻象。
鋼之蟒說這段話的時候,似乎帶著淡淡的悲涼:「文明發展到了極限,所有的資源被耗盡了,可他們仍然無法在星界找到另外一個世界,文明開始倒退,漸漸的,他們再也沒辦法出入星界。」
他感受到了。
祂注視喬修亞的目光,越來越有興趣:「年輕人,你居然能有如此質量的秩序之力……這是對抗混沌最好的手段。」
喬修亞站立在黑暗的虛空之中,他抬頭,映入眼帘的是由星辰鍛造的拱頂,在他的身後,是止息的時光之河(過去),而身前,無限的虛無正朝著遠方延伸(未來)。
那是籠罩了整個世界,承載著萬物的心智,自天地于虛空中顯現以來,就一直存在,並要存在到永遠的靈魂。
巨大的身軀環繞時光之河,鋼之蟒的目光直視著陷入思考的喬修亞,他聲音沙啞而低沉:「一開始是數十億人,接下來是數千萬人,十萬人,千人,百人,十人,一人。」
祂沒有任何欺騙的理由,只是直述自己的想和_圖_書法:「我的孩子早已全部死去,他們腐朽的屍骸如今就在我的身體中,就算是你傳了火,讓我繼續苟延殘喘百千年,我也不能了孕育出第二個文明,再次點燃屬於自己的火焰了。」
火,徹底熄滅,一切的存在重歸混沌。
一陣沉默之後,喬修亞迅速接受了這個設定。
手中緊握火種,喬修亞赤色的雙眼直視著這個光芒的源頭,他認真的看著這微弱的火焰,彷彿其中正在倒映著世間萬物。
他抬起頭,注視著如同星球一般的世界意志,沉聲道:「3號,一個人工智慧,她也存在著,她在荒蕪的曠野上行駛千年,保留著你唯一殘存的火種。」
詢問發出,並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會,鋼之蟒的身體換換在虛空中蠕動,不久后,回答發出。
世界,在邪惡的侵蝕下開始崩潰。
奇幻世界,出現世界意志化身也沒什麼不對,邁克羅夫大陸也有真神存在,更何況,傳說世間的第一位神明就是世界本身,這算不得什麼令人震驚的消息。
不管對方是誰,此時它都沒有露出惡意,而且可以交流,情況並不壞,戰士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口道:「請問,這裡是哪裡?」
「並不。」
而喬修亞在思考。
他看到了,無數已經枯竭腐朽,化作沙塵的礦脈岩石。
喬修亞舉起手中的青色水晶,微弱的火光在其中微微燃燒,他面色平靜,並不介意對方的窺視。
他原本以為,這是天青寶珠自發的行動,就如同他曾在前世所經歷的和_圖_書傳承任務那樣,這聖賢的遺物將會在某個神秘的場所,對他進行一次考驗或檢測,然後給予他一份進階傳承,就如同在家族墓地中的那次一樣。
「那麼,你是因這火種而來?」
「而世界,在這絕望的痛苦中,也被扭曲。」
「我知道,你來自另一個世界,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你的心中有著許多疑問……儘管詢問吧,作為讓我重新蘇醒的報答,我可為你答疑解惑。」
卡爾利斯的世界意志將頭顱俯下,將大半個虛空遮蔽的身軀盤旋而起:「至於邪神的目的,誰也不知道,但它們只會帶來絕望,痛苦,飢荒,戰爭,瘟疫和死亡,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回過神來的喬修亞不由得一怔,他皺起眉頭,環繞四周,卻發現周圍的景象不停的變動,彷彿正隨著他的觀察而改變。
「在日漸緊張的資源逼迫下,他們吃掉了自己世界——挖空了泥土和岩石,真正的將所有物質都消耗殆盡,他們將大地掏空,小心翼翼的使用能量,儘可能的維持循環,直至千年,萬年,沉淪的永劫。」
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
但聽到了這句話,喬修亞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大舒服,他皺起眉頭:「不,倘若說一切的生命都是你的孩子,那麼你的孩子並沒有全部死去。」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意志。
鋼之蟒很平和,說的話卻出乎戰士預料:「雖然因突現的光芒而蘇醒,但我對你的火,毫無慾望。」
時間的長河在喬修亞的身側流動,無數的重影,m.hetubook.com.com彼此交疊,數之不盡的畫面,構成了一段流動的影像。
「但是,正如同世界上有著孤懸海外的孤島,可悲的他們在萬年之內,也沒尋找到其他世界。」
「……或許吧。」
沉默了片刻,鋼之蟒輕輕道:「假如是千年之前,我會直接動手索取,倘若是數百年前,我大概會打算向你交易這火種,但現在,我不會讓你有所損失。」
所以喬修亞便直接開口詢問道:「那麼……為什麼帶我來到這裏?你又為什麼會出現?」
無窮無盡的光流,如同河流一般,環繞著戰士的身體,帶領著喬修亞跨過了某種莫名的界限,讓他看見了『世界』。
「鋼之後裔啊,得知了這一切后,你願成為世界的守護者,驅逐混沌,守衛秩序的邊疆嗎?」
而你,又是什麼?
終於,幻象結束,喬修亞回過神來,他這才發現,那條帶著他前來此處的光芒河流已經抵達了盡頭,洶湧的光流從喬修亞的身側呼嘯而過,卻不在帶領他前進。
但他還是有些奇怪,為何世界意志會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名如今不過是黃金級的普通戰士面前。
他看到了,混沌的脈絡已經深深勒入『祂』的血肉,侵蝕祂的核心,將世界腐蝕,化作荒蕪的飢荒世界。
「他們位於無火之地的餘燼世界,能發展起文明,就是奇迹中的奇迹,可這一次,沒有奇迹了。」
看著這令人震驚的一幕,喬修亞不由得搖了搖頭,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他看到了,地底深處,千百年前的城市遺迹和眾生萬物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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