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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沖了個澡，把頭髮吹乾，將昨天的衣服換下來扔進洗衣機，這才再次來到樓下。

鳥籠里，理查德和兩隻紅面鸚鵡都沉默了。

星海先是搖頭，繼而又點頭，「是，也不是。」

導航精靈早就說過，精靈等級只代表信仰之力的強弱，然而術業有專攻，具體到某件事上，高等級的精靈未必強於低等級的精靈。當解語鳥出現在雷達上時，張子安的心裏確實閃過一絲輕視的念頭，覺得只不過是個最低等級的精靈，即使沒捉到也無所謂。不過這幾天的經歷令他暗自慶幸，幸虧捕獲到解語鳥，否則就只能對郭冬岳的事愛莫能助了。

「什麼也沒幹。實話告訴你，你早上在夢裡舔的是毛毯。」

「子安。」老茶沖他揮了揮貓爪。

孟嘗君能養一大堆門客，他張子安難道還養不起幾隻寵物？就算雪獅子除了賣萌和犯花痴以外什麼也做不了，他也不會對它差別待遇……問題是雪獅子總對他差別待遇啊，整天開口閉口就是臭男人……

張子安起得太早，此時東方天際和_圖_書僅僅是晨曦初露，從二樓起居室的窗戶向外望去，只有零星幾家住戶亮著燈，不知道是早起上班還是下夜班晚歸，抑或是秉燭夜讀。

「臭男人！看什麼看！再看閹了你！」雪獅子察覺到他的目光，扭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亮出爪子作勢恐嚇。

「這樣啊……」張子安仍然不理解，但是他把事情記下了。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詢問，因為如果知道得太多，反而會對未來望而生畏。比如你提前知道今天出門時將首先用左腳跨越門檻，當你走到門檻前時，就會小心地計算著步伐，以保證未來不會改變——這樣活得太累了。

「就是經常來店裡的那個孫曉夢？」他向星海確認。

小紫和豌豆黃警戒地盯著他看了幾眼，發現他沒什麼威脅，用鳥喙互相梳理羽毛。

「醫生？」張子安怔了一下，星海認識的醫生只有一個吧？

「我知道了，茶老爺子。」他恭聽訓示。

理查德突然展開了翅膀，用本來的聲音說道：「灰，我是灰。」

老茶呵呵一笑ｈｔｔｐs://ｗｗw•hｅt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m，伸出貓爪指著鳥籠中的理查德，「雞鳴。」

老茶總是像個睿智的長者，適時地提點於他。

「毛……毛毯……」雪獅子咂了咂嘴，舌頭的倒刺上確實勾掛著一些細小的絨毛，而且從味道上判斷並非同類的毛髮，而是透著人造織物的苦澀。

張子安故作神秘地一笑，對它說：「你不覺得嘴裏有什麼怪味么？」

張子安聽得一愣，「茶老爺子，我沒聽明白……」

老茶用貓爪捋了捋鬍鬚，望著理查德說道：「子安，你可聽說過『雞鳴狗盜』的典故？」

「喵嗚！喵嗚！星海不要聽！子安總是耍賴！」星海趴在地上，雙眼緊閉，用兩隻貓爪攏住自己的耳朵。

張子安換上運動服，在起居室里練了一會兒拳，直到全身大汗淋漓才停了下來。

「喵嗚~理查德不是在教它們說話。」它說道。

「喵嗚~就是這樣。」星海說。

小紫和豌豆黃盯著它看了一會兒，用只能勉強分辨的沙啞聲音說道：「灰……」

菲娜睜開眼睛，和*圖*書他不等它催促就說道：「知道，一會兒就去拿你的早飯。」

張子安覺得，有菲娜在，雪獅子大概是沒什麼用武之地了，它無非擅長策劃偷東西，他總不能讓它去幹壞事吧？那麼除了偷東西以外，雪獅子還能做什麼呢？

孫曉夢……似乎從郭冬岳提到鸚鵡熱和飼鴿者肺開始，孫曉夢就跟這件事扯上了關係。

「喵嗚~」星海睜開一隻眼睛，確認他沒有說話，這才飛快地跑出了起居室。

星海蹲坐在窗外透進的微光里，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貓爪，銀灰色的眼睛與天空里殘留的幾顆亮星交相輝映。

「喵嗚~星海不懂，也講不清楚，但是理查德需要子安的幫助，也需要醫生的幫助。」它為難地說道。

張子安已經知道理查德很有一套，但是雪獅子……

「咳咳，這個嘛……」老茶乾咳幾聲，隨即正色說道：「雞鳴狗盜在後世雖是貶義，但本領並無高下之分。當年的孟嘗君若無雞鳴狗盜之助，恐怕屍骨早寒。」

星海和那隻美短仍在樓上樓下地追逐，雪獅子趴在矮一層的和圖書貓爬架上，對著菲娜的尾巴犯花痴。隔了一夜，按壓式茶壺裡的水大概快涼了，他準備一會兒重新給老茶燒一壺開水。

算了，他決定先不想了，順其自然吧。

「呸呸呸！這是什麼味兒！」雪獅子噁心得臉都皺起來，「你這魂淡趁老娘睡著時幹了什麼？」

而且他還知道，理查德沒有滿足於僅僅教紅面鸚鵡說話，而是暗自準備搞個大新聞，所以他還是裝作不知道比較好。

「好啦，我知道了，星海去玩吧。」張子安突然壞笑著說：「要不要我告訴你那隻貓藏到哪去了？」

張子安想了想，「好像是說古代的某個狗大戶養了一堆門客，其中一個會學雞叫，另一個擅長鑽狗洞偷東西？」

「好吧，我不說了。」張子安灰溜溜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麼時候給星海留下了總是耍賴的固有印象了？一共也沒耍幾次賴嘛……捉迷藏的時候偷看幾眼，這叫耍賴么？當然不能算！

張子安領悟到老茶是在提醒他，不要輕視和冷落理查德和雪獅子，因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需要藉助於它們的特技m.hetubook.com.com。

「你這魂淡居然敢不叫醒老娘，看老娘以後找你算賬！」它顧不上其他的，連滾帶爬地從貓爬架上躍下來，一頭扎進水盆漱口去了。

「怪味？」雪獅子抿著嘴仔細感受舌頭上傳來的味道，隨即臉色變了。

早知道就不提狗大戶這幾個字，現在成挖坑自己跳了！

「不是在教它們說話？」張子安沒明白，理查德是解語鳥，全身的本事都長在了嘴上，如果不是教它們說話，還能幹什麼？

「茶老爺子，什麼事？」他快步走過來。

菲娜在最高層的貓爬架上打盹，垂下的尾巴隨著它的呼吸有規律地搖擺。雪獅子陶醉地盯著菲娜的尾尖，時不時地舔一下舌頭，像是在強行抑制自己抱住親親的慾望。

他知道理查德需要幫助，不僅是他的，還有來自孫曉夢的幫助，這就夠了。

它平移貓爪，指著犯花痴的雪獅子，「貓盜。」

張子安恍然大悟，指著自己的鼻子，「狗大戶？」

「呵呵，正是如此。」老茶欣然點頭，「不過咱們這裏改成了『貓盜』。」

星海使勁點頭，「喵嗚~白衣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