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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緊，大冷天的後背竟然有些出汗。

「語言學里的segment，就等同於計算機和電子通訊里的代碼——code。代碼是計算機語言里有意義的基本單位，而音段同樣是語言學里的基本單位。」理查德繞了一大圈，終於又繞回來了，「解碼與編碼，在語言學里就是音段的分割與重新組合，你明白這個意義嗎？」

「嘎！」

「話說你還會日語？」張子安聽它的日語發音有模有樣，好奇地問道。

張子安回頭一看，只見菲娜和雪獅子都在用嫌棄、噁心和鄙夷的目光瞪著他，老茶則把電視聲調大了些，裝作沒聽到，只有星海還在無憂無慮地追著美短玩捉迷藏。

「不知道。」

他乾咳幾聲，對理查德正色說道：「還是回到正題吧，你要我怎麼幫忙？」

「嘎嘎！本大爺同意，這熊孩子不好好教訓一下，以後非要捅出大窶子不可！」理查德深有同感，「以前本大爺住院的時候，總會有些熊孩子想揪本大爺的羽毛，簡直是太歲頭上動土！」

它認真且和-圖-書高傲地看著他，「本大爺要教給它們的，就是真正的說話。」

「當然，日語又不是什麼複雜的語言。」理查德驚魂未定，思維有些遲鈍，「你問這個幹什麼？」

他們兩個簡單商量了一下，確定了大體方針，至於細節問題隨機應變就可以了。總之，這次不讓熊孩子亦樂得到點教訓，他們誓不罷休。

它扭頭看了看菲娜、雪獅子和老茶，「別說是人了，連貓爪子也想借來用用。」

張子安故作神秘地笑而不答，他當然是從星海那裡知道理查德需要幫助的，但有些事說破了還怎麼裝逼？

它停頓了一下，小跳著去水盆里喝了些水潤潤嗓子，繼續說道：「本大爺要教給這兩隻白痴鸚鵡說話，所謂『說話』呢，也就是口語，是完全靠語音來傳遞信息，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專業詞彙——segment，中文意思是『音段』。音段主要針對的是印歐語系，漢藏語系基本上也是通用的，只不過更複雜一些。四大語系你知道嗎？」

不過他還是暗暗https://www.hetubook.com.com鬆了口氣，看來未來沒有改變。

它嗚嚕嗚嚕地悶哼了幾聲，張子安才鬆開了手。

「嘎嘎！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一言不合就動手啊！說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呢！」理查德躲在張子安身後，遠遠地向老茶抗議道，可惜對老茶毫無效果。

「小心禍從口出。」張子安警告道，然後才鬆開手。

「嘎？」理查德很意外地抬頭盯著他，「你怎麼知道本大爺需要幫忙？」

張子安表示自己又沒患痴呆症，馬上回答道：「你不是說decoding么？」

「算了，不學無術的白痴。」理查德嘆了一口氣，「這些細節先不用問，認真聽著就行了。」

理查德：「……你丫看就看唄，還要翻譯干毛啊！」

老茶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靜靜地品著茶水。

張子安拿出當年高考的勁頭兒，瞪著眼睛仔細傾聽，努力消化這些知識——興許哪天可以用來裝逼呢？

理查德想了想，說：「你可知何謂『解碼』？」

理查德再次領教到自己ｍ.he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ｍ處於這間店鋪食物鏈最底層的悲哀事實，不由地哀嘆一聲，還好有張子安和它一起墊底兒……

老茶雖然聽不太明白，但理查德那似乎看不起貓的語氣還是被它敏銳地察覺到了，不由地冷哼一聲，將一片掉落在地的綠色鳥羽撿起來，屈爪一彈，鳥羽打著旋兒，在空中劃出一道淡綠色的弧線，直擊理查德的屁股。

理查德疑惑地等了一會兒，見他不回答，便說道：「嘎嘎！你小子好像越來越聰明了……這就是傳說中的近朱者赤，近灰者灰吧？算了，反正你再聰明也比不上本大爺。不過呢，本大爺還真是需要人幫忙……」

理查德呸呸幾口，心懷不滿地吐槽道：「你也知道光天化日啊……」

像是為了印證一樣，兩隻紅面鸚鵡幾乎同時叫起來：「灰！灰！」

教訓熊孩子只是小事一樁，除非亦樂不來寵物店，只要他過來，就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張子安看到兩隻紅面鸚鵡已經吃飽喝足，狀態不錯，便詢問理查德：「訓練時需要我幫忙嗎？」

理查德輕蔑地說，「heｔｕｂｏｏk.ｃom•cｏｍ這隻不過是一道智商測試題，你果然不合格，害得本大爺剛才白白高看你一眼！這句是日語『貓の手も借りたい』，直譯是『連貓的手都想借來用用』，意譯是忙得不可開交。難道你真以為本大爺會讓那三隻傻……」

「嘿嘿！你懂的！」張子安沖它擠眉弄眼。

理查德對他的白痴早已經有了體會，進一步解釋道：「只要學會了這個，就能將日常詞彙舉一反三，也就是語言學里的『泛化』。比如說，理解了『灰鸚鵡』和『綠』這兩個詞，就可以自行組合出『綠鸚鵡』這個新詞。這就是『鸚鵡學舌』與真正說話的本質區別。」

「不明白。」張子安老老實實地回答，完全是一臉懵逼。

張子安急忙再次捏住它的鳥喙，「你丫別說出來啊，光天化日的……」

「啥？你想讓它們也來幫忙？」張子安一愣，心說這劇情走向不對啊，星海只是說需要他和孫曉夢幫忙，沒說需要菲娜它們幫忙啊……難道未來的走向在無意之間被改變了？

好在理查德吃過一次虧，眼見菊花不保，它奮力撲騰和_圖_書著翅膀向上一躍，險之又險地躲開了。綠色羽毛從它屁股下面劃過，一直撞到另一邊的牆上才落地。

在整人這件事上，無論是張子安還是理查德都極有天賦，特別是理查德，它聽說自己難得的一番好意反而讓小芹菜被人嘲笑，也是相當窩火。張子安向它講述了一遍小亦樂和他母親谷樂在店門口發生的事，講他好心好意去救人，卻被那個熊孩子倒打一耙，不明真相的谷樂則聽信了熊孩子的謊話，反而認為張子安心地險惡。

「貓」字還沒出口，理查德的鳥喙就被張子安捏住了。

「沒錯，但decoding終歸是計算機和電子通訊方面的專業術語，在語言上另有一套相應的理論。」理查德趾高氣揚地說，「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日常交際的本質就是信息的傳遞，而信息的傳遞是通過語言來實現的。人們通過多種語言手段對信息進行編碼、發送、接收和解碼，從而達到信息傳遞的目的。這些語言手段包括但不限於語音、文字、手勢、圖畫、計算機代碼等，即使是本大爺，也不可能精通所有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