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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安推了推他，郭冬岳這才如夢方醒，坐到沙發上。

「哦，我明白了。」郭冬岳恍然說道。

訓練進度如此神速，主要原因有兩個，一是理查德的前主人用了三十年的時間歸納整理出了一套系統的鳥類語言訓練方法，而這套方法的應用目標就是理查德，它切身體會了這套方法的效用，並且按照自身的感受而加以改進和精鍊，去粗取精，去偽存真；另一個原因，則是理查德作為鸚鵡，它先學習了兩隻同類的語言，讓它們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這就讓教導過程變得事半功倍。

張子安揮揮手，「這步跳過，他一會兒就走。」

理查德撲騰著翅膀，從郭冬岳的胳膊上重新飛回張子安的肩膀上，「嘎嘎！難道你不感謝一下本大爺？」

據理查德說，這兩隻紅面鸚鵡的語言里，表達互相愛慕的語言佔了其中的六七成，再刨去一些毫無意義的語氣助詞，真正對訓練說話有幫助的內容只有兩三成甚至更少。

他實在難以置信，以前那個請他建造玻璃花房的女土豪是請了專家來每天訓練，就這樣還訓練了很久，而張子安僅僅用了十來天，就從無至有訓練成功了？若是ｈｅｔｕｂook.ｃom•cｏm換成其他人，他定然不信，但是親眼見識到那隻非洲灰鸚鵡的神奇說話能力之後，他想不信也不行。

它見郭冬岳沒有反應，就又重複了一遍：「請坐。」

郭冬岳是被張子安叫來的，張子安讓最後一個離開的裝修工人給他捎了個信，告訴他紅面鸚鵡已經訓練完畢，可以過來帶走了。

小紫盯著橘紅色的火苗，說道：「火還開著！火還開著！」

張子安上次去了郭冬岳的家裡，知道負責照顧郭母的白姨不是很負責任，經常灶台開著火就出門扔垃圾，而郭母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什麼事還都要親力親為，郭冬岳很擔心她做著飯或者燒著水的時候突然斷片，很容易出危險。因此張子安特意要求理查德教給兩隻紅面鸚鵡，只要灶眼還冒著火苗，就會頻繁出聲警告。

張子安解釋道：「因為你要坐車，而車上顛簸，最好不要喂得太飽，等你到家后，今天也暫時別喂，讓它們適應一下環境，等明天再喂。」

小紫作為一隻雄性紅面鸚鵡，平時就需要用啼鳴聲來傾訴衷情，因此它的語言天賦比豌豆黃更強，學起說話來也更快，發音和圖書更準確。

自然界里大部分雄性生物都要靠展示自己的魅力來博取異性的歡心，展示的方法不外乎鮮艷的羽毛、嘹亮的歌喉甚至赤|裸裸的肌肉與暴力，因此自然界里大部分雄性生物，外形與聲音上的特徵都比雌性更明顯。到了人類社會裡也是類似，雄性需要展示其他雄性所不具有的東西來吸引異性。

「它說『隨手關門』。」張子安把起居室的門關上。

「時間不早了，我這就先走了。」郭冬岳關上籠門告辭，「再次感謝！」

理查德學著紅面鸚鵡的叫聲說了幾句話，小紫像是理解了一樣，說道：「稍等，主人一會兒就來。」

張子安示意道：「抬起胳膊，然後站起來。」

「歡迎！」豌豆黃這次終於把音發對了。

郭冬岳：「……」你是在給誰解釋呢？

張子安很慶幸自己聽不懂，這明明就是虐狗鳥么！

「如何？你還滿意么？」張子安問道。

張子安沖屋裡努努嘴，「進店說吧。」

黃鶯？郭冬岳一怔，鬧了半天它把我當成鳥了？

郭冬岳出神地注視著胳膊上的兩隻紅面鸚鵡，這兩隻鸚鵡不僅會成為母親解悶的玩伴，更可以成為她生活中必不可https://m.hetubook.com.com少的幫手，幫她避免受傷，提醒她要去做的事。

張子安給他取來了鳥籠，就是他將它們帶來時用的那個，用棉布圍得嚴嚴實實的。打開籠門，不用他催促，兩隻紅面鸚鵡就一先一后地飛進了籠子，去籠內的水盆與食槽邊，飲水吃食。將食槽里不多的食物一掃而空，它們又落在籠內的木質橫杆上，嘰嘰喳喳地互訴衷情。

「歡迎！」理查德怒道。

郭冬岳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事。

郭冬岳愣在了當場。

郭冬岳很無語地瞪著張子安，心說這人的懶癌到了一定程度了……

豌豆黃像是得到提醒一樣，緊跟著說：「小心燙傷！小心燙傷！」

小紫的喉嚨動了動，突然吐出一團灰白色的小球，叼著送到豌豆黃的嘴邊，嘴對嘴地餵給它，而豌豆黃則很高興地張開嘴吃了下去，看上去親昵無間。

「它……它說什麼？」他指著小紫，平時執筆繪圖時穩如泰山的手指微微顫抖。

一道沙啞模糊卻能聽懂的聲音從小紫的鳥喙中響起。

張子安：「……這是雄性牡丹鸚鵡的習性，當食物不足的時候，它會寧願自己挨餓，而把吃下去的食物再吐出和*圖*書來餵給雌性鸚鵡，那團灰色的東西就是。雖然看上去是在虐狗，但其實不是的喲！是習性，習性！」

「咱們去廚房。」

「這……」他指著理查德和兩隻紅面鸚鵡，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問什麼，明明有一大堆問題要問。

「請喝茶。」豌豆黃又說。

郭冬岳依言而行，理查德先落到了他的胳膊上，接著兩隻紅面鸚鵡也落了上去。一大兩小鸚鵡並排而立，像是電線上的麻雀。

張子安鄭重提醒道：「紅面鸚鵡不好養，你要多加留意……不過，你母親既然養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紅面鸚鵡，她照顧起來應該很有經驗，甚至也許能喚起她的一部分記憶。」

「幸未辱命。」張子安笑了笑，「很慚愧，我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你真正應該感謝的是理查德。」

「小紫和豌豆黃，已經學會說話了？」他向張子安確認道。

是巧合吧？一定是巧合！郭冬岳從未如現在一樣不知所措，他盯著小紫，又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門，試圖以自己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來理清其中的頭緒。

「滿意，太滿意了！謝謝你！」郭冬岳真誠地向他道謝，「我沒想到你能為我母親考慮得如此周到。」

「荒淫？」豌豆和_圖_書黃害怕似的後退兩步，換了個依然不準確的發音。小紫像是要保護自己的女朋友一樣，斜刺里穿出，擋在豌豆黃面前。

「謝謝你，理查德。」郭冬岳有些彆扭地說道，他還不習慣與一隻鸚鵡對話。

理查德小跳著跑過去，揚起一隻翅膀拍了下豌豆黃的腦袋，「是歡迎！」

張子安把他送到樓下，目送他離開，返回店裡。

張子安招手示意他跟過來。

張子安矜持地說道：「實際上，是我與理查德共同訓練的這對紅面鸚鵡。」

「隨手關門！」

他把郭冬岳引到二樓起居室，推開門，郭冬岳看到小紫和豌豆黃正站在灰鸚鵡的面前，像是在等著他到來。

即使如此，訓練過程還是很辛苦的，理查德自從病好之後，就一心撲在了這項工作上，很難說它到底是樂在其中，還是藉此追憶往昔的時光……

進入廚房之後，張子安把燃氣灶點上火，將裝著一壺涼水的燒水壺坐到灶眼上。

「為什麼只給它們準備了這麼點兒食物？」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食槽，不解地問道。剛才兩隻鸚鵡只吃了幾口就沒了，讓他覺得心疼。

「請坐。」小紫又說道。

豌豆黃緊接著沖他歪了歪腦袋，說道：「你好，黃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