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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養殖場跑出來的？我怎麼聽說是好幾輛運寵物的卡車在高速路上側翻了？」

隔壁的鞋店已經裝修完畢，款項付清了，施工隊出具了檢測報告，證明各項環保指標都在許可範圍之內。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鞋店的門窗全都敞開著通風，過幾天就可以搬進去了。

飛瑪斯朦朧中聽到樓下傳來的電視歌曲聲，一定是老茶又在看老武俠片了。

大概是一集演完了，老茶繼續播放下一集，店裡再次傳來老電視劇的歌曲聲。

角落裡趴著兩條棕色的貴賓犬，一大一小，正是昨天被飛瑪斯和老茶救回來的一對貴賓犬母子。

「怎麼了，飛瑪斯？我臉上有東西么？」他摸摸臉頰，納悶地問道。

「吱吱。」π有些拘謹地說道。

「我也是，咱們聽到消息太晚了，聽說那些貓和狗是昨天晚上從哪個養殖場跑出來的，好多人昨天沒睡覺，連夜在抓，據說有個住附近小區的哥們兒深夜喝酒回來，一個人逮住三隻狗和兩隻貓……」

「不不，絕對是養殖場跑出來的，區區幾輛卡車能裝多少寵物？微博上有人說了，是北邊的一家養殖場員工疏忽大和-圖-書意沒關大門，讓這些寵物跑出來的，而且聽說這家養殖場虐待寵物，被視頻曝光了，正跟好幾個微博大V撕逼呢……」

街道上似乎有不少人來去匆匆，時而還聽到街坊鄰居或者行人在打招呼。往常這個時間路上可沒這麼熱鬧。

張子安昨夜便料到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後果，笑道：「沒關係，正好過年期間可以輕鬆一些。」

電視機的揚聲器里傳出一聽就很假的武打配音與帶有港台腔的普通話。

張子安正自躊躇滿志，突然發現飛瑪斯在盯著他的臉看。

【流著相同的血，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飛瑪斯站在店門口，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氣。來來往往的行人們雖然有很多是為了抓貓抓狗而來，但這條看起來很威猛的大狗一看就不好抓，紛紛避讓到一邊。

稀薄的晨光從窗外透入，它抬爪關掉了小夜燈。

「咳！別提了，我運氣太背了！一隻沒抓到！」

注意到飛瑪斯的目光，老茶側頭沖它咧嘴輕輕一笑，然後繼續專註地看電視。

令它啼笑皆非的是，它分明記得養殖場里全是品種貓和ｈｔtps://www•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ｏｍ品種狗，但這些人拎的籠子里分明裝的是土貓土狗……不用說，一定是把附近的流浪貓和流浪狗給撿了，畢竟大部分普通人其實並不擅長鑒別貓狗的品種。不過這樣也好，可以令更多的貓狗找到新家。

伴隨著歌曲聲，飛瑪斯似有所感，猛然回頭，目光不錯地盯著招牌最上面那兩個大字——奇緣！

「別說了，簡直錯億啊！」

「哎，是你們啊，你們也在抓？抓到幾隻？」

山谷里的一切景物迅速遠去，連同嘴裏的烤土豆味道也消失了，它睜開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寵物店二樓。

從短期看，一部分生意肯定會受到影響，不過從長期看，這顯然是一件好事，濱海市甚至整個周邊地區寵物市場的價格會穩中有升。而且愛萌寵只有比較常見的貓狗品種，沒有布偶和阿比西尼亞貓這些價格比較高的貓。

隔了一夜而已，飛瑪斯卻差點認不出它們來了，只能憑嗅覺確認它們。因為現在的它們與之前又臟又臭的它們相比，模樣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毛髮變得蓬鬆，稍微恢復了光澤。它們長期忍飢挨餓，僅能和圖書靠天棚和編織布遮風擋雨，驟然吃得很飽，又能睡在溫暖的屋子裡，自從昨夜睡下之後到現在還沒醒。它們像是怕妨礙到別人一樣，盡量把身體蜷縮起來，依偎在一起，胸腹有節奏地一起一伏。

【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緣——】

π好像是笑了一下，重新回過頭面對電腦，繼續打字，這次它打字的力道恢復了正常，剛才它怕打擾到飛瑪斯休息，一直把力道放得很輕。

「沒啥，你的眼屎沒洗乾淨。」它隨口敷衍道。

飛瑪斯聞到樓下有消毒水的味道飄上來，大概是張子安正在做日常的清潔工作。

懷孕的阿比西尼亞雌貓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不再像以往那樣靈活，總是喜歡安靜地獨處，估摸預產期應該就是這幾天。

「早上好。」飛瑪斯抖抖毛站起來，回應道。

「咦？什麼事？」魯怡雲的注意力被他們吸引過去，沒注意到飛瑪斯從她推門的門裡溜到了外面，只有她背包里的茉莉看到了，小聲喵地叫了一聲。

【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世世代代都是緣——】

飛瑪斯望向老茶。

「早hｔtps://ｗwｗ.hetubｏｏｋ.cｏm.ｃom上好。」魯怡雲推門而入，「外面好多人啊，發生什麼事了？」

王乾和李坤手裡拎著掃把簸箕什麼的，神秘兮兮地迎上去，「小雲，知道嗎？昨夜外面粗大事了！」

「卧槽！真的假的？我完美的形象就這麼毀了？」張子安大驚，趕緊一溜煙地跑回樓上洗手間。

今天它醒得有些遲，張子安和其他精靈都已經起床了，二樓只有它和π。π端坐在電腦前，大概是聽到它關小夜燈的聲音，扭頭看了它一眼。

【流著相同的血，喝著相同的水，這條路漫漫又長遠——】

它伸了個懶腰，按住墊子旁邊的口香糖撕開包裝，一次叼了三條送進嘴裏咀嚼，權當是清潔口腔並保持口氣清新。口香糖是普通的含糖型，不是無糖的，聽張子安說無糖口香糖里的木糖醇會要了它的狗命……

飛瑪斯躍到窗台上，看到街道上有不少人拎著各種各樣的籠子在徘徊，大部分人的籠子都是空的，也有少數幾人籠子內裝有一隻貓或者一條狗，正美滋滋地往家裡跑，令其他人眼紅不已，還有人攔住他們，詢問貓或者狗是從哪片區域撿到的，還有沒有剩下的……撿到寵物的和_圖_書人隨手一指，人們就呼啦一向他們指的方向涌去。

「沒錯，一開始好多人呼籲撿到寵物的人展現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把它們物歸原主，但一眨眼風向就變了，一些大V聯合起來，請大家抵制這家養殖場，把撿到的寵物藏起來好好照料不要還……現在撕逼大戰逐漸升級，這家養殖基地的很多黑料陸續被人爆出來……」

【往日情景再浮現，藕雖斷了絲還連，輕嘆世間事多變遷——】

飛瑪斯來到樓下，看到王乾和李坤正在愁眉苦臉地向張子安訴苦道：「師尊，這下完蛋了，一下子這麼多寵物被人撿走，咱們店裡的生意就沒法做了……腫么辦？」

【紅花當然配綠葉，這一輩子誰來陪？渺渺茫茫來又回——】

「嘖！獸王系獵人啊……」

飛瑪斯瞧了半天，沒從他臉部線條上看出什麼端倪。

等過完年天氣回暖，兩台投幣式自動洗狗機在店門口一立，既能洗貓又能洗狗，肯定會吸引來大量顧客嘗鮮，足以彌補暫時業務量下降的遺憾。

老茶以農民揣的姿勢安逸地趴在電熱毯上，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它面前擺著按壓式熱水瓶，清幽的茶香從旁側的茶杯里滿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