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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里幾乎馬上傳出衛康的回應：「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納巴里一直沒敢睡沉，生怕魔鬼之海里的魔鬼湧出來，一直和衣而睡。

話音未落，衛康一邊戴眼鏡一邊跌跌撞撞地鑽出帳篷，連外套都沒來得及穿好。

衛康心急火燎地跑在最前面，他恨不得一步就跑到，但又怕驚跑那些小動物。

衛康先是把心放回肚子，繼而驚喜地打起精神，「你看清是什麼動物了嗎？」

衛康以為出什麼事了，心跳得呯呯響，臉白如紙。他帶這些孩子們來到萬里之外的異國他鄉，而且是深入荒野，如果真出了什麼事，他怎麼跟孩子們的父母交代？

至於其他隊員，大概睡得比較沉，只有何荷的帳篷里有些聲響，可能是被驚醒了，但她也選擇留在帳篷里，畢竟現在只剩下她一個女性。

他讓菲娜指使野貓們去科考隊安置的紅外相機那裡逛一圈，在相機中留下一些影像，這樣日後在國際期刊上發和圖書表論文時比較容易取信於其他科學家。

「沒，毛茸茸的，只能看到是某種小動物。」張子安含糊地答道。

剩下的事可以想象出來。

如果衛康這次耗資不菲的科考行動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成果，以後再想爭取科研預算就難了，而自然科學研究拿不到預算，想發表有足夠影響力的論文就難上加難，也不可能指望升職了，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把那個「副」字從職稱中拿掉。

「能讓它們跟著咱們回到營地么？衛康教授肯定很想見到它們，不論這是不是他想找的東西，但總算對這次科考行動有個交待。」張子安替衛康說情。

大型動物和不耐饑渴的野獸們都消失了，只有這些適應了嚴苛環境的貓和其他小動物生存了下來。

居然是金礦？

張子安簡單說了說。

衛康回帳篷里拿出相機，果斷地一揮手。

他的心跳驟然增高，因為他認出那是極為罕見的沙貓，而且ｈｅtｕｂｏｏｋ.com•ｃoｍ是某個沒有被發現過的亞種。

回到營地之前，他把精靈們該隱身的隱身，心裏琢磨對衛康的措辭。

張子安掃視一眼營地，營地里依然靜悄悄的，跟他離開時沒什麼區別，只有肖天宇的帳篷里傳來時高時低的鼾聲。

做戲要做全套。

「好吧，反正它們也總是跟著本宮，甩也甩不掉。」它哼了一聲，用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雖然這跟張子安沒什麼關係，但他數次欠過衛康的人情，若能幫到的話，他還是想盡量幫一下。

「喵喵喵！陛下！奴家想死您了！讓奴家給您舔毛壓壓驚吧！」

幾隻野貓像是懼怕野營燈的光芒，只敢遠遠在營地外圍徘徊。

那是一片田園牧歌般的時代，起碼對菲娜來說如此。

「走！過去看看！」

返程的路上，那幾隻貓遠遠落在後面，張子安好幾次以為它們跑掉了，但是過了一會兒又看到它們亮閃閃的眼睛。

於是，田園牧歌和圖書般的時代結束了。

多年前他在附近遇到了某種野貓，在他最後一次當嚮導進入沙漠的時候，如果能再次見到那些精靈般的魅影，對他的嚮導生涯未嘗不是一個完滿的結局。

看看時間，他離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出頭。

衛康半蹲在地，舉起相機，通過相機的長焦鏡頭觀察那幾隻貓的樣子。

納巴里同樣先鬆了口氣，然後決定跟他們一起去看看。

「後來呢？」他問道，其實已經隱約猜測到一些端倪。

既然菲娜答應一起回營地，其他事情都好說，至於怎麼跟衛康教授找理由，路上可以慢慢想。

他們兩個的對話聲驚醒了納巴里。

三人穿過營地，跑向紅外相機的架設地點。

準備完畢，他急匆匆地跑到衛康的帳篷邊，拍了幾下帳篷門，急切地說道：「衛教授，醒一醒！有急事！」

他鑽出帳篷問道：「怎麼了？」

剛看到野營燈的亮光，眼前白影一晃，雪獅子就伸著舌頭沖了上來hetubook.com.com，拚命往菲娜身上貼，不過被菲娜抬起一隻前爪頂住了它的臉，而雪獅子的腿太短，亂蹬亂刨也碰不到菲娜。

等離得近了，他向後面的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放輕腳步。

「它們一直住在這裏，一直……」菲娜的眼中湧出罕見的悵然與懷念，「本宮最初的時候也住在這裏，當時還是一片水草豐美卻罕為人知的綠洲，湖泊內外棲息著各種披鱗掛甲的龐然大物，搖曳的椰棗林和灌木叢中流竄著形形色|色的小動物，沙漠中迷路的旅者偶爾會闖入這裏，在飲到清澈的湖水之前，絕望的他們總認為這是海市蜃樓般的幻覺……」

張子安搖指黑暗，「我剛才在守夜，用夜視望遠鏡好像看到有幾隻動物往紅外相機那邊跑去了，所以叫醒您問問要不要過去查看一下？」

對金礦的開採造成了環境的惡化，湖泊和綠洲的面積迅速縮小，並且在以後的日子里變成荒蕪的戈壁。

「哦？是嗎？好懸嚇我一跳…和圖書…」

有之前衛康對待耳廓狐的態度作為參考，菲娜覺得衛康還算一個挺有原則的人，稍加思索之後就同意了。

如此說來……那些蜂窩狀的沙丘，也許最初並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採礦挖掘堆積的沙土。

「後來，人們在這裏發現了金礦，起因似乎是一位旅者在湖裡撈到一塊拳頭大的砂金。」菲娜神色黯然。

他們先看到了菲娜，又看到幾雙亮閃閃的眼睛在它周圍嬉戲。

無論是古代埃及人還是現代埃及人，都對黃金有異乎尋常的痴迷，發現黃金之後，這裏顯然就會被划入法老的禁臠，不容他人染指。

科學研究有成功就有失敗，而且以失敗居多，這很正常，但並非所有人都能以平常心來看待成敗，比如濱海大學的領導們，他們並不一定都是一線教師升遷上去的，更多是行政部門升遷或者乾脆空降的，他們更注重結果而不是過程。

「這些貓是……」張子安指著那幾隻瑟縮在一旁似乎隨時準備逃跑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