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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安點頭，「既然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照我理解，人也是一種高級動物，那麼人也應該遵循大自然賦予的天性，那你覺得，人是雜食動物還是食草動物？」

越來越搞不懂年輕人的生活方式了啊……

「天……天性？」李大娘被問住了。

嫌疑犯Y下意識地答道：「當然不喝，奶牛從小就被關在牛欄里失去自由就不說了，還被注射各種藥物和生長激素，長大后還要被迫不斷懷孕以產奶，為主人換取金錢，這無異是對奶牛的虐待，如果喝牛奶，無形中就成為虐待奶牛的幫凶。不知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她頓了一下，不易察覺地皺皺眉，「雖然是雜食動物，但可以克制自己的慾望，改吃素食……」

人得了輕中度脂肪肝問題不大，但貓得了脂肪肝就很危險，被發現癥狀時往往為時已晚，治療起來很麻煩，而且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

沒https://m.hetubook.com.com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張子安聽這些話有些耳熟，像是以前那個極力主張以領養代替購買的妹子的口頭禪，看來這句話不僅可以用在寵物領養方面，還適用於與動物有關的大部分方面。

小雪把手機支在餐桌上，雙手藏到桌面之下，雙掌合什不斷地向他作揖道歉，表示她也是沒辦法才帶這個妹子來的。

「那結束營業之後，它們會不會被關進籠子里？」

人不會無緣無故吃素，要麼是因為某些很罕見的病情或者健康需要而吃素，要麼是與宗教有關係，要麼是與環保和動保有關，大體上就這三種可能。

張子安其實並不敢肯定嫌疑犯Y一定有脂肪肝，只是他聽到她每天以蔬菜和水果為主食時，自然聯想到貓的脂肪肝，就試著詐了一句，反正彼此都不認識，就算說錯了也沒什麼，不過居然真的被他說中了。

李大娘和-圖-書聽著這些話簡直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在她樸實的思想里，動物就是動物，有好動物有壞動物，有有用的動物，有沒用的動物，人喝牛奶是天經地義，能讓身體強壯不生病，怎麼能說虐待呢？再說給奶牛注射的藥物不是防止它們生病的疫苗嗎？注射生長激素之類的傳聞，好像都是沒有證據的謠言吧？還有人說市場上賣的雞都是注射激素長大的呢……

「你是不是也不喝牛奶或者奶粉？」張子安追問道。

「你看，談到動物時，你大談不應該違逆動物的天性，應該讓動物享受自由、順其自然，而談到人類時呢，你又說要克制慾望——照你的說法，人類強迫其他動物改變天性叫作虐待，強迫自己改變天性就成了克己的美德？我怎麼覺得這是雙重標準呢？」

貓是一種敏感的動物，察覺食物異常減少之後，生理和心理上都會起應激反應——類似於「明明有吃的為啥要餓著我和圖書？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枉我昨天還逮來蟑螂送給你！」……結果就是導致出現脂肪肝。

她果然馬上表示同意：「可以這麼說，人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應該與其他動物和平相處，所以我拒絕吃任何動物的肉、蛋、奶產品。」

素食沒問題，像一些運動健將也是素食者，只要有錢就行，假如普通人每天50塊錢能吃飽且營養均衡，素食者可能就要翻倍才行，因為素食中的熱量偏低，勢必要多吃，但只吃蔬菜和水果就有問題了。

「那你是不是覺得，人類不應該凌駕于其他動物之上？如非必要，不應該拘禁其他動物，也不應該吃其他動物？」張子安問道。

嫌疑犯Y遺憾地表示：「您不覺得這有違貓的天性嗎？」

「大娘，請問這些貓，都是您店裡的吧？」嫌疑犯Y指著貓問道。

能把貓和表演扯上關係的，也就他的店了吧。

張子安想到沙雕網友們給自己發的信息，大致猜到了事和-圖-書情的起因和經過。

並不是所有顧客都有耐心慢慢調整貓的食量，特別是那些不差錢的，總是用貓罐頭喂貓的顧客，每次都是喂整數罐，嫌1/2罐或者1/4罐的食量調整太麻煩，乾脆整罐的減少食量。

聽語氣，這個盛氣凌人的妹子就是第三種。

近年來，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升，吃得好，動得少，肥胖型的人越來越多，肥胖型的貓也越來越多，但是脂肪對人和對貓的意義不同，貓只要不胖得過分，儲存一些脂肪是好事，因此張子安一直只是口頭提醒菲娜不要吃得太多，並沒有採取強制措施……以免被反殺。

領養代替購買不是錯，環保和動保當然也不是錯，無論國家還是社會上，環保和動保意識都在加強，但這顯然應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謂的長期，就是需要幾十上百年的努力才能達到，畢竟連人均收入是中國幾倍的西方國家都沒能實現的東西，在中國目前的形勢下提倡過和_圖_書於極端的環保和動保，只能證明自己吃飽了不餓，不能證明自己的思想水平有多高。

而眼前這位妹子，就像以前那位妹子的全面升級強化版。

「自由是動物的天性，雖然我也理解如今很多寵物貓離開人類就無法在戶外生活下去，但即使如此也不應該把它們關在籠子里啊！」嫌疑犯Y的口氣緩了緩，「當然，我看了下，您店裡的貓還算好，沒有強迫它們做一些莫名其妙的表演來取悅人類。」

她沒打算與顧客爭辯，嘆了口氣，正想返回后廚，嫌疑犯Y又叫住了她。

「對啊。」李大娘點頭。

張子安聽她似有所指，再一看小雪不斷地沖他使眼色，心裏有些明白過來了——難道這位極端的素食者是沖我的店來的？

「會關幾小時吧……我和老伴打烊要收拾東西，我兒子還在上學，它們來回亂躥的話很礙事，也影響他學習，等我們收拾完東西會把它們再放出來，讓它們在二樓活動。」李大娘如實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