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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他不信，其他精靈也不信，凡是嗅覺靈敏的精靈，全都在空地周圍嗅聞了一圈，從它們的表情看，是得到了與飛瑪斯相同的結論。

那些貓，確確實實已經死了，但不知何故，它們又站了起來，然後以死亡的狀態，一步步離開這片空地，精靈們甚至能通過嗅覺，「看到」它們離開時踩出的帶有氣味的腳印。

就算那四隻貓也活了，身體被泥土壓得結結實實的，沒有一絲空間，關節無法活動，它們想刨土把自己挖出來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一個人以坐姿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胳膊、身體、腿全被綁得死死的，他不可能以自己的力量從椅子上站起來。

年輕的灰狼盯著空地也有些茫然，它跑進空地里嗅了嗅，又回頭看了張子安一眼，扭頭轉向另一個方向。

自己離開？

精靈們沉默著沒有接話。

看到精靈們像便秘一樣的表情，張子安已經得到了它們的回答。

「吱吱！hｔtｐs://m•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com」π縮緊身體，緊緊抱住它的小木棍。

「難道那些貓沒死？」張子安試圖找出合理的解釋，「傷重昏迷，或者周圍有什麼可以導致麻醉效果的植物……這種機率雖然小，但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怎麼了，飛瑪斯？」他注意到它的反常表現。

聽了張子安的解釋，精靈們覺得又新奇又驚訝，居然還有獵人錄製郊狼的聲音來引誘並獵殺郊狼，科技的力量還真是可怕。

簡直像是……行屍走肉。

他這才回過味來，他們回到了出發追蹤灰狼氣味的那片空地，但離開的時候空地上應該有十幾隻貓的屍體，此時空地上卻是空空如也，落葉上只殘留著一些血跡和貓毛，屍體一個都不見了。

但是情況又似乎有些不對，他還沒想明白是哪裡不對，就聽精靈們齊聲驚呼道：「那些貓呢？」

「喵了個咪的！這事真他喵的邪門！」和圖書一向敢於戰天鬥地的弗拉基米爾也罕見地表現出茫然。

張子安想象著，十幾隻本來已經死去的貓，又突然站起來，像殭屍般搖搖晃晃地排著隊走進森林，不知道要去往哪裡……

一隻活著的動物，和一隻死去多時的動物，體內的化學物質已經發生了改變，散發出來的氣味是完全不同的，精靈們能聞出這其中的區別。

氣味不會騙人，在他們剛才離開的時間內，空地附近沒有出現新的氣味，可以排除有人或者動物帶走貓屍的情況，最新鮮的氣味就是那些貓集體離開的氣味。

飛瑪斯猛然回頭，「昨天的那四隻死貓……」

他知道身後可能一直跟著伺機報復的黑熊與郊狼群，它們完全可以趁他離開去追蹤灰狼的時候，來這裏打掃戰場。

開什麼玩笑！簡直是森林群貓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假死！

昨天老茶出於一念之仁，請他把那四隻死貓入土為安，他也照和-圖-書做了，而且為了照顧精靈們的感情，他特意把坑挖得深一些，避免貓的屍體被食腐動物再刨出來吃掉。現在看來，他的舉手之勞，倒是令他和精靈們少了一些後顧之憂……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先知撫我頂，結印受九命……」老茶毛骨悚然地長嘆道：「若是如此的九條命，老朽寧願只活一次……」

他與精靈們在後面說話，盡量聲音放輕了，前面的年輕灰狼肯定能聽見，它也知道張子安他們在跟著自己，但是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感和不耐煩，也許它覺得已經跟他是……酒肉朋友了。

有灰狼走在前面，張子安他們只需要跟著它走，沒太注意路徑，再說森林里只有方向沒有路，同一片區域里到處都是相似的植物，直到他們走出那片長滿藤蔓的窪地，再次進入樹林，他突然感覺周圍有些眼熟——這不是又回到剛才的起點了嗎？

據說郊狼很狡猾，一段錄音在某地使用過之hetubook.com.com後，再放同一段錄音，郊狼們就不會上當了，所以獵人要經常更換錄音。另外，錄音也不是百分百有效，因為人們並不知道自己播放的錄音是什麼內容，也許郊狼在說——誰過來就打死誰。

張子安和其他精靈也聽懵了，之前那十幾隻貓都死透了，屍體都涼了，他幾乎每隻貓的屍體都親自檢查過，親眼看到了它們身上的齒痕孔洞，絕不可能有哪只貓其實是裝死或者重傷未死，更何況一隻兩隻倒也罷了，是他眼瞎沒看出來，但十幾隻貓全都這樣？

它過於震驚，呆愣了半晌才說道：「倒像是那些貓自己離開的……」

「嘎？嘎？本大爺最討厭恐怖片和靈異片了！不行，本大爺好像有些尿急……」理查德撲騰著翅膀，飛到一根樹枝上去解決生理問題。

這是最符合常理的解釋，森林里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食腐動物，包括郊狼和黑熊，都不會放過能輕易到手的食物，哪怕是死了幾天的屍體和-圖-書。

人的思維迴路嚴重依賴於視覺，但動物們可以綜合視覺和嗅覺來分析。

張子安緩緩地搖頭，「昨天那四隻貓都被我埋了，你們看見了的，就算它們也活了，應該也很難從地里爬出來。」

然而，嗅過之後它卻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般又嗅了一遍。

張子安緊張地望向四周，手摸到泰瑟槍和防熊噴霧劑，低聲說道：「會不會是……被食腐動物叼走了？」

飛瑪斯同樣繞著空地嗅了一遍，排除禿鷲之類的食腐鳥類，如果熊和郊狼來過，一定能留下新鮮的氣味。

如果今天這十幾隻死貓可以死而復生，那昨天他們遇到的四隻死貓豈不是同樣也可以……

排除所有可能性之後，剩下的再難以接受，也只能是事實了。

精靈們都提高了警惕，如果真的有黑熊或者郊狼來過，很可能還在附近。

前有殭屍鹿，後有殭屍貓，這其中有沒有聯繫呢？

飛瑪斯驚愕地說道：「沒有郊狼和黑熊的氣味，倒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