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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一句造化弄人罷了。

僕役下去傳遞命令，張百仁一頭看向宋老生：「你已經錯過最佳武道時機，想要追上可謂難上加難，宇文成都已經見神不壞，你說你該如何是好？若非耽誤十五年，只怕你最次也是易骨大成境界，至道也有希望。」

他知道張大叔的心思，自家母親神仙一般的人，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愛慕的。張大叔守護自家母親二十多年，直至如今歲月變遷，張大叔已經顯露老態，而張母卻美麗依舊，似乎時間不曾在其臉上留下任何痕迹。

張百仁聞言無語，心中暗道魚俱羅不靠譜，嘴上卻道：「你替大將軍辦什麼事了？居然需要十五年？」

「你這老小子跑哪去了？本以為我閉關的時間就夠長了，沒想到你這廝一失蹤就將近二十年，你這二十年跑哪去了？任憑我如何打探你的消息，卻沒有半點鱗爪。」張百仁一掌拍在宋老生的肩膀上，隨即眉頭一皺：「根基虧損的很厲害，二十多年你不見長進，怎麼根基反而虧損了？」

「哦？」張百仁露出詫異之色。

張大叔搖搖頭，沉默了一會才道：「我對不起你，自然沒臉在張家呆下去。」

自己雖然閉ｈttps://ｗwｗ.heｔuｂoｏk.ｃｏm•ｃoｍ關十五年，但張大叔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

面色陰沉的迴轉張家莊園，想了想張百仁來到張母院子前：「娘，張大叔走了。」

「噌！」

靜靜的站在北風中，張百仁默然不語。雙拳緊緊的攥住，瞧著那遠去的背影，一陣心酸。

張百仁搖搖頭：「不必了，張大叔最是要強，這樣反而不好！張大叔也是個果決的人，雖然人憨厚，但並不傻！我不想叫他不安心，求仁得仁。」

「噌！」

不知何時張百仁睡去，第二日醒來之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本就心若死灰暗自傷神，不曾想又出了張小草這一檔子事情，張大叔自然生出離去之意。

將近二十年過去，雖然錦衣玉食，但張大叔卻已經五十多歲，臉上布滿了老態，挺拔的身子佝僂了下去。

前些年張母與張斐合好，到如今張母為情所傷坐了死關。如今張大叔已經五十，知天命之年，自家身體越加垂垂老矣，如何配得上張母？

相逢恨晚？

「去了關外，此時應該即將出關，你去追還來得及。」張麗華道。

小院內

「走了嗎？倒也好！」張母聲音緩ｍ•ｈｅｔｕｂoｏk•ｃoｍ.coｍ緩自院子里傳來。

「離開了涿郡。」張麗華道。

張百仁就那般站著，站在呼嘯的北風中，瞧著那道人影在北風中逐漸走遠。

宋老生走了，張百仁面帶沉思的坐在案幾前，眼中閃過一抹好奇。

「張大叔為何不辭而別？叫小侄好生傷心，可是有招待不周之處？」張百仁瞧著張大叔。

聽著張百仁的話，宋老生苦笑：「去了一個隱秘之地，師傅吩咐我辦一些事情，不曾想一轉眼便是將近二十年。」

院子內傳來一陣茶盞破碎的聲音，張百仁靜靜的在門外站著。

「你是你，小草是小草，當年將小草送走，也是我的主意！」張百仁輕輕一嘆。

宋老生臉上滿是笑容，恭敬的對著張百仁一禮：「大都督風采更勝往昔！」

「張大叔！」張百仁一步邁出，擋在了張大叔身前。

若其繼續留在張家莊園，自己好生調理，或許還能再活二十年，此一去五年都未必有。

「噌！」

「十五年來毫無蹤跡，任憑天聽與軍機秘府探查，宋老生彷彿失蹤了一般，這世界越來越有趣了！」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

說完後院子靜悄悄一片，張百仁輕輕一嘆，轉身離htｔｐs://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om•ｃom去。

院子內一片沉寂，張百仁繼續道：「張大叔離開涿郡，出關了！」

張百仁能說什麼？

此時張大叔一襲破舊衣衫，看起來頗為眼熟，正是當初在塞外貧寒時期製作的粗糙皮衣。

張百仁不應該去攔他，去強行逼迫他，他是有尊嚴的！那是屬於他最後的尊嚴。

「唉！」張百仁一陣嘆息，兩行清淚滑落。

「這麼神秘？」

造化弄人？

「走了？」張百仁不解：「去了哪裡？」

一陣緊促的腳步聲傳來，然後就見張麗華快步推門走入屋子，瞧著迷迷糊糊的張百仁，壓低嗓子道：「張大叔昨夜走了！」

「百忍！」張大叔動作頓住，一雙眼睛看著擋在前方的張百仁，不由自主低下頭。

瞧著宋老生，張百仁輕輕一嘆，耽誤二十年的時間，宋老生已經錯過了最佳修鍊時間。

宋老生苦笑著搖搖頭：「都督練就至道陽神，便可知我去處。」

活命之恩還的完嗎？

艱難的去識字，去學習琴棋書畫，可惜依舊與張母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要不要派人跟著，暗中照顧一番？」張麗華道。

瞧著張大叔身上的獸皮衣衫，雖然然破破爛爛，但卻被其穿在身上。這獸hｅｔｕbｏｏk.coｍ.ｃｏm皮衣衫母親當年親手一針一線縫製的。過了十五年錦衣玉食的生活，沒想到還被其保存至今。

故人重逢，張百仁與宋老生一夜暢飲，直至過了大半日，才見宋老生醉醺醺搖頭晃腦告辭離去。

「你待我極好！我當年相助你和你母親五年，你供了我二十年錦衣玉食，所有恩情已經盡數還完，咱們各不相欠！」張大叔深沉一嘆，來到張百仁身前：「你回去吧，城裡的生活不適合我，我還是在深山老林中獨自終老的好。你若真當我是你大叔，你就應該成全我，而不是阻攔我的去路。」

張母靜靜的坐在屋子內，一雙眼睛獃獃的看著藍天，許久不語。

「隨我入內。」張百仁拉著宋老生，二人來到屋子內，張百仁令人燉上羊肉，然後道：「去將前些日子姜雲芠贈我的高麗血參拿出來，給我用細火燉了。」

張百仁點點頭，一路縮地成寸出了城外，瞧著那蒼茫的塞外，無際野草，鋪天蓋地的鬼怪自張百仁周身飛出。

依照張大叔如今的身子骨，最多十年便要魂歸地府。早些年留下的病根，乃是老病根，根本就無法消除。

宋老生苦笑：「師傅的命令，我如何敢推辭？」

宋老生搖頭不語，只是悄悄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不得！」

張百仁一愣。

張百仁動作僵住，殘存的醉意瞬間散去，然後猛然站起身：「離開涿郡去哪裡？為何離去？」

氣氛沉寂，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北風呼嘯，張百仁面色沉默。

即便十多年來張百仁日日夜夜調理，張大叔的根基依舊無法恢復，這也是張百仁為何不肯傳授張大叔武道的原因。傳授武道，張大叔死得更快！先天元氣不足，神祇復生也沒辦法。

說完后張百仁站起身：「那個方向？」

「在哪裡！」

張百仁瞧著在荒涼塞外獨步的人影，頓時面露喜色。

「砰！」

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張母乃精靈一般的人，張大叔卻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糙漢子，一雙臉上滿是風霜，如何被張母看在眼中？

張大叔迎著北風，身子艱難的遠去。當年身材挺拔的漢子，如今已經佝僂下來，艱難的在北風中走著。

張百仁心中無語，只道自家母親有眼無珠，偏偏喜歡風度翩翩討人喜歡的張斐，張大叔這般老實漢子卻只能黯然離去，活該其為情所傷。

這一別，怕是陰陽兩隔，在轉世已經是末路。

這便是離別之痛，當年五年的生活在腦海中緩緩劃過，自己成為了一方霸主，當年挺直的脊背已經佝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