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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紀事2·龍鳳情殤

作者:蓮靜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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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嘆隙中駒夢中身 第一章 疾風知勁草

第六卷 嘆隙中駒夢中身

第一章 疾風知勁草

「雪柔,那胭脂真的有毒嗎?難道你也認為我會害你,或是害她嗎?」若微的調子柔柔的,縹緲虛幻如同從天際邊傳來。
若微心緒不寧,正有些沒著沒落的,然而很快,曹雪柔也來了。四目相對,兩人之間沒有半點兒怨恨,誰能想到,相視之後兩人竟不約而同地笑了。
「照實情直言,本王在,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朱瞻基再次開口相詢。
曹雪柔雙手輕糅著衣帶,默而不語。
彭城伯夫人瞪大眼睛,原本極為伶俐的嘴此時張了又張,卻沒敢再發出一個音。
宗令眉頭微皺,「這,怕是不和祖制吧?」
「孫若微!」宗令乃是開國世襲親王,對於小小的皇太孫府側妃絲毫不看在眼裡,開口便直呼其名,「皇太孫府管事慧珠呈上你的罪狀,不守婦德,私通外男,陰謀毒害嫡妃,暗行巫蠱之術,事發后更是殺人滅口,太監小安子,教養嬤嬤程氏均是你指派人所害。以上種種,你可招認?」
宗令稍稍思忖片刻,終於點了點頭,「那皇太孫就請問吧,不過老夫年紀大了,沒什麼好耐心來等,若是一時三刻問不清楚,這刑還是要用的。」
「哦?」若微索性坐在地上,她的腰長時間站立很是有些酸疼,靠著兩個囚室之間的木欄,反而覺得要好受些,若微的手輕輕撫在腹部,三個月了,已經微微突起,這裏面會是一個聰明伶俐的女兒還會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兒hetubook.com•com子呢?經受如此折磨,娘還能看到你嗎?
「那胭脂是從未開啟過的,雪柔妹妹不必自責!」胡善祥開口說道,她只把目光對上了若微,「是你做的?」
「什麼?這個糊塗孩子!」太子妃面色立時陰沉起來,她雙手而縛在殿內踱步,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無從猜度更無從勸慰,突然她停了下來,「去,去告訴他,他可以按自己的方式解決。他如果可以保全若微,母妃樂享其成。只是不要連累父兄,更不要置東宮千余條性命于不顧。」
初入牢房時若微還有些不明就理,不知事情又發生了怎樣的變故,慧珠交到太子妃手中的物件究意是什麼,為何會引得太子妃驚愕失措,勃然大怒,隨即不問青紅就將自己轉投至宗人府。
若微靜立其中,搖了搖頭。
雲汀驚愕地對上太子妃的眼眸,只看了一眼立即又低下了頭,這樣的太子妃實在是陌生極了。此時,對皇太孫和若微,雲汀竟生出些許的同情來,有情難道錯了嗎?為何宮門內的情路如此崎嶇?為何他們就不能平靜度日呢?
曹雪柔點了點頭,對上朱瞻基的目光,「胭脂確實是孫令儀殿里的丫頭碧月送來的。後來,恰逢胡娘娘來我房裡小坐,見這胭脂香氣淡雅,顏色又好,面露歡喜之色。我便把胭脂轉贈給胡娘娘。後來聽聞胭脂有毒,我如五雷轟頂……」
「皇太孫,此話差和*圖*書矣!」一直靜聽朱瞻基問詢的宗令不樂意了,他沉著臉說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太孫妃有孕在身,怎麼會自己害自己,拿自己性命和皇家的子嗣開玩笑。自然與太孫妃無關。而要把毒藥與胭脂摻在一起,又讓人看不出來,也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既然孫若微精通此道,而房裡又有相同的毒藥,自然是孫若微所為。殿下又何須故意為她開脫?」
這針刑是後宮中對待女犯較為常用的一種刑罰,以十隻長針從女犯的指尖插入指根,十指連心,其痛苦可想而之。
若微率先開口:「想不到在這裡會見到你,我以為此時你應該在宜和殿。」
若微柳眉倒豎,「難道宗人府,堂堂的宗令審案,除了用刑再沒有別的了嗎?」
「此事,只能看皇上聖裁了。」太子妃眼帘低垂嘆息連連,「當初就不該從了瞻基的心愿,那丫頭就是一個惹事精,這一次,真是把咱們都牽連了。」
為什麼不是刑部而偏偏是宗人府?
「好了。」朱瞻基低喝一聲,「來人,呈證物!」
自有來人捧著那兩盒胭脂上堂,朱瞻基指著其中一盒用過的說道,「此物確實孫令儀贈給曹恭儀的,又由曹恭儀轉贈給太孫妃。這其中經手之人眾多,如今只須一一盤查,在真相查明之前,不必妄下斷言。」
「刑者分人而用,對你這等狡詐女子,不用刑你定會百般抵賴,審來審去,何時才能審出個結和圖書果?」宗令亳不以為然。
然而遲遲不語卻也只能暫避一時,片刻之後,宗人府宗令在執法司衙門提審若微與曹雪柔,而殿上端坐的還有朱瞻基和胡善祥。
一聲令下,立即有人拿著十隻銀光閃閃的長針走上前來。
「人證、物證俱在,不容你不招。本王念你有孕在身,本不願對你施行,可若是你冥頑不靈,本王也就顧不了許多了!」宗令微微側首看著朱瞻基,「皇太孫,得罪了!」
曹雪柔沒有說話,現在還不是表明心境的時候,她知道她的境遇其實比孫若微更危險,稍稍有異,她就會成為兩派相爭的犧牲品,所以,她不能過早的表態,什麼都不說恰恰是一種保全之策。
朱瞻基尚未表態,宗令已然下令,「針刑」。
朱瞻基衝著雲汀深施一揖,只說了一句「有勞」便匆匆離去了,他的步子走的有些急,紫色的錦袍下擺微微拂起,夕陽下他的面色微微有些緋紅,像是被陽光暈染,又像是內心原本焦急如焚,總之,今日的他與往日的鎮定與超然的氣度迥然不同。
「娘娘,皇太孫說,若娘娘不見,皇太孫則會按自己的方式解決此事。」雲汀照實回話。
宗人府大牢中,若微與曹雪柔隔著木欄杆倆倆相望。
胡善祥笑了,「依你的意思,這毒是曹恭儀下的?」
朱瞻基沉了臉,「此事已驚動了皇上,皇上對此事也頗為關注,故才命本王趕回京城督辦此案。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來,宗令大人三言未明就用刑,不過是為了速速結案,若是本王親自審問,不用弄的血濺當場,也可以令真相大白,豈不更好?」
「娘親,此事你別管,我也不想插手。」太子妃回答的十分乾脆,「如今是與不是都不重要了。那『血蠱』一出,便是驚天駭浪平地起,妃嬪奪寵算不了什麼,可是一沾上這個就是滔天大罪。別說她了,就是咱們如今想捂都捂不住了。她的命,她家人的命,追至九族,甚至是您老人家,怕是都逃干係。」
「你……」胡善祥又驚又怒,彷彿十分委屈,她雙目中蓄滿淚水轉向朱瞻基,「殿下,可要為臣妾做主呀。依孫令儀的意思,莫非臣妾自尋死路不成?」
彭城伯夫人正不知該如何搭言,只見雲汀匆匆入內,她湊在太子妃耳邊低語了數句,太子妃神情微滯,「說本宮身體不適,不見。」
曹雪柔面上依舊是暖如春陽的淡淡的笑容,輕啟朱唇無比溫和,「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想不到今時今日,太子妃真的能狠心置身事外。雲汀低著頭應聲退下,對於太子妃的話她不敢打半點兒折扣,均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在殿外徘徊的皇太孫朱瞻基。
若微冷冷地對上她的眸子,「這個,就要問你了!」
東宮正殿,太子妃鐵青著臉坐在正中的圈椅上,彭城伯夫人緊挨著她坐在一旁,一面打量著太子妃的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開和_圖_書口道:「娘娘,這事兒真的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嗎?且不說事情是否像浮於表面的那般,就算是坐實了這罪名,也不過是為了爭寵,小懲大戒算了,否則怕是對誰都不好,再者說,您也要考慮考慮咱們皇太孫的心啊,明知道是心頭肉,難不成還要硬生生的剮了去嗎?」
「我的老天!」彭城伯夫人臉色立即變了又變,怔了片刻之後彷彿恍然警醒,「怎麼能夠?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這丫頭會如此糊塗。許是旁人陷害的,絕不會是若微所為。」
朱瞻基只把目光投向曹雪柔,「胭脂一事,你且細細講來。」
負責行刑的差人立即上前死死按住若微,銀針剛待逼入,朱瞻基開口了,「宗令大人,是否可以稍安,本王願代為審訊。」
若微點了點頭,「胭脂是我做的。只是毒卻不是我下的。」
「娘!」太子妃騰地站起身,她神情中滿是疲倦之色,眉頭緊緊蹙起,盯著自己的母親冷冷說道,「不信,為何不信?她比陳阿嬌如何?比衛太子如何?從古至今,來就沒有哪個皇朝會姑息魘鎮巫蠱之事。一代明君漢武帝,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巫蠱』之事,就致幾萬人人頭落地,一時間九州全域血雨腥風,幾十萬人被抓入獄,幾百名股肱大臣被殺,太子被逼反后自殺,衛子夫皇后自殺,公主、王侯更是被殺無數。血淋淋的禍事就要來臨,稍有不慎,東宮一脈都將不飽,什麼時候了,您還惦記著為她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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