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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終算是個男生了，而且這個男生霍然認識，高一他們一個班的，現在在文3。這傢伙以前膽兒就挺大的，想說什麼就都說了，相當直接，高一的時候上課的時候直接就給老師提意見，說您這上課念叨得半個班都快睡著了，您不反思一下嗎？

「好——」下面一幫高一的都喊著回答她。

「歡迎下一位同學說出想說的話！」主席在上頭煽動完了之後跑開了。

這個之後大概再有一個就到江磊了。

「我們食堂的飯菜真是太好吃的，伙食絕對是全市最好的，」她喊，「我別的學校的同學都羡慕我！」

江磊出現在了天台的邊緣，跟幾個準備上去的男生女生一塊兒等著。

又一個男生慢慢走向欄杆。

「是梁木蘭跟老袁不對付。」霍然說。

推了推眼鏡，手往欄杆上一撐，沖大家先笑了笑。

畢竟寇忱在學校基本沒人不認識，一個沉默得查無此人的女生，突然當著這麼多的人, 喊出了他的名字，後面的內容就相當值得期待了。

「太他媽刺|激了！」魏超仁笑得一個勁拍大腿，「霍然你牛逼！」

「我們背地裡都不叫您梁老師，」勇士喊，「別的老師我們也不喊，但我們都老什麼老什麼的喊，顯得親熱，就您不是，您肯定是知道的！」

「操，」江磊一咬牙，「一會兒我就上去。」

「這話相當妙了，」寇忱往他身上一靠，小聲笑著說，「你要說是表白吧，人家說是姐姐愛弟弟，你要說不是表白吧，眼下這種情況明顯就是表白，這個姐姐是個妙人啊……」

這話音剛落，掌聲頓時就響成了一片。

底下爆發出了狂笑，大家笑成了一片，老師那邊也笑著鼓起掌來。

「我他媽學過的題都不會，會的題也老做錯，」寇忱擰著眉，「你怎麼說？」

場面其實還挺感人的，但梁木蘭估計臉上掛不住，板著臉聽完之後，還是板著臉，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霍然！」女生往七人組這邊一指，慢慢移動了一下，定在了霍然臉上，「姐姐愛你！」

這就是主動裝逼的效果。

「我操！」寇忱摟著霍然的腰，半個身子都藏在了他身後, 「她是要謝謝我嗎？她不是早就謝過我了嗎？我不說了不用謝了嗎？再說她都說過不用咱們管wｗw.ｈｅｔuｂｏok•cｏm•coｍ她……」

「磊磊，」寇忱看著江磊，「一會兒你上不上去？」

「啊。」寇忱應了一聲。

「臉呢？」霍然問。

「緊張的話就看著我們喊，」魏超仁說，「我們給你鼓勁。」

學會生主席蹦到了欄杆邊，何花這個頭開得很好，氣氛已經起來了，這會兒他又繼續喊話鼓勵大家。

「我操，我也……」寇忱壓著聲音，說到一半又停了。

「放心。」幾個人都點頭。

「梁老師！」這男生上去扒著欄杆連停頓都沒就衝著老師們站著的方向喊上了，「梁老師！」

「丫引戰呢？」寇忱小聲說，「這下刺|激了，老袁跟梁木蘭本來就不對付。」

何花能量大概用完了，沖他們鞠了個躬，低著頭轉身離開了欄杆。

「我不是要謝謝你幫我打了那些人, 」何花沒再讀條，喊開了之後似乎她也放鬆了不少, 「我是想謝謝你……給我的勇氣！」

「是的！」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這些話，在我心裏憋了很久了，」學神推了推眼鏡，「我想要說出來，為自己，也為跟我一樣的人。」

學神低下頭，沉默了幾秒鐘。

「你小點兒聲，」寇忱湊到他耳邊，「讓他聽見真不敢上去了。」

梁木蘭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

不過人還是藏在他身後, 只是小聲嘟囔著：「行了不用謝，說完了趕緊下去吧……」

「感謝這位同學！」老袁在氣氛完全陷入尷尬之前及時地往前邁了一步，手圈在嘴邊衝天台上的勇士喊，「謝謝你！我們為有你這樣敢於開口的學生感到高興！老師們一定會相互學習，跟你們一起進步的！我們一起加油！」

霍然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真的假的啊？」

「兩邊都兜住了，」許川說，「不愧是老袁。」

「我知道。」江磊一握拳，猛地站了起來。

「這女生哪個班的？」霍然問他。

不過梁木蘭在學生心裏差不多就是古怪的代名詞了，這會兒大家都沒出聲，靜靜地等著天台上的勇士出招。

霍然感覺有點兒蒙，臉上燒得慌。

「這人比我能裝逼啊。」寇忱一邊跟著大家鼓掌一邊嘖了一聲。

剛平息一些的笑聲再次升級。

他們班的女生最先尖叫著就開始鼓掌了。

和*圖*書這個想法被下一個上場的女生給實現了。

何花喊完之後又開始讀條, 這回時間短一些。

「我靠，這是要單挑梁木蘭啊！」寇忱驚了。

「我他媽準備上了。」江磊突然收了腿，蹲到了樓頂邊上。

「真沒有，」霍然清了清嗓子，「就是太突然了，你又嘰嘰嘰一通……」

一看這個笑容，就能知道勇士這戰挺悲壯了。

大家都安靜下來等著下一個上去的。

「……我啊？我再想想……」江磊有些猶豫。

這句話之後沒有人起鬨，四周響起了掌聲。

「誰想要誰拿去。」寇忱滿不在乎地一笑。

「……我靠？」霍然震驚地看著她。

「他還是有資本的，」霍然說，「高一的時候我們數學老師就說過，學過的題全都會，會做的題從來不錯，你呢？」

「靠，我不至於！」江磊瞪了他一眼。

霍然看著寇忱，說實話，寇忱在裝逼方面絕對有天賦，明明緊張得都要往人身後躲了，這會兒居然還能綳得住，這個動作做得相當帥氣。

「路歡在哪兒？」寇忱往下面看著。

「相比之下，我們非常羡慕袁老師班上的同學，」勇士接著喊，「我覺得老師也是可以相互學習進步的！希望您能給我們一個更輕鬆的學習氛圍！梁老師！加油！謝謝！」

「怎麼又是女生，男生都不行啊，」他小聲說，「磊磊不會是今天唯一上去的男生吧？」

「一會兒記得給江磊回應。」許川提醒七人組剩下的人。

「你挺有自信啊？」霍然嘖了一聲。

第二個站到天台邊的是個女生，霍然不認識。

「好了，最後一句，」女生舉起手，吸了一口氣，「高二文1！」

勇士沖老師們那邊揮了揮手，轉身下了台。

嗓子不錯。

「嘰嘰嘰嘰。」寇忱又嘰嘰了幾聲，才把鑰匙放回了兜里。

「其實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站在這裏，對著這麼多人說話。」學神沒有喊，但聲音還挺清晰。

寇忱！

「啊。」霍然點了點頭。

學神自我介紹了幾句之後清了清嗓子，霍然和寇忱都沒再說話，一塊兒聽著。

「真的，」寇忱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人威風！你胳膊肘不是往外拐，你胳膊肘直接就他媽斷了吧！」

「我現在特別，特別，特別想迴文科班去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生喊，「一年級的小朋友們！不要聽父母的，別信什麼成績好的選理科，文科就是死記硬背！不是的！你喜歡什麼就選什麼！你喜歡！成績就會好！你喜歡！就不需要死記硬背！」

「我生氣了啊。」寇忱皺著眉。

這次的掌聲更熱烈了，大家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後頭有樓梯，」霍然趕緊提醒他，「你別從這兒跳，下面全是人，摔誰身上了就是慘劇。」

有女生尖叫了起來。

這個男生是高三的，霍然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外班特別是不同級的人之一，原因倒是很簡單，因為他是個學神，每個老師提起來都會雙眼放光的那種挺帥的學神。

四周站著的坐著的樓頂上的樹上的，所有人同時發出了尖叫聲和掌聲，還有夾雜著的口哨。

「我剛以為何花要跟寇忱表白呢，」許川說，「還想著這可就尷尬了。」

她用力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霍然感覺寇忱勒在他肚子上的胳膊鬆了松。

「那邊。」胡逸抬了抬下巴。

一直到這個不知名女生離開了欄杆，四周的喊聲都還沒有平息下去。

手背上突然感覺一陣暖，他轉過頭，寇忱把手按在了他手上，還用指尖輕輕敲了敲他的手，然後跟他一塊兒晃著腿。

徐知凡的手一直在他肩膀上捏著，估計這傢伙是緊張得夠嗆了。

路歡和伍曉晨正站在一棵小樹底下維持秩序。

「高三的，」寇忱說，「不知道哪個班的，上回女子跳高第一啊。」

「這下尷尬了，」胡逸一臉憂鬱，「梁木蘭這可怎麼下得來台啊。」

一聽這句，七人組一幫人都精神了，等著她下一句。

寇忱連一秒都沒用，就從兜里拿出了他的黃毛雞，湊到他臉旁邊：「嘰嘰，嘰嘰然，嘰嘰然。」

之前胡逸說過如果上去，就給三號窗的阿姨提意見別抖勺。

「梁老師加油！」文3的人都喊了起來。

七人組這時的默契自然不會缺席，雖然何花叫不上他們的名字，但畢竟這會兒謝的是他們這幫人，於是他們全都一抬手，沖何花豎起了拇指。

四周興奮的叫喊聲已經平息下去，霍然覺得鬆了口氣，手撐著房檐邊晃了晃腿，等著下一位出場。

一幫人頓時都夠著腦袋往老師那邊看過去，老袁面帶微笑地站在那和圖書裡，旁邊就是板著臉的梁木蘭。

「滾啊，」霍然沒忍住笑了起來，「你腦子到底什麼構造。」

接著就有好些人出了聲：「是的啊，壓力好大啊！」

「行了，」寇忱拍了他手一下，「是不是想一會兒捏骨折了就不用上去了啊？」

「慫貨，」徐知凡說，「你不是排練幾百回了嗎，詞兒都改了二百多回，背了一千多回都倒背如流了。」

寇忱轉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沒事兒吧？生氣了？」

大概是起猛了，他踉蹌了幾步才繼續往前走了過去。

「我是高三理科某班的某某！」女生挺大方，扒欄杆邊就開始喊，沒讀條，「我的名字不重要！我要說的這個事兒，特別正經！」

江磊有樣學樣，也沖何花豎起了拇指。

「老袁這簡直了，」徐知凡說，「高下立現啊。」

「真的，」霍然說，「實話，我就這麼覺得的。」

「我有一個很喜歡的人，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過不重要，」他抬起了頭，聲音一如之前的清晰平緩，「我不會告訴你，我喜歡你，但我會告訴大家，我喜歡男人。」

「我想說——謝謝你！」

「我陪他一下吧，」霍然看著不放心，「別一會兒那邊兒上不去了。」

何花這一嗓子出來, 聲音居然還挺響亮, 基本上全都能聽清她喊的是什麼, 全場立馬就響起了一陣歡呼和尖叫。

寇忱看著他沒說話。

「你閉嘴。」霍然粗暴地打斷了他。

霍然一聽這話，忍不住轉頭看了寇忱一眼：「你也以為她要表白？」

「我去。」徐知凡按了他肩膀一下，站起來跟著江磊一塊兒下去了。

學神就是學神，站到欄杆邊兒上的時候最放鬆的就是他了。

「就這個狀態，」寇忱一指他，「牛逼了磊磊。」

不過看得出還是有點兒尷尬，霍然發現寇忱大概只能適應主動出風頭，不適應被動出風頭，現在雖然坐好了, 但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偏偏這句話聽起來又並不完全是表白，畢竟之前文科學姐們給寇忱加油時就這麼喊的……

「嗯。」寇忱點頭。

「這次口氣不對啊，」寇忱說，「我聽著像是生氣了。」

不過勇士完全無懼，繼續喊：「您課上得挺好的！但我們更希望擁有一個讓我們能輕鬆學習而不是時刻擔心會在m.hetubook.com.com毫無意義的細節上被罵的環境！我被您罵過很多次！數不清了！低頭記筆記沒有看您被罵，上課拖了一下椅子被罵，下課跑得太快被罵……真的太沒有意義了！」

「……沒有。」霍然看了他一眼，揉了揉鼻子，「我第一次讓你閉嘴么？」

「行。」江磊捏著手，把關節捏得咔咔響。

寇忱勾了勾嘴角，跟著大家鼓了幾下掌，然後沖那邊的何花豎起了拇指。

全場都安靜下來了，不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就是三號窗！三號窗的大姐！」她喊出了胡逸的心裡話，「大姐您的勺能不能拿穩點兒啊！我們都在發育的關鍵時刻，我們高三用腦還多，要加強營養！大姐您多給點兒肉吧——別老抖了行不行啊——我想吃肉啊，女生肉食動物也是很多的啊——」

「好——知道了！」大家繼續喊著回答。

「有多正經啊！」下面有人喊著問。

「這話說的，這種事兒我碰的多了，」寇忱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狀態，看著他眯縫了一下眼睛，勾著嘴角，「我最有自信的就是這個了。」

「我現在就特別後悔，選了理科一點都不開心！」女生扯著嗓子，「我好想回去啊！別學我！」

總務主任揮著胳膊喊了一聲：「好！明白了！」

情書他收過，私下當面表白他也碰到過，但這種當著差不多全校的面直接喊出姐姐愛你的情況還是頭一回。

「我沒你那麼愛出風頭。」寇忱終於鬆開了他，坐直了。

霍然笑得差點兒嗆著，拍著他的腿：「我跟別人說你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寇忱，」霍然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坐好, 你怎麼慫成這樣？」

「不過請學校後勤組不要為難三號窗大姐！」天台上的女生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提個建議，沒有別的想法，請不要加戲，不要擅自理解！」

臉上沒有表情，內心有沒有波動不太看得出來。

「也許以後我還會碰到很多困難！可能不會再有人這樣幫我！」何花繼續喊，「但想到你，想到你們幾個，我……我只記得你名字了，但我記得你們的樣子！想到你們！我就會有勇氣去面對！謝謝你們！」

「寇忱，除了學習成績不行，」霍然說，「什麼都好。」

大家都笑了起來。

這個說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大家紛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