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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霍然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那些舊車鏈子……都是跟著我走過很多地方的，我覺得……意義不一樣。」

「那機關怎麼弄？氣球飛走的時候字兒要是東一個西一個怎麼辦啊？」霍然問。

「我？」霍然愣了愣，「我能有什麼計劃啊？」

「真是……直男創意啊。」霍然感慨。

寇忱笑了起來，很愉快的樣子。

「行行行行，你個基佬來創意一個。」江磊指著他。

「他跑了啊。」寇忱小聲說。

寇老二嘖了一聲：「我以為滿分呢。」

「嗯？」霍然看著他。

「晚安啊然然。」寇忱聲音很輕，幾乎聽不清。

平時的晚自習，基本是七人組抄作業和聊天兒的時間，除了徐知凡會看看書，別的六個人都是歡聚一堂的狀態。

「感動啊？」江磊問。

「你們有什麼想法？」霍然問。

沒等他開口，那邊寇老二就先說話了：「霍然，如果寇忱在旁邊，你別讓他聽到我給你打電話。」

「沒事兒，」徐知凡說，「不是問題。」

他們把幾張桌子拼在一塊兒，圍成了一圈。

「氣球系在石頭上，坑上我們放個板子，」胡逸說，「板子上栓根兒拉繩，到時走過去同時哐一拉，就行了。」

「受不了正常，」霍然還是咔咔咬著雞翅, 「他一個單身狗不走還看你在這兒強行秀恩愛么。」

霍然看著胡逸，好一會兒才說：「你會嗎？」

「情書寫好了沒？」他趴桌上小聲問。

「你還挺自豪？」于老師繼續嘆氣，「走吧走吧，去辦公室。」

「說不定吃得快。」霍然咔咔咬著雞翅。

接著霍然就看寇忱在前面掏出了手機，估計是寇老二打過去了。

「怎麼了？」霍然問。

「我全不及格我爸也不會讓我出國，」魏超仁繼續痛苦，「我就算出國也沒什麼牽挂，周寧對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興趣，而且我會在心裏默默想你們的……」

在加的兩分後頭還跟了一句話，是加分理由——學習態度很感人。

霍然笑著關上了宿舍門。

「沒多少天了，」寇忱說，「我生日一過完就期末和圖書考了，你最好用點兒心，別影響我期末考的成績。」

「我操，」霍然震驚地小聲說，「他來真的？」

「我爸打過來的，就說了一句話。」寇忱說。

「那不就更正常了嗎？小學生。」徐知凡說。

寇忱喝著飲料，樂得停不下來。

「這個是真的，」寇忱愉快地說，「我真是什麼都不懂。」

「大概是吃完了吧。」霍然很感謝林無隅，他要一直坐在那兒, 這一晚上寇忱都不會消停。

寇忱加過林無隅的好友, 霍然玩他手機的時候也看到了, 也沒吃醋啊, 雖然他倆一句話也沒聊過……

「嗯。」霍然低頭琢磨了半天，「我還是要用舊的，舊的我也能找到黑的。」

「打算寫多少字？」寇忱問，「八百字嗎？」

「叔，你是不是想得有點兒太多了。」霍然說。

「我是不是智商有問題？」寇忱盯著解字又扛了幾分鐘，一直壓著的火突然爆發了，筆一摔，「我是不是智商有問題？」

有啊。

「鏈條要拋光嗎？」胡逸說，「還有去掉機油什麼的？」

「我……真沒想過，」霍然說，「我就想著用舊車鏈子做兩個手鏈。」

「我他媽……」魏超仁一臉痛苦，「煩死了。」

「嗯。」霍然點點頭，「我生日你們也沒這麼上心啊。」

「沒想好，看狀態吧，」霍然邊寫邊說，「不一定能寫出來多少呢。」

「那就燒烤，」許川說，「你正生日跟家裡過，畢竟十八歲生日，比較重要，你爸肯定也想你在家過，第二天跟我們過。」

「堅持一下。」寇忱正盯著本子，這道題他五分鐘了只寫了一個解字。

「不會，」胡逸如實回答，「我就是提醒你，要不就還是用新車鏈子，就不用拋光了，黑色的新鏈子，你以前不是用過嗎？你說特別酷的那種。」

「你喜歡周寧是吧，」寇忱繼續盯著那個解字，「她今年高考，考完人就走了，你起碼得考到同一個城市，要不你倆就此永別，我腦袋上這三針也他媽白縫了。」

他正在往本子上寫著字。

不過還沒笑夠三秒，就被魏和-圖-書超仁一把拽進了宿舍里。

霍然覺得於老師可能是有陰影了，生怕沒給及格寇忱當場就能殺到辦公室再問出十八萬個為什麼。

霍然停下筆，看了一眼窗外，傾盆大雨下得正起勁。

「我知道，」寇忱唰地從屁兜里抽出一張卷子，「但是我有不懂的。」

「去我辦公室吧。」于老師嘆氣，「你這個勁頭是好的，就是我怎麼感覺你什麼都不懂……」

「可以，就用舊的，你自己慢慢折騰，」徐知凡手往床板上一彈，做了總結，「先說驚喜，你要是沒想，我們想了一個，你要不要用？」

霍然邊吃邊笑。

「我沒……」霍然趕緊解釋。

「我幾科加一塊兒甩你幾十分，哈哈哈哈。」寇忱說。

不過沒所謂，總會天晴的，這話沒毛病。

「可以。」霍然點點頭，「但是這個怎麼弄？太麻煩了吧，還得川哥先去踩點？然後再去一趟布置？」

教室里本來有些細細的嗡嗡聲，這會兒唰一下全靜了下來，一個班的人連喘氣兒都踮著喘的感覺。

霍然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你倆也不差這一個周末了，」魏超仁說，「上周周末你是不是在他家過的。」

「晚安啊忱忱。」霍然也用同樣的聲調回答。

「我要是期末不能全都及格，我可能就得出國了！」寇忱壓著聲音，拍了拍桌子，「同學們！好朋友們！我們就見不著面了啊！」

「行，」徐知凡點頭，用筆在寇忱手背上戳了兩下，「提醒你，你不是智商有問題，你大概是用初中的水平在做高二的題，做不明白也正常。」

「啊。」寇忱想了想，「操，再給我講講。」

「……你真厲害啊。」霍然無語地給了他表揚。

但是沒有人聽，大家開始了下一輪討論。

「這題徐知凡講了三次了，同類型的，我記得清清楚楚他講過三次了，」寇忱壓住了聲音，但眼睛里還在噴火，「我他媽還是做不出來，你說我是不是智商沒到80呢？」

七人組都湊了過來。

霍然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寇忱，拿過桌上一瓶飲料喝了一口。ｈttps://ｍ.hｅｔuｂｏｏk•ｃoｍ.cｏｍ

「是的，」霍然說，「都……及格了。」

「霍然。」寇忱扒著宿舍門，小聲叫了一聲。

七人組瞬間沒了聲音，一塊兒看著他, 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操？」寇忱看著他。

「怎麼？」霍然沒好意思回頭，只是看著寇忱。

今天就不同了，從今天開始，他們七人學習小組就在要在寇忱的強壓之下開始運轉了。

寇忱吃了霍然咬剩下的半個雞翅之後, 又回頭往林無隅那邊看了一眼：「哎？」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人敢回答。

「你就說行不行吧。」江磊說。

「理論上……不難，」霍然說，「剪斷了再用現成的鎖扣接上就行。」

「一天總行吧，」徐知凡說，「我們是想找個周末，去野個炊燒個烤什麼的。」

霍然看了一眼自己本子上的「情書」，一咬牙，合上了本子：「行，你給我講一下上周數學周測的題，我大題就對了一題。」

「聽完！」江磊說。

「你們老袁給我彙報了一下，說寇忱這次周測成績還可以？」寇老二問。

「肯定是打包走人了, 」寇忱嘖了一聲，盯著霍然, 「受不了了我估計，肯定對你……」

「燒個烤可以，」寇忱說，「野個炊就算了吧，你們知道野炊是什麼意思嗎？就是野地里自己燒柴生火做飯，做飯啊哥，我們這七個人，也就湊合會吃個飯。」

「行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寇老二掛掉了電話。

「我看是相當真，」徐知凡說，「我發現寇忱這人一旦要做什麼事兒就挺認真的，不管別的，干成了為止，就算是為了面子也得干成，而且這次順帶要稍上你們所有人。」

七人組背地裡布置生日的事兒，只有寇忱一個人不知情，每天除了埋頭學習，就是對著霍然的情書每日一催。

七人組的話題已經轉到了寇忱的生日上, 他倆暫時停下了醋精話題，加入了討論。

「川哥去踩點，他以前跟人去過一個燒烤的地方，那兒基本沒有人，是個山邊，風景不錯，」徐知凡說，「然後我們過去在地上挖幾個洞……」

「然後ｍ.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oｍ把我塞洞里？」霍然馬上站了起來，「不不不不，不行，我不！」

「那就……」魏超仁想了想，「要不就……犧牲一下吧。」

「不能啊, 」寇忱說，「剛那麼大一盤, 我都佩服是怎麼碼上去的，這就吃完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時間已經挺晚了，一幫人道了個晚安就各自回了宿舍。

「不塞你，那麼大的坑刨出來都累死了，坑裡塞幾個帶閃光的氣球什麼的，上面寫上字兒，」徐知凡說，「寫什麼你想想，然後喊生日快樂的時候，氣球突然飛起來，怎麼樣？」

「寇忱拜託我的，」徐知凡說，「我先給你講一下，晚自習的時候咱們七個人一塊兒複習。」

「你有什麼計劃嗎？」徐知凡坐在床上問了一句。

「嗯？」最後一個進門正要關門的霍然馬上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嗯。」霍然點頭。

今天天氣真好啊。

霍然看著他：「磊磊今天反應很快啊？」

「你倆適可而止，」魏超仁探出頭瞪著霍然，「保持善良，保留人性，為這兩個宿舍的單身人士做點兒貢獻！」

這是一種多麼美好的氛圍。

「別侮辱我行嗎？」霍然也壓著聲音小聲說。

先是聽徐知凡小聲把今天的作業講解一遍，寫了的順一順看有沒有寫錯，沒寫的順一順寫完，有不懂的徐老師現場再給解答。

「問題是我初中可能就是以小學水平上的。」寇忱說。

上床。

寇忱去了辦公室之後，徐知凡坐到了霍然身邊，把手裡的一摞卷子往桌上一扔：「我看看你卷子。」

「驚喜？」霍然看著他。

「幹嘛？」霍然驚恐地看著他。

不得不說，寇忱這種死磕的學習狀態還是能管點兒用的，接下去的周測，他居然及格了，而且幾科都及格了，雖然英語差兩分，但于老師給他加上了兩分算了及格。

「不是，」江磊走到他旁邊坐下，「寇忱生日你沒有準備什麼驚喜嗎？」

「那不一樣，」胡逸說，「畢竟這是你們在一塊兒之後第一個生日，留點兒紀念吧。」

霍然回過頭，看到英語老師從對面文2走出來，正要回辦公室。

看和圖書到寇忱的時候于老師的臉都扭曲了：「怎麼又是你！你們班今天自習不是英語啊。」

「我靠，手工達人啊。」江磊說，「難嗎？」

「寇忱給你的生日禮物很用心，那會兒他雖然沒挑明，但是應該已經很那什麼你了，」江磊說，「我們就覺得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環節，畢竟你倆現在在一起了。」

「說什麼了？」霍然趕緊問。

「你跟你爸現在的關係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許川說，「就算不及格，他看到你的努力也應該不會再逼你出國了吧？」

一提這事兒，魏超仁立馬就被愧疚感打趴，咬牙拿起了筆。

其實周測的成績也做不了什麼數，畢竟只是一小段時間，但起碼證明寇忱這一陣兒沒白騷擾各科老師以及徐知凡霸霸。

「嗯，他在前頭走著呢，」霍然小聲說，「寇叔什麼事兒？」

「我靠！」他把手機拿到眼前，「這人瘋了吧！」

「我也覺得。」寇忱笑了起來。

「徐霸霸你再給他講一次？」許川也壓著聲音。

特別的環節？

「那他倆二人世界呢？」江磊問，「他生日周末，跟家裡一天，跟我們一天，就上課了。」

「沒呢。」霍然說。

「那……」寇忱說到一半突然站了起來，轉身就往教室門口走了過去，「于老師！」

電話很短，寇忱就「喂」了一聲，也沒說別的，電話就結束了。

「應該沒問題，」霍然看著他，「你為什麼突然……對這個產生了懷疑？」

寇忱哼了一聲：「所以讓我試出來了吧。」

「為什麼啊，」江磊說，「沒錢了嗎？我這兒有。」

「厲害！」霍然豎起了拇指。

「關鍵是面子啊川哥，」寇忱皺著眉，「我要是放了話說全科及格又沒做到，我還怎麼在我爸跟前兒混？他本來就嘲笑我這目標定得太低了，真沒及格，我不得被他嘲出天外去，我爸那人……」

「不要安排太大型的活動，」寇忱說，「耽誤我學習。」

幾個人都愣住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許川說了一句：「你爸可以啊。」

寇忱同學你好。

去食堂吃完的時候，霍然接到了寇老二的電話。

隨便吧，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