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小說。」趙柯向他展示了一下封面。
蔣丞聽樂了。
一直到十點多，他的手機終於響了一聲，顧飛的消息回了過來。
-吃完飯發現丞哥沒在這兒了，就不太高興，撕了書和本子，發了一通火
就那麼愣在床上聽著魯實和張齊齊聊女朋友，這種話題他無法加入，畢竟他交的是個男朋友，趙柯也沒有加入，畢竟這人只有女神。
顧飛扯了扯嘴角，轉頭往裡走，女生又跟了上來：「認識一下吧，我叫羅嬌嬌。」
「你不是要鍛煉身體嗎？」蔣丞有些迷茫。
「什麼？」張齊齊問。
-沒聊，有倆在聊女朋友，我無法加入
「嗯，五分鐘到家。」顧飛從床上跳了下來，六點剛過，他還睡得有些迷糊，但聽到聽筒里顧淼生氣的尖叫聲，也就一秒鐘，他就已經完全清醒。
「我早上起來跑跑步什麼的就行了，」蔣丞說，「你想參加什麼社團啊？」
顧淼沒說話，盯著他。
以前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一切就是這樣，從發現顧淼在玩滑板這件事上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那天開始，就是這樣了。
顧淼跳上滑板抓住了車後座。
-超級好吃，我能吃兩份，你來的時候咱倆過來吃
-你睡不睡啊你不是好睏了嗎
顧飛點開，先是看到了他一張自|拍，依舊是全靠顏值撐著的那種風格。
-他倆要明天還沒完沒了說女朋友，我就要跟他們討論一下我男朋友了
-沒呢
「同學怎麼樣？師範，還是中文，女生多吧？」蔣丞問。
-睡了嗎？
「我進去了，」顧飛在師範學院門口停下，彎腰看著顧淼，「中午在店裡等我。」
「嗯。」蔣丞笑笑。
「回去的時候在人行道上滑，沒有人行道的地方要靠邊，記得嗎？」顧飛說，顧淼對這邊沒有對家裡那邊熟悉。
「這比例，」蔣丞嘖嘖兩聲，然後笑了起來，「我放心了。」
趙柯對面床是張齊齊，名字很可愛，人也挺可愛，娃娃臉，看著跟初中生差不多，他一直很小聲地打著電話，這會兒突然提高了聲音，有些著急地說：「別哭啊，你別哭，你一哭我就想哭了，現在咱們也沒有抱頭痛哭的條件……」
一進門就聽到了顧淼已經不再尖銳而是有些沙啞的尖叫聲，這生氣的時間不短了。
圖書館里看書的人都很安靜，他們幾個把手機調了靜音, 四處轉悠著參觀的時候也都一句話也沒說, 只是來回扭著腦袋轉圈兒看著。
「有些挺有意思的，」趙柯說，「我想參加個能鍛煉身體的。」
-真的嗎？
「我給你看個東西。」蔣丞站了起來，這一瞬間，他突然體會到了成天被吐槽的那些炫娃狂魔們的心情。
顧淼馬上也回了一聲口哨，然後踩著滑板追了上來，顧飛放慢車速，顧淼衝到了他前面。
接著是盤菜，顧飛沒看清是什麼菜，因為他同時看到了下面的一條消息。和*圖*書
「不走。」顧淼很輕地說。
「應該不會。」蔣丞說。
「編織，不光是織毛衣，」趙柯糾正他，「我女神……」
顧飛笑了起來：「還是我男朋友了解我。」
-你拍張照片我看看吧，我現在想你想得不行
-報到了嗎？
顧淼表達有限，除了一兩個字的簡單詞句，顧飛這麼多年都沒再聽到過更複雜的內容，別人就更不用說了，顧淼在別人，包括老媽的眼裡，都是一個啞巴。
「圍巾？」趙柯想了想，「太平凡了。」
早點老媽去買了回來，顧淼吃完之後已經恢復了常態，但顧飛出門準備去學院報到的時候，她拎著滑板也跟了出來。
「睡覺吧，」趙柯躺在床上說了一句，語氣平和，語調平穩，「信不信我一會兒一把火把你倆烤了。」
顧飛笑著回了一聲。
如果顧淼不能接受……他又該怎麼跟蔣丞說？
有蔣丞在的時候，他會因蔣丞而勉強加入一個集體，現在沒有蔣丞，他自然就回到了保持了這麼多年的習慣里。
師範學院平時看著挺大的，今天報到的時候走了進來，才發現並沒有多大。
「那是你妹妹嗎？」女生笑著說。
從出門到回到家，一共沒超過十分鐘。
走出校門的時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街對面的顧淼，坐在滑板上，正專註地往這邊看著。
「好，走吧。」顧飛直起身。
-沒什麼感覺，習慣了
「哎你是不是……」羅嬌嬌還想說點兒什麼，被顧飛直接打斷了。
「不可能有比我帥的。」蔣丞非常肯定地說，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嗯？」蔣丞沒聽明白。
但本著熟悉食堂的的宗旨，他還是跟著一塊兒再次轉戰兩個食堂，吃完回到宿舍的時候有種隨時都能吐出來的痛苦感覺。
「哇，」旁邊幾個一直站校門口往這邊看的女生小聲喊了起來，「好酷的小妹妹。」
「有個編織社，」趙柯做了個織毛衣的動作，「各種編織。」
這次過來，他基本沒帶什麼東西，顧飛給他做的那個迷宮他想帶來著，但是太沉了，所以最後只拿了晴天娃娃。
挺甜蜜，蔣丞笑了笑，看了一眼旁邊的趙柯，宿舍里唯一的單身狗趙柯同學正在噠噠噠著，依舊在投入地玩著連連看。
顧淼點了點頭。
不走。
-晚安男朋友
「嗯，不走，」顧飛拍拍她的後背，「沒走啊，在這裏呢，沒有走。」
顧飛沒出聲。
他躺到床上，給顧飛發了條消息。
對面倆人笑著結束了談話，屋裡陷入了安靜。
蔣丞看了一眼時間，從吃完飯到現在，時間不算短了，顧淼這通火是怎麼發的他都沒敢想像，也不敢想像顧飛是怎麼才讓顧淼安靜下來的。
-我怎麼敢拿這個事騙你，我們後天軍訓，就三天，訓完我周五晚上就可以去看你了
他沒日沒夜的大半年努力，換來了自己想要的那份通知書，但和-圖-書這隻是邁出的第一步，嚴格說起來，連一步都算不上。
「專業書以後有得看，看到吐，」趙柯說，「我現在就想看小說。」
「非常憤怒。」趙柯不知道從哪兒摸了個打火機，啪一下打著晃了晃。
「所以你是想去織毛衣？」蔣丞問。
「你在店裡睡一會兒唄，」老媽說，「或者叫李炎過……」
顧淼停止了尖叫，站在原地沒有動。
顧淼看著他，點了點頭。
報到完了也沒事兒了，學校就這樣，他也沒興趣去參觀，班上的人他也沒興趣認識，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狀態。
他昨天晚上，剛答應了蔣丞要過去看他。
「我……」趙柯回頭看了看魯實和張齊齊，低聲說，「我想給我女神織件毛衣。」
「什麼書？」蔣丞小聲問，這會兒就借書他還真不知道該借什麼，完全沒有頭緒。
「啊——」羅嬌嬌沒再跟上來，在身後拉長聲音，估計是跟那幾個女生嘆氣。
但現在，他看了看顧淼，這種情況下，他要怎麼才能讓顧淼接受哥哥消失兩天兩夜？
「沒有，」顧飛說，「我們學校沒有圖書館。」
「哦。」蔣丞看著他，「他是不娘，但是你會不會因為去了編織社就娘了，這個就不好確定了。」
連續叫了十多聲之後，顧淼慢慢放鬆下來，張開胳膊抱住了他。
圖書館這種地方, 還是很勵志的。
-不要嘛
「這個應該比毛衣容易吧？」蔣丞說。
顧飛一直沒回消息，蔣丞一個晚上都有些坐立不安。
「我們就一個班，二十六個人，」顧飛笑著說，「二十一個女生。」
「終於開始斗圖了。」趙柯說了一句。
蔣丞的電話馬上打了過來：「這麼快就弄完了？」
他皺了皺眉，關掉了對話框，把手機扔到收銀台上，靠在椅背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看到他出來，顧淼立馬就蹦了起來，一勾滑板就準備衝過來，顧飛伸手指了她一下，她停下了。
炫夫狂魔爬到床上，從枕頭邊拿過了那個毛線晴天娃娃。
「我出去一下。」老媽打完了電話，過來說了一句。
-睡了
-她怎麼了？
-嗯
學校的住宿條件怎麼樣他不清楚，他沒有申請宿舍，班上的人聚在一起互報姓名相互熟悉的時候，他轉身離開了學校。
他知道顧飛是有事兒，每次顧淼只要有個兩天沒見著顧飛，顧飛回去的時候總得陪她玩挺長時間的。
顧飛沒回復，過了一會兒直接發了張照過來，蔣丞看了一眼就笑了，但笑了沒兩下又笑不出來了。
宿舍里除了他和趙柯，另倆都在打電話，聽上去應該都是給女朋友打的，語氣都很深情款款。
這是顧淼對他的要求。
「你是顧飛吧？」羅嬌嬌說著回頭指了指身後，「我閨蜜是你們四中的，她認識你。」
圖書館很大，也非常漂亮, 用小學時寫作文常用的描述, 就是窗明几淨和圖書, 桌椅整齊……還有沙發，他過去坐了坐，挺舒服。
蔣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樂了半天。
-。。。。滾蛋你個娘炮
睡蔣丞對面床的叫魯實，蔣丞感覺這名字一聽就給人一種面前杵了橋墩子的畫面感，但魯實並不橋墩子，瘦高個兒，擱顧飛那兒大概推一把就能折了。
-就要
趙柯看著他沒說話。
他每次不在家過夜都會告訴顧淼，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回，出門旅行那幾次，他也會告訴顧淼今天，明天，後天。但送蔣丞去學校這次，他沒有告訴顧淼，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讓顧淼理解蔣丞離開的事，也沒有心情再去跟顧淼解釋今天，明天，後天。
「單身狗的憤怒。」蔣丞笑著說。
「沒。」趙柯繼續玩遊戲。
-我吃撐了
蔣丞走進圖書館的時候感覺有些震驚，自己高考之後已經完全鬆懈下來的狀態, 在這一瞬間, 被拉得一緊。
「我覺得你目標是不是別定得太高，」蔣丞說，「你可以從簡單的開始。」
顧飛知道她是要跟著去，也沒攔她，師範學院那邊是顧淼的地盤，以前挑毛線的時候去經常去。
「你給李炎開工資了？」顧飛說。
顧淼轉過身一蹬板滑了出去，然後吹了聲口哨。
「很好，」趙柯點頭，「我不擔心了。」
「挺有意思的應該。」趙柯說。
「不要出去，」顧飛說，「下午我想睡覺，你看店。」
-男朋友晚安
「反正你對姑娘沒興趣，躲都躲不及。」蔣丞笑得很愉快。
-我還真是挺困的了，你睡嗎，還是跟宿舍的人聊呢？
-別，我軍訓完了去看你
聊了幾句，蔣丞感覺心裏安定了不少，點出顧飛的照片又看了一會兒，顧飛雖然笑得很愉快，但還是能看到黑眼圈和他眼神里的疲憊。
顧淼很快地一踩板，彎下腰瀟洒地轉身，拐上了左邊的路。
「嗯，我又不住校，不用管宿舍那一塊。」顧飛笑笑。
-不要嘛官人
不過顧飛沒有回，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陪著顧淼吃飯。
「我也覺得應該不會。」趙柯說。
「沒事兒，十一你過來玩，」魯實說話很溫柔，「我們在這邊兒玩幾天，我再陪你回去……然後我再自己過來啊，沒事兒，跑這兩趟算什麼，你也跑了兩趟啊……」
「你在哪兒？」老媽在電話里很焦急地問，「二淼我哄不住了！你快回來！」
「哥哥說了中午回店裡，就一定會回的。」顧飛說。
「你哥哥回來了！」老媽抓著顧淼的肩，把她轉過來對著門，「二淼快看，哥哥回來了！」
顧淼皺了皺眉，拍了拍他自行車後座。
「之前我覺得一個男的去編織社會不會很娘，」趙柯說，「現在放心了。」
-現在好了？
顧飛看著她在風中飛起的短短的頭髮，輕輕嘆了口氣。
現在顧淼寸步不離地跟著他，讓他有些心疼，他是顧淼眼裡心裏，唯一的安全港，和圖書這是他第一次忽略了顧淼的感受。
他這個回復的迅速估計能破他打字的最快速度，手指揮得都殘影了。
今天他跟在顧淼身後時第一次有了某種說不清的情緒，發澀，微苦。
「對啊，」趙柯說，「但是女神更重要，我可以參加兩個社團。」
聊了一個多小時之後，那倆開始相互給對方看自己女朋友的照片。
「社團？」蔣丞想起來自己那兒還有一堆社團的宣傳卡什麼的，他一直也沒顧得上看，「我……不知道，不想參加。」
「去吧。」蔣丞點點頭。
「毛衣很不平凡嗎？」蔣丞看著他。
-嗯，沒事了，已經睡著了
老媽白了他一眼：「那你……」
相比蔣丞他們覺得，新生報到的流程走一趟下來也沒花多少時間，學生少，他們專業就一個班，大概二十多個人。
顧飛拿了自行車，騎過去停在了她面前：「不是讓你回店裡等我嗎？」
但今天跟平時的感覺都不同，他咬著牙才沒有一直給顧飛發消息。
「走。」顧飛一蹬車。
趙柯對喝咖啡的興趣挺大的，上午請他喝了咖啡，這會兒又說去喝，幾個人說各出各的錢，趙柯也沒同意，說是他提議的，就還是他請客。
-你睡吧，這幾天你都沒睡好
-嗯，弄完了，我現在回店裡
「哦。」顧飛點了點頭。
蔣丞從高考結束之後就沒再看過書, 連報考指南也就掃了一眼, 在圖書館里他也不知道自己該看點兒什麼，趙柯他們幾個也沒看書, 算是來踩個點, 熟悉一下環境。
顧飛去睡覺了，宿舍里的燈也關掉了。
-HHHH
回到店裡，老媽正在打著電話，他過去坐到了收銀台後邊兒，看著拿了紙筆不知道是準備寫字還是畫畫的顧淼出神。
手機響了一聲。
「嗯？」蔣丞愣了愣。
「沒參觀一下學校嗎？球場啊，圖書館啊什麼的。」蔣丞說。
「我以為你借專業書呢。」蔣丞愣了愣。
蔣丞這種非常可愛的自信，就是他最喜歡的，無論是在哪個方面，蔣丞總能保持這樣的自信，無論他這種自信最初的根源是不是跟他從小被養父母否定有關，但他永遠是揚著頭的。
顧飛往裡走的時候，一個女生走了過來：「同學。」
-你累了吧？
「走, 喝咖啡然後去吃飯。」趙柯借了幾本書，用來熟悉了一下借書流程。
「哦，」蔣丞頓了頓，「有你也不會去。」
顧飛把她抱了起來，進了她的卧室：「你好重啊，一會兒帶你去稱個體重好不好？哥哥快抱不動你了。」
「哦。」蔣丞應了一聲。
「左！」拐彎的時候他喊了一聲。
蔣丞連續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哎，蔣丞，」趙柯這關沒過去，於是放下了滑鼠，「你有沒有想參加的社團？」
把顧淼放到床上，她也沒撒手，還是摟著顧飛的胳膊。
「不是。」蔣丞把晴天娃娃放回枕頭旁邊，盯著看了一和_圖_書會兒，又拍了拍娃娃的頭，這才下了床。
「吃早點嗎？帶你去吃早點？」顧飛說。
「萬一另外四個男生里有帥的呢。」顧飛說。
蔣丞拿著手機又玩了一會兒，東點西點的，最後把存著的顧飛的照片一張張翻了一遍，才算是結束了。
顧飛光著膀子靠在床頭，笑得很開心的樣子，讓他一個晚上都憋著的思念一下就崩了堤。
-我操，怎麼辦，我現在就想買票回去了
「不是。」顧飛說完就快步往前走了。
困了，顧飛幾天沒睡好，他也一樣是幾天都沒睡好，加上到了新環境，各種新的人，新的事，對於從來不關心四周的他來說，熟悉環境和人是一件很累心的事。
「可以抱枕頭啊，」趙柯說，「一個不夠我這裏還有。」
不過魯實和張齊齊還在小聲地聊著，蔣丞感覺他倆一定會成為無話不說的知心密友。
「那倒是。」顧飛說。
-今天二淼鬧，我現在才閑下來
這是顧飛一直熟悉的場景，他的妹妹，踩著滑板在他的前後左右飛馳著，這是他能給她的，她小世界里最大的快樂。
「走。」顧飛一蹬車，沖了出去，又吹了聲口哨。
也就是這會兒，他突然一陣發慌，握著車頭的手都抖了一下。
「這個是勾出來的，」趙柯看了一會兒，把娃娃還給他，「你做的？」
跟蔣丞聊了幾句，他們宿舍的吃貨們又要出動去掃蕩學校周邊的好吃小店了，顧飛掛了電話。
一排排看不到頭的書架上整齊排列的各種書, 這一刻沒再給蔣丞煩躁的感覺，只讓他覺得有種隱隱的壓力。
「有介於兩者之間的嗎？」趙柯靠著椅背琢磨著，「比如……」
「二淼，」顧飛鞋都沒來得及換，過去蹲在了她面前，手摸到顧淼胳膊上的時候，能感覺到她全身僵硬，這不是生氣，顧淼緊張和焦慮時才會繃緊全身，他一邊搓著顧淼的胳膊，一邊不斷地叫著她，「二淼，二淼，哥哥在這兒，二淼……」
「你……」趙柯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兩個人，那倆都還沉浸在電話當中，「男朋友做的？」
「放什麼心？」顧飛問。
「我都說了……」有個女生小聲說了句什麼，顧飛沒聽清。
這不僅僅是蔣丞的期待，這也是他想要的，他想蔣丞了，想看到他，想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碰到他，想聽到他不是從聽筒里傳出來的聲音。
「晴天娃娃？」趙柯有些吃驚地拿了過去，「很漂亮啊。」
顧飛轉頭看著她，女生靠得有些近，他下意識地往旁邊讓開了一步。
突然覺得有些對不住顧淼，顧飛偏過頭看了看一臉嚴肅冷漠地盯著前方的顧淼。
喝完咖啡蔣丞基本就沒什麼想吃飯的想法了，不餓，沒食慾。
「嗯。」顧飛應了一聲。
-娘炮罵爹炮
「我說了哪兒也不許去！」顧飛吼了一聲，一腳踢在了收銀台上，「下午你看店！聽懂了沒有！」
「好帥。」女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