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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包里, 」顧飛說，「已經幹了。」

這個音量讓顧飛有些驚喜，但他還是又問了一句：「哪個糖？」

顧淼往對面街指了指。

「糖！」顧淼很大聲地說。

這行字是把上面的丑字給翻譯了一下，以便每次勵志的時候能一眼就看清。

破紙條下面還有一張整齊的小紙條，上面是跟蔣丞同學的字一比宛如書法大家的顧飛同學的字。

顧淼又過了好半天，最後點了點頭。

-嗯好的

幾次短途的旅行他也都選擇的是大巴，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著這個車站。

「圖？書？館？」李炎重複了一遍，「我操，圖書館？你問我？我差點兒沒反應過來圖書館是什麼。」

一直到快走到王二餡餅了，李炎才轉過頭看著顧飛：「大飛。」

「你知道這種感覺嗎，」李炎低頭嘆了口氣，「我一直覺得，我們這幫人，就這麼在這兒長大，不管小時候有沒有什麼理想……我小學的時候寫我的理想是開飛機，反正不管是什麼吧，就我們這幫人，長大了全都沒理想了，就這麼混一輩子，隨便在哪兒打個工，開個店，誰誰誰展翅高飛了也不是沒有，就是離咱們特別遠。」

回學校的路上他收到了顧飛的消息。

「給，」趙柯拿了二十放到了他桌上，「一人一半。」

「好啊，」蔣丞轉頭看著他，這句話還是讓人心定，「不過二淼能那麼快就有那麼大進步嗎？」

李炎臉上有一種很奇妙的表情，他從來沒見過的，說不清是因為什麼樣的情緒而產生的表情。

「平時的話是不會說什麼的，我的事兒只有趙柯知道，」蔣丞說，「今天回去就不一定了。」

「能行嗎？」老媽從自己屋裡走了出來，有些擔心的樣子，「市政府那邊真挺遠的了，我都沒去過。」

「你真……」蔣丞看著他，「了解我啊。」

「嗯，再走兩分鐘估計就要破皮兒了吧。」顧飛笑笑。

「她的名字嗎？」顧飛給了她回應。

「公交車到我家那條街停。」顧飛說。

「你這樣我有點兒尷尬。」顧飛伸手抬了抬他下巴，幫他把嘴合上了。

「滾蛋，」蔣丞笑了半天，「我有這麼摳么。」

「嗯。」顧飛點頭，拿了張椅子坐到了他旁邊。

蔣丞再次揮胳膊。

顧淼點頭。

「糖？」顧飛往兜里掏了一把，「哥哥今天沒帶糖，一會兒回店裡吃吧。」

顧淼沒有見過的東西實在太多，許行之告訴他用這樣的方法對於顧淼來說的確很管用，利用顧淼的好奇心。

「一千塊啊，」蔣丞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下, 「得有這麼厚了。」

「那……」顧飛皺了皺眉。

「你們很有樂趣啊。」蔣丞笑了。

到了進站口，他倆站下了，顧飛把手從兜里拿出來看了看手心。

越是接近進站口，蔣丞就越有些說不清的慌亂，指尖一直無意識地在顧飛手心裏摳著，發現自己的動作之後他就會停下來，但過不了幾秒鐘，就又開始摳了。

-好的

顧飛轉身繼續往前走，走了和圖書兩步又回過了頭。

「市圖書館。」顧飛又說了一遍。

「想說什麼就說。」蔣丞也嘖了一聲。

「她是誰家的孩子啊？」顧飛跟著顧淼往回走，問了一句。

「怎麼個意思？」蔣丞看著他們。

「……我操，」李炎在椅子上蹦了一下，「我發現你這人真挺煩人的啊，我有那個意思么？」

「我們這兒去哪兒坐公交可不方便，打個車多好，」腦袋說，「不繞你道，放心吧。」

「柯啊，」魯實看著趙柯，「你是怎麼判斷的？」

「吃。」張齊齊馬上站了起來。

「嗯。」顧飛樂了。

「你一會兒出去的時候知道怎麼走嗎？」顧飛問。

顧淼憋得臉都有些發紅了，最後指著剛跟小姑娘說話的地方：「糖！」

顧飛伸了手過來，抓住了他的手，然後一塊兒揣進了兜里。

蔣丞揮胳膊：「快滾。」

李炎跟他認識的時間很長，雖然他幾乎不會跟李炎談心，但他的事兒，他家裡的情況，李炎都能看到。

「好的，」顧飛說，「如果過去了，你不高興，不可以叫，你要告訴哥哥。」

「這麼厲害啊。」顧飛在旁邊說了一句。

「不是，」顧飛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才又開口，「是蔣丞給列了個書單，師大中文系的朋友那兒要來的，跟專業相關的書，還有……他的英語資料，他讓我這學期把四級過了。」

顧飛鬆開胳膊，轉身大步往進站口走進去。

「我還沒高飛呢。」顧飛說。

希望我們都像對方一樣勇敢。

「活兒可以推后吧，」李炎低聲說，「好容易去一趟，就待一晚上？」

顧飛看著他，沒有說話。

「什麼館？」李炎看著他。

-嗯，我快到學校了

顧飛看了他一眼。

雖然有點兒捨不得，但他還是打算按顧飛的安排，請同學去吃烤肉，畢竟一個宿舍這麼長時間，大家處得一點兒矛盾都沒有，相互之間也很照顧，挺難得的。

送顧飛去車站, 這是第二次。

蔣丞想起來忘了交待他一句別回頭，但想想又覺得或者應該交待一句回頭。

「為什麼啊？」李炎愣了愣，「我操，不會是又吵了吧？」

「……哦, 」蔣丞低頭扯開自己褲腰看了一眼, 「你就這一條內褲了是吧, 給我了就沒了？」

「走，我也有不摳的時候，」蔣丞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請你們吃烤肉吧。」

「對麵店里的嗎？」顧飛回頭看了一眼，對街是一排小店，這些店裡無論是貓狗還是孩子，都是放養的。

顧淼抱著貓跑進了卧室。

他沖顧飛揮了揮胳膊。

顧飛把肩上的包拿下來，從裏面拿出了那個小燒瓶：「這個你宿舍的人不會說什麼吧？」

「我……要借書，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顧飛說，「先看看吧，借不著就買。」

李炎半張著嘴看著他，沒有說出話來。

「就……挺好的，」李炎點點頭，「非常好。」

顧淼抱著貓，仰頭看著他，很認真地聽著他說。

他把手機m.hetubook.com.com放下，拿了相機準備把下午拍的圖導出來處理一下。

「真話。」李炎說。

「嗯，」顧飛應了一聲，「我下午有活兒。」

在地鐵上站著了，他才猛反應過來，顧飛要走了。

「一條破內褲。」顧飛看著他。

「你上月剛買了四條，」趙柯說，「按你平時摳門兒的程度來看，應該不會又花十幾塊買一條，直接回來拿比較划算。」

顧飛看著他。

「什麼糖？」顧飛馬上反應過來了，顧淼是在說那個小姑娘，大概是姓唐，但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繼續問，顧淼需要不斷地加強表示能力。

「你懂我意思嗎？」李炎看著他。

蔣丞覺得出門不帶行李挺好的, 因為沒有東西可收拾, 也就不會在這個過程中提前感受到分別的氣氛。

因為路程有點遠，顧飛怕顧淼在路上會控制不住還是尖叫，所以沒有帶她打車或者坐公交，而是開了小饅頭。

「你想去看嗎？」顧飛又問。

蔣丞做事永遠都是這麼積極，說了什麼就馬上會行動，多一秒都不會拖。

-書單發到你郵箱了，你收一下看看能不能借到，英語的資料我都去複印了今天發給你，沒有的我也都寫在書單里了，你去借借看

「二淼啊，」顧飛以前跟顧淼說話並不多，顧淼似乎對別人的話也並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他倆之前的交流多數都是最基本的，現在慢慢要找話跟顧淼說，對於他來說還有點兒費勁，「你想丞哥了嗎？」

明明覺得想說的挺多的，但是又什麼都不想說了。

「嗯。」蔣丞點點頭，有種隱隱的興奮，期待，期盼，有希望是最舒心的事，特別是兩個人都能盯著希望。

其實他來車站的次數並不多，在蔣丞出現之前的十幾年裡，他沒有需要接送的人，也沒可以去的地方。

公交車的確是能到他家店鄰著的那條大街，中途都不用倒車。

「哥哥要去圖書館，」顧飛說，「圖書館很遠，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再見！」小姑娘也揮了揮手，轉身蹦著走了。

顧淼點了點頭。

「糖！」顧淼看著他，似乎有些不耐煩。

「不知道，」蔣丞笑了笑，「我可以找個地兒獃著，你過來找我就行。」

「哥們兒要車嗎？」旁邊停著的一輛車裡探出一個腦袋問了一句。

顧飛沒說話，拍了拍他的肩。

「你怎麼還記著那一千塊啊。」顧飛笑了。

「跟這個妹妹說再見，我們回家了。」顧飛說。

「你想去的話，我就帶你去，」顧飛說，「但是那裡比醫院還要遠，遠很多，知道了嗎？」

蔣丞也看著顧飛：「沒破。」

顧飛走過去，倆小姑娘都沒看到他。

「畢竟我昨天剛跟一位非本校的不知名帥哥在超市門口當眾深情相擁，」蔣丞說，「他們肯定能猜到了。」

晚上回到家之後，顧飛把蔣丞給他列的書單，還有中文系都學哪些課程，都整理出來記在了手機里，明天去圖書館看看能不能借到書。

顧飛本來沒有多大感覺，他只和圖書是單純地想要跟上蔣丞，學別白上，書看了一定會有用，不一定非要有什麼具體的改變，人往前走的時候未必會一直數著一二三，但無論多少步，都是一二三累積起來的。

「說明我視錢財如粑粑，」蔣丞說，「走吧，沒落東西了吧？」

「不推后。」顧飛說。

「知道，」蔣丞說，「還能總分不清么。」

顧飛嘆了口氣, 把他倆手指頭往一塊兒捏了捏：「這麼厚, 你那個得有一萬了，我以前真沒發現你目測能力是這樣的。」

除此之外，車站就一直是這樣了。

「有啊。」趙柯點頭。

-開車了

這話說出來之後，顧飛愣了愣，想想又有點兒好笑。

顧飛從拐角消失之後，蔣丞轉身離開了進站口。

顧飛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看到了正踩著滑板站在路邊的顧淼，估計是李炎過來了，看得出顧淼的頭髮被剪短了。

「吃不吃烤肉？」蔣丞看著他。

-那我睡會，你回學校也補補瞌睡吧

「去把睡衣換了吧。」顧飛說。

從繁華到落寞，連溫度都猛地降了下去，顧飛走出車站的時候拉了拉衣領，轉頭看了看車站。

「試試吧，」顧飛說，「現在也不強迫她，只是要她不高興的時候不尖叫，得告訴我。」

這次顧飛沒再轉身繼續往前走，而是一直退著走，走到拐角了才沖他笑著擺了擺手。

「嗯。」顧飛應著。

「……謝了啊。」蔣丞說。

繼續往前走，再第三次回過了頭。

顧淼沒理他，踩上滑板往前沖了出去。

跟以前一模一樣。

顧飛去前台要了個袋子，把燒瓶裝好放進了包里, 就沒什麼可收拾了。

「我操。」李炎好半天才說了一句，然後瞪著前面，沒有再說話。

許行之說過，在這種過程要多跟顧淼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緊張，而多說話，也是一種讓顧淼能更好地跟人溝通的方式。

「可大了，」那個小姑娘挺興奮地說著，「你見過嗎？最大的熱氣球，可以上去一百個人，站在一個大筐里！」

「就那個意思，起飛之前不都要助個跑拍拍翅膀什麼的么，」李炎說，「我跟你認識這麼久了，都多少年了啊，我沒見過你這樣，真的，我就突然有點兒激動。」

「哈！」顧淼在後面喊了一聲。

「嗯？」顧飛愣了愣。

他沒想到自己會一開口就是蔣丞。

坐到電腦前面之後，他看了看旁邊的一個小鏡框，裏面是一張破紙條，紙條上是蔣丞同學奇醜無比的那行字。

「我有點兒激動，」李炎說，「我說不清……」

「我內褲呢？」蔣丞進廁所看了看, 昨天洗了晾著的內褲不見了。

「你想去嗎？」顧飛問，想了想又補充著，「那裡有噴水池，就是你在電視里看到過的噴水池，還有塑像，知道什麼是塑像嗎？就是……」

「錢。」趙柯把椅子往後一蹬，回頭向魯實和張齊齊伸出了手。

「幹嘛？」李炎問。

這次他很順利地就順著路走了出去。

下了地鐵，往車站裡走的時候h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cｏｍ，身邊拖著行李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蔣丞輕輕嘆了口氣，雖然他跟顧飛之間還是會有微妙的感覺，但在即將分別的時候，那種強烈地想跟他一塊兒上車的衝動還是一點兒都沒變。

他站在廣場中間，盯著這座一眼過去都不用加上全部餘光就能看完整的火車站。

兩個車站，每次都能形成鮮明對比。

「啊。」顧飛應了一聲，李炎很少這麼說話，他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你不是回來拿內褲的嗎？」張齊齊問。

顧飛順手拿過旁邊的一本攝影雜誌翻了翻，指著一張銅塑：「這個就是。」

「你去看蔣丞了？」看到他進來，李炎馬上盯著他問了一句。

顧淼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著那個小姑娘，沖她揮了揮手。

「沒有。」顧飛說。

顧飛沒說話，就嘖了一聲。

「跟燒瓶放一塊兒吧, 」蔣丞說, 「一會兒別忘了拿。」

從本地的新聞里能知道，車站大概這麼幾十年裡就翻修過兩次，一次是加蓋候車區，一次是擴寬站前廣場。

「嗯？」顧飛看了他一眼。

但現在李炎這麼一說，他突然有些感慨。

「也對。」顧飛點頭，捏了捏他手心。

「五一我來看你吧，」顧飛說，「說不定到時能把二淼帶出來了。」

「也許吧，許行之說我給了二淼很多負面的暗示，」顧飛笑笑，「也許我不再……那樣了的話，她也能感覺到。」

顧淼一臉面無表情並沒有影響她的熱情，她似乎也不需要顧淼有回應，自顧自地說著：「然後一點火……就跟點炮仗一樣，嘭！熱氣球就點著了，燒著就往上飛走了，飛得可快了！」

回學校是補不了瞌睡的，蔣丞拎著燒瓶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里三個人居然全在，他推門進去，三個坐在電腦前的人同時轉過了頭。

「我說你中午之前會回來，」趙柯說，「他倆說你得明天下午才回。」

「你這名字，總算是沒白叫。」李炎說。

「我沒想過，」李炎嘖了一聲，想想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小聲說，「不是一路人，上床可以，談別的太玄幻。」

「二淼，」顧飛拉過她，扳著她的肩，「跟這個妹妹說再見才能走。」

「沒事兒，」蔣丞拿過裝著燒瓶的袋子，「沒人會說什麼的，我又沒果奔，你進去吧。」

蔣丞的消息發過來的時候，顧飛和李炎正打算帶顧淼去王旭家吃餡餅。

大概是因為這次出現得太突然，蔣丞一直都沒回過神來。

「因為他沒有換洗衣服啊，」趙柯說，「他平時多講究，倆晚上不換內褲他肯定受不了。」

「你大爺，」蔣丞繼續揮胳膊，「玩我呢？」

蔣丞點了點頭。

「我上哪兒知道你有沒有。」顧飛說。

「沒，」顧飛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說的？」

「我操，」蔣丞看了一眼，發現他手心裏有兩條特別紅的道子，「我摳的嗎？」

「以後一千塊別隨便給人充卡買大五花，」蔣丞一臉憂傷地說，「好歹先把內褲買了。」

「是啊和_圖_書！」小姑娘轉頭看著他，「你沒見過吧！」

「嗯。」顧飛點點頭。

「就算跟他吵了，許行之也還會繼續給二淼治療的。」顧飛說。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不像以前，拖著時間進站的時候，他們多少會找幾句廢話出來說說，但今天，兩個人都很沉默。

「你跟哥哥一起加油好不好，」顧飛說，「以後我們就可以一直跟丞哥在一起了，可以在一起很久，特別久，非常久。」

「昨天去，今天就回了？」李炎又問。

昨天下午才到的今天上午就要走了。

顧淼應該是見到他有點兒興奮，拽著他往前蹬著滑板，對他的要求沒有反應。

顧飛搖了搖頭。

魯實和張齊齊一人掏出二十塊錢放到了他手裡。

照例是等到廣播里提醒乘客快上車了，顧飛才說了一句：「我進去了。」

正琢磨著自己到底是想要顧飛回頭還是不回頭的時候，顧飛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心裏有些情緒在翻湧，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李炎在店裡，雖然這店現在的老闆是劉立，但李炎每次來的時候都還是往收銀台後邊兒一坐，跟以前一個樣。

「哥哥知道了，」顧飛也點了點頭，「下次也這樣說，這樣別人就都能懂了。」

顧淼低頭看著照片。

「本地人啊？」腦袋一聽他說話就愣了愣，然後嘖了一聲，「看著不像……你是多少年沒回來了嗎？這破車站盯著看半天。」

「沒啊，」李炎說，「我還有什麼別的可說啊，你倆的事兒自己處理，我就問一嘴。」

「我想想，」李炎嘆了口氣，「說起來了我就覺得我還是有印象的，在市政府那邊吧，就新城區。」

顧淼盯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顧淼轉過頭，看到他的時候一踩滑板就沖了過來，然後拉著他就往回走。

「什麼書？攝影書嗎？」李炎問，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吃驚。

「啊。」顧飛應了一聲，沒再說別的，轉身走了。

「這麼遠。」顧飛說。

「糖。」顧淼說。

不過今天顧淼的情況和平時不同，今天她不是一個人，她跟前兒站著個小姑娘，正跟她說著什麼。

蔣丞迅速指著他：「你別肉麻啊。」

「你能不能爭點兒氣，好歹也是上過學的人，」顧飛說，「成績還比我好呢。」

兩個人的手都揣在兜里，沒多大一會兒就開始發熱，掌心也開始出汗，但他倆誰都沒有把手拿出來的意思。

「那你知道來接站的話在哪兒接嗎？」顧飛看了他一眼。

「嗯，」顧飛往前過來摟住他，用力地收了收胳膊，「那我進去了。」

「還行吧。」趙柯說。

「我控制不住，就跟有些人緊張了就想抖腿一樣。」蔣丞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裏搓了搓，又吹了口氣。

「你穿了我的呢。」顧飛說。

這一瞬間湧上來的不舍讓他頓時有點兒不能忍，盯著車窗上映出的自己和顧飛的影子出神。

「嗯。」蔣丞點點頭。

就這麼愣著吧。

「你知道市圖書館在哪兒嗎？」顧飛轉頭問李炎。

「那我不能去買一條么？」蔣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