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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ri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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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蔥 第六章 群毆

第一卷 青蔥

第六章 群毆

羅冰迎著老師的疑惑,天真無邪地回答:「不是上體活去了嗎?」
然後走在最後的李博志從兜里摸出了一個什麼,甩手往男生臉上砸去,正中面門,那男生髮出了一聲嗚咽,捂著臉彎下腰去。
男生直接就著身後的台階坐了個屁股蹲,抱著肚子縮成一團。
竇尋正在教學二樓格外僻靜的廁所抽煙。
徐西臨先是吃了一驚,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然而也只有一步。
吳濤跟誰有私人恩怨,徐西臨管不著,但是還頂著他的名義,這就很不夠朋友了。
幾次試驗后,他發現只有教學二樓這個廁所的煙霧報警器是壞的,因為人跡罕至,也沒個人修,可以放心大胆地在這騰雲駕霧。
羅冰正埋頭化學作業里,對著幾個小瓶子猜猜猜,化學式寫了一半,被徐西臨嚇了一哆嗦。
徐西臨一直琢磨到了籃球場,忽然想起來,他抱著球從座位上跑出來的時候,竇尋好像沒在座位上。趕來的老成把外套往籃球架子上一搭,大呼小叫地跑來:「今天我只能打半節課的,這期的數學小黃書答案還沒出呢。」
挨了這一棍,竇尋頓時野火上頭,心說:「我宰了他!」
而李博志也好,吳濤也好,這幫小流氓其實就會欺軟怕硬,怎麼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中、七里香的眼皮底下欺負她的心肝寶貝。
方才挨揍的那倒霉蛋掉在地上,泛著哭腔:「揍他揍他!」
李博志歪嘴笑了笑:「今天你可以滾回來住,下次知道怎麼做人了嗎?別再用人教了。」
「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哪個野雞學校轉來的?一身雞毛,沒學會怎麼做人嗎?」李博志一耷拉眼皮,「咱們受累,教教他唄。」
教二樓是綜合活動中心,一樓音樂階梯教室,二樓美術教室,三樓是常年鎖著和_圖_書的機房——從課程內容上看,可見整座樓都是擺設,常年人跡罕至。
墩布小弟的頭皮被竇尋薅下了一層帶著血根的頭髮,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竇尋下手還黑,哪疼哪軟打哪,常年沒人光顧的廁所里頓時一陣鬼哭狼嚎。
李博志冷笑:「傻逼樣兒。」
他那眼神直白而鋒利,自帶一股不好惹的氣質,跟樓下那個被人踹一腳只會唧唧叫的東西是兩個物種,吳濤一瞬間微微有點踟躕。
他一句話落地,彷彿是個信號,幾個人站成了一個扇形,鎖上門,把竇尋堵在了廁所中間。
一般自習課,數學和物理老師進屋都有這種待遇,他們基本已經習慣這種粉絲見面會似的場面了,七里香也沒在意,等回答完了一堆的作業問題,抬頭一看——班裡的人跑了一多半!
七里香:「……」
他話音沒落,最角落裡的人已經一聲「你媽」撲了過來,一把拽過牆角的墩布,直接沖竇尋的腦袋砸過來。竇尋一抬胳膊擋在臉前,用小臂挨了一下,而後反手拽過墩布一角,趁著對方搶奪的時候一把薅住了對方的短髮。
七里香剛進教室,就被以羅冰為首的幾個平時學慣用功的學生圍住了,一人拿著一本物理練習冊,自發地排成一隊等著問問題。
「哦,那行吧。」徐西臨運著球往前走了幾步,心裏忽然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把球往手裡一接,他回頭看了吳濤一眼。
「操,」徐西臨莫名挨了一記眼刀,火冒三丈地轉過頭來,心想,「誰稀罕管你,愛死不死。」
正巧吳濤也在偷偷摸摸地看他,目光撞了一下,吳濤做賊心虛似的躲開了。
竇尋紋絲不動地冷笑了一下。
他氣急敗壞地撿起方才丟在一邊的墩布,一腳將木頭桿和-圖-書和干墩布條踩了個身首分離,然後一棍子削向竇尋,竇尋用胳膊擋了一下,木頭桿從胳膊上滑開,在他腦袋上擦過,他腦子裡「嗡」一聲,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徐西臨扭頭就跑,三步並兩步地衝進教室:「羅冰羅冰!」
完事以後,他心不在焉地翻開英語課本,隨便找了一頁,加入了念經一般「嗡嗡嗡」的大部隊,同時心裏盤算著吳濤他們是怎麼打算的——因為這個竇尋,他活像教室後窗戶那棵吊蘭成的精,腳下彷彿生了根,基本是長在了教室里,輕易不肯移動。
周一清早本該徐西臨值日,他拎了一袋水果一袋零食拿給組員分了,找借口說自己「鬧鐘壞了沒起來」,又嬉皮笑臉地道了個歉,把同學都哄得開開心心,都不計較他偷懶了。
吳濤對李博志使了個眼色,率先雙手插兜,大步往教學二樓里走去,他的跟班們跟著魚貫而入,進門時全要往地上蜷縮的男生身上招呼一下,或是一拳,或是一腳,交門票似的。
然後他伸了個懶腰,追上了大部隊。
樓上有什麼?遠處的徐西臨皺著眉順著他的手指往上一瞟,離的遠,他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徐西臨把一個球扔給他:「你們先玩著,我……我肚子疼。」
徐西臨經常遲到,每次遲到都得跳牆翻柵欄、飛檐走壁地穿各種小路,對校園各處犄角旮旯之熟悉程度,能和客居此地的黃鼠狼野貓聯隊一決高下。
吳濤立刻回過神來,指揮著他一干狗腿上前,要按住竇尋。
徐西臨沒理他,快步走了。
徐西臨呼朋引伴地佔領了籃球場,心情十分愉悅——除了每個遇見他的人都要問一句:「團座,你指甲上畫了個啥玩意?」
徐西臨抱著個籃球,手裡還拎著個從器材https://www•hetubook•com•com室挖出來備用的,用籃球撞了撞吳濤後背,沖李博志點了個頭:「今天人來得齊,打全場不?」
竇尋開了金口,乾淨利落脆地回答:「不白打,多少錢?」
課間,徐西臨跑了三趟校隊,腿都跑細了,才算堵住了教練,死皮賴臉地定了個籃球場,誰知第二節課後一出門,竟然驚見七里香拎著一本教案下樓,大有不顧道義將體育活動據為己有的意思!
「拽著他!都干看著啊!」李博志青筋暴跳地大呼小叫,竇尋一腳踹翻了牆角的一個紙簍,一籃子滄桑的衛生紙嘰里咕嚕地滾出來,爭先恐後地飛上了李博志的白球鞋。
徐西臨心頭頓時一陣疑惑,他們好不容易從七里香眼皮底下跑出來搶到這一節珍貴的活動課,說不玩就不玩了?別人不玩還算正常,畢竟快考試了,要複習,但吳濤可向來都是牽頭的!這跟飯桶不吃送到嘴邊的山珍,色狼推開投懷送抱的美女有什麼區別?
暗器掉落在地,是一把黃銅的鑰匙。
徐西臨一邊琢磨,一邊回頭看了竇尋一眼,不料居然被竇尋敏感地發現了!徐西臨還沒來得及尷尬,竇尋就惡狠狠地用眼神攻擊了他。
例行放鬆后,竇尋洗了手,塞了一顆口香糖,正要回教室,忽然從鏡子里看見了吳濤帶著一伙人從外面走進來。
非常的不對勁!
「七里香下山了,」徐西臨一手撐在她桌上,飛快地說,「人民群眾需要你的保護,班長,體現你班幹部責任感的時候到了……我靠,大姐,怎麼還帶暗算的,擦不掉怎麼辦!」
教學二樓下面,吳濤拉開李博志,四下打量了一番,隨後用腳尖在挨打的男生身上輕輕踩了踩,彎下腰問:「你看見那小子從這上去了?」
於是很快,徐西臨和-圖-書就把竇尋丟在了腦後,滿心都被下午的體育活動課佔領了——每周一和周五下午才有一節體活課,周五那節恐怕要被月考徵用,這樣一來,星期一這天的活動時間就越發彌足珍貴起來。
男生捂著臉說不出話。
吳濤:「……」
「可能學不會,」竇尋面無表情地說,「要是能指教指教怎麼吠就好了。」
徐西臨無暇跟她一般見識,因為感覺已經聞見了七里香身上的「蚊香」味:「快快快,快上,靠你們了!」
竇尋一貫以沉默寡言示人,吳濤沒想到他還有這麼一副尖酸刻薄的伶牙俐齒,一時沒想好怎麼接下茬顯得比較有氣勢,呆住了。
還沒等他回憶起這男生是誰,就見隨著吳濤他們走過去,那男生整個人僵成了一根同手同腳的人棍,面無表情地呆立在那裡,這幅呆樣不知怎麼招惹了李博志,那李博志二話沒說,上前抬起一隻腳蹬在了男生的肚子上。
他不認識挨打的,反而認識打人的,不知道這又是那幫住宿生之間哪一出的恩仇,自然幫親不幫理——選擇了冷眼旁觀。
羅冰的同桌女生趁他說話,摸出一小瓶指甲油,在他搭在桌上的拇指上畫了一顆小桃心,抬頭沖他一笑:「嘿嘿,試個色。」
吳濤應聲回頭一看,自己的班底都在,頓時覺得腰桿硬了:「就是他。」
想要在被人群毆的時候瀟瀟洒灑的掀翻一大群,非得有武林高手和武裝特警的能耐不可,竇尋當然沒這個本事,但他應對被群毆經驗豐富——他一邊薅著墩布小弟的頭髮,一邊揪著對方往牆角退,迅速退到相對窄小的地方,省得腹背受敵,然後繃緊身上的肌肉,拼著挨打,專註揍自己手裡抓住的這個,往死里揍。
誰先害怕、先慫,那就歇菜。
挨打的男生哆哆嗦嗦地點了點和*圖*書頭,然後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往樓上一指。
吳濤看著他,一搖頭:「你們玩吧,我今天有事。」
好在這時,身後李博志忽然出聲:「就是這小子?」
高中男生打架狗屁技巧也沒有,誰狠、誰豁的出去,誰就贏。
徐西臨陰沉著臉站在門口,沒搭理別人,只衝吳濤說:「吳濤,你這樣合適嗎?」
門閂是個小小的鐵片,螺絲都生鏽了,被外面的人暴力踹了兩三腳以後壽終正寢——大門洞開,一箇舊籃球滾了進來。
就在這時,插上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狠踹了一腳,一腳沒踹開,緊接著又一腳。
當時,他也不顧什麼群架原則了,就要撲上去跟李博志拚命。
竇尋把手伸進兜里,關上了MP3,緩緩的轉過身,直視著為首的吳濤,沒吭聲。
「知道今天找你什麼事嗎?」為了顯示自己不是無理取鬧,吳濤開口對竇尋羅列罪狀,「你打了我兄弟就白打了?」
在體育場外面正好遇見吳濤和李博志說話,兩個人還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換了根煙。
平時上課的那教學樓里,有個老師使用學生廁所的時候在紙簍里發現了煙灰,於是攛掇著學校在教學樓里裝了煙霧報警器,專門抓抽煙的男學生,竇尋初來乍到,人緣奇差,也沒人告訴他,好幾次要不是跑得快,他險些被抓住。
「啊?」老成莫名其妙地接過籃球,「你指甲上封印了一個什麼妖怪?還有你蹲廁所抱著個籃球幹嘛,方便使勁嗎?喂!」
教學二樓對面的高一多媒體樓旁邊有一條僅供一人通過的窄道,徐西臨輕車熟路地鑽了進去,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男生在教學二樓門口緊張地來回踱步。
李博志:「我操你媽!」
徐西臨從籃球場那邊繞回原路,遠遠地就看見吳濤跟李博志帶著幾個人往教學二樓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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