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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機與公主裙·長明燈

作者:Twent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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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十九歲時她可能因為李峋讓她給柳思思寫作業就怒髮衝冠離開基地,那時他們輕輕鬆鬆,毫無負擔。而現在他們快二十九了,朱韻再不能一生氣就一走了之……還是那句話,他們的遺憾已經多得數不清了,他們的精力也已經禁不起這樣肆意消耗了。
付一卓:「你自己去,都快三十的人了,拉屎還要別人擦屁股。」他說完掛斷電話,李峋捏著手機臉色陰沉。
如果能請到趙果維教授幫忙的話,確實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趙果維的粉絲都是對歷史感興趣的年輕人,正是《無敵武將》的目標用戶。
一提李峋,林老頭聲音明顯低落了很多,跟剛剛與她聊天時完全不同了。
李峋:「那我掛了。」
朱韻看他:「喜歡就會幫忙?」
她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現狀,林老頭對於她的求學經歷十分滿意。「我就說你這孩子肯定有出息!」
但她也不會問李峋,她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只是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李峋還是不說話。
朱韻無語,李峋做事情向來只管「事」,不管「情」。他只考慮能不能達到目的,能不能資源利用最大化,其餘的一概不理。
李峋:「……」
她感到深深的羞愧和恥辱。
李峋答應了。
付一卓:「我先問你一句,你還喜歡她嗎?」
朱韻將李峋出獄的事情告訴林老頭,林老頭的情緒馬上高昂起來,嚇了她一跳。他反反覆復跟朱韻確認,在得知他們就在本地上班后,激動得恨不得馬上見面。
「啊啊……是朱韻啊。真是好久沒有聯繫了,你現在怎麼樣,書讀完了嗎,留在國外了?和圖書
李峋冷笑一聲,不作回應。
李峋毫不猶豫地說:「不。」
「別。」付一卓笑吟吟道,「說吧,怎麼了?」
她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拿著手機準備去外面給林老頭打電話,沒想到李峋在後面不依不饒。
趙騰東西忘帶,回公司拿,正好看到最後他們吵架這一幕,閉著嘴往後撤。
在趙騰說話之前,李峋轉身上樓了。朱韻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周六空出來你聽見沒有——!」
她給林老頭打電話,他剛開始沒有聽出她的聲音,朱韻表明身份后,他才想起來。
朱韻:「你接著裝。」
她長出一口氣,心情複雜萬分。她戰戰兢兢聯繫老師,字字句句細心斟酌,結果還不如提李峋一句來得有用。比起自己林老頭明顯更在乎李峋,簡直跟從前一模一樣。
朱韻考慮了三天,百般猶豫要不要給林老頭打電話的時候,李峋對她道:「最壞就是被拒絕,不過就是回到起點而已,除此之外什麼結果都是賺的,有什麼可猶豫的。」
她開始後悔跟他爭辯,她怎麼可能爭得過他,他隨便幾句話她就潰不成軍。
朱韻沒再說話,搖著頭與趙騰擦肩而過離去了。
付一卓:「真是奇怪了,你既然不喜歡人家,還管她跟那畫家怎麼著。」
「周六!這周六!你們就直接來我家吧!」
李峋冷笑道:「你檢查過他身上零件齊全么?別到時候——」
朱韻看著他,想起給林老頭打電話時的情形。
但朱韻有點不好意思,當年他們太不懂事了,鬧出那麼大動靜,也不知道有沒有對林老頭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而且事和-圖-書發當時朱韻心慌意亂,簡直就是逃出國的。之後六年裡,除了任迪以外,她從沒聯繫過其他老師和同學,就這麼貿然請求幫忙的話……
趙騰嘲諷道:「你不要接盤嗎?看看工作量和基本結構,上線前來得及讀完不?」
李峋:「……」
朱韻緊緊抿唇。
朱韻:「幹嘛?」
趙騰:「怎麼著你要接盤?行,等著。」他回去將《無敵武將》的一堆資料發給李峋,李峋黑著臉看了一會,把顯示屏關了。
趙騰推他,「趕緊去道歉!」
李峋忽然不咸不淡地來了句:「就像那畫畫的喜歡你,所以就幫你做圖一樣。」
李峋:「當然。」
趙騰本來以為這件事是要要鬧一陣的,沒想到就一夜的功夫,兩個當事人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裝傻充愣的本事讓趙騰佩服得五體投地。
「怎麼了?」朱韻看著他們倆,「你們要吃飯去?」
趙騰嘮叨一上午也是讓李峋去道歉,中午休息的時候李峋想出去透風,他也一路跟隨,在他身邊磨磨叨叨,沒想到他們在門口跟朱韻碰個正著。
「喲,」李峋故作驚訝地說,「原來你大一就愛上我了,可惜那時我對你完全沒興趣。」
李峋點支煙,「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他低聲道,「你幫我去問問怎麼回事,讓她快點回來上班。」
「怎麼做?」李峋眯著眼睛,冷冷道,「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我說話她就得應聲,我招手她就得過來。」
林老頭的聲音沒怎麼變,還是像以前上課時那樣,即便快六十歲了,還是那麼輕鬆樂觀,玩世不恭。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慢慢放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來,她最後問道:「……林老師,您還記得李峋嗎?」
李峋陰沉地說:「你懂個屁。」
李峋的提議給目前深陷宣發沼澤地的朱韻開拓了新思路。
「完了完了,肯定是生氣了。」他責備李峋,「讓你廢話那麼多!」
他死命讓李峋去道歉,李峋就是不動地方,趙騰:「你不去的話我就告訴董總了,你信不信他一刀捅死你?」
趙騰:「昨天晚上……」
李峋還維持著陰森的表情,一語不發。
「那就好。」見朱韻沒生氣,趙騰稍稍放心,跟著她一道上樓了。
李峋:「只要你開口,他一定同意。」
朱韻疑惑:「生什麼氣?」
李峋把事情複述了一遍,付一卓聽完無言半晌,最後說:「你又開始作妖了。」
李峋臉更黑了。
「當然記得,那個自毀前程的臭小子……」
屋裡剩下兩個男人,李峋在朱韻離開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再沒有剛剛那麼若無其事。
「你養狗呢!」付一卓怒道,「我怎麼有你這麼扭曲的弟弟,在變態的路上一去不回!」
朱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撇了撇嘴。
真是天地逆轉,錯愛一生。
付一卓嘆了口氣道:「這方面我對你真是無話可說,她這麼拼死拼活幫你忙還要被你罵,她到底怎麼做才你滿意?」
那時她剛跟李峋吵完。
李峋:「你把她的項目進程發給我。」
李峋風涼道:「他很喜歡你,虧得你當初當課代表的時候幹得那麼賣力。」
李峋默不作聲看著她,趙騰也傻了。
天色已晚,公司里只有他們兩人,夜漆黑凝重。
周五晚上,朱韻來提醒李峋明和-圖-書天去見林老頭。
她不知道李峋是怎麼知道那些事的,那對她而言是很寶貴的記憶,她不懂為什麼李峋要用這種語氣來說這些事。
他每說一句朱韻心裏就跟著顫抖一下,最後胸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面紅耳赤。
付一卓呵呵兩聲,說:「那就當同事唄。」
「我說差不多得了!」他說得越發難聽,朱韻打斷道,「你用不著這麼侮辱別人,我是喜歡過你,那又怎麼樣,你上大街上隨便找個人問問,誰還記得自己十九歲時愛過的人?」
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麼開始吵起來的,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好像毫無理由就勾起了這些不適時的話題。
朱韻完全沒有料到這樣的局面,放下電話,才想起她徹底忘了提《無敵武將》的事。
趙騰:「我是不懂屁,但我勸你趕緊去道歉,你要是把她氣走公司就玩完了。」
他們的遺憾已經多得數不清了,但至少最初讓他們熱血沸騰的東西還在,非要揭開過去將一切貶得一文不值,她不懂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組長……」趙騰圓溜溜的眼睛看著朱韻,想分辨她現在的情緒狀態。
李峋對項目有明確的規劃,不想打亂節奏。他給付一卓打了個電話,付一卓接通時滿嘴抱怨。「你怎麼在我上課的時候打電話來,顯得我特別不專業。」
他不敢多問,因為不管朱韻嘴裏說什麼,那浮腫的眼睛都表明了她肯定哭過了。
趙騰說:「告訴你,要沒她就你這個情況想找工作簡直難到登天!而且要不是她能力強,把你的工作量都帶出來,你以為你還能這麼輕鬆天天看書不幹活?董總直接手撕了你!何況她還給你買那m•hetubook•com•com麼好的顯卡……」一提顯卡趙騰就眼饞,「要是哪個妹子肯送我泰坦我就倒掛在她身上。」
旁邊的趙騰張大嘴巴,忽然聽到這麼勁爆的消息,他有點把持不住。
朱韻:「……」
李峋眼神看過去,氣勢嚇人,但趙騰對李峋剛剛跟朱韻的態度非常不滿,幫腔道:「人家到底是個女孩,哪有你這樣的。翻舊賬的男人太遜了。」
李峋嗤笑道:「我只記得有人拚命往我身邊擠,程序課總最後一個走,就為看我的上機作業,還花幾千塊錢買身行頭來跟我表白。」
電梯上行,趙騰感慨萬千。
趙騰看著他,默默道:「有點過了。」
一夜過後,李峋冷靜下來,他自己也有點奇怪,為什麼昨晚會來那麼一出。
第二天朱韻告假沒來上班,趙騰慌了。
「你差不多得了。」
李峋:「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哦,所有公開課永遠坐在我正後方,從上課盯我一直盯到下課,我課上隨便寫得流程圖也撿走,你告訴我那是誰,掃地阿姨?」
「哦,」朱韻有點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一點以前的爛賬,你幫個忙,別往外說。」
付一卓:「做夢。」
朱韻:「沒有,我上午請假去聯繫我大學老師,就是趙果維教授的丈夫,他換聯繫方式了。」
「絕對不會說的。」趙騰保證地說,「我還以為你生氣不來了呢。」
想了想,沒理由,單純就想找她麻煩而已。
李峋又不說話了。
林老頭長嘆一口氣。
趙騰:「你不生氣了?」
朱韻剛打完一個電話,看見李峋,說:「我跟林老師聯繫完了,你把周六空出來。」
朱韻回頭。
「長得跟娘們似的,你也真是不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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