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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之玉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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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卷 第八章

叢林卷

第八章

荊覓玉穿上睡裙,走出卧室。
晏玉握住她的手,幾乎是習慣性地在她掌心親了下。
荊覓玉以前習慣了路人對晏玉的驚艷目光,但現在面對一群同事,她心裏不太自在。
「我可以讓你游得更優美呀。」
「好吧。你是猜的,因為你不清楚真正的緣由。」荊覓玉用腳趾卡進他的指縫裡,「在我招搖了那麼多男朋友之後,引來了你爸的注意。其實,你爸是荊山之玉的知情人,才派刁爭柯打聽我。」
「不過也好在你沒扔,我才能看到刁爭柯的名片。」
「我會游泳。」晏玉非常堅持這一點,「只是游得不好。」
「不如我們在泳池裡做一次,說不定就什麼事都沒了。」
「哎?」荊覓玉又是一驚,「你知道他?」
晏風華點頭,「你終於明白爸爸的愛好了。」
「放心吧。」葛婧之應聲,「我本來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不過北秀文物節目一播,發現這些古董看似死物,其實都承載了歷史的文化啊。」
葛婧之興趣盎然,「這刺繡針法真不錯。」
「我為了尋找何撲玉從蕪陰來北秀,但查不到你的真實身份。於是我用當年三方約定的玉字做信號,想讓你主動現身。」縮在沙發的荊覓玉,用腳趾磨蹭著晏玉的腳趾。「但是,其實你不知道名字有玉這件事。」
晏玉心中已經有了些推斷。他說:「刁爭柯你記得吧?」
「我這身材練這麼好,就是給你養眼的。」他理直氣壯地展示自己的胸肌、腹肌。
「那我跟著去吧。」
「嗯。」晏玉再問:「你猜他知道什麼?」
她回頭一眼,「怎和_圖_書麼不|穿衣服?」
「對,第一次拍賣我是電話聯繫的。北秀古董市場沒蕪陰那麼嚴格,比較好操作。」
「他是你爸的人?」她眸子轉了幾圈,「那就是說,在我還沒認識你之前,你爸已經盯上我了?」
晏玉扣住她的小腿,「幹嘛呢,從床上換到沙發,你覺得我就不能對你下手了?」
「糾正一下,我以前不知道,後來發現查我的人,到處結交名字有玉的男人,我就猜到了。」
「對。」他知道,她小動作特別多。「但為了一件古玉,我爸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
六十多年前的山河,到處都是山形和河道,彎彎曲曲的小路像是蚯蚓一樣。
那位已有男友的同事甲,眼睛停留在晏玉臉上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點。
「你小媽和你爸什麼時候認識的?」
三張圖都已經有了陳舊的黃灰。
荊覓玉和晏玉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荊家那張,拼接處脫了五厘米的線,線頭墜下來,細細碎碎。
他笑著把三張圖在桌上拼起來。
荊覓玉滿目期盼,「晏先生,麻煩你了。」
他套了睡褲,裸上身出來。
荊覓玉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 「原來那個是你!我就說呢, 怎麼何撲玉莫名其妙出現了。追那線索一年多, 一無所獲。」
「早了。我爸出軌好幾年,才找我媽攤牌離婚。」
摩托快艇那天,水浪拍打礁石,撞進了兒時的記憶。每回想起這一幕, 他心底就會升起暴躁的情緒。墜海之後, 他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動彈不得, 失去意識。如果當時真的死了, 也不hetubook.com.com算難受——因為他在那時已經感知不到痛苦了。
晏玉解釋說:「蕪陰那回,差點被我爸發現。我就改到北秀了。」
「聽你分析那麼多,勉強算是吧。」他把她雙腿一分,壓了下來,「事情說完了。明天星期天,今晚就做多幾次了。」
晏風華眼皮下的眸子往葛婧之看了一眼,抬起時,向著荊覓玉,「這圖就交給婧之吧。」
兩人靜靜喝了半瓶酸奶,荊覓玉開聲說:「我來把這件事從頭講起。」
「呸!」真是越來越不要臉。
「什麼意外?」荊覓玉翻身向他。
「嗯。」
她這時都想問自己,老周介紹的男人個頂個優秀,怎麼她就全給分了。真是惋惜。
「兩年前,你為了查找兒時記憶的真相,以何撲玉的名字在蕪陰古董市場出現。之後,出於某種原因,你離開蕪陰,到了北秀的拍賣會。」
同事們見到這樣親昵的兩人,有些不適,紛紛移開了目光。
晏玉搖頭,「完全沒聽過。」
他再一捉,在她小腿肚捏了捏,「正事說完了。一個中年男人,干涉不了我們。」
「說正事呢。」她另一隻腿踢他。
「呀。」她想縮。
晏風華問:「這寶藏,當年有沒有說是在哪個城市?」
「當年的事,沒那麼簡單。」他張開腳趾,把她的秀氣腳趾夾了下。
「你有這份覺悟太好了。」
「……」荊覓玉在冰箱里拿出兩瓶酸奶,坐上沙發,遞給晏玉。
過了幾天,荊覓玉把剩下的兩張圖給了晏風華。
「好了, 說回正題。」晏玉問:「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爸的話?」
https://www•hetubook•com•com期五早上八點半,荊覓玉和晏玉在公司樓下,和同事們集合。
荊覓玉問:「你聽過,你爸認識一個叫何愛玉的朋友嗎?」
荊覓玉翻著前面的記錄,心裏想,要不也把晏玉帶上吧。
之前團建有幾個選項,漂流、溫泉、徒步。這些活動,她從不提意見,由得同事去安排。現在倒覺得,早知選徒步好了。
同事甲問能否攜伴。
荊覓玉挽起晏玉的手,拿出紙巾給他擦臉,「這天太熱了。」
回去的路上,荊覓玉看著公司微信群講起星期五團建的事。
「什麼一無所獲?我們現在躺這床上就是收穫。」
「兩回都是溺水嗎?」荊覓玉詫然。哪有父母見到孩子落水站著不動的呢?
溺水在他說來,平平淡淡,過了就過了。但是能在他心裏停留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沒事。
「……你對自己真狠。」她彎了彎身,「這樣吧。我們都釋懷過去,重新開始,怎麼樣?」
「我會游泳。」
他總說她小動作多,其實他也是。動不動就愛抓著她親這、親那。渾身上下被他吻遍了。
晏玉問:「去哪?」
荊覓玉大喘一口氣。這麼想來,簡譽訂婚宴時,晏風華也早發現她了。她忽然背脊發涼。
「溺水。」有水浪, 還有黑黑的像是石頭一樣的東西,壁上有青苔。晏玉只記得這些。
荊覓玉回答:「他在慈善會, 口口聲聲說不記得刺繡圖的來歷。晚上他講起的時候, 明明記得很清楚。這說明他一開始就在裝傻。為什麼要裝傻?應該他知道什麼, 但不願說。」
「哼。」
她放下手機和*圖*書,「我星期五公司團建,早上六點半就要起了。」
荊覓玉記起老周的話,「可是,我朋友說,我先到北秀,你才跟過來的。」
心裏吐槽著,她在群里和組織者說:「我帶個朋友,男性,一個。」
「我可以教你游泳呀,我連潛水證都有呢。」
天,都是晏風華和葛婧之在聊。
「嗯。當時太小了, 來龍去脈不清楚。但光那些片段就讓我厭煩了。」晏玉非常平靜, 「兩年前, 我在一個偶然情況下,聽到我爸講了一句荊山之玉,刺|激到兒時記憶里的某件事。我就用何撲玉這個名字去拍賣會釣魚, 想弄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誰。結果,你上鉤了。」
荊覓玉卻注意到了他的用詞,她掙脫他,兩隻腳踩上他的雙肩,「你這是戀愛嗎?」

就像晏玉說的,晏風華滴水不漏。她無從得知晏風華和何家什麼關係。
「我猜不出。我有懷疑過, 你媽是何愛玉, 但時間不對呀。何愛玉出外尋子是90年,如果她再婚生子,孩子肯定是90后了。90年以前,何愛玉嫁給一個警察,只生了一個兒子。但你媽和你爸結婚多年,一女一子,完全對不上。」
葛婧之驚訝,「這麼巧?還是我們祖籍呀。」
領導回了一個ok的表情。
荊覓玉心裏笑起來,面上卻板起臉,「你去了,我可不會再救你的啦。」
她瞟他一眼,「同事說,那個河域水流湍急,你不會游泳,我想帶也帶不了呀。」
「不知道何愛玉和你爸說過多少細節。我覺得你爸了解的,應該不少。」
「他是我爸的人。」說到這,晏玉不禁和圖書為她的疏忽嘆氣,「你把我的資料那麼明顯地擺在工作台下,是生怕不露餡么。」
「知道了,死要面子。」
「不帶家屬?」
她沒問,是不想讓他再去回憶。
「我和你說過,我們晏家都是自由戀愛。他一個婚內出軌的,沒資格來管我。」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我要去喝杯水。」她踢踢晏玉,「你也起來,我們坐著說。」
然而見到漂流兩個字,她失望了。
荊覓玉答:「在復祝。」
「什麼中年男人,那是你爸!」
好幾個同事紛紛表示要帶家屬。
他懷裡沒了美人,不大痛快,「幹嘛呢?躺著說和坐著說有什麼不同?」
「我媽和我爸是1984年結婚,1996年離婚。」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給你耍流氓的機會。」

晏風華舉起,透過燈光把斷掉的那五厘米仔細看了看。「有透光針孔,還原不難。」
那位牽著老公的新婚同事,打量晏玉的眼神是不是太放肆了點。
她跳再深,也系著一根叫晏玉的繩。而且,還有老周,秦修玉給她當後盾。
「我也奇怪,這寶藏的錢,還不夠你們晏居鋪路的。」
葛婧之嬌聲笑,「明白,當然明白。你為收藏砸了多少錢。」
晏玉撇撇嘴角,「你全身上下我哪沒看過。」
「嗯。」他晃了晃酸奶的玻璃瓶。
晏風華挖了一個坑等她跳。那她就跳下去看個究竟。
「我給自己立下一個誓言,我三十歲的時候一定要消滅掉童年陰影。」其實,他現在比以前好多了。初中去報游泳班,他陰鬱了一個半月。
「漂流。」
「……」她都忘記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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