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他見她確實動氣，平靜地說，「你活得太封建，最終累的是自己。」
劉一卓的電腦在學校，第二天他便去了外面弄。然後，他根據自己的使用習慣設置好手機，還給了周紅紅。
「幹嘛？反正比你大。」
「還行，小生意。」
周紅紅卻笑不出來。
鈄沛神色有些蹊蹺，「表姐，你幾歲了？」
「……」
「我……不知道。」她的大學生活很單純，而且大部分時間都被程意霸佔了。
周紅紅吃完飯，繼續回房休息。醒來的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她聽著走廊上，劉一卓和男同學在說話，知道他們全部回來了。
這麼睡了一天，她稍稍有點恢復力氣，起床後下了樓，只見大廳里，劉一卓和其他三個同學湊在一桌聊天。
她看著手機屏幕，心裏一陣亂。她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發出去的。
他輕笑，「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社會不是只有男女朋友才能親熱的？」
「嗯，因為你們來了么。大舅怕忙不過來，推掉了幾個。」現在算算，自從這幫朋友來了，大舅虧了不少。
周紅紅突然問，「你覺得我大舅怎樣？」
「我不是小孩子。」他這話聲音說得輕，可是語氣越高高在上，仿若他才是那個大人似的。
於是她也走過去看。
於是她就想起前天手機摔了一次，是不是出問題了。
周紅紅這天沒怎麼用手機，到了下午，才偶然發現手機的信號斷斷和-圖-書續續的。她以為是網路的問題，可是過了一陣子再看就完全沒信號了。
等到劉一卓傍晚回來，她讓他幫忙看看手機。劉一卓按了幾下，重啟后就好了。他說應該是系統的問題。她便交給他弄。
「沒有和哪個交往。」
程意，我要和你分手。
周紅紅在大廳剝蓮子，鈄沛在那繼續他的畫。
可是晚上周紅紅回到房間，發現手機又沒了信號。她估計是真的摔壞了。
他頓了下，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新奇，「表姐，你真逗。」
那幾個字是她前天夜裡看完時婕藝的肆意充斥夜夜后打下的，最後她把它存進了草稿箱。
說真的，這鈄沛笑和不笑，感覺差很遠。不笑起來的時候，很是冷漠。笑起來就很溫和，和他的年紀很相符。
「怎樣？表姐。」他繼續道，「其實就是你還是忙你的事，我畫我的畫。」
他微眯眼，「如何？」
鈄沛把畫板反過來，示意她看。
接下來的事情就因為這手機而展開了。
經發送的那條簡訊的內容是——
「表姐，你才是小孩子。」鈄沛下了結論。
這答案和劉一卓的一模一樣，周紅紅糊塗了。「那你不是說他晚上……吵著你？」
她由衷的稱讚了一句。這確實是功力，幾下就有了姿態，況且她和他根本不熟絡。
她把手機重啟后，狂轟濫炸襲來的卻是程意的十幾個來電記錄。
周紅紅一直睡wwｗ.hetｕbｏok•ｃｏｍ•cｏm到下午才醒過來。因為餓。
周紅紅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小人兒，生怕大舅看的是鈄沛畫她的那張。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這句話讓周紅紅驀然想起程意和時婕藝，她的心又難受了。「那是不道德的苟且！」
他乾脆說的更直白些，「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女同學職業是校園雞？」
果然，見她澄清，鈄沛就緩了表情，「我說的模特，不需要待在一個位置，做特定的動作姿勢。你還是忙你的，我只是找你的感覺而已。」
他寥寥幾筆畫完，最後又看向周紅紅。
周紅紅停下手裡的動作，愕然地抬頭看他。
鈄沛見她又恍惚，用畫筆在桌上敲了敲。「表姐，你經常神遊太虛。」
醒來的時候頭已經不疼了，就是身體很乏力。
想想也不可能，這麼一個大男孩，眼高於頂的挑剔作風，怎麼可能對她有心思。何況，他總是擺出一副懷疑她對他有什麼企圖的樣子。
她忽的想起程意，如果他對她也能溫柔地笑，那該有多好。說白了，其實就是他不愛她。
鈄沛卻絲毫不受干擾似的，一直低頭繼續他的畫。就是，電視上突然蹦出一首歌的時候，他停了筆，向周紅紅這邊望了過來。
倒是劉一卓很不悅，想發作卻又礙於自己父親在場。
鈄沛見到她就笑。
「你的側臉好看。」
周紅紅回神過來，有氣無力地說了句，「大人想事，小孩子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懂。」
大舅是個好客的人，應承了下來。
她問大舅，大舅說他的手機正常。
）
估計是怕她反對，所以不承認吧。周紅紅是這麼想的。
「這店就你們倆能應付？」
大舅有些不舍，叮囑著在學校要認真學習，聽老師的話等等。
鈄沛依然坐在另一桌，他似乎都沒有和同學過多交流的。
她為他的直白愣住。而且她覺得，這男生倒是越來越和煦了似的，明明剛來那會兒疏離得可以。
晚飯後等劉一卓進了他的房間，她就去敲門試探他的交友情況。可他的答案卻出乎她的意料。
她下去食客大廳，發現鈄沛同學沒出去。他坐在角落裡畫著什麼。
她覺得好笑，現在年輕人喜歡扮老，可等真的到了年紀，又反而要裝嫩了。「就是小孩子，和我家劉一卓一樣。」
這時，大舅過來了，周紅紅便沒再和鈄沛聊。
不一會兒，他視線還是集中在自己的畫里，但是卻和她聊了開來，「表姐，你們店生意貌似不太好。」
他笑開來，又牽出一抹的陽光朝氣。「你放心，我畫的最後都給你的。我又不私藏。」
電視聲和麻將聲混在一起，周紅紅覺得吵得厲害，頭又開始疼了。
大舅偶然經過鈄沛身邊時，看到他的畫，就一個勁地誇，誇得劉一卓都有點掛不住臉。
她嘟噥一句，「我大舅挺有特徵的。」
而且，周紅紅震驚的發現，她前天夜晚沒有發ｍ.ｈｅtuboｏk.ｃｏｍ•cｏm出去的簡訊，莫名的在今天晚上九點發送完畢。
「啊……」她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幸好，是對街的風景畫。她雖然不是很懂繪畫，但是還是看得出來，鈄沛同學和自家表弟不是在同一個級別的。
她不想動，但是他一直那麼盯著她，最後，她妥協了，慢慢走去他那邊。
劉一卓哈哈笑了聲，「我哪有什麼女朋友。紅姐，學業為重，我還沒打算戀愛呢。」
周紅紅回過神后，就見鈄沛看著自己，不知看了多久。
「你別激動。」
不過，她還是沒有答應他。她親近過的男性，只有程意。昨晚和鈄沛那麼磕撞了一下，她有種出牆的心虛和羞愧。再讓他畫自己，感覺總是怪怪的。
鈄沛聽著那歌詞，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回憶起昨晚她唇瓣的觸感，然後他再下筆時，已經不是原畫了。
聊著聊著，周紅紅突然想起劉一卓的感情事，她便拎起那袋蓮子，坐到鈄沛的對面，小聲道，「同學，問你件事。」
鈄沛低頭用畫筆在右下角敲了敲，然後抬眼，「表姐，你這幾天給我當個模特，如何？」
劉一卓他們回來吃午飯的時候，說他們的行程也就三五天，後天就準備回校了。
「他和哪個女同學在交往呀？」周紅紅問了后，突然想到鈄沛和劉一卓關係也不是特親密，也許是不清楚的。
「狗男女都得浸豬籠！」
她都不知道怎麼面對劉一卓了。而且，她現在明白了程意當ｈｔｔps://ｗww•he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年的那句話。果然男人才懂男人。
他微微挑眉，瞅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再聯想她早上觀察那兩女同學時的探究勁，問道，「你表弟？」
她感到莫名，他朝她笑笑，勾勾畫筆。
「我考慮考慮。」
他雲淡風輕地往劉一卓那桌瞥了眼，「你見過哪家小孩子晚上這麼擾人清夢的。」
下午店裡沒啥生意，隔壁的麻將友過來搭桌開台。中間，某個還開了電視來聽。
周紅紅一窒。她真得訓訓劉一卓，仗著大舅睡樓下就肆意妄為的亂來。
第二天劉一卓和那三個同學出去了，留下個鈄沛。
鈄沛繼續解釋道：「劉一卓只是叫雞而已。金錢交易，誰也不欠誰。」
周紅紅驚訝地看他，「我哪有那個時間。」她忙東忙西的，而且她也沒覺得自己有當什麼模特的資本。
他臉一黑，「不怎樣。」
鈄沛卻說，他和老師申請延了幾天的假。如果大舅方便，他就繼續住在這邊，而且因為他的叨擾，影響了店裡的生意，他願意補償損失。
周紅紅聽出，他是在撇清。
她正看著電視，但是明顯是在神遊，眼神獃獃的，那上唇微翹著，如同他第一次細看的弧度。
她沉默了。
他見她的反應，略略皺眉，卻又浮現出某種高傲的神態，「表姐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劉一卓應的爽快。
周紅紅和他的視線對上。那個人物只畫了輪廓，沒有五官，可是她看出了是誰。
「你請問。」他知道自己猜對了。
周紅紅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