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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回憶觸動，她微笑，低頭抿了口可樂。

記憶這種東西，實在是說不上的神奇。場景的重現可以啟動某些已經模糊的事。順著這段路走過去，周紅紅都還能清晰地想起自己無助的心情。

離開車的時間還早，大團隊就先去四處逛。但是周紅紅因為腳上的傷口，選擇在街邊的景觀椅上坐著休息。

程意是事後才知道的，他有些黑臉，讓她去退掉這個什麼破助學。「我再怎麼不上道，也不會讓我的女人窮。」

她那天完全咬牙撐下來的，腿酸疼得要命。

周紅紅去到傢具城后，趁著休息的空檔，閃進茶水間給程意電話，談起這份工作。

「拍張你的制服照過來啊。讓我瞧瞧你個小娼婦怎麼騷給別人看的。」

她在酒店門口下了車，然後去尋找當年的那家麥當勞店。

周紅紅在大一的上半學期，因為考慮到家裡的經濟負擔，去向學校申請了勤工助學。

他環視店裡一圈，看到周紅紅時，依然寒著臉。

她撥了三次，他才接起，非常不耐的口氣，「誰？」

他問周紅紅附近有沒有什麼24小時的店，然後讓她去那裡等。最後他哄她道，「不要不好意思，如果有人趕你走，就凶他。周紅紅，你等我。」

周紅紅哽咽地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她祈禱著程意別再奚落她，她受不住。

她們剛入座不久，菜就開始上了。m•ｈe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coｍ

d市有個傢具城的老闆和她們的老師有些交情，碰巧那裡要組織大型的傢具展覽會，於是老師就推薦自己的學生去當接待員。

可是她和女同事才上了的士車，女同事就說是鈄沛請客，去高檔餐廳。

「說什麼呢你。」她又是氣，「我就穿他們發的制服，幫客人帶帶路。」

她好幾天都不理程意，直到去了d市。

她哭著道，「程意……」

凌晨十二點多，程意終於出現了。他進來時渾身都濕透了，頭髮上的雨水順著五官輪廓滴落下來，表情肅冷得可怕。

聽了這話，周紅紅也看向那邊。不過，她覺得還是程意更帥。當然，她無意和女同事分享自己男朋友的容貌。她笑笑，不接話。

她們沒得住宿，只能搭夜晚的大巴回去。有幾個女孩說想逛逛d市，明天再回去，老師任務完成後也不勉強她們，就是說今晚要回去的，幾點在哪裡等。

周紅紅有理說不清，直接掛上電話。她想哭，可是老師約定的時間卻要到了。她狠狠抹去眼淚，吸了幾下鼻子，就勉強撐著笑容出去。

學生們一共有十來個，都是由那個老師挑選帶過去的。本來因為身高限制，周紅紅是進不去的，但是長相彌補了不足。

她憋著一股氣，跑出了他的租處。

「能賺一點和圖書是一點么。」她悶悶的回道。

周紅紅正要回復時，猛的意識到，她還沒有告訴程意，鈄沛也在這次出差的名單上。

周紅紅瞪著他，滿腹委屈。他跟著她來了s市后，一直遊手好閒的狀態，她出去兼職也是不想他總往賭場去。

周紅紅不習慣這種高端的地方，她很不自在，而且，她也沒用慣刀叉，動作很生疏。

程意真恨不得此刻能壓著她操個爽。

他冷笑，「你還就這勞碌命。」

設計部女同事來了通電話，問周紅紅要不要一起吃晚飯。

周紅紅急了，描繪著那搶匪的衣服特徵。

「隨便你。」程意叼上煙點燃，嘲弄的神態。「有錢給你花你不要，盡自己趕勤快，你們學校是有設村姑獎么？」

這一刻，他是她的天神。她的男人。

周紅紅不太想去，但是又不好突然改變主意。這麼猶豫著，很快就到了那個餐廳。

他馬上問誰請。

她給他彙報正在吃大餐。

打完這麼一輪也不完全盡興，他回到家時還會揪著她干，幹得她連連求饒。

他突然想去翻相冊。他不愛拍照，以前和時婕藝，合照也就寥寥幾張。周紅紅也不喜歡拍照，但是他經常扯著她亂拍一通，拍到的大多是她氣鼓鼓的包子臉。

周紅紅的眼淚差點沒忍住。她什麼東西都在那個包包里。手機、錢包，還有今天辛苦掙的錢，更和圖書讓她絕望的是警察的態度。

雖然周紅紅只是「嗯」了一句。

「呵，還玩制服啊。」他的語調越來越冷。「短到哪？露逼么？」

她想，他會不會又是懷疑她背著他幹了什麼事。

鈄沛看見她們倆，淡淡地點頭示意。

周紅紅趕緊拉住背帶，卻杠不住對方的衝力，又加上腿突然抽筋，她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等她狼狽地爬起來時，那搶包的早已不知所蹤。

可是周紅紅卻不怕了。之前的彷徨無助，在此時全部鬆懈。

她飛撲到他的懷裡。

那時候，周紅紅和室友的關係還沒有僵裂，她還住在宿舍。

老闆答應了，還說了這麼一句話，「那些賊都給派出所交了保護費，抓不到的。」

同學們的號碼她一個都背不出來，而且她也不知道等車的具體|位置。她只能找程意。

周紅紅瞧他的樣子貌似是不樂意請飯似的。

程意被掛斷電話后，依然春風滿面的。聽聽他家媳婦兒剛剛說什麼了，她說想他。

她看到不遠處的巷口正好有個警察，趕緊奔過去求救。

那警察反應平平，說他什麼都沒看見。

周紅紅喝完可樂后，又坐了一陣子。

現在想來，她耗了七年的青春守著程意，而他何嘗不是護了她七年。他將她困在他的城牆裡，欺負她，卻為她遮擋外面的風風雨雨。她回憶著他所做過的承諾，終於明白，原來他一和*圖*書直都是認真的，他的確要對她負一輩子的責。

走出麥當勞時，她的心情很燦爛。

一個男人猛的竄出來，抓住她的手提包就跑。

她明白他又是抽風了，急急解釋道，「膝蓋，就到膝蓋。」

周紅紅和那老闆道謝后就走到對面的麥當勞店，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身無分文，她很害怕。

周紅紅下了公車后，終於攔到一輛的士。她的褲子也被晾得快乾了，就是頭髮還有些濕。

周紅紅在此時深深體會到官匪一家的含義。她給程意打電話，他沒接。她很慌亂，她怕他不接這陌生電話。

程意陰鬱沉沉，「周紅紅，你不會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那勾個有錢的客人吧。」

周紅紅以為女同事是被鈄沛落下了，於是爽快地答應。

那種風花場所，客人和妞兒在眾目睽睽下都能開搞，程意偶爾見到，就會幻想自己和周紅紅的場景，想她想得躁了，他就找她的照片來發泄。

他會放一疊她的照片在店裡。

她去旁邊的小店鋪，說明了下情況，帶著哭意問老闆能不能借她打個電話。

女同事一邊往那邊走，一邊嘖嘖有聲:「鈄沛長得可真是……」

可是那時候學校的兼職任務已經批了下來，周紅紅就妥協著，「我下個學期就不去了，這次都報上了，就試試做么。」

他確實沒有再激她。「不哭，媳婦兒。好媳婦兒，www.hetubook.com.com你有我呢，別怕。」

警察無動於衷，說他準備換班了，讓她等交班的過來。

將近十一點半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傾盆大雨，店裡來了幾個避雨的顧客。周紅紅看著一個個人進來，心裏默念程意的名字。她只想見到他。

操周紅紅怎麼就可以這麼爽呢。

她好不容易切了一塊肉，簡訊就來了。翻開手機一看，程意那廝又無聊了。

女同事拖著周紅紅進去，才轉過門就看到鈄沛坐在窗邊的位置上。那優雅的姿態，甚是招人。

她越軟，他就越硬。

周紅紅望了眼門口。她真的還記得，程意出現的那一刻的場景。

不是在別人那受氣了才想他。

事情發生得讓她措手不及。

她一直就是嘴上逞強，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如今真的聽她有點兒表示了，他的心情簡直無法言喻的滋潤。

求饒過後，她就酥酥軟軟的，「程意哥」「程意哥」的叫。

她停在一個巷口，如今這裏沒有警察的留駐。附近的街道比前幾年熱鬧了許多，人來人往的。她遠遠的看到那間麥當勞，便緩緩地移著步子過去。進去后，她買了杯可樂，找到當年坐的位置坐下。

沒有人曉得，紅窩的老闆還得委屈到自己待在辦公室打飛機。

「怎麼了？」他立即嚴肅了。

周紅紅第一次穿高跟鞋，非常不習慣，在客場走來走去的，磨傷了腳後跟。她問同學借了止血貼，在休息間晾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