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待走進臨時的會議室，程意攬住周紅紅的肩膀，炫耀似的，「這是我家媳婦兒，過了門的。」
她輕描淡寫的，「什麼都不如討薪來得重要。」說完她笑得嫣然，和在場的依次打招呼。
唐芷蔓隨人群往三樓去的時候，故意落在後方，小聲問鄭厚灣，「我們老闆不是破產了么？怎麼還有錢整這店。」
紅窩的裝修重新啟動后，以前的核心人物便一一過來報道。鄭厚灣把一樓的包廂張羅了下，算是臨時的會議室。
他當機立斷，「媳婦兒在哪？我去接你。」
她匆匆地走到旁邊的報刊亭，禮貌詢問那裡為什麼不營業了。
「就店裡的。鄭厚灣你認識的了，女的那個唐芷蔓。其他的，就一時半會的，你也記不住。」
程意朝壯漢拋了一根煙，「聽說嫂子懷上了？」
「沒有。」他笑著搖頭，拖著她往店裡走，「來，進去說。」
她一副羞愧的小媳婦模樣，主動認錯，「我以後再也不亂花錢了。」
她轉不過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他自己戶頭清空了而已。」鄭厚灣笑，終於說了實話，「程哥百分之七十的財產，都在他女朋友的名下。」
鄭厚灣不想多做解釋，他提醒著她，「這話你可千萬別在程哥面前說。」
「你們好。」周紅紅有些尷尬地看著眾人。
壯漢把煙接住，那略顯猙獰的臉，綻放出一抹柔和的笑。「三個和-圖-書多月了。」然後他又恢復凶神惡煞的面容，咒罵著，「前陣子去給人搬家，打算賺點奶粉錢。艹，一幫子狗眼看人低的。」
「我都看見了，你別想騙我！」
她的男人，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風生水起。
眾人驚了，訝了。
唐芷蔓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定定地望著前面幾個人的背影，「難怪過年前魂不守舍的。這女朋友要是不哄好，可真是虧大了。」
程意掃了她那邊一眼，彈了彈煙灰，「不是說今兒個沒空么？怎麼過來了。」
周紅紅以前沒有想過要融入程意的圈子，因為那個世界和她格格不入。她選擇躲在了自己的龜殼裡，兩耳不聞窗外事。
程意起初還會帶她來轉轉，後來大概見到她的興趣缺缺，他就不怎麼和她談酒吧的事了。而且，她抗拒他的朋友。也許是他們見證了程意和時婕藝的戀情，她一縮再縮，直至程意不再帶她出去。
那位大媽淡淡一句，著火了。
眾人嘻嘻哈哈地回應。
紅窩被查封的時候，程意是說，想留就留。可是眼見好幾個月，店裡都還是一片狼藉。他們便擔心這老闆是不是不管了。現在終於豁然開朗。
可是這周紅紅，程意怎麼也不肯讓她成為過去式。鄭厚灣覺得，他的那個老闆兼好友，其實就是愛慘了她。
有幾個聽說過程意有個神秘的女朋友，只是她ｈｔtｐs://m.ｈｅtｕｂoｏk•com•ｃoｍ幾乎不在紅窩露面，也不知道這究竟是老闆打出的幌子還是真有其人。
程意三言兩語地解釋了下著火的事，就是丟煙頭的這套說辭。
「客氣什麼。」
蔣哥憨憨地笑，「吃好睡好。多謝你上次的方子。」
眾人一聽，頓感驚喜。
程意應得痛快，「媳婦兒說什麼就什麼。」
看著那幾個元老級的夥伴，程意笑道，「你們還真打算回這小店？」
她眉間一蹙，「扛完那筆還有別的，時不時還得給各路子打點打點。他是打算全掏空來經營了？」
唐芷蔓坐到壯漢的旁邊，優雅地疊起腿，「蔣哥，嫂子近況還好？」
周紅紅不安地走到門口，看到是大門緊閉。
周紅紅著急地問，「什麼時候？」
她謝過大媽后，就給他電話。她的語氣很急，「程意，你的店怎麼了？」
雖然那個富老闆的舉動都是針對程意，周紅紅那邊沒有什麼大動靜，但是，程意還是不放心，安排了人護著她。
鄭厚灣見唐芷蔓那略顯僵硬的笑，暗自嘆了一聲，說道：「程哥離不開周姐的。」
「老闆娘好。」眾人倒是異口同聲。
可是這一次她會認真去記。
先不說上一輪三樓的裝修費全白花了，就單說這一次，二樓都得整，更別提三樓那廢墟，估計結構鋼筋都得弄。
周紅紅半信半疑，但是任她怎麼撬，他都堅持是ｗｗｗ.hｅｔｕｂｏok•ｃｏm•coｍ偶然的消防事件。她便威脅道，「我要是哪天發現你又不說真話，就罰你睡去陽台。」
「程意，你的錢是不是虧了很多？」周紅紅很後悔上個月的揮霍生活。
程意回頭見她咬著唇的可憐樣，捏了捏她的臉，「媳婦兒，不難過。過一陣子就能再開店了。」
有些人會好奇程意和唐芷蔓的關係，畢竟這麼多年來，程意很信任唐芷蔓。這種公事上的默契搭檔，搭檔的事兒又有著濃郁的風月色彩，加上彼此俊男美女的，如果有緣分那挺好的。
鄭厚推了推眼鏡，慢下腳步，「程哥應該是沒剩什麼錢了，最多就能扛個紅窩的賬。」
她便讓司機停車，然後往回走去紅窩。當她張望那裡的外立面時，就曉得是那裡不對勁了。那幢建築物明顯有一層的牆壁發黑，甚至剝落，而且連外掛的霓虹燈廣告牌都不見蹤影。
程意哼笑，「周紅紅，我在你眼裡，除了屌大就沒別的優點了是不是？」
程意立即反應過來，「你聽誰說什麼了？」
「我這就來。乖，等我。」程意這邊誘哄完，那邊就冷冽了。他掃視了一圈，「我媳婦兒來了，你們別提溜冰和火災的事，一個字兒都不許蹦。」
「程意……對不起。」她喃喃著。
有幾個人認識周紅紅，剩下的沒見過老闆娘真人的，則有些意外于程意的品味。原來自家老闆喜歡這種居家型
ｈｅｔuｂook•com.ｃom的。
她的另一隻手去揪他的衣擺。過年前的事，她竟然完全不知道。周紅紅慚愧不已，她不能為他分憂，她甚至還揮霍他的積蓄。
唐芷蔓當然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認識程意這麼多年，他只為一個女人守身。
唐芷蔓剛到門口就聽到程意的那一句，她輕衣款款，進來時視線直直的糾著他，這一步一步的，都明艷動人。「這裝修期間，大老闆您可別拖欠薪水呀。」
正事談完后，大家就開始閑談瞎扯的聊，唐芷蔓主動地去茶水間泡了壺茶。她走近給程意斟茶時，無意瞥了一眼他的衣領，然後她微微低頭。
「這個分寸我有。」
程意回，店裡。
周紅紅在此時有了另一番心情。就算她和程意的世界是天和地的差異，現在她也想為這段距離建一座橋。
「沒去算，管它呢。」他對於這些還真不是特別在意。
「我是說，我除了日你特別厲害之外，掙錢也稍微有點在行。」他抱她過來，吻了又吻，「所以別擔心你會吃垮我。」
「就在店門口。」她拍了拍門。「你為什麼鎖了……」
他覺得好笑，「你傻啊，又不是你燒的。」
她心裏很不是滋味，低下頭，乖乖的跟著他走。
她更尷尬了。
程意拉開店門，就看到又急又氣的周紅紅。他執起她的手，「媳婦兒，沒事。不知道是誰的煙頭，燒了幾間房。」
「……」被這樣的話一攪和，和_圖_書周紅紅傷感的心情淡了許多。她環住他的腰，「程意，剛剛那些人是誰呀？」
周紅紅同意了，她也不想市區、新區來回無意義地奔波。她在打車回家的路上，經過紅窩的門口。一閃而過的店面讓她察覺到什麼不妥，她猶疑了下，發簡訊問程意在哪。
周紅紅和前輩開完會後，距離下班還有四十來分鐘，前輩說這個鍾數，路上塞車得厲害，回到公司也是下班時間了，還不如直接回家。
那位負責保全工作的壯漢，摸了摸鼻子，實事求是回道：「有案底，不好找工作。」
周紅紅懵了。程意一直沒有提過紅窩著火了，他當初說的是因為消防問題而查封。
程意揮著手，「你們先出去吧，愛哪哪溜達。」
程意自己點了煙，說道，「這一兩個月裝修，你們先在這看著。」
也許，程意除了周紅紅以外，根本就沒有用心看過別的女人。
大媽奇怪看周紅紅一眼，「過年前的事了。」
紅窩也有五年了，可是她對這店知之甚少。
唐芷蔓從剛才的恍神中恢復過來，「嗯，我知道。」
程意的側頸處，有一個曖昧的印痕。她不知道隱在衣服下的痕迹有多重，只是從露出的這半截來看，必是一場猛烈的鸞顛鳳倒。
他跟著程意這麼多年，就只看到一個時婕藝、一個周紅紅。時婕藝早已是過去式。
她點頭，她確實記不住。
周紅紅緊緊扣住他的手掌，「程意，有沒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