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們離開摩天輪后，回去了她的小公寓。
喬延驚訝於她的冰寒，「你的手怎麼這麼冷？」
「嗯。」她輕輕應道，「很美。」
「……從小就這樣。」
她被他笑得更是窘。「……你也多吃點。」
他望向遠方的摩天輪，詢問道：「許小姐，陪我逛逛？」
許惠橙還是笑笑。
許惠橙放下手機，揉著腹部，慢慢起床。
比賽結束后，已經有幾個客人預訂了許惠橙的陪期。
她就這麼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他開門，關門，離開。然後，她翻了身，把自己縮進棉被裡。
市裡的摩天輪，是絕佳的觀景平台。地處城市的中軸線，璀璨而華麗。
許惠橙也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喬延後，就會有些好運氣。她的月事今天上午來了。於是，她就有了理由拖延時間。
她現在越來越怕冷，特別是這幾天，她套了兩件厚毛衣，外加羽絨服，棉帽圍巾，裹得嚴嚴實實。一出門，她就覺得有涼颼颼的風灌進衣服里。
他的嗓音，和鍾定的也很相似，但是沒有鍾定跋扈的氣場。
他看她在客廳站著不動，溫和道，「你也早點睡吧。」
喬延很快收起筷，加了兩罐啤酒。
「不用禮物，喬先生。」她忙不迭搖著頭，「我很感謝你，真的。」這對她而言，已經是最大的厚禮。她終於有個伴陪著一起過聖誕節。
許惠橙無聲了，她其實也知道，怎麼掙扎都沒用。
她猶豫和圖書著要不要試探喬延關於鍾定的事。然後，她轉念一想，就算他和那兩個變態有關係那又如何？他是他，他們是他們。和喬延在一起，她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在他的身邊，得到了尊重。而這份溫情，比什麼都讓她感動。
她感覺受寵若驚。以前，她偶爾會陪客人吃飯，但對方不會這麼體貼。喬延似乎真的把她當成一個正常的女孩似的。
當他放開她的手，扶著她坐好后，她暗自搓了搓掌心的汗。今晚有太多美好的回憶可供她以後懷念。
她知道他應該會早早離開的。
許惠橙懷著珍藏的心情，記錄著和喬延相處的時刻。
不過，喬延的衣著和鍾定、喬凌相比，顯得太平民了。
她由衷地感謝上蒼，讓她遇到他。雖然她的身份見不得光，又或許明天天一亮他就不知所蹤，但是，她擁有過這麼一刻，已經夠了。她坎坷了這麼久，早學會了知足。
喬延環顧客廳，自動走到矮床坐下，「時間不早了，我也累，想休息了。」
由於這場選秀的奪冠，山茶一時名聲大震。
他的話或者是真的。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她不在乎。她也沒有妄想去高攀他。總之，她很開心，這是六年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天。
等到許惠橙再去會所時，媽咪的笑容更加誇張，「山茶啊，昨晚怎麼樣？才這麼幾個小時，你賺得比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一年都多呢。」
「謝謝。」她的表情亮了亮。當初就是由於對家鄉的思念，所以媽咪問到起什麼花名時，她第一反應就是那滿滿的山茶花。
他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她竟然有種渾身都燒燙的感覺，臉上更是浮出一抹紅。
媽咪媚眼一轉，「山茶，你現在一炮而紅了，比康昕價格還高。」
再見，溫暖先生。
這話后，他握得緊了些。
「山茶，趕緊回來。」
她正好是淺睡的狀態，所以當他撞上什麼發出聲響時，她立即醒了。
「可是……我肚子不舒服……」今天是大姨媽來訪第一天，她確實疲乏無力。下午從會所回來，她就一直在被窩裡捂肚子。
許惠橙正竊喜自己可以好好休息幾天，誰料，當天晚上，就被媽咪一通電話澆了冷水。
媽咪聽了這番推辭后，臉色變得不太好看，可是又沒辦法。
「嗯……」
許惠橙意識到自己吃得有點多，趕緊也擱放筷子，雙手藏在桌子下面。
他應了一聲，隨即轉了話題，「你在那裡叫山茶？」
她想起鍾定那既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的陰容。她不清楚喬延的來歷，就這個長相而言，她覺得他和鍾定或許有什麼關係。可是他不姓鍾。而喬這個姓，其實和鍾定也有聯繫，因為喬凌。
喬延明白了，這名字應該對她有特殊的意義。因為她鮮少露出這麼純凈的笑容。
許惠和*圖*書橙微微掀眉，碰巧對上他的視線，她又垂頭。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麼一種心情，酸酸的，又帶有一絲甜味。
他啞然失笑，「許小姐，我沒那麼好。也許，我有些難以啟齒的原因。」
他笑了笑，沒有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執起她的手，慢慢走向摩天輪的座廂。
根據比賽的規定，被競價的女人，有一個星期的限制期。這段時間里，只有在比賽中競價成功的男人才可以再包她，別的客人則需排隊等待。
他記憶里的女孩，長相和許惠橙完全不同，但是她倆身材很相像，所以望著背影時，他覺得彷彿就是那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喬延先是靜靜地看著外面的景色，快到最頂端時，他說道，「這裏望下去，很美。」
她囁囁道，「喬先生，自從我進了這行，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麼好的人……謝謝你。」
許惠橙攀緊旁邊的欄杆，眺望城市的霓虹炫光，看著眾生在自己視線內漸漸渺小。
她呼了一口氣。
喬延買了門票，誠懇地說道，「許小姐，我今天出來時，沒想起今天是節日。兩手空空的，實在抱歉。這就當是我的賠禮，至於禮物，日後我會補上。」
許惠橙也虛偽地應答，「是的，謝謝媽咪。」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許惠橙就聽見了樓下喬延的動靜。
許惠橙想去倒生肉進鍋，被喬延攔住了。
隔著滾滾的火鍋，她時不時的，目光會迅速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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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山茶……」他喃喃了兩句，朝她笑道，「也好聽。」
許惠橙和喬延分坐在火鍋的兩端，自從動筷以來，彼此就不多話。
「那就休息會再吃。」他那笑意越加掩不住，「菜還有很多，別浪費了。」
不止風景。還有他。
「那我等你。」
「你現在可搶手了。」媽咪遞過來一份表，解釋道，「我這裏已經有名單了，他們都急著要你呢。你想想，隨便見見，錢就有了。我看哪，也別限制這一星期了。打鐵要趁熱，你趕緊把這些客人拉攏好。」
喬延啜了一口酒，「我喝完酒差不多了。」
她懵懵的，揣摩著他的話。他累的意思，是不是就是不做了？
當然，這隻是個所謂的東西。如果遇到無法忤逆的客人，這規定形同虛設。
「我吃飽了。」她還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吃得太撐，肚子會圓，到時候她赤|裸服務他的話，她會很尷尬。雖然以前他也見過她半裸的樣子，可是現在她沒有那次放得開。
他會意一笑，「你慢慢吃，不急。」
「喝熱水，吃點葯。」媽咪平平板板的，「媽咪也不是故意為難你，能幫你說的，我都說了。喬先生也知道你不方便，可他就是今晚要見你。」
他沒來，太好了。
這頓火鍋持續了一個小時，兩人後面聊的也算和諧。
許惠橙有瞬間的驚喜，「聖誕快樂。」
她今晚打扮得很漂亮。有m.hetubook.com.com化妝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底子好。
鍾定的跑車不在。
喬延砸了重金，買下了許惠橙的平安夜。不過，他晚上還是一個人睡。
媽咪一一過目后，覺得其中幾個富老闆，都比競價的無名氏有地位多了。於是，她也不想遵循這限制期的規定。她還很後悔，比賽時沒有讓許惠橙換個藝名。不然，可以當新人推出去，更加搶手。
「嗯。」她點頭。
她去會所的途中，也不知怎麼的，突然繞去了另一邊的停車場。
她低下頭，任他拉著上了座廂。
這裏大多是情侶們過來浪漫的場所，許惠橙第一次路過時，想著以後就算一個人也要來感受一下俯瞰城市的心情。可是，那麼久了，她也沒有來過。
結賬出來后，喬延微笑著祝福說，「聖誕快樂。」
喬延沒有逛太久，他招了輛的士，帶許惠橙去了那個摩天輪。
許惠橙已經做好了服務的準備，只是心情比以前接客時，緊張許多。
她點點頭。她雖然不曉得他今晚想如何度過，不過，她都樂意陪著他。
「謝什麼，你可是陪了我一晚上。」
他執起公筷，「我來就好。」接下來，他全程照顧她，給她夾肉夾菜。
「山茶，喬先生啊，在昨晚也是一個勁給你抬價。」媽咪的語氣聽上去就是替喬凌惋惜，「他今天呢，就想見見你。你放心，他暫時不讓你陪夜。」
許惠橙明白了。她咬咬唇，突然朝他鞠了一個大躬，「喬先生，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