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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這狀況，他就是玩大了。

鍾定等了十秒,沒見她有進一步動作，他也瞄了眼紋身,問道,「你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小茶花，沒事。」他回握她的手，有著安撫的性質，聲音調子也稍顯平和，「我先下去，等我叫你，你才答應，記得么？」

這裏一輪折騰，鍾定倒是回了勁。他坐直身子，整理自己的衣服，等到她終於不咳了，才諷笑道，「你還當水喝。」

他倚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

再往裡扔石頭時，那水聲就更為清晰。

……

鍾定的雙手完全陷進了細石里，刺尖的裂隙宛若一根針，刺破他的掌心，直鑽血肉。他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地往下，偏移的範圍，十分有限。

他見到她的雙手也是髒兮兮的，撇下嘴，「別用手碰。」

鍾定摔倒的瞬間，骨頭都泛著疼，連帶著神經都跳了又跳。

她狼狽地擦了擦嘴唇，見他似乎是活了過來似的，問道，「你熱了嗎？」

現在的風已經停止，他又往下扔了幾塊石頭，聆聽著下面的迴音。

「然後？」他上挑唇角。一個能把艷舞跳得和小丑一樣的女人，他實在懷疑她能引起他的性趣。

肩上的痛止不住，鍾定的臉色泛起了白。

「我會儘力的。」她就是給他提個醒，免得他又笑場，那她就不知如何調整狀態了。

周圍的石壁粗糙不平。墜落和圖書中，他往石壁上抓握，碎石刮過他的手掌，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通過這些動作，他大約明白了這個空間的直徑，於是呈大字型用力一撐，腳尖凹著踩在側壁上，穩住自己的速度。

洞內溫度宜人。

寒冷的山洞，四周都是堅石，中間的火光在跳躍。她一個人在這樣的空間。

鍾定濕答答的狀態，倒也不太冷。甚至於，剛剛那池水都帶著暖暖的溫度。這裏與上面，簡直天壤之別。

疼痛蔓延至整個右背，鍾定冷汗直冒，咬牙扛著抽痛。他仰躺的姿勢壓到了傷口，更是刺得厲害，於是他勉強站起來，走到角落靠著坐下。

開始靜悄悄的，後來突然有一陣的水聲。

眼看距離底下波光，還剩三米多時，石壁的一邊就空了。

鍾定沒有了支撐點，最終還是重重跌到了洞底，濺起大片的水花。在他剛剛經過的通道口下方，有個小池子，水大概一人半深，微微緩和了他和池底撞擊的傷害。

他的體溫透過她的掌心傳了過來。許惠橙靜靜的，最後抬頭望他，「鍾先生，我等你。」

過了了一會兒，許惠橙猛然回頭，發現火焰勢頭已經變小，於是趕緊起來，撿了幾根木枝添進去。

許惠橙趕緊收回手，交背在身後，顯得很無措。她在一瞬間想起什麼，快速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唇，www.hetubook.com.com把那斑駁的紅色拭去些。

「還不知道有什麼。」他瞄了眼火堆，剛剛那個運動花了點時間，木枝燒得很快，「等會我先下去看看，如果我在下面待太久，你就添點柴火。」

右肩胛處的痛楚一抽一抽的。怕是傷到骨頭了。

許惠橙脫下毛衣，打了個冷顫，她穿了兩件毛衣，裏面的那件比較薄。

待右手臂的麻痹感一點一點地緩解，他就摸向胸口的打火機，浮現出一抹淡笑。

鍾定直直走向出風的角落。

他強撐著浮出水面，攀住池壁上來，然後頹然倒下。他大喘著氣，閉起眼睛，一時半會都無法動彈。

鍾定伸手撥了下她的短髮，「你不是冠軍么？」他還記得，喬凌都去競價過她。

這裏的石頭也奇怪，很容易碎裂，感覺就像是這裏本來有個洞口，而後硬生生又被填了。

希望那個女人能夠自己撐一陣子。

「下面有水。」坐在這裏也是等待未知時間的救援，還不如去探探出路。畢竟，這個世界，永遠都是自己才最可靠。

鍾定露出笑容，回頭招著手，「小茶花，過來。」

許惠橙微低頭，「鍾先生，我跟你實話說吧。」她頓住,窺了眼他的臉色,才繼續道,「我技術不好。」

她繼續等。她記得他的話。他叫她時，她才能回應。

底下是空的。

hetubook.com.com她搖了搖頭，她沒有他的自信，她害怕他會出事。

鍾定彎了眼睛，「禍害遺千年，懂嗎？」

鍾定微微晃了晃右手，引來更深的抽跳感。他的右臂暫時動彈不得，可是，那朵小茶花還在上面。

他回憶起之前山洞驟起的冷風，不知跟這個洞內的風是否相通。如果是的話，那麼上面應該也有暖風。

她嚇了一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發愣,於是重新回到正事上。她站起走去撿了自己的羽絨服,蓋在他的身上。「鍾先生，你別著涼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現在看上去，突然虛弱了好多。

許惠橙的視線定定地落在淡橘色圖案上。

倏地，鍾定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裏應該在他還未進來之前，就已經是暖煦的溫度了。這就說明，上下兩個洞完全是不一樣的環境。

她恍悟過來，心裏舒了一口氣，接著跪趴著俯下身子。

「所以？」

鍾定下去后，許惠橙就半坐在缺口處，聆聽他的動靜。

如果此刻不是有傷在身，這倒是個愜意之地。

他掰開的缺口也才五六十公分。

鍾定笑著放開她的手，伸手去黑洞里丈量。

「鍾先生……我擔心……」

她正要繼續脫，鍾定製止了。「直接用嘴。」

許惠橙穿好衣服后，一直盯著他的動作，她大概猜到他發現了什麼不妥的地方，可是m.hetubook.com.com他沒有指示，她不敢妄動。當他喚她時，她趕緊站起來，急急過去，「鍾先生，那裡有什麼嗎？」

他鑽進去的時候，直直掉了下去。他之前以為既然能聽到迴音，那麼應該洞不會太深，誰知道竟是好幾米的狹長。

真是比越野拓展來得刺|激。

鍾定無心於耐久戰，他覺得差不多了，就灑進她的嘴裏，然後出來。

她跟著他蹲下，望著那未知的黑洞。抓著他的衣角，「鍾先生，一定要去嗎？我們不能在這裏等著嗎？」雖然現在棲身的山洞，也不算有生路可言，但起碼還有個洞口通往外界，而裏面更深的地方，也許更危險。

她驚了下。

雖然她很努力地想要讓客人滿意,可是內心的厭惡感卻抑制不了。她還觀摩過教學片,試著模仿那些女人的動作。但是顯然，客人們不滿意。甚至有客人向會所投訴，結果她又被罰。她的生意越差，挨的打就越多，完全是一個惡性循環。

許惠橙忐忑，腦中晃過幾個可能。其中有一個就是，他丟下了她。

她生怕自己離遠了，就聽不到鍾定的呼喚，所以不敢往火堆那邊靠。她還是坐在缺口的地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黑洞里。

然後又沒聲音。

如果真是這樣，她……不意外。鍾定沒有義務帶著她。更何況，他倆本來就什麼關係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彼此互相還抱有惡意。

想是這麼想hｅtｕｂｏｏk•com•cｏｍ，不過，許惠橙還是坐在那裡等待。

許惠橙微仰著頭，嘴巴累得一下子都合不上似的，嘴角有幾滴濁物流下。她的喉嚨太辣了，又開始咳，咳著咳著，那堆玩意兒，就被她一個吞咽動作裹進腹中。

鍾定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把命玩完。也許就是所謂的遺千年說法，他一路玩著，都還算幸運，所以也越發囂張。

「那是……碰運氣的……」喬延有兩個晚上是她的客人，都是睡一覺就過去了。不過，那兩晚是她賺得最多的。

這時，洞窟里突然起了一陣風。和煦柔和，緩緩吹過。

洞壁有很多窟窿，凹凹凸凸，陽光是透過某些個錯亂的窟窿照射進來的。洞窟的外形比上面的山洞要醜陋，不過有水有陽光，地上還有幾株小花。

他重新閉上眼，用左手去搭右肩。

時間慢慢過去，鍾定毫無消息。

也許不該在情事完后就行動的。實在是剛剛那檔子事，他覺得沒怎麼耗勁，所以體溫回來后，他就迫不及待想下來。

和風陣陣，徐徐暖暖。

「嗯。」他把羽絨丟回給她。「把衣服穿上。」

鍾定試著把周圍的石頭掰掉。沿著原來的缺口附近，倒很快就裂開了。但是越往上，就是堅硬的石壁了。

鍾定剛才都沒留意到，這個山洞居然是有光線的。

確實有個叮咚的水聲。他之前也有聽見這類似的響音，但是那時候風正勁，他不確定是否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