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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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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正文

第十三章

姜迎夏最終答應了。
如今唯有矇混過去了。好在只是一個綜藝,沒人細查。
黃一衍和易昊軍在喜月分別之後,和日日車的小肥仔另約了時間。
「嗯,而且合同初稿也傳過來了。」海客冒著喜氣,輕快自如,「我看完了,沒有大問題。另外還有一份單身補充協議。」
寧火學精了,繼續自己的正事。攀上雲霄過後,他緩了緩,裸身下床拿手機。「喂?」
寧火揉肩,「知道了。」
這邊的寧火扔下手機,和黃一衍解釋說:「綜藝節目要簽單身協議,不知道查不查戶口本。」
「你來幹什麼?」
去年,舊事紛擾,黃一衍和寧火上床時有所分神。
高中時,范鷺有一張和寧火的合照。哦,其實是三人照,明望舒站在中間。
范鷺見到了寧火和姜迎夏的婚紗廣告。
范鷺抱起雙手轉眼向走廊盡頭。
如今,明望舒結了婚,新郎不是寧火。
「靠!」海客怪叫一聲:「不是吧?」
話筒那邊傳來的大嗓門,連床上的黃一衍都聽到了。她毫不意外這個通知,轉頭看了看寧火。
離了幾步的范鷺耳尖得很,過來說:「上次我中途離開,不好意思,今天我請客呀,海哥。」
寧火問:「這節目面試還有幾輪?」
寧火放開她的手,跟著冷淡了。「哦,我沒有利用價值了。」
她戴上去,卡在了無名指的骨節處。她脫戒指費了些力,再放回原位。
另一個同學立即附和:「他的眼裡只容得下明望舒。」
范鷺斥責家貓,匆忙撿起照片擦了擦。這一眼,她猛然發現,當食指擋住明望舒時,寧火溫柔凝視的女孩就成了她。
海客這時才聽出些端倪,「有火氣?」寧火名字有「火」,但他極少發火。因為脾氣和主人一樣懶。
一對沒有愛情的夫妻在床上異常和諧。
「嗯。」寧火點了點頭。
越磨嘰,海客越謹慎。
「我替你緊張。」海客踮起右腿,故意晃了晃。
那年寒假同學聚會,一個女同學在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坦白自己偷偷給寧火寫過情書。
和范鷺寒暄了m.hetubook.com•com幾句,就輪到了姜迎夏的面試。
兩人時常白日宣淫。
「我那是為你好。」她放下了手。
她幾乎移不開眼睛,拿著手機的那隻手微微發顫。
「你這幾天很乖啊。」
她叫的是海客,寧火更加事不關己。「我有事,先走了。」
但是姜迎夏磨嘰了幾天。
姜迎夏回瞪一眼。她和范鷺並不相識,今天結怨更是莫名。她正是委屈懊惱之際,誰欺她都以牙還牙。
海客的眼睛幾乎釘在了面試室的門板上。
這句話跳進他的耳朵,和過去某個場景重合。神經噼里啪啦作響。他堆聚寒意,勾唇諷剌:「你不會也看不起靠臉吃飯的男人吧?」
「再說吧。」寧火不置可否。
「什麼事?」寧火帶點不耐煩。
「有啊。」范鷺倒是坦誠:「但那可是早戀,只能遮遮掩掩的。大三還是大四的聚會才敢說。」
「哦。」寧火簡單的一個回答。
「Give me five.」她豎起手掌。
寧火敷衍地和她擊了一掌。
美夢做多了,她信以為真,彷彿寧火低眉垂眼看的真的是自己。
海客見狀,有了不好的預感。
范鷺呵笑。
面試間的門開了,引來多方視線。
他撲回床,在被子底下摸索她纖細的小腿,「戶口本上的我不單身了。」
她保存了照片,裁掉了姜迎夏。
姜迎夏笑了。
裸背交叉的兩條細帶像是她帶刺的藤莖。她一身利刺收放自如,該示弱就柔軟,殺伐時,眼睛不眨一下。
「嗯……」她細聲細氣的。
海客沒有注意寧火饜足過後的沙啞嗓音,光顧著自己嚎叫了,「寧火!看了我發的微信沒?」
「海哥,我回家了。」姜迎夏聲音有些嗚咽。
「實不相瞞,我遇上了金燦燦的朋友,他願意幫忙。」易昊軍在樂壇的地位,十個現在的寧火也比不上。
海客沒有細看,推著她往面試間走。「加油!」
問完一看,四周閃爍著名叫八卦的眼睛,同學們個個盯著女同學。
海客終於扔了那張皺巴巴的A4紙。「走,www.hetubook•com.com吃午飯去。」
寧火籤得爽快。
「我們只是過客。」看他要張嘴,黃一衍先一步說:「別不承認。你喜歡后入,是因為你不想看著我的臉。」
冰涼和溫暖來回摩擦,像是蛇行獅身。
從這異常的安靜中,海客嗅出了不對勁。「難道你——」
寧火抽了回來。
寧火下床穿衣,甩門出去了。
「棒!」海客豎起大拇指。
海客打量這一男一女,「你倆面試成了,可以炒作CP。」
「沒有。」想到圍著寧火轉圈的婀娜美女,海客右眼皮直跳,暗自叫糟。「這是一種形式。他們擔心萬一哪個成員紅了,被扒出來有對象,在道德上站不住腳。有了這張協議,隱瞞屬於個人行為,怪不到節目組。」另外的原因是,海客的造星計劃第二條:愛豆有主是大忌。當然,金主除外。
「面試你通過了。」海客哈哈地笑。
「娛博紅人,上過電視台的攻擂節目。」
又被他猛地抓起,「開什麼玩笑,你不是希望我大紅大紫,給你抓小偷嗎?」
「沒有。」寧火說,「節目持續兩三個月,我在這段時間看上誰就難說了。」
海客轉頭望去,「呃,范鷺?」
「尿急也不看場合。」海客衝著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她抱著被子坐了起來,背部如白玉珠光,由點成片的紅印像是串起珍珠的線畫。
他僵了下,五指迅速地扣住她的腳踝,又笑了,「老婆,你說什麼?」
她忽然雙手挽進寧火插兜的那隻手。
「嗚……」姜迎夏今晨用了一瓶新精華。剛才她覺得臉蛋有燜燒的溫度,趕緊去衛生間補妝。誰知補妝又加劇了過敏。她越想越委屈,拿紙巾蓋住臉,直奔洗手間。
他前幾天當群演,曬了不少,黝黑皮膚更顯凝重。
「寧火,一起吧?」范鷺腳步上前,半身擋住他。
開車是極佳的思考時段。
寧火靜了幾秒。
現下也瞞不住,海客說,「是啊,沒想到競爭這麼激烈。」
黃一衍眼波不動,伸手去捧他的臉,卻停在半空。「你的經紀人想捧你進娛樂圈,和圖書無論你將來是小紅還是大紅,婚姻都是障礙。」
寧火不唱不跳,端的就是一張臉,而吃顏值的那群粉絲,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愛豆拍拖。
海客心臟跟著眼皮一起急跳。「你不會跟誰好上了吧?」
這臆想讓她失了神,之後再看巧笑倩兮的明望舒,只覺礙眼。
過了好一會,有一道驚訝的聲音傳來,「海哥!」
「好走。」海客揮手,又朝范鷺說:「讓你破費了,吃簡單的就行。」
笑盈盈的范鷺眼睛瞟向了寧火。
這不是胭脂紅,海客盯著她,「你這怎麼回事?」
姜迎夏轉身,發現一旁的范鷺臉上有譏嘲一閃而過。
「是誰呀?」范鷺追問。
海客看向姜迎夏,這女孩眼睛和臉頰像是大小紅蛋,倒是喜氣。他安慰說:「嗯,好好休息。」
不讓人省心的傢伙!
「協議除了單身有還沒有別的要求?」寧火看著黃一衍穿上一件灰黑弔帶裙。
他按住她的背脊,不讓她抬頭時,更投入、更迷亂。恐怕,他那時心裏想的是前女友。
姜迎夏到了他的跟前才抬起臉。只見她眼裡蘊著幾滴水珠,臉頰像是上一層紅漆。
「看來海哥你不止做廣告策劃嘛。」
過了十幾分鐘,寧火進去了。
「我不緊張。」寧火看了海客一眼。

范鷺看一眼寧火的背影,「他趕著約會嗎?話都不說幾句。」
她往永湖山莊走。
「去洗手間了吧。」寧火隨口一說。
海客繼續說:「戀愛綜藝規定了成員必須單身。」
今年只剩享受了。
黃一衍的手和他的臉相距幾公分。她不像時下年輕女性塗滿蔻丹,指上帶有吉他手獨有的粗繭,含在嘴裏時口感略澀。他目光從她的手指移到她的臉,「不是你讓我上這節目?我可是聽你的話才去的。」
同學們無論什麼時候說起寧火,都會在三句之後帶上明望舒。似乎他倆早就合而為一了。
海客的問話拉回了范鷺的注意力,她笑起來,「我陪我朋友過來面試。你們呢?寧火要參加嗎?」
「哪個網紅?」聽到二人的談話,范鷺向候選區掃了一https://m.hetubook.com.com眼。
「人手不夠,身兼多職。」海客這次上了心,複試之前就跟寧火和姜迎夏簽了紙質協議。
這天正滾床上,海客不負電燈泡的盛名,又來了電話。
也對,說出口的忘記,反而是一種銘記。
「回家路上。」
寧火回看她。床上女人蓋得嚴實,還拉高被子蓋住了她的下半臉。他和電話那頭說:「這麼快出結果?」
她沒料到會遇上易昊軍。這一年多她斷絕社交,遺棄了和音樂有關的一切,重拾時也疏忽了真正有力的後盾。
那個烈日炎炎的下午,范鷺像做手工作業一樣認真地剪掉了明望舒的身影。再用透明膠粘合剩下的二人。
姜迎夏和寧火拍攝的都是情侶主題,海客在朋友圈展示過他兩的特輯。
冷血的那位開口說:「寧火,我們離婚吧。」
「一會兒見。」有外人在場,寧火不便多說,兩句就掛了電話。
「沒空。」寧火單手倒了一杯水。
「什麼都等過了協議期再說。」海客好聲好氣的,「你現在要是有人,可以先分手,拍完節目再和好。利害關係講清楚,女朋友能體諒的。」
門聲作響。剩下她一個人的房間,如同焰火晚會結束后的星空,瀰漫著硫磺氣。
海客見到走過來的姜迎夏,「記得,不經意間帶點兒少女的性感。」


他觀察著其他候選人,拉著寧火說,「你一會呢,記得兩眼多放電,控制好笑容的弧度。你平時怎麼泡妞的,今天就擺什麼樣。」他還給寧火理了理衣領,「記住了沒?」
寧火今天的造型由專人打理,高光和陰影強化了他的眉目,五官更是深邃。
海客站在原地,捏皺了手上寫滿注意事項的A4紙。
話中的「也」字說明了一切,他仍然介意著明望舒。沉默好過反駁,黃一衍不說話。
有了易昊軍的人脈,哪裡用得著寧火。
「這下完蛋了。」海客耙一把頭髮,再拍寧火的肩膀,「只剩你了。」
「有事,先走。」他轉身。
寧火微微垂臉,抬眉盯著她,但他沒有反駁。
「嗯?」寧火又看向黃一衍https://www.hetubook•com•com
看著姜迎夏的背影消失在門前,海客靠牆和寧火說:「你別緊張。」
「迎夏呢?」海客瞪著身邊的空位,「剛剛不是在這嗎?」
「嗯。」不做春夢了,寧火舒心極了。倒是想起件事,他問:「這綜藝節目是原創嗎?」
范鷺本來覺得遊戲無聊,可是寧火這個名字讓她瞬間提神,她笑著問:「他什麼反應?」
才幾步,海客停下腳步。
「放手。」海客按的部位正好昨晚被黃一衍咬過,寧火吃疼,肩膀低了下去。
高考後的那個暑假,照片被家貓踩了一腳。臟處正好是明望舒的臉蛋。
黃一衍拔掉了尾指上的金戒,拉開抽屜,拿出那枚婚戒。
海客直起身子,「迎夏,怎麼樣?」
寧火面無表情。
「好的。」姜迎夏眨眨眼,沒有佩戴隱形眼鏡的眼睛因為近視而迷離起來。
黃一衍忽然笑了起來,好言相勸,「你是時候要為前途努力了。」

「沒有反應啊。」女同學早已釋懷,臉上帶笑,「我猜他看都沒看。」
她的態度像是默認。
「面試就今天。前幾名再審核。我是覺得你綜合條件比其他人強。」海客嘆聲:「但是不排除別人關係硬,還有網紅都來了。」
「真有人了?」海客沒等到回答,電話已經被掛斷。他上排牙和下排牙磨合發出「咯咯」的聲音,「真有人了!」
她捂住臉,「海哥,我過敏了……」剛才在面試官前,她竭力保持鎮定,這下憋不住了,哽咽起來。
「逢場作戲多。」海客笑問,「你和他同班的時候,女同學沒有迷上他嗎?」海客看得出范鷺對寧火有心思,他故意問的。
和那隻大型犬科動物越親密,越危險。她再不走,恐怕要輸得傾家蕩產了。
迎面而來的姜迎夏神色匆匆,見到海客怔了怔。
姜迎夏低著頭,步子輕緩。原來拂舞的裙擺被她左右兩手扣得垂頭喪氣了。
海客沒有指出具體哪位。他一手狠狠扣住寧火的肩,「靠你了!一鳴驚人轟炸他們!」
寧火的電話到了。「我面試結束了,你在哪?」他那邊比較吵。
「買了版權。」海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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