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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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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她吃完了肉湯,再吃完了饅頭,又吃完了甜品,寧火回復了:「練舞。」
黃一衍戴上帽子和大眼鏡,在APP上叫車。
寧火看老婆時的眼睛, 自帶十級濾鏡。
「我有託人尋找前年平安夜紅窩的觀眾,要是能讓紅窩也出個名目查找,幾率就更大了。」
得虧她狼狽。
海客忍不住了,他以為,寧火這一系列反常的舉動是故意唱反調。「這是不是差別待遇啊?」
他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和製作人出了包廂。
她看著手機上的專車定位——還沒到。
易昊軍過來問:「我送你?」
被海客打斷了纏綿,小兩口正好談起了正事。
中途,包廂門被推開。
「是江飛白嗎?」不遠處有一記者問。
他的影子又黑又長,「她同學是民政局的,說你回去辦離婚了。」
「哎。」黃一衍一腳踏進來,濕答答的鞋子混著髒水,踩在乾淨地板上,留下一灘臟漬。
製作人點點頭,起身和大夥說:「我有事,先去趟隔壁。」他拍了拍唇環男,「介紹一下,這是我新簽的山石樂隊的主唱,劉永岩,正好在隔壁房間吃飯。」
「你趕緊走。這事我自己處理。」碰上一個業餘的經紀人,寧火在享受自由的同時,無可避免要面臨困境。他早預料到了。「如果被爆了范鷺和我的醜聞,別怪我削你。」
寧火問:「你和紅窩的關係如何?」
她因他的動作輕呼一口氣,「我知道。」
海客悔不當初。喝什麼酒?暴風天氣,分明是上天給出旨意,就該好好在家休息。
易昊軍啞然失笑,「為什麼想到他?他現在跟你是對立方。」
海客走出廚房,扶起范鷺。
黃一衍給寧火發微信:「在幹嘛?」
兩人終於能繼續未完成的和諧大事了。自從她成了公眾人物,寧火只能在她限定肌膚留印了。局部部位的痕迹比之前更加密集。hetubook.com.com
黃一衍此時說不上美。淋了雨, 頭髮像一層裹布套在頭上。膝蓋以下的褲子濕漉漉的。她戴一副大黑框眼鏡,遮了半張臉, 下半臉唇色泛白。
黃一衍淡然,「對不對立,無非一個利嘛。」
「嗯。」寧火說:「蔡辛秋不會只在平安夜聽過一次,就能複製你的曲子。她錄了視頻。你這一鬧,她應該刪了。」
記者:「……」
寧火已經在床上了。
他最近很忙。
「去了你就知道了。」
「踩就踩了。」寧火笑意深深。他家老婆,就算在房子里玩泥巴,用泥巴糊牆、糊地,他都樂意。
「……」海客看著她進了浴室,再看一眼迷濛的范鷺。他扯住寧火的袖子,到廚房關上了門。「賭氣好玩嗎?就因為我帶了范鷺過來,你也要報復我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埋下了多大的危機?」
「好。進來吧,外面冷。」寧火體貼地招呼她進來。
而寧火的瞳孔,比小圓圈更黑,更深。
那是竊聽器。
豈料,外賣員矯情造作地捂了下臉,「這這這……寧火是要艹粉嗎?」又嘀咕一聲:「送披薩賺到了睡愛豆的機會。」她真的往浴室走,臨到門口,回頭說:「我是樓下披薩店的,工號1602。」
「她真的看不上你?」
過了兩天,寧火收拾行李,去了選秀訓練營。
易昊軍叮囑說,「吃飯,穿體面些。」
「你什麼時候拍攝MV?」
「屬狗么你?」黃一衍痛斥一聲。
眼下這情景,再大的波, 也生不起小瀾。
劉永岩有說話?說什麼?
「我——」外賣員指指寧火,「能要一個簽名嗎?」
「你怎麼能夠叫外賣呢?」海客倒想起了,寧火是明星。
「你你你——」海客目瞪口呆,「怎麼鞋子不脫就踩進來了?」
黃一衍一腳踢向劉永岩,向記者回答:「夜和_圖_書遇突襲,江飛白勇斗歹徒。」
劉永岩抬眼看向座位,猛地僵住,無意識咬了下唇環。
海客額頭的冷汗瞬間滴落。他見外賣員想去握寧火的手,又縮回去,雙手往身上一擦。
明知答案,卻還用疑問句,也是無聊。
一個瘦高的黑衣男人進來,下唇串了一個小金環。他先是看到一個製作人,彎腰嘀咕了什麼。
包廂里。
「服務行業。」黃一衍推推眼鏡, 眯起眼睛,隱有欣喜:「請問……你是寧火嗎?你長得好像他。」
為了貪杯,他壞事了。海客正思考要如何糊弄外賣員。

寧火眼裡只有那位外賣員,他溫和地說:「外面風大雨大,很辛苦吧。」
黃一衍嚷嚷口渴。
「老婆。」他叼著她的肉不肯放。
「衍衍,你離婚了,不如和我一起。重新開始,共闖一番天地。」
「范鷺她……不是一般的女的。我實話跟你說,范鷺是你粉絲大站的站姐。」海客指著寧火的胸口,重點強調,「她是你忠實的粉絲。」
「蔡辛秋拖了時間。過幾天我就封閉式訓練了,中途再出來吧。也看章玟,我請不了假的話,她只能另請他人了。」
海客盯了她好一會兒, 卻半點沒將她和江飛白聯繫在一起。他轉向寧火,問:「你叫了披薩?」
「你離婚的事,劉家沒有說出去。」
劉永岩自顧自說:「前兩個月,你回鄔山鎮,遇到我大姐了?」
「她刪與不刪,沒有區別,反正她不會認的。」
海客跺了一下腳,雖在廚房,仍壓低音量,「你沒踏進娛樂圈之前,到處勾搭女的,你紅了,幾個蹭熱度的都被范鷺幹掉了。她對你很好啊,又是反黑站的管理員。你的名氣,有多少都是靠她在努力。」
「……」海客和寧火合作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聽寧火說重話。海客發慌,語氣軟了m.hetubook.com.com,「行,我知道了。」他又嘆氣,「那外賣的怎麼辦?」
她回抱他,「好。」
黃一衍坐在那裡聽一群成功人士談笑風生。
他拉下她的細肩帶,雙手往裡走。「我還沒琢磨透。」
寧火笑著應答:「我是。」
寧火好笑:「原來我的人氣上漲不是你這經紀人的功勞啊?」
劉永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海客險些跪下謝罪,「別鬧了,嚇壞小姑娘。」
「哪能呢。」話是這麼說,但海客就是從娛記做起的,真真假假不就一張嘴。他都不知道編過多少小故事。海客自抽耳光,再問:「外賣員的嘴,你怎麼堵?」
寧火坦誠說:「人氣和資源,有一部分是章玟帶給我的。」
吃完了飯。
這種天氣, 傘的作用不大,大風將雨水衝到傘下,她褲子又冷又濕。
她剛才喊熱, 寧火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易昊軍搖搖頭,「我以前居然覺得你有女人味。」
她不想聽,轉身要走。
「還不錯。頂著負評,蔓姐也沒有發聲明和我撇清關係。」
「別岔開話題。」海客苦口婆心地勸道:「現在粉轉路、路轉黑多的是,有這麼一個忠心耿耿的大粉,就得好好維繫。為什麼我經常跟她聊天?都是為了你的前途。她粉你的時候是很好,但一旦得罪了,轉成黑子,那是相當麻煩的。」
靠牆凳腳的背面,有一個口香糖,粘著一個黑乎乎的小圓圈。
「再說,我在考慮。」
「以前買的。穿不爛,就沒換。」她說的也不假,她不常買新衣,舊的能穿就行。
黃一衍悠然自得,喝湯吃菜。
前一刻,寧火在門邊招呼海客,黃一衍從另一道門走了。
寧火低腰,跪地。
「哦。」寧火笑,眼底戾氣重重。「我班上的同學都知道。公關是經紀人的事,如果要藝人一個個去哄才能堵住黑口,經紀人趁早滾吧。」
范鷺清www.hetubook.com.com醒了許多,眼睛向浴室掃了一眼,才蹣跚離去。
寧火涼涼地撥開了海客的手指。
黃一衍眼睛一閃。戀人間無需謝意。
「我沒多聊。但她確實知道你的不少事,你前一段感情,她比我清楚。」
路上,駕駛位的易昊軍轉了好幾眼到她的黑上衣,問:「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黑色?」
海客看一眼范鷺,嘆氣, 無話可說。
寧火哼一聲,「她想看也沒得看。」一來,章玟背後的男人不願意,二來,寧火不樂意。
「有沒有胡今丞?」

易昊軍說:「可笑的想法。」
他抱她起來,深吻一記。「封閉訓練要好久,你記得多和我聊天。」
「那我走了。」也就真的走了。
她不打擾他。
車還沒到,身邊過來一個身影。「衍衍。」
成語用錯了吧?顯而易見,外賣員已經語無倫次了。海客揮揮手,「你送完外賣趕緊走。」
「她為什麼要拉你?」黃一衍躺在他的大腿上。
黃一衍說:「你又不順路。」
連醉酒的范鷺都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外賣員。
「一個豬隊友,寧願不要隊友。」她簽約工作室,就是掛個名。易昊軍都不算是她的經紀人。
寧火又說:「為了不體現差別待遇,你洗了澡,那她也洗個澡好了。」他指了指浴室,朝黃一衍說:「去吧,別凍著了。」
黃一衍洗完澡,換了睡裙,直接進了房間。
她呵斥的聲音未起,閃光燈照了一下。
她驚喜不已,「真的是你啊!我是你的粉絲,情比金堅。」
她禁不住回咬他。
「海客。」寧火正色直言,「你以前很多事,我是懶得說。但范鷺,你少跟她接觸。就算要和她聊天,你都別聊我。」
寧火手掌下的肉軟綿綿的,他又抓又揉,「我這一段日子不在,你要當心。」
也正是這天,易昊軍出差回來了。緊接著,他叫上了黃一衍,說約了和_圖_書製作人吃飯。
海客的雞皮疙瘩立起,他到現在才意識到危險。這下真糟了。房裡二男一女,男的清醒,女的醉酒,外賣員要是傳出去,不知能編排多少淫穢段子。
她說:「你這個經紀人不行,還有可能後患無窮。」
黃一衍握起他的手,「你別太累了。」
她沒有理。
范鷺坐累了,換了一個姿勢。裏面那件暗紫蕾絲內衣已經跑出來了。
寧火半靠在操作台,「那你先解釋,你為什麼要帶女的過來。」
寧火乖乖地出來倒水。見到范鷺坐過的那張椅子角度歪了,他順便扶了一把。正在這時,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的女人味是給寧火欣賞的。她避開易昊軍的話題,問:「都有哪些製作人?」
黃一衍冷笑,「她同學是哪個?說出來,我上民政局投訴。」
海客從來沒有見過寧火如此和顏悅色,彷彿被雷電劈中了神智。
「她粉我,我還得賣身了?」
她回去車上拿了傘, 到小區門口的披薩店買了份外帶。
「你能隨隨便便拉個人過來,我叫個外賣為什麼不行?」寧火嘲諷道:「你腦子進水, 叫天真。我餓了填肚子,也是天真。」
「不過,看你現在的人氣,經紀運營得又不錯。資源也有。就是他稀里糊塗的。」
「嗯。」寧火捻起她的細弔帶,指尖輕輕勾在她的鎖骨,只是一截骨頭,他都覺得長出了風度,凹成了尤物。「他一開始當娛記,後來轉策劃,最近才做明星經紀。人是好人,但弱點也明顯。」
兩人做了一輪。
「不是讓你賣身,是讓你給點好臉色。」
黃一衍換上了體面的黑衣黑褲。
四周沉靜,如同一座荒無人煙的寺廟。可寺廟又並不安靜,有木魚聲、有吟誦聲。究竟是有人,還是無人。
「是啊。」寧火接過了披薩盒。
「這你就不用管了。」
胡今丞是不在這裏,不過她見到了另一個也屬於可笑行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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