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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

作者:這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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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第十四章

番外

第十四章

王聽雲一點也不了解黃摯。除了他喜歡球鞋和遊戲,聽說過父親和二姐,其他一概不知。
「這都能遇見你啊。」男生連忙過來,一手搭上黃摯的肩膀,「聽說你不讀大學了。」盯緊黃摯的臉,男生又叫:「卧槽,好像比高中還更帥了。」
「這些次數就不算那麼精確了。」黃摯半垂眼睛,把她的楚楚可憐學了幾分像,「接下來,就是我們的轉折點了。你要拋下雜念,為你的前程盡最大的努力。如果——」他緩下調子,「我們真的不成,我自動離開。」
他收起手機, 直立身子, 「王聽雲,好久不見。」
他看她,「嗯?你在想什麼?」
不得不說,在和黃摯相處的過程中,王聽雲慢慢對他改觀。怨恨像灰塵,拂開之後,只見清亮。除了高考那件事,黃摯是她唯一的朋友。
「哦。」黃摯也不懂,問:「吃宵夜嗎?」
到了熱鬧的燒烤攤。
黃摯怕王聽雲誤會,趕緊解釋:「瞎說什麼,我逃課出了名。」
門關了。
「還不是。」黃摯重點強調第一個字。
黃摯應了,他和王聽雲說:「早點休息。」
黃摯公司資金重組,規模擴大。他轉去當遊戲策劃,要在這幾年完成事業奠基,他不可能像高中時一樣整日整夜地玩樂,和王聽雲的見面少了許多。
她瞥一眼手腕,「你不要趁機吃我豆腐。」
她匆匆出來,發了一條微信過去,「黃摯,你這該死的!」
「我哪知道。讀書對我來說,難如登天。賺錢還容易些。」
見他和男生對飲興起。她也輕酌了兩口。甜酒,不辣。感覺度數不高,她喝完了一小杯。
「準確,得分。」黃摯笑,「王聽雲,你是鋼筋水泥腦袋,我等不到你先說那句話了。」
「我從大二就開始為考研做準備,你再說喪氣話,我就不理你了。」
「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她靠著牆,抿緊了唇。
每回和他吃飯,他都照顧得很周到。她終究有些心軟。「黃摯,我也想過。高考的失利,責任是多方面的,你不用全部攬上身。」和圖書
黃摯想,王聽雲可太像毛絨玩具了, 他握在手裡, 一邊欺負, 一邊保護。
「答應你這個無恥之徒。」王聽雲悶悶不樂。
王聽雲說完倒在了床上。
王聽雲摸了摸發燙的肌膚。
王聽雲點頭,「我睡覺了。」她感覺解決了一件大事,卻又渾沌不明。
「什麼?」
黃摯結了帳,「去酒店住一晚。」
「不知道。」她已經忘了發了什麼。
「哦……」男生邀約,「過不過來打牌啊,好久沒見,多聊聊。」
「你媽情況怎麼樣?」
弔帶衣抿唇笑,「是校草吧?」
「王聽雲,你可聽清楚了,你這是把整個人賭給我了。」黃摯點開錄音,要她再把賭注押一遍。
「嗯。」他用筷子,把烤串卸掉,放到她的碗里。
「你在說什麼?」王聽雲扶著眼鏡,以為看清了他,她就能理解他的話了。
兩人到了酒店。
也是巧,又遇上了剛剛那男生。
她坐起來,乾嘔了幾聲。她想,自己有些喜歡上那個男孩。讀再多的心理書,都不如有一個人願意聆聽她的煩惱。
「……」
她搖頭,「過段時間, 我媽過來看我。」
「王聽雲,你真是榆木腦袋。」黃摯嘆氣,進去房間,掩上門。
黃摯在哪呢?他正打牌。
慌亂中,像是理智回來了,又像是出走得更遠,「你放開我!」
不足二十歲的年紀,心動能持續多久,也有懷疑。這是一場隨時消逝在時光里的賭注。
「嗯。」她和他隔了一尺距離。他雙手插兜, 她也是。
王聽雲一直板著個臉,沒敢看別人,生怕見到那些曖昧異樣的目光。她自己付了押金,開了一間和黃摯同層的標間。
「怎麼了?是不是醉了?」
「你鑲什麼爪子了?小白兔還能抓人。」他嘆氣,「你讀的心理學,我說話哪句真哪句假,也是考點。」
像有羽毛在撩撥他的神經, 他又咳, 「你怎麼干體力活了?」
黃摯笑說:「我們各自開了房。普通朋友。」
男生可能是誇誇群出來的,脫口就說:「當m•hetubook.com•com年,班上50%的女同學,都迷過他這張臉。」
黃摯轉頭看去,原來是高一的同學。
「考前鼓勵。」
「王聽雲,我喜歡你。」呵,好像說得大聲了。鄰座望過來一眼。
王聽雲一怔,拳頭不禁握緊。
黃摯不咸不淡地惦記著小白兔。
這一聲,引來了和男生同行的一個弔帶衣女生。
「過了這麼多年了,你看你,一副鐵石心腸,就給我牽過幾次手。」
「黃摯,真的是你。呀呀呀!」剛進來一個男生,嗓子賊大,開了喇叭似的。
「我欠你的,就是一所名校。」他說,「王聽雲,我本來以為,玩一場賭局,小小懲罰你,在你高考過後,道歉離開,不影響你的前程,我就沒有罪過。我大錯特錯。從設局開始,我就已經擾亂了你的未來。」
「是啊,暑假嘛。」同學看一眼王聽雲,笑問:「女朋友?」
「……」一句話磕到了黃摯的五臟六腑,他咬咬牙,「行,王聽雲。我們從賭局開始,也從賭局結束。我就不信我還贏不了你。」
男生和其他大學同學介紹,說黃摯是聞名學校的人物。
黃摯一把拉起她,箍住她的細腰,「微信那話什麼意思?」
「沒有,就是困了。」她抓一把頭髮。喝完那兩杯酒,之前也沒什麼,現在卻像氣沖腦海,思維聚焦無能。「你過來做什麼?又道歉嗎?內疚能維持多久……三年可以嗎?」
黃摯禁不住捏一捏,「給你開多一間房。」真想就這麼使勁地蹂躪她。
剛剛回來,見她一切正常。她不給他進房,他閑著也是閑著,就出來打牌了。現在這情況,不是醉了吧……
黃摯贊同地說,「那很好,互相探討對方的世界。」
她不能逃避自己對黃摯的感情。可是,曾經的傷害又如同病毒讓她尖銳。她埋怨他,責怪他,他遲早忍受不了離開。與其悲劇散場,不如交給時間療傷。賭局是她醉酒時的衝動,可也拖延了最珍貴的時間。
胭脂從王聽雲的臉頰開始,飛上了耳朵。這什麼場合?還是咖啡廳和圖書。她怒目向他。細細品他這句話,低眼又浮起一朵微笑。
王聽雲耳後發燙。自己猜想是一回事,親耳聽到是另一回事。她看著桌上的碗,職業性反射,想要去洗一洗。慌亂中,她只撿了幾句話聽。
王聽雲考研之前,黃摯飛過來給她打氣。
輸了也贏了。王聽雲如願考上了名校的研究生,不得不接納一個只有高中學歷的男友。
他們的甜蜜,才剛剛開始。
「真煩。」
就和黃摯當年在圖書館見到的一樣,她有她的倔強,但是深埋於心。
收到微信的黃摯立即放下了牌。「我先走了。」
「我監督你好好學習。」他擼串,「你趁熱吃。」
「萬一你為了擺脫我,故意考不上。」
黃摯也覺得酒氣沖腦門了,「你以為我對你好,忙得要死要活,抽空過來,是為了內疚?我真要補償,大可用金錢,不會這麼辛苦地飛來飛去,吃力不討好。」
他考前說這些,讓她又不安起來,惱怒道:「你這是什麼話,你覺得我考不上嗎?」
她瞪他,酒後的臉蛋燕兒紅。
「重複的工作可以激發大腦的漫遊模式。」
這份友情因過錯而生。因此,哪一天,她原諒了他,他也就走了。
買了日用品。
「我當初被騙,我想,是因為你太自由了。」王聽雲仰頭,燒烤的灰煙吞噬了星星的光芒。「我以前像被困在籠子里,看你在天上飛。可我成不了你。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家庭、性格,他們截然相反。
王聽雲躊躇。
黃摯放下烤串,擦了擦嘴,「過來旅遊?」
進去立即洗澡。
不知道黃摯問了句什麼,她敷衍地應了一聲。
王聽雲頭暈,「不說了,我要睡了。」
王聽雲推推眼鏡,正想看得仔細些。
「你說真的?我考不上了,你就走?」
從前無比享受的放鬆時刻,這時失去了意義。她滿腦子都是黃摯的背影。
「我在大學里,只想好好學習。」
「我嬉皮笑臉這麼久了,能做的都做了。」黃摯橫過桌面,自然地拉起她的手,「王聽雲,你加油。」
「沒有。m.hetubook.com.com」辯論主持過後, 王聽雲的日子很平淡。內向是一種性格,她不再刻意地去扭轉。
她躺在床上,閉了眼,胃裡燒得難受。
「哦……」他應得很輕很淺。
她披頭散髮,拍拍肚子。那股火辣勁消了,不那麼難受。她出來開門,泛紅的臉因為乾嘔又白了回去,她抖唇問:「你怎麼來了?」
她要推得動黃摯就奇了。情急之下,她說:「賭!我和你賭!」
她五指摳他,「那你現在就走,不用等到考試后了。」
「還不錯, 會和我說,學習別太累了。」說起母親, 王聽雲笑了,「心理醫生的錢,我已經結了。有多的我還給你, 剩下的, 按欠條時間還吧。」
「問你,宿舍門禁時間。」黃摯捻著一根竹籤,在碗上敲打。
「王聽雲,你真氣死我了。」他把她抱在懷裡,少女身子柔軟馨香,比毛絨玩具更舒服。

院落里,黃父和黃母靠著躺椅曬太陽。黃摯想起了,黃父當年也最迷小白兔。黃家除了黃母,其餘都是狂野派。如果要黃摯娶一個類似他大姐、二姐的,那可叫要命。對,還是王聽雲好。
有天回鄔山鎮。

宿管阿姨眼皮底下,從來沒有漏網之魚。晚歸能進,但要寫檢討。檢討一出,獎學金也沒指望了。
狹長的走廊只剩她一人。她忍住不適,開門。
「啊。」她把這事給忘了——超時了。
各自憋著一股氣。有預感對方要提前離開,又在心底盼望新的發展。都在想,這一場荒唐的賭局,是不是和解在另一場荒唐的賭局中?
「我要是考研成功,就答應你。」
「也行。這幾年,我先忙事業。不過,你要是在這幾年勾上其他男生,你就死定了。」
可他卻好像很清楚她的喜好。她吃不慣辣。剛剛下單燒烤串,黃摯和老闆說免辣,但是他自己碗里盛滿了辣椒。
王聽雲笑了下。責任是多方的,怨氣灑給他,反而表現出了她的懦弱。
「你暑假不回家了?」
王聽雲去衛生間,乾嘔,嘔不出東西。
「你肯定耍賴和*圖*書不走。」
男生驚訝,「你也住這啊?」他目光溜向王聽雲。
他和她沒有確立關係,但是她沒有拒絕和他聊天和見面。校園裡二人的身影羡煞旁人。
王聽雲更嚴肅了,給黃摯打眼色。
「好好好。」他強行握住她的手心,「你以前死讀書的樣子,我覺得你考不上。但你現在,脾氣越來越大,我反而不擔心了。研究生不比高考,成績不是唯一因素,接下來還有面試。你以前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哪有高材生的霸氣。在我的陪伴下,才把脾氣養叼了。」
黃摯敲門,「王聽雲。」
黃摯和男生進了他們的房間。
黃摯眼睛一亮,有杆子順著爬。「答應我什麼?」
王聽雲沉浸在自己的思路。
她立即說:「你哪有研究生重要?」
「啊?沒什麼。」她看杯里滿了,又端起喝一杯。
「你說你是不是傻?讀那麼多書,讀哪去了?」他敲敲她的額頭。
明明只喝了兩杯酒,熱氣一蒸,醉醺醺,腦袋都不靈光了。
黃摯低頭看她的頸,她耳後、頸到背,都成了煮熟的大蝦,通紅通紅。他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忍不住親了下去。
冰涼的指尖凍醒了她的理智,「不早了,休息吧。」
「哪止幾次?」明明是牽一就有二,後來經常拉起她不放。更過分的是,靠靠她的肩,摟摟她的腰,都成了常態。他端著正人君子的嘴臉,幹了不少齷齪事。
「討厭的黃摯!」王聽雲握拳,大喊。
坐下,黃摯問:「最近怎麼樣?有其他煩心事嗎?」儼然一副知心哥哥的姿態。
「你拿著吧。欠條上寫了時間, 又不收利息。」黃摯拿了幾根串過來。
和解的結局。
她眨眼。眼鏡下的睫毛長而細, 上下一掃。
那個弔帶衣貼近黃摯,「多讓著我啊。」
到考研還有很久,他哪堅持得了。王聽雲這麼想,渾沌地跟著他重複了一遍。
她稀里糊塗地想,黃摯有很多朋友。他一個人能過的非常好。她是一隻笨鳥。拿再多的獎學金,也還是一隻笨鳥。
黃摯看著她,明顯她還沒清醒,不過他追問:「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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