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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時節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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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交鋒

第二十二章 交鋒

無論從前我去過沒去過的地方,總喚起我對他的思念。總讓我回憶起那些甜蜜悲傷的日子。每當坐著公交車穿行在這座城市,恍惚覺得還在這裏讀書,兜里還放著弈的來信,我一遍遍溫習記熟他的話,慢慢地回味,這樣路就不會開長,公交車擠著也不會累。
我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把他的頭攬入懷裡,隔了這麼久,這麼久的時間,我卻對弈陌生不起來:「弈,我回來了,累了,你放過寧氏好不好?我不想欠寧家,不想欠寧清,不想和嶺南再有什麼瓜葛。」
我笑笑:「你放心,我會好好和他談。」
我的話讓弈的態度突然改變,他的不快瞬間消失了,呵呵笑著說:「我的條件嘛,我只要你而已。」這個回答在我意料之中,我不吃驚。奕緊接著說:「我拿寧氏沒用,還給他也不打緊,但是你在意不是么,子琦?我要你和寧清離婚,然後嫁給我。」
展雲弈,你倒底在想什麼呢?
「明天,明天上午十點我來接你。」郁兒低聲說到。
如果沒有記掛著寧家。我真愛上這個小窩,真想這樣窩一輩子。如果我自私一點呢?打了個寒戰,我做不到。我欠寧清的,欠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人一份情。我只能選擇去償還換得心安。佛和圖書家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及求不得,其實我對寧清一苦也無。我記得的是從小媽媽對我說的做人之道。媽媽說,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欠了人家的情,我就要去還。
本想再拒絕,她在樓下,我嘆口氣換好衣服下樓。
郁兒說:「他在英國」,郁兒停頓了下繼續說:「他回來了。子琦,他要你自已去見他。」
每次她約我出去,我都答應。每次的結果卻是單單純純的同學約會。是郁兒顧及我們的友情展雲弈不知情嗎?我馬上否定了這樣的想法。因為,我從郁兒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東西,一種刻意。
我自認從無虧欠弈的地方。唯一不讓他滿意的是我擁有的驕傲。與財富無關,與身份無關。
我微笑著回答應:「嗯。」
我有些雀躍,馬上跑到超市買上一堆吃食,打算在家窩上兩天。
寧清告訴我他手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展雲弈要想控股是非常難的一件事,可是,我還是擔心,我很怕會來不及,暗自後悔該來了就去找他。如果他一直沉穩,識破了我的想法,我再和他談,手裡的籌碼就少得可憐。
我拍拍郁兒的肩,我原諒她,現在真的原諒她:「郁兒,為什麼展雲弈這hetubook.com.com些日子沒出現?」
我沒有生氣,沒有吼,我淡淡說:「你說准了,我的確是為了寧氏,不止是寧清。我這樣來見你,就是為了和你談談條件,你不再找寧氏麻煩。不再有什麼收購,我也再不欠寧家。你的價碼我不知道,你說。」
我寧神定氣等待展雲弈的出現。不是不期待的,自從無錫一別,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見著他了。如果不是發現他對寧家下手,我幾乎都以為他會退出我的生活。我很氣自已,氣自已一面恨著他,一面卻又思念著他。
我笑著安慰她:「其實我早想見他。」
在北京呆過的人都知道。再好的同學,朋友,也不會有這麼好的精力每個周末都聚。隔三差五就算是感情很好了。在這座城市裡,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空間,自已想歇息的時候,混職場的尤其珍惜周末。如果說我剛出現在郁兒面前時,她驚喜,約著聚聚沒假。這一個多月來每個周末都聚,我看我不累,她都累。
我誠實地回答:「奕,我不喜歡欠別人情,你不要傷害他們,過去的,就讓他過去」
我點點頭:「什麼時候?在那裡?」
我心安理得地入睡,明天一覺醒來,我會神精氣爽。
幾乎每個周末郁兒都會打電話和-圖-書來,約著一塊兒逛街,吃飯聊天。然後是在北京的同學。感慨生活,感慨工作,感慨家庭。我非常奇怪展雲弈的遲遲不現身。郁兒也不提。我面上不說,心裏卻有些急。最初是我鎮定,現在幾個月時間過去了,我擔心寧家會不會有事。
我徑直走進別墅。
車開進了我熟悉的地方。香山腳下的別墅。我一路無語。郁兒停車,我推開車門的瞬間,我聽到郁兒說:「子琦,我從來沒見過你這般固執的人。有多少男人能象展雲弈這樣專一?」
我的勇氣在於,媽媽給我說,咱們苗家人,從來都是清清白白做人。
奕抬起頭,嘴角含笑:「你是為了寧清而來?」
曾經在書上看過邏輯中有道二難選擇。只給了你蘋果和香蕉,問你吃那樣。人的思維定式會不自由主和蘋果和香蕉中選擇一樣。但是卻忽略了有第三種選擇,不吃蘋果,也不要香蕉。我印象很深,於是我對奕說:「等我心甘情願再說。」
我吃驚,感動。喃喃說:「郁兒,我以為,你不會再幫我,你不管我了。」
我求心安。成語說心安理得,心不安,就無道理可講。我鄙視北京。再好的禮貌,再好的外在也不過是座冷漠的城。
是,我早就想見奕,我想相逢一笑抿恩仇。不和-圖-書管他提什麼樣的條件,只要不傷害到他們,我都答應。自尊重要麼?重要!自由重要麼?重要!
郁兒聲音幾乎帶著哭音:「我怎麼會不幫你,我一直內疚,子琦。以前我常想你和展雲弈有那麼多年的感情,這些誤會是可以消除,我不過順手做做好事。可是,我看到你那麼難受,又想我是不是做了笨事。我每次看你的眼神,裏面帶著生疏,帶著防備,我真的難過。」
上午十點,郁兒準時來接我。我為她悲哀。展雲弈能給她什麼呢?錢?權?讓她不得不,不能不去做她不願做的事。我只能說我可以理解。
我低嘆,我不需要和寧清離。這個不算是條件。可是,嫁給弈么?容我考慮。我終於說:「弈,你覺得我現在嫁會心甘情願?有意思么這樣?」
弈抬頭看著我露出笑容:「過來,我抱。」
「子琦,你出來,我在你家樓下呢」郁兒說得又急又快,語氣里有說不出的焦急。
郁兒也是,她不過是雲天的一個職員,幹嘛對展雲弈死心塌地。四年同窗真的趕不上真金白銀嗎?
奕看著我說:「子琦,我真的傷心,你失蹤時我呆在英國沒法回來,我以為你真的消失了,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道什麼叫寢食難安嗎?我甚至恨自已沒能守著你和-圖-書。我知道你在北京城裡獃著,我不過沒時間去找你。你失蹤幾個月,為的不就是吊著我的胃口讓我著急?這樣,你才可以報上籌碼與我討價還價。」弈閉了閉眼,手勁突然加重,低聲咆哮:「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寧清!」
一進去,我就看到了他。他坐在沙發上看我走近。他說的第一句話是:「子琦,你終於來了。」
奕放聲大笑,臉上露出讚賞的神情:「好,我會讓你『心甘情願』。」
奕真的很好看。刀刻似的五官,濃眉入鬢,一身黑衣。我靜靜站在門口看他。
晚上,郁兒來電話了。上午才說不了,晚上又來約?沒這麼簡單吧。我接起電話:「郁兒,什麼事兒啊?」
我不說話。我當然知道。郁兒接著說:「我來,是想告訴你,你要想好,如果你現在改主意,我現在可以送你去火車站,那趟車走,你就上那趟火車,不管目的是那裡,走了再說。」
「的確沒多大意思,你說要怎辦?」弈開始調笑。
這個周末郁兒再約我,我以公司有事推了。我明顯感覺她鬆了一口氣。真不容易!我也不容易啊,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在家睡懶覺了。
拉開車門坐進去,郁兒看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子琦,對不起,你知道的,你找到我,展雲弈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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