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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曦和朱守謙大喝一聲：「駕！」揮鞭策馬往小坡衝去。

眨間功夫，馬又近了一百尺。不等朱棣再射出第二箭，錦曦手一探從箭囊中取出三箭張弓如滿月，連珠射出三箭，弦響箭急霎時三隻皮囊被藍色箭矢射中，掛在木樁上頗為醒目。

眼看已中目標，卻有后發前至的幾抹藍色撞開了紅箭。三人駭然回首。只見錦曦如天人一般站立馬上，馬勁跑急沖帶起馬鬃飛揚，錦曦穩穩站于馬鞍上，顧盼神飛。陽光在她身後淺淺的圍了層光暈，如玉雕的容顏帶著難以形容的明麗。三人不覺瞧得痴了。

朱棣揚了揚眉，笑意更深，這個謝非蘭才十四歲就有如此心計，懂得未雨籌謀，朱守謙身邊竟有如此人才。鳳目微微一張，含笑道：「本王允了。」

四人接過侍衛遞過來的弓箭。朱守謙與錦曦分得十支藍色的箭，朱棣和李景隆是紅色的箭。

明明是正該見禮的，李景隆這般玩世不恭的一禮倒顯得不正經了，他對朱守謙向來如此，朱守謙又拿他沒辦法，手一揮大聲道：「免了！」

朱守謙這才反應過來，高興得手舞足蹈：「贏啦！」

他背對著眾人，獨獨讓錦曦瞧見了他眸中一閃而過的寒光。這道目光較秦王先前的目光不同，冷漠中帶著股威嚴。

太子仍然堅持，錦曦便笑了：「今天是靖江王爺獲勝，王爺早相中了戰利品。非蘭不敢擅越。」

「那是玩笑話呢，好妹妹，」朱守謙手忙腳亂拉住馬，急聲道：「怪哥哥沒說明白！有太子殿下在，再怎麼也不能明名張膽去那種地方嘛！」

她忘了不打緊，朱守謙卻是直直吐了一口悶氣，竟張狂的說：「天下沒有本王贏不了的事情。」

朱守謙一愣之後氣得跺腳，他回頭看看錦曦，她正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朱守謙對錦曦放心的很，哼了一聲，出了涼棚翻身上馬，揮鞭指著李景隆說：「今日本王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

朱守謙攔之不及，臉已紅了。

錦曦心裏又一陣不以為然，輸了去青樓又怎麼啦？聽說還有賣藝不賣身的，大不了聽聽曲兒，在哪兒不是聽曲兒？嘴就嘟了起來。

被錦曦的模樣與這春日美景弄得沒了鬥志的朱棣和李景隆相顧一笑，不慢不慢的拍馬追了上去。

錦曦生生打了個寒戰。在朱棣不動聲色的威脅與異常凌厲的目光下起了警惕之心，今日所見三位親王，太子朱標意在籠絡示好，秦王目含深意不知所想，朱棣卻是實實在在地警告她以後要小心行事。

她精緻的小臉上一雙眼眸里透著興奮的光，似乎所有的陽光都聚在她眼底。那張臉上散發出的光高傲神聖不可侵犯，正抬著下巴望著朱守謙得意的翻了翻兩隻手掌。陽光從她手掌中濾過。一雙手潔白如玉，朱棣眉梢https://m.hetubook.com.com輕揚，瞧她對著朱守謙無邪而滿足的笑心裏不知為何就堵了一口氣，說不出的鬱悶。

當箭風從身後掠過，朱棣劍眉一蹙，以為是朱守謙所發箭枝，他心中生疑，朱守謙苦練這十來日就有此成績？他冷笑一聲倒也不急，反手拿出五箭竟要使出五星連擊之法。

贏了卻也沒了心情，錦曦想轉身回府，又知道太子和秦王殿下還等著，只好悶著隨朱守謙回去。

朱守謙馬上想起李景隆每天吹笛的樣子，想想他的口水，他的話，一陣惡寒，接過玉笛隨手就扔給了侍衛拿著。

錦曦心裏厭煩去青樓一件小事，這些親王就可以翻臉，就不想再與他們交往。聽太子言語中頗有籠絡的意思，當機立斷地答道：「非蘭只是來表哥處呆些時日，家中尚有老母，過些日子就要回鳳陽的。」

錦曦把弓往手裡一拿，李景隆忍不住笑出聲來：「世弟方便開弓么？」

錦曦趁他們一愣之間疾沖而至，俯身拾起地上掉落的藍箭，引弓疾發。

這下朱守謙便明白了。太子那塊玉是皇上賞賜親自繫於太子腰間，錦曦拿著可不是件好事。他大大咧咧的對李景隆一伸手：「非蘭說的在理，李景隆，本王便要了你的玉笛為彩頭吧！」他狡猾地把目標對準了李景隆，心想，這下錦曦只管向燕王討一彩頭便可推卻太子賞賜的玉佩了。

秦王朱樉面目較瘦，與太子長得極像，錦曦敢肯定他們是一母同胞所生。秦王的嘴緊抿著，上下打量著她。他的目光偏冷，被他一眼瞥過，錦曦便覺得渾身如浸冰水。她疑惑的發現秦王的眉毛微微揚了揚，似若有所思。難道被他發現自己是女扮男裝？

錦曦回到南京才一年多時間，除了朱守謙從未與外面的人接觸過，不由得好奇地抬眼看去。只見太子二十歲左右年紀，長身玉立，朱面丹唇，面目和藹，目光里閃動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像看到……看到珍貝做的桂花糕。

也是她還小，不知道皇上對兒子們管束異常嚴。若是私下底幾個親王去玉堂春喝花酒倒也罷了，若是邀約將來的一國之君太子殿下也去青樓，這禍就闖大了。

李景隆無奈，乖乖的從懷裡掏出只通體瑩白的玉笛，嘴裏習慣的嬉笑著：「王爺看得起下臣每日撫弄的玉笛，乃下臣的榮幸！」

「好箭法！」李景隆大聲讚歎。

李景隆也不急，貼住了朱守謙。錦曦騎術不及三人，落在最後。

錦曦一聽，臉迅速紅了起來，她再不更事，也明白青樓是什麼地方，無端端讓燕王看不起，讓李景隆嘲笑。好不容易得來的勝利卻鬧了這麼出不知進退的笑話。氣惱之餘揮鞭便打在朱守謙馬屁股上，「咴！」馬長嘶一聲立起，差點把朱和-圖-書守謙驚翻在地：「讓我丟人！有太子殿下在怎麼可能去青樓！你害死我啦！」

朱守謙與朱棣回身一瞧。那弓豎起來足有四尺長，只比錦曦短上一頭。與其說她拿著弓不如說她是提著弓，那模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都笑了起來。連燕王眸子里的那片傲然也融化了不少。

想他父親曹國公十九歲就馳騁沙場，名揚天下。洪武五年還與父親一起遠征北元威鎮大漠，李景隆身上不僅看不出半點將門之後的威風，若敷粉施朱便與樂伶媲美。她總算是明白為何朱守謙要說李景隆是浮浪之人了。

錦曦聽到鬨笑聲，臉上飛過一抹紅暈，心裏已暗暗惱怒。她不露聲色輕聲道：「李世兄不必擔心，有表哥在，想必會贏的。」看向朱守謙的目光中就充滿了崇拜之意，朱守謙放下了心，覺得身子骨一下子輕了起來。

朱棣懶洋洋地喝著茶沒有吭聲。李景隆卻「撲哧」笑出聲來，他輕咳了兩聲忍住笑指著遠處的小山坡道：「那裡有十個皮囊，每人十箭，那一隊射得多為勝！」

「回殿下，是守謙的表弟謝非蘭。剛從鳳陽老家來南京，守謙就帶她來長長見識。」

秦王與燕王見禮時只虛扶一把並未說話，李景隆卻漾出滿面笑容對錦曦道：「今日見了世弟方知潘安宋玉之顏也不過如此！」

燕王懶洋洋地坐著，手中端著茶杯把玩，卻用那雙狹長的單鳳眼睥睨著錦曦。錦曦暗道果然如朱守謙所說，眼睛是長在頭頂的。

太子和秦王聽說是靖江王和錦曦勝了都吃了一驚。朱守謙有幾斤幾兩他們心裏都明白，目光自然就望向了錦曦。

錦曦還是小孩心性，又是得意又是興奮，一心想著後半個月的舒服日子，只看著朱守謙樂，卻忘記眼前的朱棣與李景隆也是心高氣傲。

朱守謙見錦曦目不轉晴看著太子，便扯了一下她：「非蘭，這位是我二皇叔秦王殿下，這是燕王殿下。這是曹國公府的公子李景隆。」

朱棣與李景隆對望一眼，目光中充滿了驚詫。原本穩贏的局面瞬間竟輸掉了。

幫朱守謙贏了比箭竟生出眾多憂慮，錦曦覺得師傅所言非虛，不該亮出武功出這個風頭，唯今之計只能沉默以示謙遜。她再不發一言，吃過飯見月上中天趕緊回府。

涼棚中燕王朱棣已恢復了平靜，悠然地喝著茶，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爺，景隆不過僥倖射中一隻皮囊罷了，若王爺覺得景隆不該射飛您的箭，直說便是，相信燕王殿下也沒有比試的興緻了！」

朱棣心裏更氣，一個願望？！這可比尋常禮物要難得多。答應他，難道他要天上的星星也去摘？唇邊卻浮起了一個笑意，似在鼓勵錦曦大胆的說，又似在威脅她最好不要太過分。

李景隆目中飛https://www.hetubook.com.com快閃過一絲詫異，沒有介面，側身對朱守謙合手誇張的深深鞠躬：「景隆見過靖江王爺！」

春日的陽光灑在山地上，草浪起伏，隱有花香傳來。這裏視野開闊，只見遠處小山坡微微隆起，上面早豎起了十根木樁，吊著十個皮囊。

箭帶著疾風飛向皮囊，朱棣嘴邊已浮起些微的笑容，他從小在軍中長大，對自己的箭技十拿九穩。

待到近了，一行人下了馬走進涼棚，太子朱標，秦王朱樉，燕王朱棣與李景隆正在飲茶閑聊。朱守謙搶前一步團團施禮：「侄兒守謙請太子殿下，二皇叔，四皇叔安！」

錦曦覺得二人莫明其妙，不解地看著朱守謙。

朱棣生於亂世軍中，弓馬嫻熟，雖然晚一步策馬，瞬間便趕過朱守謙，堪堪領先一個馬頭。

朱棣看著得意的二人，鳳目中閃過一道寒意，還沒讓旁邊的人覺察，就已隱去，嘴邊反倒浮起一絲笑容來：「謝公子好武藝，本王最重英雄，今日甘拜下風，我們輸了。」

她覺得今日比箭實在太不好玩，這幾個親王沒一個好惹似的。那個李景隆看似讓燕王出風頭卻每發一箭有意無意的就能擊落朱守謙的，也不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朱棣目中晶芒閃動，他深深的望著錦曦。這個謝非蘭真不簡單，先是用天真的表情迷惑他們，讓他們起了輕敵之心。然後能如此迅速的反應，準確判斷他的出手，后發先至。單這手功夫除非她是身懷內力的高手！朱棣開始仔細觀察著錦曦。

轉眼工夫，離山坡只有幾百尺，朱棣張弓搭箭射向坡上懸挂的皮囊。錦曦看得分明，這一箭遠在五百尺外，卻氣勢如虹。她還不及反應，一隻皮囊已然落地。

「咳，那個，玉堂春是秦淮河上的第一青樓！」

李景隆看了眼朱棣，目光一碰兩人心領神會，均在心裏想著等會兒不讓他倆輸得太難看就是了。

李景隆忍住笑打馬圍著錦曦轉了個圈，臨走時嬉皮笑臉地說：「謝世弟日後當是南京城第一風流之人，景隆也甘拜下風！哈哈！」

太子和秦王都是二十一二歲的人了，與十五六歲的孩子比試也覺得勝之不武，太子當下笑著答應：「這法子好，無論勝負如何，都有得吃。我與二弟觀戰做評，你們去吧。」

太子見回絕，就笑笑從腰間解下一塊翠玉來：「非蘭年少就有如此技藝，本宮賞你了。」

朱守謙看了燕王與李景隆一眼，故意想了半天才說道：「非蘭貪玩從未比過騎射，我這做哥哥的自然不能叫他觀戰不玩，守謙便與非蘭對燕王和景隆吧。」

「大哥，臣弟就不參与了，四弟和守謙景隆年紀相仿，讓他們去比試吧，臣弟陪大哥品茗觀賽，比試完了吃個現成飯就成了。」秦王提議道。

太子笑了www.hetubook.com.com笑問道：「聽說守謙這些日子苦練騎射，今天怎麼個比法？」

錦曦什麼都不想要，只是不敢接太子玉佩，就故意露出天真的笑容：「燕王殿下只需賞賜非蘭一個願望就好。」

李景隆不以為意嘿嘿笑道：「王爺放心，景隆不才，擋住王爺的箭倒也有幾分把握，燕王殿下神射聞名軍中，沒準兒，殿下還用不著那麼多支箭便贏了呢。」

她身材尚未長成，個子矮小，身材單薄，露在外面的肌膚瑩白如玉，實足粉裝玉砌的嬌嫩小公子，見她認真無保留地信任著朱守謙，小臉緋紅，神情天真，三人心裏不由自主的憐愛起來。

「非蘭絕不敢要求燕王殿下做力所不能及之事，只求如果萬一得罪了殿下，殿下饒恕非蘭便是。」錦曦明白今天給燕王一個下馬威，讓他敗於自己手下，將來要有一天撞他手上就不好過了，討道護身符也好。

錦曦趕緊收回目光一一見禮。

「你！」朱守謙氣得無語，兩人手中此時已無箭，他只能寄希望于錦曦了。

錦曦撇撇嘴也哼了一聲，對這位說翻臉就翻臉的燕王殿下當即沒了好感。

錦曦眼光一轉，已見秦王目光驚詫，燕王眉頭一皺，朱守謙卻是愣了，知道不是普通的玉，便推辭不收：「太子殿下太客氣了，如此禮重，非蘭不敢！」

這時李景隆與朱守謙也紛紛射出箭枝。李景隆笑嘻嘻地並不射向皮囊，枝枝紅箭不偏不斜只對著朱守謙射出的藍箭而來。他先前倒沒有說大話，也沒有誇張半點，朱守謙每一枝箭射出，就正巧碰上李景隆的箭，更有一枝箭角度刁鑽似無意的就撞開了朱守謙的還射中了一隻皮囊。

錦曦忙跟著行禮。

朱棣最先回神，長喝一聲抽出餘下箭枝射去。也就剎那功夫，氣囊已全被藍箭掉中，朱棣的紅箭緊跟而至射中系斷了系住氣囊的繩子。

她臉上露著無害謙卑的笑容，轉頭卻偷偷對朱守謙使了個眼色。

兩人鬥嘴之時，錦曦看到朱棣的五箭已飛向剩下的五個皮囊，當下從馬背上站了起來，她的馬跑在最後面，前面三人並不知道她已站在馬上開弓。

李景隆拿出了玉笛，朱棣今日身無長物，腰間絲絛上也系有一塊玉，要他當面拿銀票金裸子也著實丟臉，隨身玉佩又捨不得，瞟著錦曦閃爍不定的雙瞳心中起恨，暗道這小子真夠賊的。他慢吞吞的開口：「謝公子想要本王賞賜什麼呢？」

沒等她想明白，又一道冷然的目光射了過來。錦曦含笑偏過頭去，見瞧她的人是燕王朱棣。她心裏打了突，與太子和秦王不同，燕王是另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他才十六歲，身形已見挺拔，與兩位皇兄一般高矮。劍眉斜飛入鬢，鼻樑直挺，一雙單鳳眼薄薄的散發著勾魂魅意，果然是龍生九種，各有不同。

「瞧景隆神m.hetubook.com.com色，如此有神算？本王可是苦練騎射多日，好歹也比成天浪跡煙花柳巷之人強！」朱守謙最氣不過就是李景隆對他的不屑，出言譏諷。

朱守謙氣得大罵出口：「李景隆你這是非和本王作對不可！」

朱守謙再一次忘記曾被錦曦摔翻在地的狼狽，豪氣干雲地拍拍胸口道：「非蘭跟著我，看哥哥怎麼贏他們的。」

他是這種風流之徒？小小年紀就盼著青樓尋芳？朱棣原本的看重之心轉為不屑，心道此子雖有一身武藝卻不足以成大器，便冷著臉寒聲道：「謝公子另覓時日去吧，賬由本王付就是了。有太子殿下在，縱是輸了，本王也不敢請太子殿下去玉堂春！成何體統，哼！」說完朱棣也不理二人，打馬而去。

「表哥，要去玉棠春！」錦曦想起來之前朱守謙說的話，以為那是應天府最好的酒樓，自己從未去過，當然要去賞鮮。

言下之意，他只消用十支箭把朱守謙的箭全射飛就成了，朱棣自然全中得勝。對錦曦壓根兒就沒放在眼中。

錦曦又是靦腆一笑。朱棣和李景隆就有種贏了她無疑讓她難過的情緒，他二人從小玩到大，一個眼神已知對方心意，再次決定打個讓手，瞧錦曦面上不施全力，略勝一籌便住手。

朱守謙暗暗後悔應該專門為錦曦打造一張小一點的弓，此時後悔也來不及，看著錦曦提著大弓的模樣又想笑又忍不住擔心。他知道錦曦武功高強，卻沒看她射過箭，眉頭便皺了起來。

「馭！」錦曦拉住韁繩停住馬，高興得笑了，她對朱棣李景隆抱拳一禮：「燕王殿下好箭法啊！這五隻就算打平了，我和表哥也比你們多一隻。殿下，李兄，承讓啦！」

這是誇她？錦曦微笑不變：「李世兄丰儀南京城獨樹一幟，聞名不如見面，小弟嘆服！」

錦曦知道自己看到桂花糕時眼睛里就放出了這種光。她想不出別的比喻，只覺得這位太子爺丰神俊朗，渾身透著股書卷氣，目光如春天的湖水，看著暖洋洋好不舒服，又覺得那目光里似藏著什麼東西，瞧不明白。不由多看了幾眼。

「守謙不必多禮，這位小公子是……」太子朱標虛扶一把，溫和的開了口，眼前一亮，暗暗讚歎好一個粉雕玉琢的人兒。

再與李景隆見禮時，錦曦差點笑出聲來。這位曹國公府的大公子面目倒也清俊，回禮時舉止得當，卻裹在一身花團錦簇中。窄袖銀紅色深衣袍子上金絲銀線綉滿團花，領間袍角衣袖無不遍布錦繡。腰間絲絛上光五彩荷包就掛了三個，因隔得近了，錦曦嗅到陣陣淡淡的香風，顯然衣袍是熏過香的。見他手指上不僅戴著白玉板指，左手無名指上還有隻紫金蘭形花戒，漫不經心地帶出一絲優雅的痞氣。

「謝公子好武藝！不知將來可有打算？」太子朱標溫言問道，目光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