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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的？有！真的有事！」堯雨感到奇怪，今天的許翊中說話怎麼跟沒買成玩具的孩子似的？像這種公式化的酒會幹嘛非要硬拽著她參加。

「因為學中文最簡單，多看小說就成了。」堯雨的歪道理堵得佟思成無話可說，偏偏她的成績不上不下，總能過關，也就不管她了。

「哦，磊子，今晚盡興呵。對了，杜蕾生日，在水榭，去不？」

王經理與市場部的肖經理一碰頭。王經理大氣地說：「明晚是集團對外的新年酒會，照理說普通員工是不參加的，不過呢藉此機會泡泡免費溫泉也不錯，自家的山莊，員工都享受不到這不利於企業文化嘛。」

七樓的燈光終於熄滅了。四周除了路燈慘白的光外，一切都隱入了夜色。佟思成靜靜地又站了會，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晚上十二點左右佟思成了無睡意，他穿上外套溜達著去了堯雨家。也不上樓，就站在樓下瞧著。堯雨以前沒有熬夜的習慣，到了十二點會準時睡。但這一晚，堯雨家的燈亮到凌晨兩點還固執地散發著溫曖。

她一進來許翊中就瞧見她了，心裏有著氣惱，他一下子就轉開了頭。致辭一完，酒會開始，他忍不住再往堯雨看過去時，她已經消失了。

堯雨不行。

他想打開她的心？他還是那把打她心扉大門的鑰匙嗎？

堯雨悲傷地想，她都不感動了呢。這兩年來她時不時就會想起曾經美好的過往。哪些散落在時間與記憶之中的碎片閃爍著的全是美好。

比如回B市，堯雨連火車票都沒買過。她說從來沒一個人坐過火車，如果不到A市讀書，她連B市的火車站都沒有一個人去過。

許翊中有些納悶，明明堯雨的策劃他看了覺得真的不錯。單是中庭的大聖誕樹送孩子禮盒就很特別了。「大哥，難道別家也在聖誕樹上掛真的禮品？」

「少來！別成天照顧你同學王磊拿公司的事開玩笑！」許翊陽比弟弟大十歲，他幫著老頭子做生意，一分一厘都算得精。

許翊中轉過頭。杜蕾在晚上的燈光下看上去迷人之極，他笑了笑：「不客氣！應該的，每個員工都應該這樣，只是每個人都舉辦生日會可能精力會不夠，集團員工太多。對了，」他掏出一個盒子，「生日禮物！」

這是他熟悉的樓房。他不用進去也知道狹窄的樓道里堆放著雜物、垃圾筒。裏面住著中低層的普通市民，一到早晨，會有穿著睡褲就出來買早點的婦女。如果哪家吵架，一幢樓都會被驚醒。

「師兄，你真的不去找堯雨？」蕭陽很好奇佟思成的打算。

「沒有的事！一定要說！」

杜蕾嘴一扁：「說出來就不靈了！」

她眼睛里瑩瑩閃動著光，臉上有著落寞和傷感。這樣子的杜蕾很惹人憐惜，最關健的是她對自己夠上心！堯雨要有她一半他就偷著樂了。許翊中想，他怎麼就又想起堯雨了來呢？心裏有種按耐不住的衝動想去找堯雨，而且越來越急切。終於化成一聲長長的嘆息，他想他是來真的了，一念至此，他渾身輕鬆。看了眼杜蕾，許翊中微微一笑：「杜蕾，你好好玩，我先失陪了。」

大學四年堯雨一直很節約，佟思成問她這麼省幹嘛，堯雨總是笑笑說，她爸媽也是很節省的人。

「是啊，以後嘉林集團就形成這個慣例，可以增強企業的凝聚力！」許翊中說著場面話，心裏在想，要不要去找堯雨？轉念又想，怎麼每次都控制不住跑去找她呢？實在是，太沒面子了。

周四，花店小工送來一大束花還有一個禮品盒指明送給堯雨。一大束紫色的鬱金香包裹得高貴漂亮。公司辦公室的女孩兒都好奇地圍著看。

轉眼之間問題就傳到自己身上了，許翊中呵呵大笑著：「得，今天才發現我們的杜助理不去學兵法實在可惜了。好一招圍許救杜！」

許翊陽看弟弟臉上表情不自然，又不忍心了，長嘆一聲：「算了，下次有這種策劃別找大唐做策劃的人了。對了，翊中啊，這個生日會又是怎麼回事？你打算追杜蕾？」

「今天把這個生日會改在溫泉山莊舉行還有一個目的，」許翊中頓了頓，「今晚是按每人三十八元的標準準備的，我希望每一名參加聚會的員工都認真記下自己的意見！張經理？」許翊中側過頭對溫泉山莊的張經理笑笑：「這麼多人的意見就當是咱們山莊的民意測驗了。有哪些不足的地方就改進它。我希望溫泉山莊能在全省打響名氣，不僅僅立足於A市這麼一個範圍，畢竟，全省只有這麼一家氡溫泉。王經理，肖經理，你們好好想想！」

堯雨很喜歡看小說，據她說小時候家裡沒人管，就把她扔圖書館里，看書是她最大的樂趣。上了大學，堯雨就上網看小說，自習的時候也看小說。佟思成很奇怪：「怎麼就不看教科書？」

王磊聽說堯雨明晚不去沉思了會說：「堯雨啊和*圖*書，明晚我覺得你還是去好。」

她自從知道佟思成十二月要回國就盼著這一天吧？可是他的禮物他的花她都盼到了，但是卻沒了感動和驚喜。她料定佟思成會在今天送禮物來，她卻沒料到他並不來見她。

「可是小雨，佟思成當時不是嫌你家窮，他只是想給你更好的條件。你知道，我媽不也嫌阿陽……」

許翊中一下子瞪大了眼：「生日？」

他決定馬上找個女朋友，一個不行就換一個，敞開大門歡迎女朋友們的光臨。什麼想接觸了解看得清楚明白，現在他通通不要了！以他的條件，他就非去堯雨哪兒吃癟？少了張屠夫難道就真的要吃帶毛豬？他還就不信這邪了！

兩年過去，堯雨獨自租房住，獨自在A市工作。她從前怕一個人睡，從前不習慣陌生環境現在似乎都改變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么？他清楚的記得進入大四時堯雨還親口告訴他如果這座城裡沒有他，她就回家去，她喜歡B市的山清水秀還有哪裡的古鎮風情。

剛才因為她的沉默引起了尷尬馬上就化解了，笑聲在辦公室里響起。堯雨無不悲哀的想，她是沒有生氣，也不會有這麼高興，她只不過學會了轉移注意力，學會了如何讓自己開心起來。

杜蕾感到迷惑之極，而她，從來不喜歡讓自己迷惑。

溫泉山莊里給杜蕾過生日的宴會與酒會同時火熱進行著。

她非常討厭自己的態度。要重來就重來，不想重來就斷得乾乾淨淨。可是為什麼，她今天就一直這麼盼望呢？還因為想起了佟思成而氣惱不已？

堯雨疑惑地看著老總。

照理說這樣的家庭環境堯雨自己又懂事，是不會不明白哪些現實的問題的。偏偏堯雨就是個例外。

「可不是！單這一項，禮品費就多支出四千多元！」許翊陽沒好氣地說。

出國回來他給爸媽買有禮物。給他老爸買的剃鬚刀讓他老爸左看右看試著用了一次，第二天他看到老爸又用上了原來的手動剃鬚刀，理由是能刮鬍子就行，他買的留著捨不得用。佟思成無語。

杜蕾笑了笑：「A市這麼多人，還是覺得我是一個人呆在這裏。」

「翊中，」杜蕾也沒下水，她走到他身邊，倚著水榭的窗戶朝外看：「我們山莊晚上很美呢。謝謝你幫我辦的生日會。」

杜蕾聽說了很開心。能在集團的酒會同時為她在溫泉山莊過生日實在是太有面子了，她想要是董事長和總裁知道有這麼個生日會會是什麼表情？她不打算去糾正或阻止迅速在集團蔓延的謠言。這一切都是許翊中吩咐安排的，與她無關不是么？

他要喚起堯雨的記憶，讓四年的美好淡化艱難走過的兩百米。

佟思成打小就討厭自家住宅樓里的那種潑辣的婦女。吵起架來可以站在樓下從早上罵到中午。這種老房子往往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親熱的時候可以端著碗走到樓下一群人邊吃邊聊。也可以為了下水道堵了誰該交多少錢去疏通而大罵出聲。

摸摸耳朵上的耳孔。堯雨想起讀大學時和同學一起去穿耳洞。剛穿的耳孔特別敏感。堯雨又喜歡裝飾耳環。有次過敏耳朵發炎，佟思成用棉簽沾著酒精幫她消毒時說：「你以後別戴裝飾耳環了，別圖便宜，買金銀的都好。」

過了會兒，杜蕾端著咖啡敲了敲門進來，看了眼許翊中：「精神不好啊？許總！」邊說邊遞給他明晚酒會的安排。

肖經理樂呵呵地說：「是啊，順便呢就感受一下溫泉山莊最近的新布置。工作娛樂兩不誤！」

許翊中慢慢思索著，眼神迷茫不解。

「還我啊！我哪知道是誰送的。」

還能是誰，能送這鬱金香的只能是佟思成。堯雨忍不住想笑，今天，佟思成不會忘記。自己就算不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會忘記。可是，她迅速地收斂了笑容，他還是要等到他事業有成的時候才會來找他。他，實在讓她失望。

他遠遠地坐在花台的一角，十二月底的寒風並未讓他感覺到涼意，他瞧著堯雨窗戶透出的燈光感覺著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動力。

老總話說這份上了，堯雨只能點點頭給面子：「好。」

「不是吧？這也想到一塊兒了？」許翊中萬分驚異，別的送禮抽獎他差不多也就算了。聖誕樹上掛禮物送孩子的點子，他都好奇。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我的生日禮物呢？」

「嗯，知道了。」許翊中掛了電話又給策劃部和市場部掛了電話，通知兩個部門的人明晚在溫泉山莊舉辦酒會的同時在水榭給杜蕾舉辦生日會。

「董事長會來？」

許翊中的目光從好奇的員工們臉上掃過，臉上笑容不改：「我哪天許的願與大家有關！我心裏想，以後集團要是能以為員工過生日為契機讓大家多聚會，更團結，更融洽，像今天這樣打成一片就好了。所以呢，我現在決定，以後ｈｅｔｕbｏｏk.com•cｏｍ凡是集團內有員工在生日哪天，都可以帶著全家來溫泉山莊免費消費！今天是以杜蕾為首例，以後就形成慣例，成為我們嘉林集團的規則之一，算成員工福利！」

明天是新年酒會，也是他的農曆生日。

杜蕾眼睛一轉，笑了：「我許的願啊，就是想知道許總生日那天他許了什麼願！」說完杜蕾狡猾地看著許翊中。

「千塵，別讓佟思成知道，我知道他回來了。」

員工們掌聲四起，杜蕾跟著鼓掌，她心裏相當佩服許翊中這番話，連消帶打消除了為她在溫泉山莊舉辦生日會的特殊影響。順便又籠絡了員工。

從小她爸媽就教育她要節約，讀大學一個月家裡只給她三百元生活費。她又愛買書，哪怕是買盜版的，也夠不了，只好平時省。

用過餐，員工們紛紛換了泳衣去泡溫泉。

許翊中沒注意到杜蕾沒有去泡溫泉，他獨自站在窗邊。許翊中看著夜晚霧氣飄渺燈光溫柔的溫泉不自由主地想起第一次在這裏無意中偷聽到堯雨和陶千塵在溫泉里說話的情景。那次之後，堯雨和陶千塵想著點子借採訪之機想報復。她是相當討厭別人窺視她的隱私么？那麼是不是堯雨自我保護心理相當重呢？以此類推，她似乎不太容易輕易接受一個人。

他走出辦公室時，不屑地想，寫了一晚上的策劃就這水平？還擺譜不待見他？！許翊中完全忘記為了這策劃案他凌晨五點親自買早點送上門忍飢挨餓，還親自審過修改過當時還覺得很不錯。

王磊呵呵笑了：「今天就不過去了，這裏不還有一大堆人。」

「你帶蕭陽回家后情況怎樣？」

「這個，你和翊中還是熟吧？他呢……」王磊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許翊中給他說酒會的事，送來請柬的時候貌似無意地提了一句，己經給堯雨提前說了，讓把請柬轉給她。王磊都混成人精了，總覺得許翊中態度里就有股子不對勁，上次狂歡的事包給大唐也點名要堯雨做。眼下堯雨說不去，放在以往的酒會，當然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這次不一樣。他看了眼堯雨，語重心長地說：「堯雨啊，像這樣的應酬其實對你對公司都是很有好處的，到哪兒都要混個臉熟吧？朋友多了好辦事。」

兩年，他再回頭，再想讓她從窗戶里伸出頭依戀的瞧著他，他只能克制自己不去找她。

他打量著眼前的居民區。這是七八十年代的舊樓房，七層樓高，灰白色的外牆牆根斑駁，張貼著各種廣告，畫滿了塗鴉。

「這樣吧，你露個臉就走？」王磊妥協一半。

「杜蕾，許什麼願啊？說來聽聽！」

他就這麼篤定她會等，等他的信，等他的禮物，等他通過各種方式喚起她的回憶，於是涼著她吊著她好讓他突然出現后她的心無力承受而再次淪陷？

堯雨心裏一空，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拿著電話呆住了。她沒猜錯，佟思成絕對會在明天之前回來。他怎麼會不在這天回來？他怎麼可能不在這天喚起她的回憶？他說他要重新開始他就不可能不趕在這天回來。

三個經理面面相覷，心道許副總那是要追求自己的助理，擺明了在這裏設鴻門宴來著。臉上笑著，心裏對許翊中又敬畏了幾分。

面對這樣的堯雨，佟思成只有苦笑。這些都是兩年來他在回憶中慢慢總結出來的。當時，他並不以為堯雨會不接受，他錯認為了解生活艱難的她會和他有同樣的想法，會理解他的現實考慮。

「堯雨，你怎麼說話不算話？」

「大哥，驚喜啊！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許翊中自然用上了堯雨的說法。說過之後他又生氣，「不要了，這麼大人了，要什麼生日禮物，明天放我假，當我是嘉賓不要叫我去應酬就好了。」

堯雨的回答是：「來A市讀大學以前我要買什麼用什麼都和爸媽說，我不存錢的，進銀行幹嘛？」

千塵的話並沒有給堯雨多大的安慰。「千塵，你對他改變態度了是嗎？」

杜蕾心裏的失望一波一波地襲來。她知道這是溫泉山莊禮品櫃檯里出售的禮品，木偶娃娃身上還穿著小小的泳衣泳褲。許翊中今天沒時間外出買東西，哪怕這是他臨時想起買給她的，哪怕他折枝溫泉山莊的花送她，她也高興的。可是，如果不是他記著要替張林山代送禮物，怕是這盒泳裝娃娃他也不會去買吧？

他坐在辦公室氣悶了半天，想著堯雨不理睬不買賬不知好歹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瞪著盒子，靜了靜心拆開了，裏面是一對純金的耳環，打造成鑰匙的樣子。

等到策劃部王經理把時間及準備情況報給許翊中后，他想了想說：「吩咐山莊，晚上的生日會按照我們節假日的每客三十八元的標準準備，這個價目前市場反應最好。」

「翊中！」王磊瞧見他趕緊招呼了一聲。

他沒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女朋友，他怎麼一直拒絕自己呢？杜蕾想起許翊中跑去陪堯雨裝了一夜的燈箱。他若是對堯雨無心，他犯得著嗎？隱隱的難受泛上了心頭。他為她舉辦生日會到頭來說的是員工福利，他買了生日禮物，送出時又是代張林山送的。

許翊中心想，如果不是自己生日，老頭子當然不會來。「照辦吧。」

徘徊在樓下，遙望那處燈光，佟思成猜想著堯雨一定是在上網看小說。以前他常笑堯雨：「你哪是看書，明擺著是吃書。你的速度這麼快，能看清楚？」

堯雨去了酒會，她打算露露臉完成王總交待的任務就走。換作從前，堯雨想，她不會搭理這些應酬。

「隨便你們吧，我不看了，只看花還不行么？」堯雨瞬間意興闌珊。看了兩眼，連花也沒興趣了，她望向窗外，外面又下雨了。佟思成，你當我是什麼人？你要分手就分手，你想重新開始就重新開始？你回來了想什麼時候找我就什麼時候找我？她越想心裏越生氣。

堯雨對明天好奇，好奇佟思成會用什麼樣的方式提醒她，他還記得這天。她的心因為明天的到來而「咚咚」地跳動著，明天，她明天只想等待。

想到堯雨沒心沒肺怎麼討好都不待見他，許翊中心裏就有股氣直往上沖。他還沒怎麼樣呢，她倒先擺譜了！

堯雨心想是不是許翊中和王總說了什麼，她慢吞吞地撒謊：「我有個朋友明天從國外回來，我要接機，王總你看，去的人肯定多，也不差我一個吧？」

他想自己怕是瘋了才幹出這種送貨上門別人還不肯要的蠢事！

佟思成望著燈光總覺得她就在身邊似的。他知道兩年前實實在在的一番話徹底打碎了堯雨對愛情的夢想。他一直認為是因為她看的小說太多，而書上寫的絕對只是小說，不是現實。

「你小子，商人重利啊！」許翊中拍拍他的肩，直奔水榭而去。

「堯姐，你希望會是誰送的呢？」兩個小丫頭知道堯雨大氣，能開玩笑，這時嬉笑著就是不肯給。

堯雨轉過頭對她倆笑笑：「真當我生氣啦？」她一把拿過禮品盒子呵呵笑著：「不這樣，騙得回來嗎？」

「怎麼可能？我無論如何也不想看到我爸媽傷心，他們就我一個，所有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呢，唉，等阿陽公司做好吧，爸媽對我一直都寵的，那時候他們也不會反對了吧！」千塵打定了主意，心裏快活了許多。

堯雨的浪漫和她的節約讓他一直覺得她是個很矛盾的人。

似乎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地等著瞧許總如何對她的助理溫柔照顧。一對金童玉女即將塵埃落定。

「知道為什麼讀中文系？」

「呵呵，這是張處長沒來，托我代他送份禮物給你。這份禮物是他送的。我嘛，幫你舉辦生日會，當成禮物了，集團第一個在這裏辦生日會的員工，呵呵！」許翊中笑了，他沒時間去買禮物，來了溫泉山莊到禮品櫃檯轉了圈，也就這木偶娃娃可愛點，就幫張林山做主買了。

堯雨今天生日？許翊中又被閃了一下腰，她今天也生日？許翊中懊惱不己，堯雨還真的有事。

許翊中靜靜地看著她。女孩子總是在這樣的時候容易傷感。

許翊中愣了半天神，掉頭往宴會大廳外走。溫泉水榭里兩桌員工還等著他呢。

他很早以前就下定決心絕對不過這樣的日子。他只要一想到讓堯雨挨家挨戶敲門收水電費，去和一群大媽磨蹭，他就難受。他絕不想以後下班回家堯雨成天在他耳邊念叨的就是菜市場什麼菜又漲價了，超市裡這個月最優惠的商品是什麼。

而現在他不得不承認愛情的存在。對堯雨的思念，分手那天她離開的背影，回頭的模樣是他的噩夢，他不止一次後悔，那時的堯雨單純得像溫室里的花，經不起暴風驟雨的打擊。

這一刻，杜蕾突然有種抓不住許翊中的感覺。她看著朦朧的溫泉景緻，那種不確定又深了一層。

許翊中看杜蕾期盼的眼神，心底里被她渾身散發出的孤單和寂寞觸動了一下。他笑了笑：「不是這麼多同事都陪著你嗎？怎麼會是一個人呢？」

同半年前參加嘉林酒會一樣，堯雨還是沒有換身講究的衣服。上次是來不及，這次是沒心情。還好她裡邊穿的羊絨衫在脫了防寒服后也算不上失禮。

二十五枝纖細的彩燭散發著朦朧美麗的光影閃爍跳躍。燭光下杜蕾輕輕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圈暗影，美麗的五官嬌艷欲滴。她睜開眼一口氣吹滅蠟燭，四周響起掌聲和口哨聲。

她的獨立生活能力很差，又極其懂事，這些都讓佟思成覺得怪異。

「對，要公布，一定要公布！」兩個部門年青人居多，捉狹地嚷著。

許翊中呆了呆說：「大哥，我看還是很有新意的，差不多也不會很相似吧？」

千塵愣了愣，不知道堯雨從哪兒知道的，明明佟思成不讓告訴她和圖書的，堯雨這樣一問，千塵只好全招了：「你知道啦？他不讓告訴你，說是等公司忙完再找你。」

堯雨心裏一動，剛想去拿禮品盒，小田和小陳已先她一步拿到了，直嚷著叫堯雨坦白。

「堯雨和我不一樣，我們同一天生日，她過生日從來都不會是一個人。她就算和佟思成分了手，佟思成年底回國，他肯定會趕在今天回來為她過生日的。他倆的感情真正是好！」杜蕾感嘆。

剛掛掉千塵的電話，許翊中的電話就來了：「你們王總告訴你了吧？明晚記得來酒會！」

這種根深蒂固的節儉歸根到底都是窮成習慣了。佟思成不著急，他掙的錢多了就會慢慢改變這種習慣。

堯雨呵呵笑了：「我只是突然想起問問，其實都過了兩年了，再見又如何呢？你別內疚得不行的樣子。」

「要啥？」

許翊中氣得掛斷了電話，不識抬舉！對，就是太不識抬舉了！他放下身段百哄千騙的才請了她吃九百九的聖誕大餐，連在公眾場合冒著自毀形象的危險偷燭台的事都干出來了，她還是沒有半點自覺，一點都沒有！一千九百的大餐加偷燭台就只把許總換成了許翊中三個字而己！她壓根兒沒把他的邀請放在心上！

然而，就算如此，就算他一周一封信說盡甜言蜜語，他還是要等公司忙完再來找她。堯雨心裏一酸，佟思成，還是那個佟思成，永遠把事業前途放在第一位的佟思成。

她想，她是真的盼望著明天嗎？為什麼呢？難道她對佟思成真的沒有死心？還是想印證自己的猜測？

杜蕾站在一邊望著許翊中，心裏暗暗失望。許翊中連一點曖昧的想法都不給她。

許翊陽把許翊中叫到辦公室狠狠地罵了一頓：「你知道上次包給大唐的狂歡晚會花了多少錢？白白多給了一萬五的策劃費！就那個策劃，我至少知道市內有三家溫泉山莊都差不多！」

「不行，翊中，今天我要陪慧安去她爸媽家裡。你們的酒會我也來不了。你幫我買份禮物好了。」

「我啊和堯雨是同一天過生日。那天我們都會一起收到班級送的禮物，記得有一次也是送的玩具娃娃，班長乾脆買了一對，一男一女，我和她的正好湊一對！」

望向似真似幻的夜景，目光迷離，她輕聲說：「以前啊，我們讀書的時候也常常這樣的，哪個同學過生日，老師都在早讀的時候召集全班同學唱生日歌，然後班長就代表班級送這位同學一份生日禮物。」

杜蕾回眸看他：「翊中，你在意過程還是結果呢？有時候我想堯雨和佟思成那怕分手，他們四年的過程都足夠了。」

今晚堯雨露了下臉就走了，她是真的有事？

「千塵，我沒忘記他，和還能不能再在一起是兩回事。」

周三，堯雨接到了老總的通知，明晚上去溫泉山莊參加嘉林集團新年酒會。她鬼使神差地給千塵去了電話：「千塵，佟思成是不是回來了？」

這些日子基本上也蕭陽在頂著做，佟思成下午和晚上在公司。兩個人只請了三個小工，忙得團團轉。

杜蕾詫異的看著他：「奇怪哈，我到嘉林這麼久了，頭一回見董事長參加這樣的酒會！」

許翊陽臉上終於陰轉晴：「這主意不錯，翊中，老爹專門出席，說不在酒會上提了，一家人反正這天見著也算聚會了。」

「杜蕾，泡杯咖啡給我！」

她家再不濟，也是把她如珠如寶帶大的。他從堯雨的一些小習慣就看出來了。比如還是他帶著堯雨去銀行開戶，因為堯雨從來沒進過銀行。佟思成問她：「你自己不理財？」

「小雨，不是有意瞞你的，阿陽說，你們的事最好自己處理，我……」千塵很內疚，她是堯雨的朋友，卻瞞了她這麼重要的事。

佟思成奇怪地問她為什麼？

堯雨也奇怪地問他：「我又不坐火車，我一個人去車站幹嘛？」堯雨來A市讀書之前，就算是出去旅遊都是和她媽媽一起。她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外出過。

最讓佟思成不可思議的是堯雨對愛情的態度。她就一個道理，她爸媽一直感情好。而且感情就和小說里寫的一樣。所以，她相信愛情，相信世界上有哪種真摯的情感存在，別人沒有那是因為將就，是因為沒遇著，是放棄了尋求。

一股子酸楚直衝入鼻腔，酸得她眼睛都紅了，堯雨把禮品盒子扔進了抽屜鎖好。她不會再等他。

許翊中往外走的腳步突然停住了，他回過頭含笑地看著她：「杜蕾。你是很好的女孩子，過程雖然美麗，但是結果對女孩子來說相當重要。再對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現在回想起來，集體過生日的感覺還真是好呢。」

佟思成笑著說：「以後我給你買不俗的金耳環就是了。」

杜蕾驀然笑了，他真聰明，她說什麼話是什麼意思他一聽就明白。她真的喜歡這樣的男人，充滿了挑戰。她默默祝願許翊中找堯雨時迎面遇著佟思成。

「哦，htｔps://www.hｅtuｂｏｏk.cｏm•ｃom好的。看你們自己吧！」

許翊中想起堯雨，心裏就來氣一口就答應下來：「好。」

「好的。」杜蕾退出房門的瞬間突然笑了：「翊中，明天我過生日，你要是不參与應酬我請你喝杯小酒可好？」

佟思成第二天就跑來公司忙活，三天瘦了一圈，都不知道身上的肉怎麼縮的水。他沖蕭陽笑笑：「等公司上了軌道再說。」

「好的！」杜蕾倚在欄杆上瞧著許翊中離開。

生日會設在溫泉池邊上的水榭里。古色古香的木屋，窗戶上懸挂著細竹帘子。氤氳的水汽在水榭下騰起。朦朧的宮燈讓這裏的一切如夢如幻。

他給張林山打了電話：「山子，上次不是說給杜蕾過生日嗎？你來參加吧！」

「為什麼？」

千塵嘆了口氣：「現在麻煩大了，以前我媽反對，現在是我爸媽都反對。不過，小雨，我爸媽也沒說死，只是想讓我多認識多比較。他們說得那樣婉轉，我只有一個字：拖！久了，他們總會答應的。」

「我是說如果沒有別的事就來。」

她真的和從前不一樣了。佟思成默默地站在樓下。兩年時間能改變多少呢？連生活習慣都改掉的堯雨還是哪個他熟悉的堯雨嗎？

小田和小陳以為她生氣了，小心地把禮品盒放她面前：「堯姐，對不起呵。」

佟思成剛回來，時差倒不過來，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他儘可能地縮短晚上的睡眠時間，才好抽出空和蕭陽處理公司的業務。公司還沒開業，蕭陽已經拉了幾撥從前的老客戶了。兩人對以後越來越有信心。

「反正我也支持你。實在不行，私奔算了。」

「你明天有什麼事？肯定沒事！」

耳環是堯雨最喜歡的飾品，穿了耳孔后，她買的最多的飾物就是耳環。手指從耳環上掠過，指尖一點涼意。她拉開抽屜，把佟思成送的耳環放了進去。

瞧瞧人家杜蕾，這態度這美貌這麼主動還……和他一天過生日！許翊中心想堯雨你就是端茶道歉我也不理你！「我叫上張林山吧，上次他也說要叫上他的。」

許翊中大踏步地離開。杜蕾死死地盯住他瀟洒離去的背影，挺拔，自信。心裏一陣又一陣的失落與難堪。

「明天就不來了，你們反正也忙，也是公式化的酒會，要招呼很多客人，少我一個不少。謝謝你了。」

「嗯。」

「翊中，今天我生日，一個人在A市過生日呢。」

杜蕾有些驚喜的打開，盒子裏面放著一對木偶娃娃：「謝謝，其實今天你已送了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佟思成有點按耐不住上樓敲開她房門的衝動，又忍了下來。佟思成都默默站在樓下一遍遍想象著堯雨見著他的情景，一遍遍對自己說把公司先做起來再去見她。他相信好的條件才能維繫愛情。

「我只是想，如果你沒忘記他，他心裏一直有你，這不還有可能嘛！那時候大家都沒進入社會，都還小。」

許翊中心裏吃驚，他忍不住想那個佟思成可真會找時間。以堯雨現在的狀態，不感動都難。

佟思成想，如果他的那番話是說給杜蕾聽，杜蕾會平靜地和他分手，還會和他相約兩年後的重逢看能否重新開始。

生活是瑣事堆出來的，然而佟思成認為物質條件的提升就會大大減少這些瑣事的出現。他堅持這種觀念。

許翊中暗自回想，那天自己許的是什麼心愿呢？過生日吹蠟燭許願是女孩子愛做的事情，他好像就沒許願。

瞧著專註凝望著他的杜蕾，許翊中他心裏煩躁起來，他又不是沒和女人接觸過，杜蕾只想要過程多簡單？

「小雨，反正你自己拿主意吧，你覺得怎樣好就怎樣。我站你這邊。」

堯雨的心沉浸在佟思成回來這件事上，她那裡還有心情去酒會。雖然千塵說佟思成在忙公司的事，要忙過後再來找她，可是她心裏卻有個小小的泡泡在吐著氣，她不信明天佟思成沒有動靜。

「那天你答應的好好的。」

「酒會他也會來吧？到時候再說吧。」杜蕾當然不想叫張林山，巧妙的滑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都想著許副總是不是要對美貌的杜助理展開追求了。

「忘啦，上次你過生日時還說一定要幫我辦得熱熱鬧鬧的呢，我只請你喝杯小酒，不用你費心了！」

許翊中沒有介面。漂亮的杜蕾，孤單在社會上打拚的女孩子，是值得人疼惜的。他定定神不想再去想堯雨。

堯雨不肯，嘟著嘴說：「金耳環太俗，而且不好看。」

堯雨給他說過一件事。小時候回她爸的老家，看到村裡的土房子，還有冬天睡竹涼席的人家，她爸難受得眼睛都紅了。

「我過目不忘！」

「呵呵，沒有的事！」許翊中按下剛才的驚詫，把自己的想法對許翊陽講了。

許翊中瞟著看了一眼說：「明晚董事長會來，請他致辭！交許總助理全權處理，這次我不參与！」

他一個字都沒寫，堯雨完全明白佟思成的想法。她沒有被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