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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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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腳板心長出一朵花

第三章 腳板心長出一朵花

石室里只點著了一盞燈,大而空曠。楊過還有小龍女陪著,偶爾還會出墳墓瞧瞧,他身邊就一個泛味之極的青衣人,星魂覺得太虧了。
他左右看了看,又觀察了一下鐵鏈,突然放聲大喊:「有沒有人啊!沒人小爺就走啦!」
「撒尿拉屎的地方呢?」
「那邊什麼都沒有?」星魂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玩人的把戲。
這回沒有李二掀帘子,他不請自入。
星魂摸出那塊玉牌送過去,燦爛一笑:「師傅,我叫星魂!」
星魂在十號樓旁停了停,看了眼,不想再走進這個充滿血腥的地方。他嘆了口氣,徑直走向李言年的小樓。
「這燈只會點三天,以後都不會有燈了。」青衣人說完坐在一個蒲團上。
「那要看你三年後的造化了。」
他有點理解星魂的名字了,意思是在黑夜中出現的鬼影子。
星魂默默地分析著,他現在一點也不想逃,不想做殺手與學一身本事是兩回事。冷兵器時代拼的是武力,他沒那麼傻去找個山旮旯種地當農民。
「小爺,小的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守衛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再踩著鐵鏈回來。」
摟著青衣人再上山的感覺無比美好,星魂想起了前世坐的滑hetubook.com.com翔機,平穩快捷舒服。還是上山的那條路,還沒等到他感受高空踩鋼線的刺|激,青衣人抱著他走進了樹林。
「那邊有個耳室。」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你可以睡。」
李言年說,出得樓的人,都是爺了。守衛再凶,也是侍候這批殺手種子的奴才。這地方待遇搞得還不錯。
星魂跟著守衛見不是回十號樓的路,心下瞭然是去李言年口中的上院。他遺憾地想,可惜不能再見可愛的99了。
崖下吹來的冷風陰颼颼的,夕陽殘照,山頂悄然無聲,唯有山風吹過時,樹葉一陣「嘩嘩」做響,說不出的靜寂祥和。前世六歲的自己在做什麼?背著小包書去教室讀書,調皮搗蛋被老爸揍,其實也很幸福的。如果不是家境突變,意外做了殺手,他的人生應該和許許多多普通人一樣平凡簡單溫暖吧?
「我是上院之人,來接你。玉牌給我。」
躺在床上,他摸了摸腳,睡不著。
抬起頭,夕陽已至,山谷明朗美麗,血腥和罪惡被白雪與陽光埋進了土裡,他悠然地想,李言年收集了這麼多孩子,能不露絲毫痕迹必有圖謀。外面的天在數年後會變一變了。
星魂hetubook.com.com只好下了桌走到青衣面前,突然跳起來抱住了他:「走吧,師傅。」
一個動作定生死,看來先前判斷李言年不會殺自己有誤。星魂被驚出一身冷汗,暗暗提醒自己千萬別看輕這裏任何一個人,出了樓也不見得就萬事大吉。他充分表現得像個好奇寶寶:「若是踩著那鏈子過去了呢?」
星魂覺得青衣人的話大有玄機,突然汗毛直立,不會明天起連覺也不能睡了吧?他站起來打了個呵欠:「晚安師傅,小徒睡覺去了。」
「除非你想死。你過得去嗎?」
這暗記又是什麼意思呢?星魂很好奇這具新身體的身份。慢慢適應了小胳膊小腿,星魂嘆了口氣,見風長是不可能的,這樣子也沒什麼不好。孩子總是最能騙人的。比如他清醒后裝了近一年的傻子,也無人覺察。
三天?星魂再次哀嘆。也就是說他要花三天時間熟悉這間石室,然後就開始當瞎子,前世當殺手坐牢鬥毆。這一世鬥毆坐牢當殺手,他有些後悔不該在黃泉隨便採花。
這地下的墳,影子兄進得來么?會被精通輕功暗器的青衣師傅發現么?星魂突然覺得以後的日子也許不會像他想的那麼無趣。
青衣人順手接住他,m•hetubook.com•com愣了愣,沒再說話,抱著星魂往外走。
「我想學別的呢?」星魂好奇。
「你的師傅。」
順著山道走了一個時辰,就到了山頂,四周蒼木森森,放眼望去,對面一座山峰在雲遮霧繞中隱然顯現。山風吹過,衣袂翻飛。星魂抬頭看了看天,碧空如洗。他不禁深深吸了口氣:前面一定是度假山莊。
三年就三年,他不想做殺手,更不想做一隻只能躲在黑暗中的老鼠。既來之則安之。身後不是還有個影子兄嗎?
他牽著手星魂的手緩步在地道中行走:「我長輕功暗器,以後你就跟著我學這兩樣。」
其實星魂心裏極希望那個神秘的影子再次出現,影子兄多少帶給他一點安全感,讓他知道有人一直陪伴著他。
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師傅,星魂翻了翻白眼,他正高興自己的眼力還是很好時,青衣人已牽著他轉進一個石室,他有些傻眼,扔開青衣人的手在屋子裡轉了幾圈,不敢相信這就到了路的盡頭:「就這裏?呆三年?」
谷里的人行事果斷狠辣,不會給他們之間這個機會。一身貴氣的李言年只是個執事,這谷中主事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兩室一廳帶單衛的格局只花了他十分鐘就走完https://m.hetubook.com•com了。星魂不動了,坐在青衣人身邊像小孩子習慣的模樣找青衣人說故事:「師傅,就咱倆了,說會兒話吧。」
「不敢!小爺多保重!」守衛不敢多說,對李林抱拳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你不會也捉些麻雀讓我練輕功吧?」星魂滿腦子想的是小龍女教楊過練功的法子。他看了看,睡覺的地方是張木床不是寒玉床。
「吃飽了?」
桔子皮散發的香氣還在,火盆的溫暖溶化了衣服上的冰渣子,星魂有點得意自己的判斷。來回走了兩個時辰又累又餓。他抖了抖衣服,呵著手走到桌邊,旁若無人的大吃。
他實在佩服做記號的人,在他腳板心印了朵花,血紅色的小花。這讓他又想起了路經黃泉時摘了的那朵血樣艷麗的花。轉世就成了胎記?
星魂瞧了瞧深不見底的峽谷,再看了看面前的兩根鐵鏈,點了點頭:「多謝守衛大叔,以後有機會一定請你喝酒。」
星魂嘴一彎笑了,實在大不了再去黃泉路上排隊等著投胎。人都怕死,是不知道死後的情景,知道了就那麼回事,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不是要踩著鐵鏈過去么?」
沒有動靜,星魂冷笑地看了看鐵鏈,他就不信這麼高這麼險的地方,會讓一個不會輕功m.hetubook•com.com的六歲孩子自己過去。
他想起了那個送他進谷的影子。把他扔在一群孩子中間就離開了。卻時不時在他耳邊嘮叨。影子兄為什麼要把一個傻子白痴弄進山谷,而山谷中的人容忍一個白痴獃了八九個月的時間才做出送牡丹院的決定更讓人覺得奇怪。
陰慘慘的聲音飄浮在空氣中,星魂嚇得筷子一抖,回過身看到一個青衣人。他有點惱火地想,是鬼也沒這般嚇人法。「你……是誰?」
星魂歪著頭想了想笑道:「師傅?李執事說要送我去上院。」
青衣人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動靜,靜靜地望著他。
他站立的這會兒,太陽已滾落了山頂。星魂瞧著鐵鏈出神,冒險踩鐵鏈過去,哪怕是個考驗,他也不想去冒險。現在不是他想不想學功夫的事,是谷里的人主動請他學。
那裡有他的秘密,無意中發現的秘密。
青衣人拍開機關走進一道地道:「什麼都沒有。有……你也瞧不見。」
風吹得他臉上生痛,太陽下山後氣溫驟然下降,他轉身離開懸崖,順著來時的山道急步下山。他估計走下山天就黑了。得趁著這時進到樓里歇著,不然在外會被凍死。
一路無驚無險地回到山谷。周圍一片寂靜,一個守衛都瞧不見,99他們也不知道送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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