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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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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

第三十五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

手抹過嘴角,血色發藍。藍血人?永夜慘笑。
月魄離開時優雅從容。佑親王看著他禁不住陷入疑惑。不是遊離谷,是何方派出的高手?對他的書房如此熟悉,且也熟知密室所在。目光移到地上,穿的是薄底快靴。他蹲下來用手量了量足跡。
「我有去啊,但是回春堂慶德堂都說沒有這草。我火了拿了那帖子問他們掌柜,掌柜哭喪著臉說有是有,都讓大殿下的管家買走了。」
薔薇沮喪的說:「他是大殿下的門客,在大殿下府里修了個花圃,我一進去就被迷昏了。大殿下反而說我不對!那個臭小子,我一定想出法子來收拾他!」

影子沉默了會慢吞吞地說:「風揚兮你惹不起。遊離谷……我幫你吧。」
可是,兩人之間卻有種很奇妙的感情,相互依戀。
這麼多年,就算影子有什麼目的,他總是對他還好。永夜的身份,影子的身份,是兩人之間達成的默契。誰也不說,誰也不問。影子沒有告訴永夜他想知道的事情,永夜也沒有全然信任過影子。
永夜聽了精神卻好了些,笑著問薔薇:「你找到那個賣蜈蚣給你的小子沒?」
「哭什麼呢?我就這身子,薔薇,別纏著我了。」永夜嘆了口氣,是什麼毒這麼烈?一點點抽走他的生命。他該對端王坦白,去找佑親王拿解藥嗎?再等等,等李言年與李二回來,找來月魄解毒。「我聽著,你給我說說外面有什麼新鮮事吧?」
永夜一摸頭髮,低下了頭:「沒有,他很厲害。」他說的是佑親王,卻引影子想到了風揚兮身上。
他居然中了毒!永夜仔細地回想,風揚兮自持大俠身份是不會用毒的,而且他一心想抓住自己,若是知道自己中毒,風揚兮不會放www•hetubook.com•com過他。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在佑親王府。
他不止一次想過影子與遊離谷的關係。他能肯定影子不是遊離谷的人。
影子能在遊離谷自如來往,他卻從沒出手幫著永夜對付過遊離谷。今晚他肯開口這麼說,永夜感動。
佑親王盯著白衣少年良久輕嘆一聲:「遊離谷如此相幫,教本王不得不相信你們的誠意了。」
薔薇得意的一翹嘴又耷拉下來:「找是找到啦,可是我卻收拾不了他。」
永夜胸口突然有點悶痛,他揉了揉,盤膝運功,一股刺痛像劍鋒劃破他的胸口,張口就噴出血來,痛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人卻還有神智,清楚的感覺到力氣在消失,他喘著氣等待眩暈過去,掙扎著起來,摸出回魂處拿來的傷葯一古腦塞進了嘴裏。
影子的背影彎得更厲害。李言年都由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變成了成熟內斂的中年男子。影子也會老的。
下毒的人會是誰?
「哦?還有我們薔薇郡主怕的人?」
「在下告辭。」
永夜小心收拾了房間,換了衣服,看著血衣欲哭無淚,屋漏偏逢連夜雨,嫌他還不夠倒霉?!
白衣少年恭敬回答:「王爺只需盯住京都回春堂與慶德堂便可,解毒需要的九轉還魂草只有這兩處才有。三日之內若想活命,刺客必前去葯堂。」
「永夜哥哥,今兒城裡也奇怪得很,四處顯眼的地方貼了幅奇怪的字,寫著欲購九轉還魂草,速到回春堂慶德堂。誰要買這東西啊。」
看著這些痕迹,佑親王似乎看到黑衣人輕巧的從窗戶進入,直奔書架,再回身看到自己,前進兩步,扯過椅子坐下的情景。眼中笑意更濃。
「王爺多慮了,月魄的任務就是幫助王爺,保護和圖書王爺。」
永夜心裏突然湧出溫暖:「影子叔叔!我惹的事,我自己處理。」
永夜蔫蔫地躺在竹椅上,心裏惱恨。李言年不在府中,他全身無力,讓倚紅去尋李二過來。偏偏倚紅說李二隨李執事外出辦事去了。永夜著著地上被風吹落的一朵櫻花,悲傷的想,他真這麼倒霉?!月魄在京都,可是他又在京都何處呢?他從來沒有這般思念過他,盼著花林間突然閃出月魄的身影。
「什麼時候可以除掉李言年?」永夜問道。
「滅了遊離谷,不讓我接任務,我自然惹不到他!」永夜沒好氣的回答。
白衣少年笑了笑:「王爺自然有法子讓他知道。更何況,他已經受了傷。毒發作得會更快。」
「九轉還魂草,」永夜喃喃念著,「草葉似捲雲,根須結紫珠。據說晒乾之後再泡入水中,乾枯的草葉會自動轉綠,恢復生機,是以得名還魂。」這草就是解藥?
永夜淡淡地說:「你想見識,就找大殿下要來玩唄,反正他全收進府里了。」
佑親王站在書架旁不語。
「月先生好生歇息。」
身邊一著月白色寬袍少年彎腰細檢,良久輕吐一口氣道:「成了。他必是暗器名家,手極輕,幾乎看不出來。王爺請看。」
白衣少年拿出一隻拳頭大的皮囊,前端開口,對準那層粉末一擠,一股氣體衝出,吹開了粉末,顯露出兩點極輕微的指痕。痕迹只綠豆般大小,若不是灑上這層銀白色粉末顯影,誰也看不出黑衣人的手指曾觸碰過這裏。
這孩子,永夜扯出一絲笑容來,有氣無力地說:「少說兩句,我沒力氣聽你羅嗦。」

永夜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他不想打破與影子自然形成的平衡。他卻還是開了口。
他是和*圖*書影子看著長大的。是他送他去了遊離谷,成了青衣的徒弟,他送他天脈內經。他又利用遊離谷的計劃送他回了家。
「若是這人不知如何解毒呢?」
她蹲下身子輕拉起永夜的手,白皙細膩,手指修長,像塊冷玉雕琢而成。她很心疼。春光明媚,永夜卻還像過冬似的蓋著厚毯子。別的少年騎馬揚鞭笑春風,他只能躺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花林出神。他真的時日無多了嗎?薔薇的眼淚禁不住滴落下來。
永夜目光中湧出笑意,這節骨眼上開詩會,等的就是想趁亂盜葯的賊。不過,既然已知藥方,豈能不去呢。
佑親王盯著地上的足跡笑道:「看來黑衣人真不是遊離谷的刺客。」
薔薇挖空心思想說點好玩的逗永夜,想了半天也沒什麼稀奇古怪的,只得把自己最近倒霉的事情揀來說了。
「幾時毒發?我不想他,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會幫你引開王府的人,能否盜到名冊看你的造化了。」影子說完掉頭就走。走了幾步,影子停住,輕聲道,「你要儘快抽身,你已經十八歲了。」
燈亮。
「影子叔叔,你能不能……幫我盜得佑親王的名冊?」
他抬起頭,靜靜地看著影子。
永夜嘆了口氣,十八又如何?十八正年少。
永夜伸手摸了摸臉,喃喃道:「禍水!月魄你還真說准了。」
他留著李言年似乎也是不想破壞遊離谷的計劃。他也保護自己,讓自己平安做世子。一有動靜就急著看他有沒有受傷。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揭開影子的秘密,好奇得連自己都吃驚。
他匆匆回到莞玉院,才進房門就愣住,自己太放鬆,居然沒有感覺到房裡有人。卻又舒了口氣笑道:「影子叔叔幾時來的?」
永夜無比後悔,太小和圖書看佑親王,他不僅在外面布了強弩,還在屋子裡布了毒。下毒的人是個高手,他在回魂處與月魄混了這麼久,普通的毒絕對逃不過他的眼力。
「永夜哥哥!」薔薇翻牆進王府找永夜。武功沒用來保護他,用來找到他也是好的,薔薇花一般明妍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以前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個法子呢?她覺得現在想到也不遲。以後她不用在街上去偶遇永夜了,直接找上門來。
薔薇也不笨,嘆了口氣說:「大殿下既然把這草全收了,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怕是不會給我的。」說著眼睛又亮了起,「永夜哥哥,咱們去偷!大殿下明日開詩會,咱們啊,就去偷。」
「永夜哥哥,你的臉色比前些日子又難看了些呢。沒服藥嗎?」薔薇看著永夜蒼白的臉嚇了一跳,放柔了聲音問道。
而書房之內,從窗戶到地上,一一現顯出黑衣人的痕迹。
影子看著他卻是一驚,永夜臉色蒼白,頭髮散亂披在肩頭:「他……他看到你的臉了?」
永夜一顆心跳得很急,佑親王那一劍嚇破了他的膽。原以為風揚兮才是自己的對手,沒想到佑親王居然武功這麼好。
他打了個呵欠說:「薔薇乖,以後不要翻牆進來了,我會養兩條狗。」不等薔薇變色生氣,他又笑著說:「明兒我去,一定幫著你做詩不教京都城裡的小姐搶你的風頭。」
影子嘆了口氣:「都說過了,不要去惹風揚兮,怎麼總是不聽話?」
薔薇聽見喜道:「還有這麼好玩的草啊,真想看看。」
佑親王眼中飄過笑意,低下頭一瞧,書架中一格上灑了層銀白色粉末。
永夜慢慢低下頭:「是,很難。影子叔叔,我不想再殺人。有時候,我覺得很倦。今生我最不想做的就刺客。遊離谷,飄緲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定。父王找過,那座山谷里已經沒有人了。連與王府相似的別院也沒了蹤影。我生活了三年的那座山谷空無一人。要滅了遊離谷,我只能從他們感興趣的事情下手。他們對安國的皇權之爭從十年前就開始布局。這是我唯一能查的。」
薔薇猛點頭,難得永夜不趕她走她已經心花怒放。她眼也不眨的看著,以前她總以為永夜病得不甚重,用生病這理由躲著她。現在看來,他真是病得不輕。
影子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他的極限。他從來不插手遊離谷與安國皇權爭鬥的事,一直樂於其見遊離谷把安國折騰得翻天覆地。
「王爺明鑒。」月魄劍眉挑起。
回魂給的解毒藥似乎只能緩解痛楚,他必須儘快得到解藥。
永夜眼睛一亮,含笑望著薔薇:「有這麼好玩的事情?薔薇為何不去瞧熱鬧?」
永夜長嘆,月魄,老子也想收拾你,原來這下毒的人是你!
薔薇被他一冷一熱弄得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歡呼雀躍,見永夜閉上眼,眼皮下一道青痕,甚是疲倦。縱然是這般病容,也讓她瞧著移不開眼睛。想了又想,終於撲上去親了一口嬌笑著翻牆離開。
他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等不了多久了。你所有的任務都由李言年告訴你,等到不需要他來告訴你的時候,他就沒有作用了。」影子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永夜一眼,「佑親王也不好對付,他與你一樣,似乎有種本能的感覺,只在王府坐了一會兒,就突然急著離開。王爺很詫異他的反應。」
佑親王府書房如白晝,纖毫畢現。
「你從來沒要求過我做過事情。這次真這麼難?」影子很吃驚永夜的要求。
窗戶,地上的痕迹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這書架上下早被噴過一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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