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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

作者:樁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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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煙雨樓的秘密

第六十四章 煙雨樓的秘密

知道自己要死,還義無反顧,永夜對這個世界的人又多一分喜歡。在現代,生命重於一切,像她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的,殺百次也不為過。
她收回心思放下了轎簾。
梁江水勢湍急,江面寬幾百丈,波濤洶湧,經陳往宋齊流去。梁江水系湖泊眾多,如明珠一般在陳境內星羅棋布。澄湖是陳國第一大湖,周圍四城是陳國的魚米之鄉。
能為三強國之一,陳國自有其驕傲之處。
「聽說安國陸路為多,少有會水之人。」
陳國驛站也很獨特。不似京都一個院子挨一個院子,進了驛站中堂,迴廊曲折,將每一座院子分別引至水中沙洲之上。每一處院落都由幾幢小樓組成,即獨立成院又連綴成片。放眼望去,四五個水上院落圍湖而建,隔水能望又互不影響。然而對面卻是座水軍營寨,這布置讓永夜覺得只有大門一處出入口。
「不必再說,這些年,你對我很好。我本來就想讓林宏娶了你。」永夜嘆了口氣,扶起倚紅,「父王臨走時如何交待的?」
永夜笑了。人人都這麼捨生取義,偏偏她不是。她是刺客,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刺客。
「倚紅……」
永夜讚和-圖-書歎的望著林宏,笑問道:「林都尉覺得這煙雨樓布置如何?」
永夜望著樓外湖水笑道:「正是。不過,北方好馬戰,想來陳軍必不習慣。」
「易某會親駐驛館,永安侯放心便是。」易中天意有所指。
林宏與倚紅臉色大變。此樓獨在沙州之上。一旦火起,伏有刺客。不會武功的永安侯不燒死也只有淹死。如果發動水軍,包圍了驛館,無人能逃脫。
又一個不凝神就察覺不到的人!永夜嘆氣,她始終不能強大到與易中天風揚兮之輩抗衡。回頭堆滿了笑容道:「水上飄渺居,湖上煙雨樓!不錯。名字也不錯。」
澤雅她並不陌生,在很多年前端王書房中,她就仔細看過細作傳回來的澤雅地形圖。這座城看起來像是建於水上沙洲之上,城中橋樑林立,街巷密如蛛網。然而陳宮所在地卻是一塊非常廣闊的平原。
林宏卻道:「侯爺是看出什麼來了嗎?」
「林都尉會看著你死?」
而現在的生活是什麼?是算計,是防備。命都快沒了,還能大啖美味蝦尾?永夜呵呵直笑。人就是這樣,什麼沒有盼什麼。也許當了小老百姓,又成日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納稅,為被豪門欺壓無力反抗而渴望權利。
「所以,我要你們,一旦有事,若是券門被阻斷,在外面呦喝就成。記住,該罵就罵,該哭就哭,該跑,就跑!」
「少爺,究竟怎麼回事嘛,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易將軍請留步!」永夜微笑,「我的人水技不好,此處院落若有刺客潛水而入,一把火燒來,斷了迴廊……如何應對?」
「必要時……讓少爺脫身!」
清晨隊伍入城之後,永夜掀起轎簾張望,讓路的漁民站了長長的一排,都挑了送魚的大木桶,桶上掛著的竹簍中青殼大蝦活蹦亂跳。
永夜凝視著倚紅,有些疑惑:「倚紅,為什麼,你對父王這麼忠心?」
一條筆直的驛道直通外城內城。內城中心有座相當開闊的廣場,陳皇宮佇立在此。
永夜蹲下身子捧起倚紅的臉,看到她美麗的眼中全是愧疚與後悔。她突然問:「是不是喜歡上一個人,對他便無秘密?」
倚紅抬起頭,胸挺得很直:「我們受王爺大恩,心甘情願!所以,少爺,今晚宴罷回來,倚紅會替了你住進這小樓。他,還要帶著和_圖_書他的弟兄回安國,還要去為少爺傳訊。他只能看著我死。」
倚紅低聲回答:「我和攬翠還有茵兒都是散玉關戰後的孤兒,是王爺收留了我們。若不是王爺,還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散玉關的百姓有的人家還在家中為王爺設了長生牌位供奉。」
永夜淡笑一聲:「回安國告訴我父王,我一定會回家。」
她的話說得太明,林宏甚是感激。如果永夜不說,一旦出事,這近百豹騎肯定以死相救,傷亡必定慘重。「多謝侯爺!末將知道該怎麼辦。」
倚紅一愣。
易中天瞳孔收縮如針,冷冷回答:「請武功高強之人以輕功施救!」
「把朝服找來,易將軍想必已經等急了。」
「少爺,安國沒了王爺,百姓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這些年來,除了陳國出兵犯境,安國都沒有戰事。打仗會死很多人的。」倚紅似想起了自己的家與父母,聲音也難過起來。
永夜微笑。這樣的大蝦去了頭,加姜蒜爆炒出魚香味來的蝦尾是人間美味。再有一群朋友在夜市中坐了,拎一件冰鎮的啤酒,剝得滿手流油,這樣的日子才叫生活。
永夜看著他離開,心情開朗之極,背著手悠然欣賞房m.hetubook.com.com中景緻。從門口的獸頭石雕到隔扇門窗,從檐柱之間的角替觀賞到屋頂藻井,直看得林都尉與倚紅臉露焦急又憋悶得臉發紅才坐下來笑道:「有事?」
相較之下,永夜更喜歡陳王宮的色調,清雅大方。
永夜卻不想聽這些。她對安國沒有感情。對幾位皇子爭權奪位沒有興趣,對三國爭雄想稱霸天下也不關心。
「這是上好的松木,南方潮濕,松木多怕蟲蟻蛀空,一般不會用這樣的木材。而且木材還是新的,油漆也是新的,松木含油脂,券門狹窄,內室在二樓。」永夜不住口的說完笑嘻嘻地看著二人。
「若是有神箭手凌空射來一箭,豈不是當活靶子了?我是問陳國可有萬全之策?」永夜看上去很擔憂,且很怕死。
易中天隱隱變色,隱忍道:「今日皇上宮中宴客,請永安侯歇息片刻早做準備,我在驛館外等候。」
倚紅卻跪了下來,抬頭望著永夜滿眼是淚:「倚紅對不住少爺,不該……將少爺會武之事告訴林都尉。」
安國皇宮紅牆黃瓦,陳皇宮是褐色的屋脊襯以雪白的粉牆。若是與京都相比,澤雅是韻致天成,優雅自若的婉約女子,京都是豪氣大方貴氣十足的成熟https://m.hetubook.com.com婦人。
「侯爺,保重!」林宏大步走出去,背挺得很直,手緊握成拳,永夜想,她是不是該成全他?
最後一字永夜咬得特別重,看向林宏臉色沉重。
遠望一色樓台亭閣,連綿起伏,澤雅是平原,能有這種起伏之勢定是挖塘泥人工改變地勢,才建以高低錯落的殿堂。目及之處能見到如虹橋般的回廓連綴其間。
「呀!終於能見到袖了!多謝易將軍提點!」永夜驚喜的神色讓易中天壓抑不住心頭怒氣,拂袖而去。
林宏身兼永夜護衛,來到下榻之處,自然各處已細細觀察了番,見永夜問便答道:「這裏只有一道水曲回廓與外面相通,且主屋為求清靜中以券門與外屋相隔。臨水憑風,風景絕佳。」
「這是專為永安侯重新修飾的煙雨樓,侯爺可喜歡此處?」易中天清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你覺得你家少爺是短命之人嗎?」
陳都澤雅位於澄湖之東。烏蓬船在城中穿梭游曳,城中萬家抱水居,澤雅商賈舟中市說是就是都城的風貌。
「易中天好歹毒的心腸!」
這景緻像插花,緊密之中又見疏朗。多一處閣樓不多,少之卻又覺得缺了點什麼。更重要的是細膩精巧之中又現皇宮的磅礴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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