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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長什麼模樣？為什麼他要讓所有人都認為他長得恐怖？唐淼好奇心大盛。拎住軟皮的邊緣就要揭開。

鬼面自如的游著，他有些詫異唐淼能夠呼吸，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原委：「看來在你額間留下霜花封印的仙對你還算不錯，沒有封死你原來的靈力。雖然不能用，但足夠你在水裡呼吸了。」

四周寂靜，他像嘆息一樣的低語被唐淼聽得清清楚楚，她鼓掌：「太好了！」

唐淼正砍翻一個，背上一沉。她想起怨靈皮包骷髏的模樣，雞皮疙瘩顆顆爆出，尖叫了聲，伸手就去扯。

她的膽子再次大了。走近了蹲下看著他嘖嘖兩聲道：「長得丑沒關係，出來嚇人就是你不對了！」

凌亂的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鬼面大半張臉。他的衣領露出一截平滑的肌膚，與他的手一樣，瑩白如玉，和筋絡遍布的臉截然不同。

這裡會是什麼地方呢？黑幽深淵四個字跳進了她腦中。唐淼倒吸口涼氣。那些怪物難不成就是黑鞭里的怨靈？西虞昊嚇唬她的話猶在耳邊，陰風吹來，遠處樹林里又傳來幾聲桀桀怪叫。

冰涼的潭水瞬間吞沒了兩人，汩汩鮮血在水中漫開。水面上怨靈爭先恐後的跳進水中，卻又浮了起來。不多時，潭面黑壓壓徹底擋住了光線。

鬼面顧不得靈和圖書力耗盡，帶著唐淼上下飛旋。

怪物們安靜了，沒有再跳過來挑釁。唐淼有些茫然的站著，頭頂密集的怪物讓她不想再嘗試一遍被蜂擁包圍的滋味。鬼面仍然昏迷不醒。她就算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但在這個陌生陰森的地方，她又能闖到哪兒去？看起來鬼面挑選的這處地方算是相對安全的。她只能暫時留下，以靜制動。

刀光過處，那個怨靈被斬成兩截。分神間鬼面背上跳上一隻怨靈，長長的手指順著他的傷口刺進。鬼面疼得直抽，反手一刀削下。

唐淼退得老遠抱膝坐著，外面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夜晚，青蒙蒙的一片。偶爾幾聲桀桀怪叫聲顯得谷底更為幽深。

鬼面無意識的被她踢得晃了晃頭。唐淼見他一動，跳出三步開外。等了會兒沒見動靜，終於確定鬼面受傷不輕。

「我養好元神就能出去。」

心陣陣絞痛，他怎麼殺得了這些強者？鬼面心裏苦澀無比，隔了良久才恍惚的喃喃自語道：「真到那時，還不如自毀元神。」

「怎麼出去？！」

扛起她飛上岸，鬼面的雙目顏色已轉為透明的紅，閃動著瑪瑙般的動人光澤。他掏出一張符籙貼在唐淼額間，招來數根青藤將她綁在樹上，鬆了口氣：「好在這張符還沒扔掉！獃著吧！和我hetubook.com.com斗，你還嫩了點！」

鬼面出手微滯。幾個怨靈從刀芒的空隙中衝進來，桀桀叫著，細長的手指插向兩人。

唐淼用劍指著他斥道：「離我三尺遠！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從岩石下找到那條潺潺流動的溪水，唐淼鞠了捧水將臉洗乾淨。水很清涼，她看了半天覺得應該沒問題，猛灌了一氣。

鬼面沒有回答，攥著她的胳膊往上浮出了水面：「你看！」

「除了我，難道就沒有人知道你還戴著一張面具？」

他走進樹林，淡淡的綠光從他身上散開漸漸幻化出本相。疲倦的感覺淹沒了他，鬼面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唐淼懷疑的看著他，等他養好元神，打不過他，豈不是自己吃虧？

唐淼躊躇了下。高空岩石上密密麻麻飛來的怨靈讓她記憶猶深。

愣神間一股靈力刺進她的脖頸，她頭一歪昏迷不醒。

「放心吧，我要對你怎樣，早就下手了！」鬼面說完又咳嗽了兩聲閉上眼睛養神。

唐淼嗤之以鼻：「如果你的帝尊知道，北地天尊知道。這樣的強者你也殺得了？」

「面具？」唐淼被自己的發現驚住了。

還能說話？唐淼睜大眼睛，水裡沒有光源，一雙黃金琥珀眼卻熠熠生輝，她驚奇的說道：「你的眼睛會變色？一會是琥珀色，一和-圖-書會兒是綠色，還會變成什麼色？」

「右轉！」

「你傻了吧！用靈力飛呀！我快不行了！」鬼面使勁扭了把唐淼的胳膊，罵醒了她。

伸手不見五指的水裡，唐淼順從的跟著鬼面游。她驚奇的發現自己在水裡一點也不覺得氣悶。這是瓏冰玉留在她體內的馭水之靈的神奇嗎？是了，天河吸走了靈力，所以她才差點淹死。北地天尊隱藏了她的馭水之靈，卻沒有封印它。唐淼此時感激得不行。

鬼面順著石壁滑坐在地上，懶洋洋的回答：「好！」

「往前！」

凰羽會來的。

「這是我在西地歷煉的地方，呆了五年。我知道該怎麼出去。」鬼面見她神情趕緊又說道。

這邊唐淼情況更糟。她的靈力足夠應付，但她被驚破了魂，劍勢緩慢下來，七八隻怨靈一躍而上。一隻怨靈趁機抱住了她的腿，青白色的手指插了進去。唐淼疼的眼淚嘩嘩，揮劍亂砍一氣。

鬼面疲倦的睜開眼睛：「什麼太好了？」

鬼面突然睜開了眼睛抓住了她的手腕，從地上一躍而起將唐淼撲倒在地。他的臉混和著青筋紅絡與黑線，還有灰塵血污，因痛苦而扭曲，異常可怕。眼裡閃動著綠色的光，像兩簇鬼火在跳躍。

「停！我認輸！」吸氣間帶來的刺痛又生出陣陣眩暈感。他可以和唐heｔｕｂooｋ.ｃｏｍ•ｃｏm淼動手，但耗盡靈力的後果……他只能幻出本尊潤養元神，那時候身不由己，還不由得她作賤？鬼面喘著氣道，「這裡是黑幽深淵，我元神受損怕是抵擋不住怨靈來襲。你對這裏也不熟悉，不如合作？剛才不是我想對你怎樣，怕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一時情急而己。」

「臭丫頭！我現在就殺了你！」鬼面氣得兩眼發直，勉強提起靈力揮刀砍向唐淼。

「我就知道，不要臉的丑鬼！」唐淼冷笑著揮劍擋開，卯足了勁要打敗鬼面。

身後怨靈桀桀叫著，炸了窩似的撲上來。

西虞昊哪怕為了顏面，也會來的。

「還有我師尊。所以，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則我會殺盡所有知道這個秘密的仙。」

他的眼神讓唐淼憤怒。你說不用就不用嗎？聽到鬼面說自己元神受損，唐淼再無顧忌，靈力自腕間噴涌而出。

「看到那水潭了？跳！」

她大步走回凹處，居高臨下看著鬼面，用腳踢了踢他：「你腦子有病啊？這裡是不是黑幽深淵？也要拉我墊背？變態！」

唐淼定睛一看，青蒙蒙的霧氣中出現了一片森林，綠葉青翠，藤蔓松蘿隨風飄蕩。看不到半隻怨靈。

唐淼反應沒他快，劍沒了阻擋，筆直的刺進鬼面的後背。

「走！」鬼面劈斷那隻怨靈，摘下她的斗蓬朝怨靈扔去，攬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她的腰提起靈力迅速的飛離。

鬼面對這裏極為熟悉，攥著唐淼的胳膊往前游。

鬼面暗暗咒罵，瞬間轉向撲向飛來的怨靈。

唐淼笑咪|咪的說道：「你要麼殺了我，要麼就聽我的話。否則，我就把這個消息傳遍仙界，用不著我動手，你就自毀元神消失得連渣渣都不剩！哈哈！」

唐淼橫劍在手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種垃圾壞坯給他提鞋都不配！我說過再對我不三不四我就和你拚命！剛才沒殺你是我心不夠硬，接招吧！」

唐淼好奇的想，有著一身好皮膚，為什麼他的臉這麼恐怖？她小心的伸出手觸到筋絡消失的地方。指間輕輕勾起了一層軟皮，露出一線完好的皮膚。

這時，桀桀的怪叫聲由遠而近，數十團黑霧興奮的躍來。

水中倒影微微蕩漾，她發現自己還披著鬼面的斗蓬。唐淼頓時又想起衣衫被他撕開的情景。她捂著胸口，紫色的花印再一次給了她安慰。

「不要妄動靈力！就算我元神受損，你也打不過我！」鬼面冷冷望著她。

沒料到唐淼還敢反抗，鬼面被她的靈力推開，又一次摔在石壁上。他爬起來咳了兩聲，抬手抹去嘴邊淌出的血，撐著石壁笑了：「凰羽改口味了？」

兩人搭著手在青蒙蒙的霧氣里穿梭，身後的怨靈歡快的叫著，像綴在兩人身後的沉重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