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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笑紅塵

作者:莫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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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九天玄功 第十一章 選擇悲傷

第三卷 九天玄功

第十一章 選擇悲傷

此刻一旁為任飄萍閃開道的幾個姑娘緊緊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瞎子,她們實在是吃驚的緊,她們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瞎子來『金鳳樓』的,更別說是眼前這樣的一個瞎子,一個臉透著同時是憂鬱和驕傲,因為這個瞎子在笑,笑的時候嘴裏還露出一邊一顆的調皮的虎牙,其中一個姑娘禁不住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問道:「這位公子,你這是要去哪裡?」惹得一旁眾姑娘咯咯直笑。
任飄萍已是說道:「我以為他們知道我的。」
任飄萍笑道:「呵呵,想來總會有再見面的時日吧!」
歐陽紫靜靜地看著任飄萍,在月色下像極了一尊白玉雕成的美人像,表面的風平浪靜並非歐陽紫的本性,那平靜的表面之下又隱藏著怎樣的天崩地裂,良久,道:「我不信!」
蕭湘秀嘆息道:「難得公子看的如此之開,自從上次和公子一見,雖只有半個時辰,但是也知道公子的胸襟自是非同尋常。」
任飄萍嘆氣,道:「你心中豈不是早就信了嗎?!為何此刻卻要不信!」說罷,右手猛地一撕左肩處白色的衣衫。
果不其然,到了南城門,那老王樓從懷內拿出一個令牌交給守城的兵士,立刻便開城門放行。甫一出城門,任飄萍便道:「王老哥,直奔洛陽!」
任飄萍不禁想起了生活在仇恨中的歐陽紫,心中容不得半點污穢的筱矝,還有那個既是玉芙蓉又是燕無雙的燕無雙,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不祥的人,帶給別人的似乎總是痛苦和悲哀,儘管自己本意是希望對方快樂的,而她們原本一定是要選擇快樂的,而選擇了自己,就是選擇了悲傷。
蕭湘秀正站在那裡泡茶,陡然聽到這聲怒喝,不禁心中一顫,道:「長老,屬下辦錯事了?」
『金鳳樓』大門前,任飄萍已經坐在了馬車上,馬車上還有一個四十開外馬夫裝扮的中年男子,馬車旁站的是蕭湘秀。蕭湘秀已是溫言道:「任公子,此時https://m•hetubook.com•com一別,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睹君之風采!」
歐陽紫欲言又止,又止不住開口道:「你的眼睛?」
任飄萍卻是真的平靜,似是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歐陽紫的嘴裏說出的那三個字,淺嘗一口香茶,淡然道:「洞庭碧螺,清明採摘,一茶一葉,嗯,好極!」
蕭湘秀道:「對了,任公子,老王頭跟我很多年了,為人老實勤懇,心眼又好,讓他為你駕車我放心。」
歐陽紫同樣也是沒有聽到任飄萍的話,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要看!我要看!」
歐陽紫道:「任公子要去見歐陽小蝶嗎?抱歉!青龍偃月刀是我歐陽家家傳的寶刀,不屬於歐陽小蝶!」
那靜夜當中衣衫撕裂的『茲』的一聲格外地刺耳響亮,撕裂的也許不僅僅是衣衫,撕裂的也許還有歐陽紫的那顆心,月光下,任飄萍的左肩處赫然可見那片馬蹄狀的紅色胎記。歐陽紫豁然而立,轉身背對任飄萍就是一掌,掌風去處,正是那片仙人掌,頓時便有十多棵仙人掌齊腰而斷。
歐陽紫自是不相信他的話,嘴一撇,道:「我現在誰都不信!你要怎樣,要殺要刮隨你的便!」說著便把眼睛閉上。
那日李奔雷將她擄走乘飛天貓頭鷹而去,等她睜開眼后見到的正是此刻眼前的景色。李奔雷就坐在任飄萍現在坐的那張藤椅上,道:「丫頭,外公是為你好!你要知道任飄萍的父親正是你的最大的殺父仇人!」
那老王頭雖然心有疑問,不知為何任飄萍為何要連夜趕路,但是做了多年的蕭湘秀的跟班,自是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況且適才蕭湘秀讓他在馬車內準備好遠路出行所需的一應物品時自己已猜出了些什麼,遂應聲道:「是!公子,您坐好嘞!」
自己選擇獨自離開就是要給她們快樂,可是他並不知道離開只是一種逃離,悲傷又豈是可以逃離的?悲傷又豈是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選擇的?
任飄萍依舊在用木棍探尋前方的路,走得極慢,像歐陽紫兒時見過的牆上爬行的蝸牛,任飄萍道:「多謝!」
歐陽紫似是突然激動不已,胸脯起伏不定,就是那變得越來越重的呼吸聲也是任飄萍所能夠清楚地聽到。
任飄萍本想客氣,但一想到自己當前失明之際確是需要這麼一個人,遂道:「那麼就卻之不恭了,多謝蕭樓主!」
筱矝扭頭衝出『過故人庄』,一路向南狂奔,燕無雙和紫雲在後緊緊追趕,出南城門,才放慢了腳步,腦中一片空白。迎面奔來的常小雨遠遠地就看見了筱矝,見情形不對,立刻閃身進入了路旁的樹林中。
歐陽紫聲音更冷,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任飄萍開口道:「還好!歐陽姑娘!你已經是長老級別了,可喜可賀啊!只是不知你在七大長老中排名第幾啊?」
任飄萍道:「這麼說我無法完成義父他老人家的遺願了!」
任飄萍道:「青龍偃月刀?」
蕭湘秀一邊扶著任飄萍穿過風光旖旎溫香軟玉的『金鳳樓』大堂,一邊道:「誰讓你上次來的時候不走正道,差一點嚇得我半死!」
……
任飄萍道:「看來你是不打算改口叫我任大哥,也罷!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李奔雷究竟怎麼說服你做了仙人掌的長老,還有那把青龍偃月刀現在何處?」
歐陽紫眼已朦朧,這才說起近日他們分別後的她的遭遇。
蕭湘秀已是笑道:「任公子,你也是的,怎就不出手替我管教管教呢?請吧!」可是這時她才發現任飄萍手裡拄著木棍,再看任飄萍的獃滯無光的眼,不禁吃了一驚,心中有些酸楚。伸手扶住任飄萍的胳膊。
李奔雷似是有些生氣,道:「哪裡有你這樣的孩子?!怎能這麼和外公說話?像話嗎?你若是不信外公的話,下次你見了任飄萍,你問問他,他的左肩處可是有一個馬蹄形的紅色www.hetubook•com•com胎記?」
任飄萍繼續爬行,道:「你外公知道,只是李奔雷真的是你的外公嗎?」
那壯漢立時伸出碗口粗的胳膊抓住任飄萍的胸脯,道:「好小子!果然是找茬的!」突然那壯漢發現自己眼前素衣蘭花一閃,臉上已是連挨三個重重的巴掌,睜眼一看,見是蕭湘秀,立時退到一旁不吭聲。
望著任飄萍在兩名黑衣女子的攙扶下轉過那道屏風,歐陽紫從未感受到過的失落和悲傷浸透全身,再也控制不住地失聲哭了出來。
這時燕無雙和紫雲已是趕了過來,燕無雙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筱矝!你真的就這樣一走了事了嗎?你別忘了,你是他的眼!」
任飄萍苦笑,道:「即是如此,我便不多說了。」同時起身,木棍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探去。
歐陽紫不語,因為她的確不知道,看著任飄萍無比落寞的背影,歐陽紫雙手輕拍,道:「送任公子!」轉眼從黑暗處走出兩名黑衣持劍女子。
任飄萍依舊笑,道:「哦!忘了,原本是要去金沙堂的,把兩個地方的名字搞混了!」
任飄萍道:「呵呵!今非昔比了!」
任飄萍笑,卻是笑得滄桑,道:「很不幸,被你的外公言中了,我的左肩上的確有一塊馬蹄狀的紅色胎記!你是不是現在就要殺了我,現在可是天賜良機。」
歐陽紫冷冷的聲音響起:「任公子,你可以走了!」
老王頭道:「是!不過任公子要是想此刻出城,憑著蕭樓主的面子,那些守城門的絕不敢說半個不字。」
下了車的老王頭卻聽到沉默許久的任飄萍道:「現在城門是不是已經關了?」
「不錯!」說話的人的聲音不是蕭湘秀,而是那個他太熟悉不過的歐陽紫的聲音,歐陽紫繼續說道:「想來任公子定然會如期而來,任公子還好嗎?」話音至後來已是有些顫動。
任飄萍抱拳拱手與蕭湘秀道別,心中卻是熱乎乎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只覺心中鬱悶之氣消去和圖書很多。
馬車很快就到了『過故人庄』酒樓的門前,老王頭道:「任公子!小的扶你下車。」
一旁一個拉皮條的壯漢似是不信,用手在任飄萍的眼前晃了一晃,見任飄萍的眼睛似乎沒有反應,破鑼似的聲音響起:「小子,看你是個瞎子,回去吧,大爺也不為難你!」眾姑娘更是笑到彎腰直喊肚子疼。
歐陽紫氣道:「你……」半天卻是沒有說下去。
蕭湘秀望著遠去的馬車,眼神中竟是無比慈祥中參雜的隱隱的愛和擔憂。
說至此,歐陽紫給任飄萍斟了一杯茶,茶色碧綠清澈,清香悠遠撲鼻,道:「任公子,有還是沒有?!」
任飄萍道:「你說的是那張地圖?我的眼睛與地圖無關,況且那地圖也是真的,只是把月亮湖抹去了。」
任飄萍道:「慚愧!以前若是有人這麼稱讚也就罷了,只是如今才知道自己……呵呵,不說了!」這時任飄萍突然聞及了熟悉的氣息,原來穿過大堂後門,是一個大理石做成的巨大的屏風,屏風的背後是一片仙人掌,仙人掌的氣息已是竄至任飄萍的鼻子,任飄萍接著說道:「金色的仙人掌!」
任飄萍呵呵笑道:「那好出南門吧!」
見此歐陽紫不禁輕咬下嘴唇,又強作歡顏,道:「任公子,你的眼睛怎麼回事?」
老王頭聽到任飄萍稱自己『王老哥』不禁有些惶恐,道:「公子,萬萬不可這樣稱呼小的,蕭樓主對小的有救命之恩,您又是蕭樓主的貴客,小的……」任飄萍已是打斷他的話,道:「王老哥,不必多說,各交各的就是了,蕭樓主不會見怪的。」老王頭這才不再堅持,道:「好!公子,你休息吧!車內吃的乾糧和酒水一應俱全,公子隨時可以享用的。」任飄萍心驚,道:「這是蕭樓主為我準備的?」老王頭道:「是啊,蕭樓主說是你必然會遠行,當然需要這些了。」
任飄萍也在笑,答道:「這位姑娘,這裏不是『金鳳樓』嗎?」
斷裂聲中任飄萍笑道和*圖*書:「看來歐陽姑娘的功力又精進了許多,可喜可賀!」
歐陽紫依舊冷冷道:「來時的那輛馬車我已經從『賽江南』取了回來,就在門口,你拿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它!」
蕭湘秀笑道:「好了,任公子,夜色已深,想來你的三位同伴還在擔心,趕快回去吧!」又對老王頭道:「老王,去『過故人庄』!」
蕭湘秀將任飄萍扶至一排石屋前的藤椅上坐下,歐陽紫就坐在隔著一張石桌的任飄萍的對面,石桌上是一個古色古香的茶海,茶海旁蹲著一壺茶,茶海上放著兩個極為精緻的茶盅。歐陽紫揮揮手,蕭湘秀點頭躬身退去道:「是!,長老!」
那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也不知道任飄萍的眼睛瞎了,怒氣已消,遂搖搖頭,道:「沒有,你還不趕快下樓去把任公子接到後院!」
任飄萍他原本是氣不過歐陽紫短短數日已是成為仙人掌組織的長老,而歐陽紫的嘴裏的『任公子』而不是『任大哥』也是使他有些生氣是以才出口譏諷,只是此刻卻心裏一緊,知道自己的刺已是刺傷了歐陽紫,不禁低下頭,手中的木棍已是深深地刺在地面里。
李奔雷無可奈何,道:「你這孩子!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就是你唯一的親人嗎?我是你的外公!外公為何要欺騙於你?」
歐陽紫緊閉雙眼,嘴中道:「不聽不聽不聽!你們都在騙我!」
蕭湘秀道:「任公子不怪我嗎?」
任飄萍只覺心中又一次暖暖的,一種溫馨似是突然來襲,任飄萍用手慢慢地在車廂內四處摸索,每摸到一樣東西,便拿至面前用鼻子聞聞,這才發現居然有自己愛吃的廣式四色點心,泡了枸杞的冰鎮的女兒紅,似乎還有一些衣物……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可以說是見面總共只有兩次、說話加起來不到一個時辰的一個風月場所的老鴇、或是說仙人掌金沙堂的一個人物怎會對自己如此之好。不禁心道:難不成只有萍水相逢毫無利益衝突之人才會有著善良的本性的重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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