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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楊文龍足球培訓班的板房辦公室里，電視機傳來廣告的聲音。

楊文龍坐在掉了皮的沙發上，在他旁邊分別是趙局和郭煒。

「那也要看！我要看看那些評論員是怎麼說高崢的！」

「我相信在國內很多球迷和媒體都會覺得戰勝印度尼西亞是理所當然的。但你們自己要清楚，那是他們的看法，作為直接和對手交鋒的人，沒有一場勝利是『理所當然』的。全力以赴，不要輕敵，現在上場去吧！」

「我們距離亞洲杯還剩下四場比賽，但這四場比賽很不好打。我不希望大家覺得我們今天的對手是印度尼西亞，就以為這場比賽很好踢了。我告訴大家，沒有一場比賽是好踢的。我想你們對這句話應該有很深切的體會……中國足球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家心裏都清楚。我是一個過渡主帥，沒有什麼長期規劃，接下來中國隊怎麼樣，其實和我沒什麼關係。但我也是一個中國足球人，我希望中國足球更好，我希望國家隊的成績能夠更好。這並非是什麼情懷作祟，而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大家都在這m.hetubook.com.com一行里混飯吃，這一行越來越好，大家分到的蛋糕也才越來越大，對不對？所以我希望大家為你們自己的前途奮力拚搏……」

中國隊的隊長鄭志站起來，用力拍著巴掌：「全力以赴！全力以赴！」

今天下午是高教練的首場國家隊比賽，但為什麼偏偏是星期二下午！為什麼不是星期六或者星期天？他真的很想看比賽，這可是歷史性的時刻！

……

「那你扭來扭去幹嘛？」

「煩！」林遠懶得回答，趴在桌子上，不再扭屁股了。

高崢的媽媽端著沏好茶的杯子放到茶几上，這是她丈夫要喝的。

留給他的時間只有四場比賽。

趙局害怕他，縮了縮脖子，不吭聲了。

「這廣告太長了！現在電視台為了錢真是越來越過分了！」楊文龍抱怨道。直播才開始沒多久，剛剛放了一會兒國家隊在球場上熱身的視頻，現場記者才剛剛和後方演播室連線完畢，就馬上又進入了廣告時間。

……

「林遠你幹嘛呀？」林遠的同桌，一個女生皺著眉頭對他說。

他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自己其實就是個過渡主帥，本來他只應該執教這支球隊八天的，打完東亞杯就卸任。他也知道足協讓他繼續擔任代理主教練，不是因為他在東亞杯上帶隊成績出色打動了領導，僅僅是因為足協還沒找到合適的洋帥。

楊文龍瞪了他一眼：「人氣高有啥用？關鍵還得看踢的怎麼樣！」

就算不為了別人，為了自己的鈔票，也應該在國家隊比賽中全力以赴。

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這是高崢的第一場國家隊比賽，他本以為會聽到一番豪言壯語的，沒想到主教練主教練說的是如此真實和實際的話題。

馮詩謠回她道：「你這麼高興做什麼？下午兩點的球賽，你還能看不成？今天可是星期二啊。」

……

「崢哥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我回家了，一會兒比賽的時候我在群里給你們直播，哈哈哈！」

但付博教練說的有道理。

「你是想聽他們怎麼誇你兒吧？」當妻子的一眼就看穿了丈夫的想法。

鞋釘踩在地板上發出密集清脆的聲響，大家魚和*圖*書貫而出，走向球場。

清脆的鈴聲在校園中響了起來，跑來跑去嬉鬧的同學們紛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林遠則還懶洋洋地趴在課桌上。

林遠坐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卻像是屁股上被扎了針一樣，整個人不停地扭來扭去，扭得她心煩。

而她的丈夫，也就是高崢的爸爸此時此刻正在廚房裡洗碗。不斷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從那裡面傳來。

林遠沒理會他，繼續趴在桌子上。

「誰說他了，我說的是那些其他國腳！一個個本事不怎麼樣，脾氣還不小的，誰知道他們能給你整出什麼幺蛾子來？！還真以為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中國隊呢？根本不把東南亞球隊放在眼裡……早就不是啦！別看這次亞洲杯預選賽咱們是二檔球隊，但中國足球早就是亞洲三流了！」

其他人紛紛站起來，跟著隊長走出了更衣室。

在中午十二點的體育新聞中，國家隊和印度尼西亞的比賽是重頭戲，大家最關心的則是高崢。

坐在後面的男生笑道：「也許林遠的痔瘡犯了！」

看到高崢首發出場，不少人總算是安心了。

他的任務是帶和圖書領這支球隊殺進2015年一月份在澳大利亞舉行的亞洲杯正賽。

「失戀了？」後排的男生戳了戳他的背。

她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錶，對廚房喊：「你慢點！不用著急，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呢！」

林遠回頭瞪著他：「你才痔瘡犯了呢！」

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伴隨著中國足球跌入谷底，中國球員也成為了市場的棄兒。沒有哪個品牌願意和名聲不好的中國足球運動員扯上關係。

趙局也說：「就是，楊指導。廣告商越熱情說明崢哥的人氣約高啊！你看剛才的那個廣告就是崢哥代言的啊！」

「直播一點半就開始了！」丈夫的聲音從廚房中伴隨著乒乒乓乓的碰撞聲傳出來。

「首發好嘢！」肖瑩瑩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中國隊和印度尼西亞的比賽還有兩個小時打響，剛剛國足主帥付博公布了中國隊在這場比賽中的首發名單。高崢赫然在列，他將身披十一號球衣參加他職業生涯的首場國家隊比賽……」

中國職業球員有多久沒有商業代言了？

「人家是正常的，現在比賽都還沒hetubook.com.com開始呢。」郭煒在旁邊解釋道。

付博在更衣室里看著自己的球員們。

「……」馮詩謠無語了。

但他卻只能在教室里等著上課鈴打響。

他絕對不能做中國足球的罪人，不能讓中國隊無緣亞洲杯。

郭煒笑了：「老楊你就別操心了，列印度尼西亞還不是輕輕鬆鬆嗎？」

「又不是比賽……」

高崢就在其中。

那就別想那麼多了，在位一天，就站好一天的崗。他可不希望當他的繼任者來接手球隊的時候，面對的是接下來既沒有世界盃也沒有亞洲杯可打的尷尬局面。

國家隊成績好了，球員個人形象也得到了提升，到時候各種商業贊助合同不就紛至沓來了嗎？

「嘿嘿，馮姐，我提前兩周就調休了，今天我休息！」

他開口說道：

好想長大啊，長大了就不用上學，就可以看高教練的比賽了！

……

但是當初足協領導找到他，希望他能夠繼續擔任中國隊主教練的時候，他卻並沒有猶豫。

楊文龍哼道：「要都像你這麼想可就完蛋了。東南亞球隊一點都不好打，個子矮但速度快，腳下靈活，步頻快，難對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