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六章 死磕
肖瑩瑩看著手機，緊咬牙關，忍住了想要脫口而出的髒話。
按照慣例，被攝像機鏡頭關照到的球迷都會向著攝像機鏡頭打招呼，展示自己。哪怕自己可能心情並不好，也會努力露出先容，這是一種球迷文化。
見狀經紀人張叔走到了錄音台前面，通過麥克風勸馮詩謠：「詩謠，要不然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改天再錄……」
而現在錄製現場的進展艱難，似乎也說明了堅持採用這首歌不是什麼好主意。
張叔嘆了口氣，猶豫又猶豫，最後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要不然就先把這首歌拿下來，放到之後的專輯里——你肯定不會就這一張專輯的……其實我們的歌是夠的，而且你知道我們討論過的……」
……
主場都拿不下尤文圖斯，更不要說客場打尤文圖斯了。這樣一來馬德里競技就算能夠小組出線，也是小組第二，將在十六強對陣的抽籤中遇到強敵——要是能夠輕輕鬆鬆晉級決賽，誰願意一路和強大的對手死磕呢？
要是這裏只有她一個人的話，她早就開罵了。
在尤文圖斯第二次手球而依然沒有被判點球之後，看台上的馬德里競技球迷們也只能用噓聲來表達他們的不滿，但是這種手段其實很弱吃的。噓聲在這種時候並不能代表什麼力量，而只能是無能的表現——畢竟他們也不可能改變主裁判的判罰，過去的就過去了，他們就算把卡爾德隆球場噓踏了，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他們只是看了一眼攝像機鏡頭，就繼續盯著球場，表情陰雲密布了，一點面子不給攝像機。
「兩個點球沒判，再加上發揮神勇的布馮。這場比賽的運氣似乎不在馬德里
hｔｔｐs://m.ｈｅt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m競技這邊……」何塞·瑪利亞也難得語氣有些低沉。
因為實在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說老實話啊，高崢用腳後跟射門還真不是他要炫技，或者想要故意製造難度。實在是這場比賽尤文圖斯防守他也防得挺緊的，輕易不給他機會，所以逼得他也只能夠採用腳後跟的方式來射門……實際上這兩個球隨便進一個那都是精彩絕倫的進球，雖然比不上他在對陣阿爾梅里亞的那個進球，但也非常精彩了，可惜……」
張叔聽見這位錄音師的話之後，露出了鬆口氣的笑容，然後向馮詩謠豎起大拇指，無聲地為她加油。
張叔說的有道理，就算沒有這首歌，去世在別人看來專輯也是完整的。
但現在錄製工作不順利，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她可不想添亂子，只能強忍著。
但對於她自己來說，卻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然後她腦海很突兀地蹦出了兩句話，她把它們記在了紙上。
卡塞雷斯在禁區裏手球！但主裁判示意不是點球！
這是她的成績單，成績單里怎麼能沒有最重要的那一科的分數呢？
這首歌是說唱，對於馮詩謠來說，有一定的挑戰性，雖然歌曲本身是那種勵志的風格，但演唱的方式是馮詩謠此前並未嘗試過的說唱，有很多的RAP。之所以把這首歌加進來，是因為馮詩謠堅持要這麼做。
但這次的馬德里競技球迷們並沒有這麼做。
但她似乎還是高估了她對於其他曲風的掌控能力。
這位有點上年紀的錄音師擺擺手：「誰叫我就是干這個的呢？老實說，現在還能像你們這樣在棚里死磕的年輕歌
和*圖*書手真是越來越少了。我見過那些在棚里鬼哭狼嚎，全靠後期修音然後就能大紅大紫的『偶像』。現在的華語樂壇充斥著這些垃圾，為這些都垃圾工作，我一分鐘的加班都不樂意，但為了這張專輯……我年紀是大了，但偶爾熬次通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來吧。」這首歌有大量的RAP歌詞，儘管在創作這些歌詞的時候，她就哼唱過很多遍了，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錄製現場卻總是達不到她寫歌詞時的那種自然流暢，一氣呵成的感覺，也許是因為把這首歌放到最後來錄，她的身體狀態確實已經不是最好的時候了。
她抬手向外面做了一個「可以開始」的手勢，耳機里隨後傳來了音樂伴奏聲。她輕啟朱唇，跟隨音樂唱道：「那就是光，那就是光……」
而這些說唱部分的歌詞又不可能一句一句單獨錄，最後再拼到一起去。
所以抱歉大家，就讓我稍微任性一次吧。
見狀，張叔連忙說：「我覺得之前那個版本還行，要不然後期調一下音……」
聽他解說的馬德里競技球迷們情緒就更低落了。
「馬德里競技球迷們在為他們球隊的命運感到擔心……主場作戰的他們似乎面臨著一道無法逾越的牆。」在賀平這麼說的時候，電視轉播給了布馮一個特寫鏡頭。
但只有這首歌是她真的想要傾訴的。
……
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似乎整個人都要鑽進去，順著信號傳輸來到卡爾德隆球場，一探究竟一樣。
錄製工作進展的很不順利，每個人都很疲憊，包括馮詩謠。
是不是有其他的因素導致主裁判不判罰點球？或者是看錯了？
她當然不樂意就這麼拿
和_圖_書掉自己辛辛苦苦寫出來的這首歌，但張叔說的也不無道理。她說如果這張專輯是一頓豐盛的大餐的話，怎麼能沒有餐后甜點呢？而這首說唱風的歌曲就是餐后甜點，是她送給所有歌迷們的小禮物。
也因為有那麼多想要對他說的話，所以最後馮詩謠選擇了用說唱這樣的表現形式，因為一般的歌曲很難塞下這麼多的內容和她的情緒。
馮詩謠搖頭：「我不想那樣做，張叔。」
電視轉播給到了卡爾德隆球場的看台上，出現在鏡頭中的馬德里競技球迷們有人雙手抱頭，表情獃滯地看著球場上，對於自己出現在了轉播畫面和球場大屏幕上這件事情一無所知，知道有人提醒他們。
那是一個熱那亞的傍晚，宿舍里開著燈，屋外的天空映著晚霞。
我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讓我再等等，等到以後再說，我怕會來不及……
就像現在他肯定也不會放棄想要贏下來的想法，哪怕面對的是那個神一樣的男人……
她沒有睜開眼睛，似乎睜眼就會從這個場景中抽身而出。
聽到這個回答，張叔長嘆一聲，隨後轉身對錄音師說道：「辛苦老師了，還請諒解一個第一次製作專輯的歌手的任性……」
看看強掩疲憊的錄音師，看看陪著自己熬紅了眼睛的張叔，她的堅持似乎真的是不懂體諒他人的任性而為。
而央視解說員賀平和許陽還在為高崢的第二次腳後跟射門又被尤文圖斯球員用手攔下來而耿耿於懷：「這怎麼能不是點球呢？！這場比賽是不是故意和高崢作對啊？兩個精彩的腳後跟射門，質量都很高，結果都被尤文圖斯球員用手給攔了下來……」
張叔一直是反對的，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覺得這首歌的風格和整張專輯都不搭，最後來這麼一首說唱，非常突兀，說不定還會引起聽眾們的不滿，覺得莫名其妙。
那不是歌詞，而是她想對他說的話：
反正歌詞……不，那些話早就爛熟於心了。
她的室友肖瑩瑩突然闖進來，打斷她之前想好的旋律，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消息。
一想到這裏，似乎就有一股力量湧上了馮詩謠的全身，讓始終低垂著頭坐在凳子上的她抬起頭來，對經紀人輕聲說說：「抱歉，張叔，我還想再試試。」
中國的球迷們都在網路上罵尤文圖斯，而國內的尤文圖斯球迷這個時候都不敢吭聲。從這個兩個球上來看，他們確實有點理虧，當然主裁判要怎麼判，他們也管不了。只不過因為尤文圖斯以前的那些「前科」，再出現這種爭議判罰的時候，尤文圖斯確實永遠都不方便站在正義的這邊。
正是那兩句歌詞，正是那件事情，正是那個人，給了自己寫這首歌的靈感，這首歌從念頭誕生到完整的製作出來，經歷兩年的時間。這兩年裡，她寫了很多首歌，這些歌幫助她在選秀節目中贏得了冠軍，幫助她成為了真正的歌手。
……
可以說，她不是想要把自己的心裡話唱給他聽，而就是想要說給他聽。
因為這首歌最開始的緣起就是她在聽到高崢提前爭奪金靴的新聞之後，所寫下的那兩句歌詞啊。
就算布馮是高崢的對手，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這個對手真的是強到可怕，強到讓人絕望。
當然，堅持要把這首歌放在第一張專輯里也確實是她任性的體現。那是因為這首歌對於她來說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如果不放在對她同樣有著和*圖*書特殊意義的第一張專輯里，就似乎會成為她歌手生涯中的一大遺憾。
都他媽禁區裏手球了，怎麼就不是點球了？！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顯然嗓子也是有些沒勁了。
聽到經紀人這麼說，馮詩謠並沒有像剛才那樣堅持己見，而是陷入了一陣沉默。
之所以差點失態，是因為她正在關注的圖文直播里刷出來的一條最新消息：
她現在覺得圖文直播真是很不爽，因為只能看經過別人轉述的文字，無法直觀的看到比賽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你是我的力量之塔，是我的榜樣，如果我在這裏放棄了，又怎麼能問心無愧地站在你面前呢？
但馮詩謠卻打斷了他的話：「張叔，錄音棚也不是我們隨時來隨時都能用的，我這邊緩一緩，新專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出來。」
可你卻從未低頭哪怕他們不喜歡，你知道你的人生註定過的不一般。
「我想我應該能夠理解布馮替補們的感受了，當他們坐在替補席上，看著布馮發揮如此穩定和可怕，一想到作為布馮的接班人，他們不僅無法接班布馮，反而可能被布馮熬走，恐怕就和我們現在的心情是一樣的……」賀平說道。
不是點球？！
他戴上了耳機。
這場比賽到目前為止，布馮絕對是尤文圖斯最佳。
而在義大利國內，波拉塔已經不吐槽尤文圖斯了，在第二個手球出現的時候，他聳聳肩，然後呵呵兩聲，這就代表了他的全部態度。
而馮詩謠沖他笑了笑，也戴上耳機，比起眼睛開始在腦海中回想當初她第一次寫下這首歌歌詞的情景，回想著她當初的心情。
「是故意和高崢的腳後跟作對吧？」許陽半開玩笑道。
比如這個球怎麼就不是點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