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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一種巨大的幸福涌遍全身，這種幸福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自己在做夢，如果抬起頭來看到高崢的臉，或許美夢就會在這一刻戛然而止，而他則睜眼發現自己還睡在自家閣樓的床上，盯著牆壁上的高崢海報出神。

是一個黑頭髮黃皮膚的小孩子，儘管他低著頭，但高崢偏偏頭卻還是能夠看到他的輪廓，五官和那些歐美小孩子比起來，不夠立體，倒有點東亞風格。

他們都發現兩個人聊得他們一句也聽不懂……並不是西班牙語，也不是英語。

「咦，你是中國人？」他略微有些驚訝地問。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每一個走上來的馬德里競技球員。隊長加比徑直走到了最前面，接著是門將莫亞。能夠站在隊伍最前面的兩個小球童，肯定也知道他們是註定了不可能和高崢配對的，所以都很平靜。

高崢則很快收回了目光跟著格列茲曼緊隨其後。

就這樣，一個小小的目標在這些幼小的心靈中生根了……

這位領隊非常嚴肅，小朋友們也很認真，大家都不想失去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而跟在高崢身後的格列茲曼拍了拍高崢的後背，越過了他，走到了前面。

高崢則很自然地站在離他身後，身邊就是董進。

但是當這些小球童們真的www.hetubook.com.com看到了兩隊球員時，卻都被殺氣騰騰的雙方球員嚇住了。

最後也沒爭出個結果，只能憑運氣了。

法國人也不以為意，笑了笑，就整理起了自己的球衣球褲。

主教練安切洛蒂已經說完了他該說的話，隊長卡西利亞斯正在給隊友們鼓勁：「雖然是客場，但沒什麼好擔心的，現在是時候告訴他們誰才是馬德里的老大了！」

……

他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我是從我媽媽那輩開始移民到這邊來的，我出生在馬德里，所以我有西班牙國籍，算是西班牙人。」

董進穿著皇家馬德里球衣有些忐忑的站在隊伍中。

因為董進的那番話，不少小球童們還真希望能夠藉此機會和雙方球星們聊上幾句的，不能要簽名，也不能合影，能夠和偶像說上話那也不錯啊，要是還能在他面前介紹一下自己，那簡直就是賺大了。

董進屏住了呼吸——這麼一來，高崢就是自己的啦！

董進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雖然他牽不到高崢的手了，但最起碼高崢就在自己前面，那也是自己距離高崢最近的一次了。

一定要學習中文漢語！

此時此刻，在客隊更衣室里，克里斯蒂亞https://m.hetubook.com.com諾·羅納爾多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工作，身體筆直地坐在板凳上，等待走出更衣室。

戈丁、米蘭達、科克、胡安弗蘭……這些馬德里競技球員一個接一個走上來，站在小球童們身邊。

董進舉起了手。

高崢點點頭：「但你的普通話說得真不錯，我也見過那些華人華僑——就是亞洲杯的時候在澳大利亞見的——但他們中老一輩的都說各地方言，年輕人則基本上都不會說漢語了。」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牽到高崢。

大家為了能夠和高崢牽手而爭搶位置。

就在董進前面這位小球童激動不已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個意外——只見本來要繼續往前走的高崢突然停頓了一下，然後抬頭向隔壁皇家馬德里隊伍中投去了目光。

「歡迎來到文森特·卡爾德隆球場，收看2014-2015賽季西甲聯賽的第二十二輪，馬德里競技主場迎戰皇家馬德里！」何塞·瑪利亞提高了音量說道。「現在比賽還沒有開始，但卡爾德隆球場已經座無虛席了。我相信今天這座能夠容納六萬七千名球迷的球場應該可以坐滿！」

格列茲曼走上來，停在董進前面的球童旁邊，還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腦袋，但是這位小球童中似https://m.hetubook.com.com乎還陷在巨大的失望中沒回過神來，對格列茲曼的親昵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聽到高崢這麼說，董進也笑了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休息室里的氣氛終於稍微舒緩了一些。

董進身體在微微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心跳非常快。儘管之前他想過很多種場景，和高崢見了面之後會如何如何，可當高崢真的站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反而低著頭，連抬頭看都不敢看高崢一眼了。

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穿著皇家馬德里的球衣，要不是為了和高崢牽手，他才不會這麼做呢。

他打開休息室大門，揮揮手，球童們魚貫而出，有些興奮地跑向了球員通道，有些凌亂的腳步聲象徵了小球童們此時此刻的心情。

「不合影不要簽名，但我可以和他們聊天嗎？」

「有什麼問題？」

接下來的其他人則都緊緊盯著剩下的馬德里競技球員。

這一幕充分說明多會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的事情啊！

董進聽到他前面的小球童努力壓抑的歡呼聲——因為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了！

沒想到對方馬上就像是觸了電一樣抬起了頭，這下五官盡在他眼前，還真是一個東亞人的面孔。

領隊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隨後說道：「好了，小朋友們，出去列隊等候吧，要不了多久，https://m.hetubook.com.com雙方球員就該從更衣室里出來了。」

董進現實點了點頭，隨後又連忙搖了搖頭：「不，不……呃，我是西班牙人，我不是中國人……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呃，我有西班牙國籍，但我覺得自己是個中國人……」

在另外一邊的主隊更衣室里，馬德里競技隊長加比一邊用力拍著巴掌，一邊大聲說道：「讓我們的對手在我們面前顫抖吧！這裡是我們的主場，我們無所畏懼！」

身穿皇家馬德里球衣，將要和馬德里競技球員牽手的小球童們甚至還發生了一場小小的「戰爭」，誰都想要和高崢牽手，但高崢在隊伍中的位置卻並不固定，有些時候他站在挺靠前的，有的比賽他又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當他把目光從皇家馬德里那邊收回來的時候，他才注意到身邊的球童有些不一樣。

領隊笑了：「你甚至還可以和他們開玩笑。」

「雖然你穿著皇家馬德里的球衣，但我不會吃了你的，你別害怕。」高崢笑著調侃董進。

他猛地抬起了頭。

在一間休息室里，董進和其他的小夥伴們站在一起，正在聆聽領隊的最後叮囑：「記住，你們是球童，不是追星族，所以不允許和球星索要簽名、合影，如果被我發現，那麼我保證他再也不會有機會作為球童出現在卡爾德和*圖*書隆了！」

他攥著拳頭，死死咬著牙，沒發出任何聲音，他生怕自己像他前面的那個球童一樣，再發生什麼意外，那不就白歡呼了嗎？

就在董進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突然聽到頭頂上有一聲漢語：「喂。」

高崢完全沒想到他在走出來的時候停了一下，朝克里斯蒂亞諾·羅納爾多那邊投去目光的行為對身邊的小球童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在他們眼中，馬德里競技和皇家馬德里的球員就好像要互相吃掉對方一樣。

「因為我們家裡一直都說普通話，我媽說希望我別忘本。我也覺得做中國人沒什麼不好的……你知道嗎，在知道你要加盟馬德里競技的時候，我有多高興。能夠看到有一個中國球員穿上馬德里競技的球衣，對我來說連快樂都是雙份的！」

董進終於恢復了正常，他興奮地向高崢表達自己的崇敬之情。

夢寐以求的和高崢的交流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到來了，讓董進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隨後高崢出現了！

這讓他們都不敢上前和球星們搭訕說話了。

中國人？日本人？還是韓國人？

所以每個小球童都對球星們的出場充滿了期待。

……

而在他周圍，其他那些小球童們，都用羡慕的眼光看著正在和高崢相談正歡的董進。

高崢突然有些好奇起來，於是他嘗試著用普通話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