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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彰諸君的勳章和功績、授予諸君的軍功田已準備好，諸位的鄉親父老、父母兒女已翹首盼望，諸君，對美戰爭結束了，回去吧，我今天特意帶聯合艦隊來是為了向諸位表示，帝國從未忘記你們的功勛，讓我接你們一起凱旋而回！

「你說呢？」山本五十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長官，夏威夷是帝國橋頭堡，提出放棄這主意的一定是國賊，帶我們討賊吧！」

「老師……」站在艦橋上，看著碼頭黑壓壓的人群，明仁興奮地說，「他們都是來迎接我們的么？」

趁著明仁下船接受眾人覲見的時機，堀悌吉找到了山本五十六和谷正之。

「有這個東西？」

「老師，我講得怎麼樣？還得體么？」

「我覺得可以去……」特納分析道，「如果日本要打仗，用不著這麼多此一舉來試探、引誘，這是極端敗壞國家信譽和形象的，日本沒有這麼蠢；而珍珠港不是我們希望儘快收復的地方么？如果這點風險都不能冒，恐怕民眾很難理解……總統閣下，夏威夷人民在日本鐵蹄下呻|吟了一年多了，無時無刻不盼著我們早日解救他們，如果他們知道這樣的消息，他們會很難過的。」

松田千秋有些錯愕，隨即便重重地點頭：堀悌吉剛才扔掉裕仁講話唱片的一幕他全部看在眼裡，此刻想著堀悌吉的話，再看著剛才扔掉唱片的大致位置，忽然眉頭一皺，把自己的副官叫到一邊吩咐道：「派幾個得力的潛水員下去，剛才這個地方https://m.hetubook.com.com掉了張皇室唱片，有點不敬，把它撿起來……注意不要讓太子的隨從看到，免得滋生其他事端。」

堀悌吉搖搖頭：「怕我是不怕的，打美國人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今天我們能在這塊土地上舉行儀式，本身就說明了帝國的強大。」

谷正之可不敢這麼大胆，他心裏很清楚，堀悌吉雖然卸任了樞密使的職務，但國策顧問這個帝師頭銜還在，對海軍甚至陸軍的影響力還在——就看剛才這番話，他和山本五十六苦口婆心勸了幾天都沒讓守軍聽進去，堀悌吉一出場就把整件事敲定了下來。

副官點頭道：「我馬上去辦！」

「秋田県……」

「長官，是因為怕我們打不過美國人么？」

「是長官，是長官！」

「你可以的，我先和他們說幾句，讓他們保持安靜！」

堀悌吉也不以為意。

「力主做出交還決定的不是別人，正是我堀悌吉，如果你們對我有什麼不滿……將來盡可以發泄，但現在應該服從上級、遵守命令，更不必說今天皇太子殿下也在艦隊中，等一會他要發表講話，表達他對諸位的感謝之意……

戰爭已結束了，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但作為軍人，首先要深明大義，服從指揮，恪守武士道精神，從夏威夷撤退並不是我們被打敗了，而是我們為日後更好地處理國際關係，更好地實現帝國前途，更好地為子孫後代謀求一個安定和平的環境而做出的決ｈｅｔuｂook.coｍ.ｃｏｍ定，這不是恥辱，這是光榮地撤退！為國家、為民族、為歷史、為子孫後代著想的撤退！

「板載！」

碼頭上頓時騷動起來。

「殿下講得非常好，非常鼓舞人心。」堀悌吉笑笑，「你看，士兵們都山呼萬歲，現在還會有人不奉詔么？」

「你也來吧……這麼信不過我的話。」

「好！」

「諸君，辛苦了！我是帝國國策顧問堀悌吉！」

珍珠港水深很淺，最深的地方也就是30多米，松田千秋認為這張唱片是可以撈上來的——裕仁居然出發前瞞著長官把一張唱片交給明仁，這裡有很多疑點，需要為長官考慮考慮。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杜威一咬牙：「我去！」

「宮城県……」

「有，臨行前父皇把軍隊不肯奉詔，特意錄了一張唱片交給我，讓我帶著。」

「板載！」

「殿下，你已是國家儲君了，要為帝國扛起責任來，不能總讓陛下為你遮風擋雨……作為男子漢、皇太子，關鍵時刻要勇於站出來！」堀悌吉淡淡一笑，「等會打開電台和所有廣播，讓將士們聆聽你的訓話，你要勸說他們服從命令、忠君愛國……連命令都不能服從，這樣的軍隊要來幹什麼？」

明仁小臉上掠過一陣笑意：「這樣就好，能幫到老師、幫到父皇就好。」

眾人都點頭。

眾人都沉默了。

「怕你們完不成任務……」堀悌吉微微一笑，「還有誰是國賊啊……我看差不多了吧。」

堀悌吉扭過頭看了看松田千秋，嘆m.ｈetuｂｏｏk•ｃoｍ.cｏm氣道：「日本國民精神正常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這一天了。」

隨從們嚇得臉色慘白，不知道怎麼辦，渾身抖得不行。

明仁交代隨從：「趕緊拿給老師看。」

碼頭上一片哭聲，但終於沒人敢鬧事，一個個向西轉，在失聲痛哭中鞠躬……

「可我們最終把它丟了……」一個少佐哽咽道，「死我們不怕，打輸了也能認，可這麼不戰就把夏威夷丟了，我們心痛啊！」

「請殿下下船吧，不要讓將士們等急了……」

「岩手県……」

「沒有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不能打折扣。」堀悌吉心平氣和地說道，「但我可以和大家講一講為什麼不能再打下去的原因。」

「立旗！」

「不敢！但是……」

明仁小臉漲得通紅：「將士們好像有委屈。」

7月15日的清晨時分，大和號、白龍號和其他一些軍艦緩緩向珍珠港靠岸，其他艦隊則逗留在港口外圍擺出防禦態勢，不過炮口低垂、炮衣都未取下來，顯然是抱有極大誠意的。

明仁的小臉很快就黑了，因為他聽到聲音響亮地爆發出來：

「是堀樞密！是堀樞密！」

「你怎麼突然來了。」山本五十六不滿道，「還帶了這麼大架勢，我以為你又要來天誅國賊了。」

「額……」

「長官，夏威夷凝聚著數萬將士鮮血和生命，絕不可輕棄！」

精緻的黑膠唱片很快交到堀悌吉手裡，他打開包裝看了看，搖搖頭，手輕輕一拋，整張唱片就掠過欄和_圖_書杆落入夏威夷的港灣之中，迅速消失在海水裡。

「是不是把父皇的詔書錄音唱片拿出來播放，安定軍心？」

「眾將士……」

「碼頭的一幕我都看到了，諸君想法我也清楚，這個決策基本是我確定的，儘快與美國停戰。」堀悌吉神色冷峻地掃視了緊急集合起來的100多個中、少佐，「需要我向你們謝罪么？」

標誌性的聲音很快通過電台和廣播在珍珠港碼頭響了起來：

「好的。」

「青森県翹首盼望天下無敵之皇軍將士回國慶功！」

「老師！」明仁驚叫起來。

「相信我，沒人想抹殺諸位的軍功，你們奪取並佔領夏威夷的功勞始終都在！」

「長官，長官，請長官主持公道、討國賊！」

「北海道熱誠歡迎忠勇無敵之皇軍將士凱旋而歸！」

在講話最後，他還不忘點了點皇室勞軍的主旨：「……勞軍物資已由聯合艦隊專程送至，諸君可暢飲家鄉清酒、享用味增湯、紫菜飯，各家書信一應俱全，還有全國民眾等待諸君凱旋的旗幟！」

「講話？喂，你別亂來啊……」山本五十六一臉緊張。

堀悌吉嘆了口氣：「並不是，這是群大麻煩……」

如諸君願意服從命令，請向西轉，對著帝國的方向，三鞠躬！」

當明仁的聲音從電台里傳出后，場面更是沸騰，明仁上次有過在坦克里對著「天誅國賊」官兵將話的經歷，這一次只是對著麥克風說話，再加上年紀又大了一歲，更是放鬆，講起來近乎滴水不漏，他巧妙地迴避了為什麼日本和_圖_書打了勝仗還要從夏威夷撤軍這種難堪的、難以忍受的問題，而重點談了世界和平，各國都簽署了和平條約，日本同樣如此，要儘快恢復國家正常生活。

「陸軍很多中下級軍官從中國撤軍時也是這麼說的……」堀悌吉淡淡地分析道，「沒有當初斷然從中國戰場撤軍，沒有斷然縮減戰線、跳出泥潭，我們應付得過來么？能南下印度么？」

「請皇太子殿下訓話！」

「他們想不通。」堀悌吉搖頭道，「想不通也只能想通，這是日本要恢復正常化必須付出的代價。」

「老師，我真的可以嗎……」明仁一聽又有些興奮起來，原來老師是要把自己推出去：自己長大了，可以替父親、替帝國履行職責了。他顯得非常高興。

事情大條了，尼米茨和哈爾西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覺得難受：去吧，危險太大，明天日本人要是發難，憑杜威身邊那一個師的總統衛隊和身後力量單薄的太平洋艦隊，很難抵抗；不去吧，日本來了皇太子和堀悌吉，明顯帶誠意，不敢去、不願去顯得本方落了下風。

隨著一聲令下，大和號面向港口的一面迅速湧現出幾十名手執豎旗的官兵，每個人都舉著碩大的、有無數人簽名的旗幡，如同戰國時代各大名高舉綉著家族徽章的旗幟一樣高高起豎。

「把所有反對撤軍的佐級軍官召集起來，我要給他們講話。」

堀悌吉臉上閃過異色，平靜地說：「拿來我看看。」

「好……」明仁歡天喜地地準備下船——他也是第一次來夏威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