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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七郎住口！」

果然是他。

松平元康卻是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如果吉法師兄，對此滿意那就更好了，但是吉良氏本來就是本家在三河的大敵，本人倒是沒有考慮太多東西。」

這個人的口才，可比石川數正差遠了啊。不過經由這句話，汎秀倒也漸漸摸到了門道。自居為豪放的東國武士，在沒有負面影響的情況下盡量直言不諱，塑造仁厚忠勇的形象。

下意識地，汎秀突然發現自己再次被利用到了。

「噢，沒什麼，只是向拜託您向吉法師兄問安罷了。」

然而這一戰，對方走的卻是詭道啊，可謂是言行不一。今川義元的大氣磅礴之相，他只得其形，而不得其實。不過以他現在這點實力，想要真正用出那種「正合」的姿態恐怕不易，只能依靠「以奇勝」也不足為奇了。

「不過在下還有一事，想要勞煩松平殿下。」

「在下一定會轉述您的話。」

「是這樣啊……幸好那批國人的本事並不太靠譜呢。」

於是略一微笑，向前施禮道：

「這倒不是虛言……只是前日有些自稱修行忍術的近畿人ｈｔtｐs://ｗｗw.ｈｅｔｕbｏok.coｍ.cｏm來投奔我，那些人自稱有能力取下尾張重臣的首級，而我並不相信，所以才會藉此測試他們。而且若是真能取下您的首級，那麼尾張就等於失去了一支臂膀。」

那中年人不卑不亢地答道。

「難道您攻打吉良家，並不是為了向鄙上示好嗎？」

松平元康笑了笑，接著又重重一嘆。

「在下石川與七郎數正，忝為松賓士下一小卒耳。」

「可是您與故去的治部大輔（今川義元）大人有著父子的恩義，如今卻與仇敵談笑風生，恐怕不妥吧！」

一個看上去當時而立之年的武士，從元康一側站出來，對著汎秀鞠身道：

平手汎秀依舊是笑容可掬，話語卻令松平元康覺得咄咄逼人。

汎秀那副慎重的表情，反而令石川本人有些糊塗了——自己的名聲什麼時候那麼響亮了？

PS：此時松平元康的形象，主要來自於某本小說。事實上我對他叛離今川的過程一直存在一些疑問，所以才會自作主張地刻畫出這樣的形象。在我的安排里，他將會在一向一揆之後ｗww.ｈｅｔuｂoｏｋ.com•cｏｍ才慢慢變成歷史上的那個神君，擺脫華而不實的虛偽形象。

「噢？不知道是……」

松平家的有生力量加入到戰場，並且開始攻擊吉良軍的時候，平手汎秀立即打消了後撤的念頭，轉而與之夾擊。最終吉良氏只有半數士卒逃回了居城，總陣亡約有兩百，散逃超過三百。松平家那邊沒費什麼勁頭就撈到了幾十具首級，還不乏足輕大將級的武士，而平手汎秀帳下的數目雖然還要稍微多一點，卻大半是先前所獲。

「監物殿！您此言恐怕更加不妥吧！」

如果舌戰也算是另一種戰場，目前可謂是完敗。汎秀壓根就沒想到這位殿下會如此直白清晰地表達出想法，一時倒不知道如何回應了，原來準備好的一番言辭，卻都用不上了。

吉法師兄，這個稱呼正是為章示二者的關係才提出來的。

目力所及，松平家的武士的確甚為悍勇，皆是奮不畏死之輩——不過也可能是他們體力更好的關係。

方才那個是石川，那麼這個……

「今日之事切不可泄露給駿河的人知道，否則我就只有造反一途了，和*圖*書恐怕也妻兒也無法顧及。」

雙方交互了一些不著調的話之後，各自回城。松平元康卻又突然吩咐說：

這一番話，也太直率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大奸若忠？汎秀如此思索著。

「以前是敵人，自然要拼個你死我活，日後如果成了盟友，難道您還會計較這些嗎？」

換了不曾多想的旁人，或許未必生出什麼心思，不過汎秀對這位仁兄的印象早已定型，只覺得，他們君臣一曲小雙簧，就把話鋒扭轉過去，誰說三河人耿直不善言辭的？

松平元康呵斥住了那個開口說話的傢伙，而後露出一副感懷於心的表情。

後世此人與酒井並列為德川家首席家老，卻毅然投奔了豐臣，其緣由令後世史家捉摸不透，以至於眾說紛紜，成為戰國史上有名的笑談。不過現在……卻只是個三河人裏面難得的半個文人，能夠拿出來說上幾句漂亮話而已。

之後對面的領頭人主動要求會晤，汎秀見對方人數並不多，方才允諾。

「今川家治理三河，一向對我們本地人嚴厲盤剝，每戰必以我等為先鋒，斬獲無數卻不見封賞，如此對待，有何恩義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言？甚至一介家臣孕石主水，動輒以『三河豎子』稱呼鄙上……」

於是那個歷史上的「玄武大神」，就這樣第一次出現在了穿越者的面前。

「縱然如此，治部大人的確於我有恩義在。」

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起另一個人來——身材和氣質都有幾分類似，舉止的風儀也頗多相同之處，若擯去文化上的差異不談，簡直就是今川義元的年輕版。推想之下，該是他刻意模仿吧！

「大名鼎鼎的石川大人，豈能自謙小卒呢？」

（彼時其人在駿河稱「蔵人佐元康」。）

汎秀如此回答，突然又加上一句：

汎秀漸漸安定下來，就算是暫時看不透對方，也該要做出淡定的樣子。

「可惜在下的妻兒還在駿河，一時還不能輕舉妄動，等我準備完畢，一定會派人去清州城問號，這一點也請您敬告吉法師兄。」

松平身側的另一人忍不住開口了。

「我們東國的武士，素來是不屑於陰謀詭計的，所以刺殺之類的事情，的確不是本家主謀，而是那些近畿人自薦，請您務必要相信。」

平手汎秀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見對面的年輕家和-圖-書督也在打量著他。

「這位是……」

與他所說的剛好對立，這個人反而一定會設法讓駿河的今川氏真知道松平內通織田的消息，然後「被迫」起兵對抗，就可以盡量避免薄情寡義的名聲了——畢竟不理會人質安全而改旗易幟的事情，還是會受到譴責的，而若是駿河今川主動起疑，松平被迫反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松平大人對鄙上的問候，在下一定會帶到的。」

「吉良家寄來的信件，說您指使部下刺殺了鄙人，想必只是離間的謊言吧？」

後世小說家言，有人說此人在尾張頗受織田信長照顧，而在駿河受到歧視。然而考慮當時的實際環境，真實情況或許該是反過來才對，所以他會模仿治部大輔殿下，也是理所當然的吧！至於二位霸主之間的少年友誼，更多還是出自兩個勢力的利益需要。

「唉！雖然我一心想要攻下尾張為治部報仇，但是駿河的若殿卻並不支持，反倒是屢屢見疑，為了本家的生存，大概只能厚顏求著吉法師兄照護了！」

「噢，那實在是多謝。」

「在下是酒井忠次。」

居然是他啊……

「松平藏人佐殿下，有何指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