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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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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破浪之章 第二十八章 攻守易位

第四卷 破浪之章

第二十八章 攻守易位

經過一番簡單整備,平手家的五千人在初六凌晨搬進了城裡,同時也知道了敵軍急匆匆趕來的消息。
不料,就這麼對峙了一晚上,在六月初七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城外依然沒有開始進攻,軍中卻突然出現不大不小的騷亂。
期間鈴木重秀、寺田安大夫等人做過趁敵立足未穩,先行襲擊的嘗試,但收效不大。派出的小分隊踢到鐵板上,被乾淨利落地趕回來,徒然損兵折將。
反正也不需要守多長時間,平手監物大人的主力軍勢,不日即可到達。
如此逆轉立場的行徑,真可謂寡廉鮮恥,難以置信。然則當下乃是「禮崩樂壞,人心不古」的戰國時期,「寡廉鮮恥,難以置信」不正是如今政局的常態嗎?
平手軍的先勢,是算好時間,在六月初四上午登陸的。雖然人數眾多,但敵方士兵都被調集走,西贊岐極為空虛,這五千人的部隊,一直沒被發現。
那位大人是何等才智?肯定已經對後續事宜做出了安排,對岩成友通的要求也只是「靜守至多五日」而已。
可就算是腹瀉,這也是很影響戰鬥力的啊,也許大部分士兵已經到了臨界點,再繼續下去就會有不良反應?……難道只能吃隨身乾糧,等著接雨水?
另一方面筱原長房亦顯得十分默契,不緊不慢,井然有序地調動著麾下的將士。
不過仔細想來,這也正是符合現實情況的啊,兩邊又不是什麼親朋好友,反而頗存著宿怨,無非是相互https://m.hetubook.com.com利用的關係,各自懷著敵意不是十分正常的嗎?
沒等多少功夫,通過三好一門眾的暗中幫忙,斥候們傳回來一個重要的軍情:
唯一還算好的是,敵人走得倉促,所下之毒的劑量似乎不足,眾人飲用了十來個時辰,僅僅是引起部分士卒腹瀉而已,因此身亡的好像還沒有。
沒等他反應過來,差不多也正在這時候,同時收到了三好長俊夜裡送過來的密信。
對方並不是一味的友善真誠——或者是卑躬屈膝地懇求,恰恰相反,三好家的一門眾明顯是用心險惡,意圖叵測,態度也不怎麼恭敬。
原來,正是之前稍作抵抗的天霧、高松兩城,城兵戰意很強,從後門撤走前十分不甘,做了許多破壞工作。除了投毒之外,還抓緊時間拆了一些樑柱,在城門幾處藏了松香火藥等易燃易爆物,外牆不起眼處打洞,焚燒帶不走的物資順便燒毀箭櫓等等。
攻方最多兩萬,守方有五千,又經過了簡單的準備,守五天還是綽綽有餘的。
岩成友通當即心裏一沉,深深覺得自己對不起「宿將」的身份。
三好用了詐降計,平手知道三好用了詐降計,三好知道平手知道三好用了詐降計……
從本丸出發的岩成友通匆匆往前場趕去,半路上收到的消息是:「主稅大人!有數百人上吐下瀉不止,似乎是中了什麼毒!」
……
繼而沒人再有更多想法,一門心思穩守不出,m.hetubook•com•com坐視攻方把自己圍起來。
約半日後,筱原長房的軍勢在未時(大概下午4點)到達,見狀也沒急著攻城,而是將士卒平鋪開,把四座城團團圍住。同時安營紮寨,砍伐樹木,做攻城的準備。
「據說某些守軍逃逸之前,在城裡水井糧倉等地灑下毒物,我亦是將將聽聞此事,不敢耽擱,立即送了過來,還請平手軍千萬小心!另外……」
按說平手監物大人馬上就要趕來了。可萬一他動作慢一點,那可就……
確實,僅從對方一系列的作為來看,事情似乎十分靠譜,至少一般的人是看不出來其中有什麼問題。
而在此之前,能做的就是,先盡量堅守幾日,以及派人回去通報最新消息。
和泉新參眾旗頭,與三好家扯得上一定關係的寺田安大夫一直都是知情人,他信誓旦旦:「在下早就推測出三好長逸與筱原長房之間的齟齬,而今得以印證。此乃天賜良機,各位建功立業,回報監物大人知遇之恩,就在一時!」
只是這最重要的水源之事,為時已晚。
如此貼心的提示,弄得很像是真有那麼回事的樣子。
不過那些三好家的附屬豪族,也真是拼啊,為了傷害敵人,竟然不惜在自己家裡投毒!糧倉倒也算了,水井裡的毒藥清理起來可是十分麻煩的!
還有雜賀黨的首領鈴木重秀也是第一次被叫到軍議上分享情報,他佔了先鋒軍的一半戰鬥力。但雜賀眾是第一流的傭兵,深知拿和-圖-書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道理,沒有貿然開口,謹慎表示服從軍令。畢竟這筆生意後面是有足利義昭織田信長兩位大爺盯著,一定要好好表現。
眼看著圍城的第一日,就要平安地度過去。
除了知道敵人近兩萬的軍勢正在靠近之外,岩成友通其實也一併得到了另外一條消息。那便是三好長俊前來通報,言道今日局勢未明,請守城勿出,相機行事,待兩軍對峙之時再找機會裡應外合,一同除掉筱原長房。
然則無法解釋,到了這個時候,何必還要送密信過來,出言提醒呢?
三河新參眾的戶田忠次和夏目吉信是剛剛才收到通知的,沒有露出明確態度,而是表示道:「既然監物大人已經委託岩成主稅作為先鋒將,便請您老人家一力決斷,我等自然聽命就是!」
一時間岩成友通也開始覺得,老夥計三好長逸,或許是真的要聯合平手驅逐筱原,而投毒之事,可能他是真的不知情。說不定就是筱原長房指示準備好毒藥的呢?
順著思考下去,這裏面的水似乎是很深啊。
平手汎秀,已經于本日凌晨,率領六千五百人登陸了,正在離此地僅有百町(10km)左右的距離。
岩成友通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四國諸位舊同僚的旗幟逐一樹立在城的周圍,也包括了與平手家勾結的三好一門眾們,他始終巋然不動。
如果已故的長慶公在此會如何做決斷呢?
三好舊臣香西長信與松山重治得到臨時授權,了解前因後果,接著交和*圖*書談了一會兒,認為「合乎情理,姑且可以採信。倘若能趁勢討取敵酋,那真是不世之功。」
現在只能臨時發令,讓士卒不要取用城中留存的糧食和井水。可是這麼發展下去,若是不下雨,別說五天,三兩天都難得守住。
出於「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的情懷,他自覺對平手軍是有一份沉澱責任在肩上的,當以謹慎為先,故而命令各部隊嚴守城池,在監物大人到來之前,萬萬不可想什麼「裡應外合,一舉建功」的事情。
話說三好家中,原本一門眾的領地大多在畿內(除阿波讃岐兩國國主外),所以也都是「畿內派」那邊,本來是力主與織田血戰的。但一朝失勢,為了挽回權勢地位,便毫不顧顏面地勾結外人。反倒是他們企圖攻擊的筱原長房,是屬於相對鴿派的。
他已經潛意識覺得自己是無法處理整件事情了,只能等到平手監物大人前來。
到那時候,也只能相信「裡應外合」之事,放手一搏了。
筱原長房這個人歷來沒聽說過擅長奇謀,但用正兵的本事性素不錯,不是輕易會給敵人好機會的庸將。
於是接下來,平手軍主動放棄了較偏遠的兩城,將糧食搬空,五千兵力分佈在三座城池裡面,形成犄角拱衛,嚴防死守之勢,駐紮下來。
此前一直都在深深糾結于「內應」是否可靠的問題,沒想到居然遺漏了基本的戰場應對,被這種招數所算計到。
不過密信仍舊起了點作用,還是有一些手段,是https://m.hetubook.com.com收到提醒之後,才派人去處理的。
回想上午破城之時,留給對方的反應時間並不多啊?怎麼就能做出這麼多反制措施呢?難道事先已經準備好了?難道這一件都是陰謀?
正常的防禦手段,當然是難不倒宿將岩成友通的。
下意識間,岩成友通心裏將此二人相提並論。而且,長慶公雖然值得俯仰崇拜,但終究已經是歷史了。
現在應該想的是,如果平手監物大人在此,又會如何做決斷呢?
先來不及思考,接著把手裡的密信讀下去。
出於對老上司三好長逸的忌憚,穩妥起見,他決心不進行任何有風險的舉動。
這個輿論情況,三河人與雜賀人的態度讓岩成友通有了底氣。
這個消息令岩成友通心頭一松,但同時又有些「愧見監物大人」的情緒。
岩成友通本人是沒什麼威望,但手握著平手汎秀賜下的團扇,縱然背地被罵「狐假虎威」,明面上卻也讓人不敢違抗。
總而言之,被平手汎秀委任為先鋒將領的岩成友通本人,心裏還是存著深深懷疑的,但也擋不住另外幾位將領相信啊。
其中大部分小動作是沒有瞞過岩成友通雙眼的,缺的樑柱結構已經緊急補了上去,易燃易爆物大多被清除,大火更是進城第一時間撲滅。
繼而一晝夜后,到了初五的午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就有五座城先後被攻下。而筱原長房是這一天,才得到消息開始進軍的。(送出軍情的時候尚有二城未落,所以其實滯后了)
上面霍然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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