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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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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山隕之章 第十四章 山崩石裂

第五卷 山隕之章

第十四章 山崩石裂

但不問這個,又哪有心思說別的?
如果他不是遇到了什麼突髮狀況,為什麼會全軍待命兩三天一動不動呢?
「從旗幟看,前方似乎就是了,要不要屬下先……」打頭的小西行長眯著眼睛在晨曦下好不容易看清了方位,正要照常通報請示。
汎秀與瀧川、池田等對視一眼,趕緊大踏步往前走去。
「信長已死」的謠言莫名其妙地就流傳開來,起初是沒人相信的,但連傳了兩天,都不見有人出來闢謠,京都附近便開始人心惶惶。
萬一信長真的有什麼不測……那大家就都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來不及顧及細節了。
平手汎秀下馬想打招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說是自欺欺人也好,僥倖心理也好,在親眼確認真相之前,諸將寧肯一廂情願地盲目樂觀一下。
最初,聽說旗本軍一直靜止不動時,眾人就感覺到不太美妙了。織田信長之所以要急著坐船先走,就是為了搶先到達京都,掌握朝廷與幕府的輿論武器,防止事態惡化。
年紀稍大的武井夕庵、野野村正成要稍好一些,但和-圖-書也是六神無主,心力交瘁,就像是等著包青天來給他們做主的冤民一樣。
身後的武井夕庵澀聲道:「都不在了!」
其實流言也未必真的能完全隔絕,只不過是每個聽說過流言的人,都很有默契地避而不談罷了。
總而言之,消息是一個接一個,越來越讓人心急火燎。
左腿倒還罷了,右胸那厚厚的紗布,一看就不是什麼小傷。
同僚們心裏很清楚,只要確認信長沒事,能破滅謠言,這點事還叫事嗎?
所幸的是,終於找到了信長的中軍大帳所在!
難怪側近和一門眾們壓力那麼大……
儘管是肉眼所見的厚紗布,但表面仍然滲出一絲鮮血。
如果信長真的已死,那側進門何止於此?
這便是織田信長無法闢謠的原因了——他現在雖然還有命在,但看上去隨時都可能會斷氣,可能連獨立行走都做不到了!若以這幅姿態出現在公眾面前,倒還不如先隱蔽不宣呢!
但換了平手汎秀,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眼前這算是什麼情況……
繞過三處崗哨,安安靜靜和_圖_書地走晚了最後幾十步,菅屋長賴顫抖著手,推開了軍帳的帘子。
要不然還怎麼撐得下去?
柴田勝家匯合了德川、蒲生、筒井等援軍進發到了攝津,不知與三好長逸的戰況如何。有少數人說臨陣傳出信長的死訊導致柴田軍潰敗,不知真假。
至少會有十分之一的人掉隊,勉強跟住大部隊的人,也會疲敝至極,失去戰鬥力。
映入眼帘的,是仰倒在席子上,披頭散髮,面容蒼白,毫無血色的織田信長。
只是誰也不願意把那個可能性說出口來。
走在最前面的菅屋長賴聞言如遭雷擊,頓時呆住。
「各位……」
「主公就在前面的帳子里!」菅屋長賴趕緊擦乾眼淚,在前面領路。
胸口仍在微微起伏,口鼻也在出氣,然而雙眼緊閉,全身癱軟,看上去不知道是昏睡還是清醒。
作為信長麾下首席監察官,一向被認為鐵面無私的菅屋長賴,一上來淚流滿面,聲音哽咽,慘切凄涼,眼珠更是紅成了兔子。
小西行長等人立即領命而去。
兩名小姓左右侍奉著,一個和*圖*書捧著勺子給他喂水,另一個似乎是在換紗布。
「平手中務來了……還有瀧川大人、池田大人在,你們趕緊進來看看吧!」
平手汎秀心念一轉,旁敲側擊地問到:「村井貞勝大人和織田信包大人如何了?」
這些人都一起出來迎接,倒也少見。
平手汎秀本欲直接衝過去,但想了想又點點頭,吩咐到:「先確認一下身份,如果沒弄錯的話,就由我和瀧川、池田、蜂屋三位一起進去,余者先在此等候。」
他的右胸和左腿,各有一處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起來。
見到了重臣,他身上的壓力彷彿一下子減小了許多。
距離只有幾百步,但走起來卻分外令人焦急。
「主公!」思慮間,卻見身旁池田恆興跪倒在地,瞬間便淚如雨下。
平手汎秀、瀧川一益各自也有獨立的斥候人員,然而重心都只集中在自己一隅,對越前、北近江一帶是鞭長莫及了。
據說織田信長的直屬隊三日前就下了船,在膳所一帶登陸,但不知怎的,還沒安頓好就突然混亂一番,而後緊鎖門戶,原地靜止了。目前織田家和_圖_書的旗本停留在京都東郊約三里半(14公里)的位置,意圖不明。
從傍晚到凌晨,一夜之間,走了約二十公里的路程。
北方有人逃竄過來,說是這幾天發生了極大規模的戰亂,朝倉、淺井、織田,還有越後上杉的旗幟都能見到,沒人講得清具體的情況。
總不能一開口就問「主公到底死沒死,為什麼按兵不動也不出來闢謠」吧。
帶著滿腔疑惑,快步跟在後面,一路穿行。
過了一會兒,對面營帳中走出一列隊伍,走近一看,織田信治,織田信興,菅屋長賴,武井夕庵,野野村正成……不是一門眾,就是信長身邊的親信文武側近。
平手汎秀心中一緊,知道了大略情況,不敢再問了。
平手汎秀見狀卻頗覺沉重。
一門眾的織田信治、織田信興兩人,倒還沒有太多勞累痕迹,不過兩人臉上都是寫滿了恐懼不安,似乎是受到了什麼死亡威脅。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封建時代半職業化軍隊的組織能力。
披星戴月沿著琵琶湖南岸走了一路,平手汎秀漸漸從斥候那裡得到了真真假假魚龍混雜的一大串https://m•hetubook.com.com消息。
還沒來得及想出開場白,再一走近,卻見到對面一列人,全都是希冀的眼神往自己身上看。
何況剛才說的是「主公就在前面的帳子里!」而不是「主公的遺體就在前面的帳子里!」
一路之上,可以看到織田家的幾千名旗本都是無精打采,目光獃滯的狀態,只是出於慣性,才各自站在崗位上,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如果信長安然無恙,那側近們何必如此?
同時織田信治、織田信興兩個一門眾神色更加黯淡了幾分。
這當然會引起相當程度的不滿,乃至公然質疑。幸好瀧川一益、池田恆興、蜂屋賴隆等諸將都保持了高度一致,瀧川和池田還親自擒下了兩個質疑軍令的足輕頭,才勉強壓住局勢。
這時候平手汎秀嚴令封鎖消息,不許部隊休整,不許與外人接觸,連夜向信長所在的方向進發。謠言只停留在少數高層知道。
理論上,織田家的情報體系「饗談」那裡,多少應該得到一些成果了,但那個體系太過於神秘,直接聽從信長本人的指揮,連重臣和親族,也只知道組織裏面幾個高層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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