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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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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山隕之章 第二十章 湯武舊事

第五卷 山隕之章

第二十章 湯武舊事

「這……各位的建議,請容我思索一番再做答覆。」年幼的二代目顯然缺乏足夠的經驗和魄力來挑起大樑,言語中頗有些不自信。
當年信長對他的出格言論完全不以為意,那時人們只覺得信長從諫如流,很了不起。因為信長本人的權威性是不容置疑的。
……
「列國之中,以捕殺敵方忍者聞名的,要數越后的『軒轅』,前些年出了一個喚作『加藤段藏』的,據說連上杉謙信也對其忌憚不已。也許是這人帶著一支精兵來到了畿內……」瀧川一益對這些陰暗面的東西很是熟悉,但沒有深入說下去,而是立即轉變了話題,「我一直認為上杉家不可能大軍來到越前,頂多就是一支五千人左右的偏師……不過,無論如何事已至此了,眼下我們的敵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是取得幕府的支持,也只能保證敵人不會繼續變多,未必能獲得多少援軍。攝津的三好長逸連接取勝之後,估計能整合兩萬人,朝倉的主力南下,至少會有三萬之眾……我等僅有二萬餘人,究竟是分兵,還是各個擊破,平手中務您身為陣代,請火速決斷。」
年少的二代目見了這亂糟糟的狀況,又知曉了即將發生的事情,如遭雷擊,長跪在塌前,叩拜三聲,良久不語。
這種情形下,他不得不做好了強硬行事的打算。
未死於致命傷,卻死於傷后的感染,這也是冷兵器時代的常態了。
就在這時候,池田恆興把織田信忠從岐阜城帶過來了。
「必須分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池田恆興忍不住插嘴,「既不能讓三好長逸打進京都,也不能讓朝倉義景打進岐阜!」
瀧川一益聽聞此言,也走近兩步說:「伊勢國那裡也傳來了消息,說是北畠家少部分死硬分子企圖趁機復辟,國內分為兩派劍拔弩張,茶筅丸和三七丸兩位公子身邊現在沒有什麼可以主持大局的人,若不是看到京都這邊更為要緊,我恨不得立即回到伊勢駐地去……平手中務,您的和泉、淡路如何了呢?」
側近們見狀連忙呈上筆墨。
平手汎秀早有計較,此時開口到:「二位所言各有道理,但我的看法是——弄清楚北陸的具體軍情之前,不做分兵的考慮。別忘了少主已經被接到京都來接任家督之位,岐阜城就算一時丟掉也不會造成大患。倘若上杉家確實派出了大量部隊增援朝倉,那麼北線只能先退守一段時間,待敵補給不足再做考慮。現在必須解決的敵人,首推仍是威脅京都的三好長逸。至於淺井、德川兩位……前者現在的態度很難預計,而後者說不定已經自顧不暇了……」
三人一齊躬身施禮。
池田恆興立即將剛才的討論講出來,問織田信忠的意見。
作為一個正統武家門第的繼承人,信長自幼聰穎又有平手政秀這樣的文人做老師,雖然表面玩世不恭但學識是不差的,他自然知道,商湯和周文王都曾經在兵多將廣之時,由於局勢所限,被名義上的君主所羈縻m•hetubook.com•com。但謹小慎微,忍辱負重,終於是捲土重來,成就王業。
「別提了,我感覺沿途似乎有不少人在刻意截殺本家的使番(傳令兵),幸好我帶著一千多人還都是騎兵,這一帶沒人攔得住。美濃的局勢可算不上好,安騰、稻葉、氏家全都稱病在家,具體是什麼意思您當然也懂,所以我們商議決定留下林、河尻等幾位,守備岐阜城。至於東邊,這麼短時間實在顧及不過來,現在大家也都在猜測,武田家到底是會趁機侵略越后,還是從東海道上洛……」
信長眼中微露欣慰之意,但他沒精力表達更多的感情出來了。
隨即他彷彿是用盡了渾身氣血,閉目躺倒,不再有任何行動。
大家彼此分屬同列,相互沒有嚴格的上下關係,不能取得一致就沒法行動,連續討論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結果。
總之,最後織田信忠只是抿了抿嘴,擰巴著臉地說:「瀧川大人說得對,在下一定拼盡全力,不墮父上的威名。」
池田恆興這個人很有意思,平日他與平手不乏爭權奪利和各種暗地小矛盾,但關鍵時刻卻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主少國疑,恩威未著的時候,就是這麼麻煩,稍有不慎就會失卻人心。
真不知道瀧川一益這傢伙是沒想到呢,還是故意要讓織田信忠難堪?
「有海路相隔,暫時危險不大,只是要對贊岐的同僚說聲抱歉了。和泉地侍豪族已經過了一番清洗,三好降將為首的岩成友通立場堅定,www.hetubook.com.com所以一時還不會有什麼亂子——其實現在我最關注的,是有人刻意破壞織田家情報網的事情,也許我們現在已經受到了許多誤導,但仍不自知……」平手汎秀企圖對面前兩人寬慰一番,但說著說著自己卻先皺起眉了。
聽之會顯得過於軟弱,斥之會顯得不能容人。
話音落地,汎秀頓時啞口,剛才討論軍情的時候,他顯然把此事置之腦後了。
而後信長顫顫巍巍地伸手寫下了一個「宜」字,示意遞給平手汎秀,表明了同意的態度。
池田恆興懊喪地重重嘆了一聲,上前開解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若不能與公方大人達成一致,我等就唯有強行帶兵佔據京都了,到時候只會更加被動。臣下深信,平手中務對織田家的忠義之情不遜於任何人。」
但今日瀧川在二代目面前仍然是這麼說話,卻顯得氣氛十分詭異了。
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和織田家的根基,一切的讓步都是可以商量的。
平手汎秀一言不發神色不變,池田恆興搖了搖頭目中顯出同情,而瀧川一益卻是不悅地皺了皺眉。
平手汎秀將消息帶回去的時候,確實遇到了一些質疑。
既然本人親自下了筆,自然就不再有疑問,眾人各自準備前往京都。
但這些人並沒有足夠魄力去對抗平手汎秀,只能用旁敲側擊,拖延戰術,和冷處理來間接表達不滿。而瀧川一益傾向贊成,認為「這是目前唯一可以保全織田家的手段了,其他的想法都無異於以卵擊石」。蜂屋賴隆、中m•hetubook•com•com川重政等人則是左右為難,猶豫不決。
而織田信長無力地靠在席上,等到眾人出帳之後,突然不知從哪生出一股力氣,抓起毛筆在紙上刷刷寫下「湯武舊事」四個漢字。
幸好這時信長難得地又一次蘇醒了一會兒。他老人家聽了事情的始末,情緒十分複雜,捂住胸口張了半天嘴卻也說不出清晰的話來,最終用手指蘸水想在地上寫字。
對此瀧川冷冷回到:「那兵力就遠遠不夠。」
而瀧川一益的目光,已經看到更遠一層:「少主請恕臣下直言,現在平手中務大人身兼和泉、淡路兩國,關係到二十萬領民和萬名將士,忠義與否,已不是他一人可以決定的了。若少主勵精圖治,保持織田家號令近畿的態勢,那和泉、淡路二國自然對您忠順。但若將來出現什麼差池……就算平手中務本人依舊忠於織田家,麾下的家臣和國人們,恐怕也未必言聽計從了吧!」
織田信忠默然。
除非能在一天之內發明出盤尼西林來,否則……只能祈禱信長他老人家福大命大扛過這一波了,後續帶來的體質損傷就來不及考慮了。
池田恆興皺眉搖頭:「瀧川大人您未免過於悲觀了,柴田大人雖敗,卻沒被合圍全殲,接下來總有敗兵會聚集,丹羽、森兩位在越前斷後,說不定還保存了一些兵力,淺井家不是也從播磨回來了嗎?三河德川也一定會派些援兵過來。另外幕府明確支持了本家之後,美濃人就不可能倒戈,松永、波多野等觀望者也會附和過來,包括本願寺、比和*圖*書叡山也多半會停止暗中的敵對動作……總而言之我們必須分兵,也絕對有分兵的能力。」
平手汎秀有點不忍心打擾,於是找到池田恆興提問:「為何少主在岐阜城至今才做出反應?美濃和尾張的局勢如何?東邊是否聽到有什麼異動?」
此時織田信忠面色慘白地走了過來。
尤其是足利義昭還特意說了要讓平手汎秀轉仕於幕府,這一點在當前的時局下顯得十分敏感,意味深長,不由得讓人深思。
隨軍的側近眾和一門眾對足利義昭的條件非常抵制,因為其要求等於是讓信長本人去當人質,感情上實在難以接受。
這個理念,不僅需要向二代目和家臣們灌輸,更是要在自己心裏反覆地強調。
對於二代目的問題,無言以對,只能深深彎下腰去請罪:「請恕臣下不忠了!」
瀧川一益說話,向來是這個「瞎說啥實話」風格。
此時,從外觀看來,他胸口的槍傷似乎是大有好轉了,然而同時額頭上開始發燙,也無法正常地吐字發聲。根據一點粗淺的後世醫學經驗,平手汎秀推測是全身各處開始有了嚴重的炎症反應,喉部可能已經腫脹到很誇張的地步了。
織田信忠並未發覺家臣的小動作,他十分急切地開始了下一個話題:「平手中務!聽說公方大人要求您成為幕府的家臣,而您也做出了肯定的答覆?這是協議的一部分嗎?」
眼見難以說服,平手汎秀索性不再言語,而是命人去統計隊伍名冊——然後就發現這短短几天之內,私自脫離軍陣的逃兵已經有接近兩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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