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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之平手物語

作者:落木寂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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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卷 落木之章 第二十二章 鳥取與廣島(下)

終卷 落木之章

第二十二章 鳥取與廣島(下)

但隨著時間的發展,他們同其他大多數的高家名門一樣,沒有完成從守護大名向戰國大名的轉化,而是伴著舊權威一起淡出歷史舞台。
結果,這個話傳回去,兩天沒有收到迴音。
這個名義還挺有用的。
然後,既是外鄉人,又執意要推行集權化的平手汎秀來了,被所有人視為不受歡迎的大惡賊。
顯然已經無法取得聯繫了。
事後詢問了倖存者,方才知道經過始末。
而三好康長呢,儘管老淚縱橫不能自已,依然堅持提出了不同意見——他請求平手汎秀送個庶子過來繼承「三好」之名。
第四次就輪到城內的國人眾,也選出兩個說得上話的人,瞞過守將心腹,悄然到尼子復興軍帳中致辭,禮尚往來。
第二次城內的人派出了一個機靈能幹的武士,用了吊索出城來回訪。
平手汎秀亦頗多感觸,暗地吩咐說此戰可以編成戲劇故事,重點突出山中幸盛和吉川經家兩個偶像派的形象,名字就叫「鳥取二義士」之類的。
這算是把最初的要求打了個折扣。
真是可喜可賀。
戰事平定,被尼子復興軍所調略的伯耆守護代南條元續終於有機會正式參見平手汎秀了。
山中幸盛熟知附近一帶情況的當地人,或許是敏銳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心態,以尼子家的名義展開了調略行動。
但更要緊的在於,原本枝繁葉茂的大家族,現在近支裏面,好像連一個依然姓三好的年輕人都找不出來hetubook.com•com了。
人家好幾代人之前就是「陰陽一太守」了,淵源在五十年以上。
至於配角方面,捎帶表現平手大納言大人胸懷天下欲平亂世的格局,以及毛利輝元負隅頑抗致使生靈塗炭的罪惡,那是盡在不言中的,哪裡需要吩咐?
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先後受到尼子、三好、毛利的有力影響,沒有哪一家長期站穩了腳跟。於是土豪地侍們得以兩面三刀,朝秦暮楚,以靈活的方式積蓄實力,作為土皇帝充分享受到獨立自主的味道。
也就是說,可以繼續進行「廣島築城」這個非常有前途的事業了。
果然,士兵們炸毀了城門,魚貫而入,立刻遭到混戰其中一方的攻擊,而另一方表現出見到友軍的情緒。
正好聽到了廣島戰線的消息。
唯一缺憾是,右翼一度被突破,負責守備的三好康長身中兩箭,都沒命中要害,堪堪保住性命,他的嫡子、嫡孫卻全都不幸戰歿了。
平手汎秀一路乘勝前行,越過鳥取城,來到羽衣石城,稍作休整。
毛利輝元與吉川元春已經撤回,短期內應該沒有能力再次進攻。
中村一氏派了他的弟弟前來稟報,說是歷經三次攻防戰,最終兩邊都死傷頗重,但仍是平手一方藉助提前布置工事的優勢守住了陣地。
就算平手汎秀答應條件,作出承諾的那一天,吉川經家向各個家族傳話,聲稱已經知道內部不穩,但並不打算追求責任,和-圖-書而是誠懇地送了絕筆信:「諸位與我毛利家,原本並未接下足夠深厚的君臣之誼,能夠陪同鄙人堅守至今,面臨平手大納言數萬軍勢仍未退卻,已經盡到額外的義務了。原本敵眾我寡,糧秣亦有限,戰局不容樂觀,鄙人來此便早存了死志。倘若現在用我一人的首級,可以換取諸君家人的性命和未來的前程,不必有什麼顧慮,儘管來取吧!」
聽了國人眾的要求,原本平手汎秀是不想答應的。在他看來鳥取城被重重圍困,攻而克之最多三五個月的事情罷了,沒必要對地頭蛇們作出額外妥協。
然後,那些承諾交還給但馬、因幡兩國豪族的土地,大部分不用還了,因為許多債權人舉族死在了此戰當中,剩下的也有不少感到深受打擊,寧願遠走他鄉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那麼國人眾就可以說:「我的曾祖輩,祖輩,父輩當中,有人曾經為興國院殿(尼子經久),月光院殿(尼子晴久)效忠過,如今作為子孫再次成為尼子家臣,是順水推舟,理所當然的事情。」
吉川經家見此知道守城已經沒有希望,讓士兵們「自決」,孤身在本丸里縱火而死……
這種類似「門生故吏」的文化現象,在開明通透不拘禮法的人看來簡直是無聊的自欺欺人之舉。不過既然存在就有其合理性,不妨加以利用。
而尼子家就不一樣。
事情至此,方才向平手汎秀稟報,表示說城內的土豪地侍和圖書們大半有降伏倒戈之意,也不敢再提什麼自主許可權之類,情願接受種種法度的束縛,只求在因幡、但馬的家鄉故土,有一塊足夠家族存續的地產便心滿意足了。
平手汎秀則笑曰:「我們進去了自然就知道。」
平手汎秀耐心快要耗完,打算命令正式開啟猛攻。
山中幸盛精神抖擻地主動請命去嘗試接觸。
現在天下眼看就要平定,也不能一味只給人留下寬宏大量的印象,必要的嚴厲手段不可或缺啊!
而且是你死我活,不容協調的衝突!
拜鄉家嘉接到命令之後疑惑發問說:「城內好像在混戰,我們應該幫誰?怎麼知道是敵是友呢?」
第五次是個傍晚身份,山中幸盛帶著幾個膽子大的隨從溜到側門,對上了身份,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去。
因幡、但馬兩國,曾經是「三管四職」之一,室町名門山名家的領土。這個家族歷史非常悠久,鼎盛時曾一度由六名族內男丁分別擔任了十一個國的守護職役,佔據扶桑六十六國的六分之一,而被敬稱作「六分之一殿」。
繼而雙方爆發激烈內鬥。
他竭力想表現得剛毅穩重,但正好就充分展露了缺乏智慧的一面。這些天山中幸盛那批人十分活躍,更加起了反襯作用。
第三次山中幸盛冒了風險,喬裝打扮成一個做雜役的粗人,在「朋友們」的接應下孤身進到城裡,大大表明了誠意。
於是十河存保就希望,讓已經七零八落的三好、安hetubook.com•com宅、十河重新統一成一家,由他來擔任家主。
然後防務也不再有人注意,平手汎秀得知情況立即讓士兵發動進攻。
只余本丸還謹守著門戶,卻被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覆蓋。
不過此人倒戈的時機非常精妙,家門又有一定的傳承價值,仍然得到了伯耆一國安堵的獎勵。反正全都是窮山惡水,看著地盤不小,每年產出怕是不到十萬石,商業更是幾近於無。
經過歷時半日的激烈巷戰,「反動派」終於得以肅清,城牆內的狹道要衝之處無不堆滿屍山血海。
縱然平手汎秀已經儼然是天下人的勢頭了,在西國地區看來似乎還是個陌生的大名,仍有相當一部分人不以為然,依舊按照傳統觀念自行其是。直到受了重大利益誘惑,抑或被大軍打上門,才肯服軟認輸。
一個垂垂老者,失去至親子孫,白髮人送黑髮人,誠然可嘆。
於是就不免與堅持「棄暗投明」的其他人產生的衝突。
明言了是「看在出雲之鹿的面子上」,平手汎秀才勉強接受,承諾說,如果國人眾們主動地棄暗投明撥亂反正,把毛利家的守將獻上來,就滿足他們的請求。
第一次他準備了好幾天,說服一個有些名望的僧侶,趁著黑夜的掩護偷偷溜進城裡,傳遞了一張小紙片。
原來那毛利家的吉川經家並不是耳目遲鈍的人,國人豪族們內通外敵,他雖沒有抓到真憑實據卻早已察覺到蛛絲馬跡。
堪稱雙喜臨門。
據說,前後共m•hetubook.com.com有五次。
鳥取守將,毛利家的吉川經家,是個謹慎而又知兵的人,堅決拒絕那些戰力和態度都存疑的烏合之眾進城保命。
本來大家只是礙於強敵才勉強抱起團來取暖,姑且想毛利家提出降伏罷了,可不是讓你來擺架子頤指氣使的啊!
這從軍事上講當然無可厚非,但在輿論方面可就是大大失分了。
聽聞之後,出雲之鹿山中幸盛相當震動,慨然說:「守將真乃武士中的楷模,恪守義理的無雙國士!若非為敵,吾當與之結為金蘭,共飲而醉!」
事後人們並不清楚這是真情流露還是故作套路,只知道,有一些已經打定主意倒戈的國人眾,見了信之後流著眼淚打消了念頭,重新恢復了「與城偕亡」的鬥志。
山中幸盛十分急切,不惜在沒有提前約好的情況下,再次孤身犯險來到城下,卻正好見到牆垣之內亂作一團,雞犬不寧,煙火四起,殺伐之聲不絕,似乎陷入混戰。
鳥取城依山而建,大致分為三層,共有十來個曲輪組成。毛利家的吉川經家僅有一千左右的直屬兵力,只用來看守從大手門到本丸的這條動線就有些不足了,其他地方全部是由國人聯軍負責防備的。
可是,這並不意味著對毛利家的忠誠。
有了台階可以往下走,就毫無心理負擔了。
敵將似乎見大勢已去,自焚了!
許多國人豪族都有一種無以名狀的奇特心態,會覺得丟臉,貿然向「新主」屈膝是很難堪,很丟臉,很不願意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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