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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選擇。

一刻，殺意漲滿了身體。

碧瑤搖了搖頭，帶著重重一層紫色毒氣的面上，掛著一絲堅定的笑容，輕道：「你若為了我好，就陪我最後一日。」

小灰！

狂風旋轉，圍繞在一個人的周圍，似有要把人撕成兩半的狂力。

巨大雷電霹靂炸鳴，九霄之威，天空上的金色慢慢收攏，似是通過這一道天雷，把天地間的全部力量都壓在了秦無炎身上一樣，把整片天空的莊嚴金光，和暗暗血紅，都收攏在了秦無炎的眉心位置。

把手中的仙靈血源，送到了碧瑤的嘴邊。

「不！」秦無炎瘋狂了一樣，極力的大吼，猛力地站起身來，隨後他眉心的光點亮了一下，秦無炎的整個身體頓時如受重擊，一下向後翻仰過去，飛出了兩步之外。

連鬼王也不例外，面上剎然白了幾分。

「吱吱……」

張小凡輕輕晃了晃身體，抬起腳步，擦過鬼王的身體，腳步踩到地上樹葉的聲音，「沙沙」的細微聲音，伴著心跳聲音，能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面。

天色放晴，大地復青，狂風息寧，天雷也消失無蹤，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比任何時候都要平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都只是虛夢一場，好像秦無炎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張小凡剛定帶著苦澀的面容，重重的叫了一聲，目光中含帶輕輕的淚光，忽然變得沉重無比的手臂，艱難的抬了抬手，把仙靈血源送進了碧瑤，微微張開的口中。

隱藏在黑暗深處的鬼影，忽然深深的皺了皺眉頭。

秦無炎剛剛攥了攥拳頭，眉心的光點赫然一亮，hｔｔps://wwｗ.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om如同一股光明強大的力量，衝擊了秦無炎一下。

張小凡抱著陸雪琪，在狐岐山深谷中衝出一道紅光，離開了。

小灰變成了小猴樣子，跑到了張小凡的身邊，似是想要同張小凡一起離開。

「喝下去……」

狐岐山的洞穴之中。

從黑暗的角落，走到另一個黑暗的角落，他的身影匆匆一現，又匆匆的歸於黑暗。就是那現出身來的一刻，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個模糊的黑色背影，如同鬼叟，魂一般的飄了過去。

「啊！……」

慢慢地走，緩緩地離開，走到另一個人的身邊。

八隻巨大的拳頭在它出現的同時，也全部打了過去。

大坑裡面的碎石翻動起來，從裏面向外翻滾，最後裏面露出一個千瘡百孔，鮮血混著泥土粘在身上，像人又不像人的殘弱身軀。

等待著他的選擇……

果然，它那樣重的傷，也不可能再有多餘的血了。

他抱著她，離開。

秦無炎驚驚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自己流血亦不能變紫的身體，再次猛然用力……

選擇吧……

「喝下去！」

說完，靜靜的轉過身，留下背影。

忽然，轉向陸雪琪，沉沉說道：「精衛如何了？」

「封印住了。連著你的魔力和一切的修為……」張小凡死死抓著噬魂，用力的閉著眼睛咬著牙，極力地壓制著自己的衝動，對著這個兇手，努力用平穩的聲音，道：「……做一個，普通人……」

「……你的魂魄，威力會如何？我很想要……」

發力……

秦無炎恐慌hｔtps://m•heｔuｂoｏｋ•cｏm•cｏm了一樣，也驚呆了一樣，用力地抬著面，目光透過眾人，直直獃獃地看著張小凡，呆然道：「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為什麼，是我？

「你留下來，等我回來。」

感受著冷冷的殺氣，秦無炎卻是無懼，恨意佔據了思想，依舊的沖了上去。

「卡嘩嘩嘩……」

之後，它轉過身，向著張小凡離開的方向，跑走了。

一個影子，從狐岐山深谷之中猛被狠狠的炸飛了出去，身影一閃即逝，消失在天際之中。

碧瑤頃刻，淚如雨下。

「咕……」

「秦無炎，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給我滾！」張小凡猛地高聲大叫，像是把心中壓制不住的滿腔怒火，一聲全部發泄出來一樣，聲音波震，恐嚇、憤怒、發泄、痛苦的吼叫，嚇得周圍的眾人全部猛然一抖。

秦無炎立刻一聲痛苦大叫，身體隨之一顫，向前翻到，趴在眾人的眼前。

幾滴苦澀痛苦的淚水，忽然從碧瑤的眼中，滴落了出來，落到張小凡還在抬著的手上。淚水帶著溫溫的熱度，滴到手上，卻變成了冰涼。

眾人沉靜的壓著一口氣，默默地做著旁觀者，悄悄地看著，他的方向。

忽然，一個巨大的影子猛然晃過，毫無徵兆的前提下，一下衝到了他們的前面，巨大身體面對向秦無炎。

對著洞外的方向，冰冷的眼神，緩緩留戀了幾眼，轉過身來，向著一扇嚴密的石門走去。藉著微光，他恍惚的腳步，在一具具已全無聲息，全身卻沒有一處傷口，鬼王宗弟子的屍體上面，姍和-圖-書姍走了過去。

只是眉心中間，多了一個光點，如同印在了上面，鑽進了肉中。

輕輕的碰了碰石門旁邊的拉鎖，如輕車熟路般，觸動了隱藏的機關，石門緩緩開動，裏面是一條通向更下方的道路。石門的旁邊，還豎著一個刻著『鬼王宗重地，擅入者死』的巨大石頭，黑衣人的目光輕輕掃過上面一眼，起步向著石門裡面走了進去。

收起被淚水濕潤過的手，張小凡的目光向下，不敢去看碧瑤的面，穩穩的聲音，道著心中想要說出來的話語：「我希望，這次活下去的人是你。」

最後，天雷「轟」的一聲炸響。

只是，地面留下的一個，被巨雷轟炸成的勃然大坑，顯示著一切並非幻覺。

聽著鬼王一味的話語，張小凡輕輕轉頭，張開眼睛，看向碧瑤。

三隻燃燒火焰的凶目，向秦無炎望著。

張小凡凶氣肅殺的目光，冷冷恨恨地看著，看著秦無炎跑了過來，憤怒支配著身體，手中不自主的把噬魂抬了起來，嗜血的紅光，等待著秦無炎的到來。

四道天雷又從秦無炎的身上，慢慢移動到了秦無炎的面上，匯聚在秦無炎的眉心，五道天雷又次合併，停留在毒魔的眉心位置，重新合併成為一道巨大天雷，上通金紅色的天空，下面連著他變得弱小的身體。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地面，又多出來了一個大坑。

他走進去之後，石門又開始慢慢的關閉，慢慢的合併，越來越小的縫隙，擋住了他的黑色影子。

「你不能負了瑤兒！」鬼王忽然叫道：「沒有了秦無炎，只要你救她，她就能永遠的活下去ｈｅt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而且，你的葯也是為了瑤兒才得到的，它在兩天前就已經是瑤兒的……」

離開的人面對著生命的未知，卻有人為伴，有他相依，勝過了所有。

「毒魔的氣息……，消失了？」

「……真的該好好地謝謝你，會如此意外的順利，把鬼王這些人都吸引住了……」

小灰站在坑中轉過頭來，張小凡呆了呆，慢慢的，放鬆了手中的噬魂，平靜了一下，再輕輕的轉面，看著仍在面前的，那兩個必須選擇其中一個的人。

碧瑤的前面。

陸雪琪的身邊，張小凡蹲了下去。

「嗯？」

秦無炎頓然一震，在八隻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火拳前面，一刻全身沒有了躲避的力量，眼睜睜的看著，巨拳打中自己疲憊傷痛的身體……

相守，到永遠吧！

秦無炎，又堅強又艱難的站了起來。

眾人眼前光芒一晃，強光刺目，一下全部閉上了眼睛，一股風暴鋪著大地，強烈的從眾人身側，吹了過去。

沉重艱難的腳步，沉沉的留下一個又一個深厚的腳印，聲聲壓抑著冷蕭的氣氛，擰重心中的愁結，慢慢的前行，寸寸的猶豫、糾結、苦痛……

……最後的剎那時刻，魔劍在他身前擋了一下……

留下的人得到了一杯葯，得到了以後的生命，卻失去了一個人，失去了一生所愛。

狂風中心，五道天雷如同從天上延伸下來的鎖鏈，夾鎖著下面的弱小身軀。

手中的葯，依舊還在手中。

陸雪琪面色沉了一沉，想了想后，還是如實地說道：「已經、自焚而終了……」

解藥、生死，都不重要了，不管明天，今天就是永恆的一切。m.hetubook.com.com

秦無炎的身體被牽到半空之中，痛苦的左右掙扎，也沒有脫開半分，反而五道天雷牢牢牽鎖。四道天雷從他的四肢慢慢移動，移動到他的胸前。一道道雷電如同一條條堅硬細長的線，撕抽著秦無炎的經脈，拉斷了他的血肉，四條雷電抽食著他的力量，所過之處毒氣盡散，光亮撕破他的衣衫，露出他最為像人的膚色。

鬼王走到張小凡面前，伸出他白色的霜手，冷道：「把仙靈血源給我！」

再睜開眼睛……

「咚！……」

張小凡痛苦的面上，又沉定了幾分，痛苦了幾分，糾結了幾分。

張小凡痛痛的，閉了一下雙目。

碧瑤苦苦的看著張小凡，雙目寫滿了哀傷、愁怨……

留下小灰，撓著腦袋，看著倒在地上默聲哭泣的碧瑤，一張猴面呆了幾下之後，又抓著頭呆了幾下，一副永遠也想不明白的樣子。

「消失的魔氣……是死了嗎？」

陸雪琪的面上，輕輕的喜了喜。

「我們去搶獸人王手中的解藥。」悄悄的，把陸雪琪抱了起來，靠在懷中：「……若是不成，我們死在一起。」

留下了碧瑤……

送進了口中，看著碧瑤的口唇微動，聽著聲音，是她喝了下去。

狐岐山深谷之中。

「啊！」

「張小凡，我殺了你！」秦無炎搖晃地站起身，同樣的奮力大吼一聲，雙手拔動身邊的魔劍，向前跑去。

碧瑤僵了僵，慌動的面容，剛剛張口：「我……」

「他果然失敗了……不過正是時候，他的作用已經用完了，現在正是失去他的最好時刻……」

帶著陸雪琪離開……

腳步走了又走，停了又停，緩緩慢慢，最後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