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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曉，是因為什麼？」

顧少傷微微點點頭，道了一聲好。

生死之間，老夫，去去就回。」

大祭司緩緩起身，麻衣微微擺動著，竹杖點了點第二層案台，對顧少傷道：「我去之後，於此為我點一盞長明之燈，為我指路……

最後，老人再度看向顧少傷。

那一戰，最終以人祖證道，蒼祖以自身以及蒼族諸多神聖為引，以蒼茫眷顧蒼族的大氣運為根基，撕裂了蒼之大陸而告終。

大祭司擺擺手，道：「此去皆是萬族隱秘之地，你若堂而皇之的窺視，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顧少傷隱隱可以看見，其雙翅之下，是無可量計的微小瞳孔，密密麻麻，慘白慘白的光芒。

「之後的日子，你便先留在祖廟，我會將一切交給你，無論是諸多上古隱秘還是人祖至寶。」

他眉頭微微跳動，並無多少喜色，反而道：「您的道傷，便不可痊癒？」

直至中古大戰之後，妖帝崛起，稱霸的這百萬年時間。

其身形雖然狙樓，氣度卻無比的淡定從容，好似凡俗老人晚飯之後出門散步的老人一般，恬靜安樂。

這些畫面支離破碎，似乎有人皇天，神荒帝都，聖武王國，甚至連無盡海之上的逍遙城乃至於燕國國度都在其中閃過。

老人神態從容，帶著顧少傷在祖廟四處走動，為他介紹祖廟之中的些許事宜。

否則，他也用不著如此急迫的想要將一切的事情全都交給自己了。

「人祖之血和圖書！」

老人蒼老的面容之上不但無悲，還帶著一抹洒脫的笑容，道：

最後，老人枯瘦的手掌握住顧少傷的手，緩慢道：

「啊呀！」

「以前之人族，老夫可一言而決……希望以後的人族，能由你說了算！」

是被大戰毀滅，還是被蒼祖帶走。便不得而知了。」

顧少傷同樣起身，平靜說道。

「好。」

老人一笑，道：「祖廟如道標，指引諸多不曾徹底隕落的神聖歸來。祖廟之中的諸多長明之燈，何時熄滅，便說明，我人族有一神聖逆轉時空歸來。」

如大祭司這般的人，其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扭轉，下定決心，萬死不移其意。

直到，神話時代末，人族誕生，在人祖羲的帶領之下崛起於邊荒之地，並隨著人族的壯大與蒼族接壤……

至少此時的他，對於生死雖然無懼，卻也沒有老人這般洒脫。

老人的語氣不緩不慢，顧少傷卻能自其中聽出老人的意思。

然後，他雙手合十，白芒與黑色神光合一，化作一團灰撲撲的光芒。

顧少傷一笑。

怪不得，以大祭司遠超大羅金數的實力，都要被拖累的奄奄一息。

那些存在誕生之後，行走在當時一片混沌的蒼茫大陸之上，彼此不交流，偶爾也發生大戰。

「哈哈！」

老人探出手掌，手心之上緩緩浮現一團極度純粹之白光，隨即，他另一隻手也探出，其上浮現一抹漆黑如墨的黑色神芒。

只見竹m.ｈetuｂoｏk.com•cｏｍ杖橫空而過，登時鳥毛飛濺，鳥大大慘叫一聲，被打落塵埃。

便是他，也有些敬佩。

「您老卻是洒脫。」

「當年的蒼族如日中天，是混沌，莽荒，神話時代的絕世霸主……人祖成道前夕，那誕生於混沌之前的蒼族之祖來襲，那一戰十分之慘烈。

他探首出來，不住的嚷嚷著：「聖盤王的都城，都被你一腳踢爆啦！」

顧少傷眸光微微一閃，記下。

老祭司手捋鬍鬚，滿意的點點頭，道：「時間無盡永前，空間無界永在……祖廟則在時間之外，不在空間之中，超脫萬道之上。」

「……中古之後，老夫受了極嚴重的道傷，在人皇三人的幫助之下，方才勉強抵擋妖帝……」

大祭司十分有耐心，不緩不慢的為顧少傷敘述一些事情，向他揭開一些隱藏在歲月之中的隱秘。

那囊括蒼茫人族疆域的大陣的中樞之地，便在祖廟之中，人皇宮之中，都不過只是一個表象。

讓人看著就毛骨悚然。

「不帶不帶。」

只知曉，蒼茫開闢之後，便無時無刻的不再吞吐混沌之氣壯大自身，那也就是最初的混沌時代。

畢竟，這老人活的太長了，便是他，便是祖廟之外的兩尊敢於挑戰人皇的神聖都也只是小東西而已。

顧少傷微微一噎，點點頭。

「祖廟便如同道標，指引我人族隕落在無盡時空之中的一位位神聖歸來的道標……」

「長明燈所在之地，是祖和*圖*書廟至關重要之地，除此之外，便是這陣室。」

老人搖了搖頭，道：「我要領著你小老爺去外面行走一段日子，祖廟可不能出了岔子。」

「不錯。」

混沌之中不計時，誕生了無數偉岸的存在。

禿毛鳥嘰嘰喳喳的叫嚷著，不住的撲騰著翅膀。

「當然，是要過幾日再去。」

之後，兩人走出這間陣室，再度來到院落之中，走向那一口水井。

這才知曉，這老龜縮在龜殼之中，是以其陣法神通鑄他的都城。

他只以為，蒼茫大陸並無輪迴的。

大祭司竹杖頓地，如是說道。

「您歸來之前，祖廟便由我鎮守。」

消失的瞬間，顧少傷還能聽到那鳥大大暴怒的叫罵之聲。

「這也是，當年人祖與蒼祖一戰破滅蒼茫輪迴之後，諸多神聖想要歸來，所必須的。」

「混元者，無極無量，不生不滅，無生無滅……此道傷，也不過死一次便可。」

「口無遮攔，遲早被人扒皮吃了！」

輪迴，便消失於那一戰之中。

顧少傷皺皺眉。

顧少傷有些讚歎。

他所知之多，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生死之間於我，不過一遊戲爾？」

「孺子可教也。」

不知多少歲月之後，蒼祖誕生，其被蒼茫之所鍾，誕生之後的實力便遠遠的超出絕大多數的存在。

大祭司緩緩訴說著，將一些事情一一道來。

「老爺子，老爺子！你要去哪裡？帶上大大一起去！」

這間小小石室之中，方是陣和圖書法真正的中樞之地。

大祭司放下手掌。

「道傷者，遠比這差異還要巨大……」

大祭司這近乎託付的舉動，讓他知曉，可能這位老人，是真的命不久矣了。

啪！

顧少傷微微挑眉，這一點，他倒是真不知曉。

只是一眼之間，顧少傷就能感受到無可量計的信息畫面在腦海之中閃過。

「萬道皆有不同，無論是何種大道，其差異巨大。所謂之道傷……」

顧少傷微微點頭，道：「所以，祖廟所在的這處大道，是完全獨立於萬道時空之外，大道自成一體，不因蒼茫時間的流逝而動……」

「……那是自然。」

顧少傷心中瞭然。

他既然決定了，顧少傷也只能點頭應下。

不過短短的幾百萬年，神話時代便徹底的被終結了。

遠古時代之後，縱使蒼茫大陸幾度風雲變幻，人族卻屹立於萬族之林，稱霸蒼茫。

「這一方水井之中，有老夫鎮壓的幾個小東西，你莫要輕易觸動。」

老人所去何處，他隱隱有所猜測，之後，可能掀起的動蕩，便只能由他鎮守了。

「那我便放心啦。」

老人踹了老龜一腳，指了指水井。

他作為人族目前活的最為古老的老古董，隕落的，存世的，人族絕大多數的神聖都曾在他的門下學武。

大祭司若無其事的收回竹杖，握住顧少傷的手掌，一溜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嘍。」

顧少傷側耳傾聽，若有所思。

禿毛鳥登時炸了，一跳三丈高，撲棱著翅膀，www.hetubook.com.com唾沫橫飛：「你忘了數百萬年前，你是怎麼看的津津有味的嘛？」

龜殼之中，老龜悶悶的叫了一聲：「老東西，你毀了龜爺九十六座大城！」

踏出石室之後，大祭司帶著顧少傷走入另一間房間之中。

「哎……」

之後，他更是吞吐混沌，化出族人。

呼~

至此，便開啟了蒼族為主的后混沌時代以及整個蠻荒時代，前神話時代。

老人所說的小東西，他可不會真以為是什麼小東西。

莫說此時的他，便是他踏足混元，恐怕也無能為力。

他能感覺到老人的心境無比之高遠，萬物不盈於心，生死都絲毫不在意，是真正的大洒脫。

似乎察覺到顧少傷的目光，數以京兆級數的小小瞳孔，頓時全都轉動，與顧少傷對視了一眼。

「道傷……」

「幾個小東西……」

「蒼茫大陸的輪迴，毀在那一戰中？」

大祭司點點頭，道：「那是蒼茫開闢以來，經歷混沌時代，莽荒時代，神話時代等等無比漫長的紀元之後，最為恐怖的一次大戰。」

「行啦，行啦。」

大祭司全盛之時何其之強橫，諸多神聖皆為其門下學徒，能讓他留下道傷者，其道自然不會太弱。

蒼茫開闢於何時，連大祭司也語焉不詳，或許是不知曉，或許是其他原因。

大祭司洒然一笑，一手執杖，一手捋須，悠然道：「你承我衣缽，人皇之位更迭之後，老夫便能從容而去矣！」

祖廟看似渺小，其中卻有大名堂。

「聖盤王的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