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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世界,星光如初

作者:青羅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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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但是,在這一刻,白玫瑰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贏了!
在一片狼藉之中,只有任露露始終淡淡的看著一切。
場記一聲「準備!」,我連忙從椅子上站起。
她的每一首歌每一支舞,她和每一位戀人的傳聞都像當時銀幕上明星的緋聞那樣傳遍整個歡場。
在異國他鄉,面對同樣說著相同母語的人,任何人都會懈掉一些防備,白玫瑰的日語博取了他的一些信任。如果是通常情況,比如入境或是其他,他都會放下,放鬆對這名會說日語的女人的限制。只是……猶豫了片刻,他懷疑的目光依舊在兩人身上掃過一遍又一遍。
——而任露露,在任何一方面,都將低她一等,輸她一籌!
不過現在,為了跟任露露一爭高下,為了跟任露露比——到底誰才有足夠的智慧和手段能救下這個男人。
整張臉維持著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一座休眠的火山,死寂無聲。
——整個房間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好像扇在自己臉上一樣火辣辣的痛!
「不要因為我的關係,就這麼生氣的對待劇本啦。雖然為我吃醋,我很開心。」楚息指尖一挑,做了一個類似NBA籃球隊員換手的動作,將劇本放在了我的椅子上。他顯然也是剛剛複習過劇情,所以在拿馬上要演的一幕開玩笑。
Jolie絲毫不受影響,把劇本遞給我:「既然有人來探班,那就好好表現。下場戲的台詞全部用黃色記號筆標了出來。」
黑色的睫毛下,她的眼睛跟她鮮艷的紅唇直直指向離她有一段距離的任露露。
劇本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我正準備去撿,一雙漂亮的手已經先替我撿起來了,我抬頭一看,正是楚息。他帥氣的臉上有種年輕偶像常有的活力,墨黑的眉毛生氣勃勃,完全不同於陸瑜那種惡劣中帶著點慵懶和冰冷的特質。
「這就是你說的今晚有事?!」一道幾乎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
我頓時整個人都愣了……
「他不是露露姐的戀人么?怎麼在白玫瑰的床上……不要臉!」有人罵道。
「No,」我雙手抱和-圖-書著肩,做了一個高傲的姿態,「我吃醋,可不僅僅是拿劇本出氣。拿什麼小皮鞭抽抽,才是正常的手段。」任露露飾演的是個雙面間諜,後面發現了楚息的真實身份后,有一場嚴刑逼供的戲。
她眼角飛快的瞟了任露露一眼,擔心看到對方嘲笑自己開口卻還是沒有達到目的的眼神,但是任露露卻並沒有看她,一點兒也沒有在意她的舉動,而是臉色凝重的注視那位日本軍官,好像在算計著什麼……
在後期的處理中,導演還故意將這一場景剪輯更加利落,並配上西班牙雄壯激|情的鬥牛曲,強有力的鼓點和節奏將這些歌女打群架的這幕變現得更加戲劇性和喜劇性。
即便大家已經熟悉白玫瑰這种放浪的舉動,即便大家對白玫瑰的風流韻事已經司空見慣,可此時此刻,其他歌女眼中還是閃過出或不屑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不屑白玫瑰的風騷,卻又嫉妒她的魅力——連新台柱任露露喜歡的男人都能搶過來的魅力!
可是,那是在任露露到來之前!
白玫瑰是百樂門的台柱。
而在這一群披頭散髮的歌女之中,只有白玫瑰照樣美麗從容,她彷彿剛剛才發現她們一樣,這才嫣然一笑。
「我好怕啊,請凌影大人小心責罰……」楚息裝作害怕般的抖了抖肩,只是臉上依舊是玩笑般的神情。
「喲!什麼不要臉,這是我們玫瑰姐魅力大,哼。」
「——都給我住手!」領頭的日本人氣急敗壞的喊道,「砰」的一聲朝屋頂開了一槍。
瞬間,楚息原來英俊瀟洒的右臉就浮起五根手指印!瞬間,就鎮住了所有在場的歌女!鎮住了白玫瑰!甚至鎮住了原來要上前的日本兵!
白色刻金色雕花的門。
意識到這一點,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不由自主朝他揮揮手,表示看到他了。
歌女們墨色的黛眉,鮮紅的唇,風情的旗袍,擠在一起嘰嘰喳喳像是一堆金絲籠內的麻雀百靈。
只見陸瑜一身英倫格子襯衫,鴨舌帽,長筒馬靴,戴著一架超大蛤蟆鏡,朝我懶洋和*圖*書洋的揮了揮手。他就坐在屏幕監視器旁,遮陽傘下,也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導演凳,但是渾身上下就散發出一種英倫貴族般又高貴又禁慾的范兒。我注意到,跟我搖手打招呼的時候,陸瑜的唇線抿成了一條優雅好看弧度,彷彿見到我是一件開心的事。
周圍已經有平日交好的姐妹為她感到不值,為她感到不公,為她感到憤怒!
嫌疑犯刺殺的可是軍方高層……
只要力道再往前一點,鋒利的刀尖就會刺進她的胸口。
西洋床,簾幔內傳來兩個人的呻|吟,隨著一地被扯壞的旗袍,絲|襪,西服馬甲,更顯春意濃濃。
「怎麼是他?!」有人率先開口。
「舉起手來」。一隊穿著軍服的日本人轟隆一下闖了進來,齊齊舉槍對準了床上的人影。
牆壁上的西洋鍾的吊擺來回一晃一晃,時間一分一秒咔嚓咔嚓的過去,日本軍人們依舊緊握步槍,嚴正以待,歌女們緊緊的挨在一起她們不知道,他們下一秒到底是撤退,還是突然刺刀一揮,血濺當場!
似乎從頭到尾,都跟她無關。
她打出了這張底牌。
順著方向望去,坐在導演旁邊的陸瑜,只是漫不經心的翻著這部戲的計劃表,蛤蟆鏡遮住了他的眼睛,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朝這邊看過我一樣。
整個房間靜可聞針,緊繃到了極點。
威懾性的槍聲立刻將所有聲音蓋過。
「你——是不是刺客?!」日本兵的刺刀突然刺向楚息,幾乎所有的歌女一下子「啊」的害怕的驚叫起來,像是一群瑟瑟發抖的麻雀,害怕下一刻就看見一場鮮血淋淋的屠殺。
「軍官大人,您誤會了。他整晚都與我在一起。我向您保證,他絕對不可能離開過這個房間。」
果然,她流利的日語立刻就讓眼前這名穿著高筒軍靴,青黃色軍服的日本軍官神情一松。
工作人員一絲不苟,現場好安靜啊。唐雨儀看著我似笑非笑,又像是同情,又帶點兒看好戲的感覺。我正狐疑到底怎麼回事,接著在導演身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一邊小聲嘀咕「探什和*圖*書麼班啊」,一邊瞥了Jolie一眼。
她當然清楚自己是在幫楚息躲避這場搜捕,但她更清楚,在這一刻——任露露喜歡的男人如今就在她的床畔!
「閉嘴!再出聲就一槍崩了你們!」為首的日本人操著彆扭的中文恐嚇道。
這場戲我還蠻熟悉的,楚息因為諜報任務負傷,被白玫瑰所救,兩人在日本人面前演了一場恩愛纏綿的戲。騙過日本人的同時,也成功騙過百樂門眾人,自然包括我所飾演的任露露。她誤會之下,想起之前種種,傷心不已。但身為競爭對手的白玫瑰又怎會放下這麼好一個打擊任露露的機會,還故意炫耀般的伸出手向她展示自己手中的鑽戒,說是楚息所送,此情不言而喻。
在所有人要麼明目張胆,要麼暗地悄悄觀察著任露露的表情,想看她到底是難過,是傷心,是憤怒,還是仇恨的時候……她的神色還是淡淡的。
白玫瑰揚起了眉,塗得濃密的睫毛彎成一道嫵媚的弧線。
兩個女人之間的魅力之戰不僅源於她們自身的才華美貌,更源於她們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
歌女們立刻緊張的縮了縮肩,漂亮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恐,再也不敢出聲了。而任露露的表情至始至終沒有什麼變化。
歌女們齊齊打了個激靈,這才想起目前的處境,全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料是她們膽子再大也不敢不為小命著想。只是此時,她們再也不復先前進門時的靚麗,現在要麼披頭散髮,要麼衣衫不整,不是眼睛青了一塊,就是鼻子流血……
白玫瑰暗中咬了咬唇,臉上的神色有點綳了起來。
這些群人里,唯有任露露一言不發的尾隨其後。
終於,披著軍服披風的日本軍官,眼睛一眯,滿臉殺氣,帶著白手套的手從半空中往下一揮:「拿下——」
可是白玫瑰只是在笑,微笑,就如同剛剛千鈞一髮之際,她突然擋在楚息胸前那樣,噙著一模一樣的微笑。
她嘴角輕揚,鮮紅欲滴的嘴唇輕啟,望向眼前手握刺刀日本軍官,張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日語。那是她從一個日本客人和-圖-書那裡學到了,那是她的底牌之一——從來沒有用過。
但是,閃著寒光的刺刀僅停在胸前一厘米的位置!白玫瑰胸前一厘米的位置!
日本兵凶神惡煞,殺氣騰騰衝來,就在楚息放在被子下的手一動已經做好開槍死拼的準備時,一道曼妙的黑影突然以極快的速度衝到楚息面前,纖細的手臂猛的一揚,「啪」的一聲就是一記響亮至極的耳光!
空氣中除了這兩人的喘息,安靜得彷彿再也感覺不到一點波紋。
突然,我覺察到一股微妙的視線掃了掃我和楚息兩人。
現在,她只指望這張底牌能夠奏效!
任露露目光平靜望著床上的那對男女,她像看到了她們的親昵,又像什麼也沒有看到,她像聽到了曾經說愛她的那個人的背叛,又像什麼也沒有聽到……
雖然中途出現了這麼多風風雨雨,鬧得片場也跟著受影響,但是《上海諜迷》還是在穩定拍攝中。導演對演員要求很嚴,我曾一度擔心他會因為蕭蕭事件對我有看法,於是表演更加賣力,有些槍戰爆炸戲都是自己親身上場。有一次爆破師沒有調好,我還沒跑遠建築就爆炸了。幸好我跑得快直接撲倒,這才僥倖逃脫只是頭髮被火舌燒焦了而已,在場所有人都心有餘悸!這種事可大可小,拿來被經紀人告之媒體誇自家演員敬業的也不是沒有,但我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句話沒說,大抵是這樣的態度讓導遊也覺得省心吧,前前後後戲照拍,什麼都沒過問。
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百!
日本人還沒開始後續動作,歌女們內部卻已分成了兩派,一派替任露露憤怒,一派維護著白玫瑰。兩邊尖聲爭吵著,最後不知誰先動了手,演變成潑婦般的廝打相互抓著臉揪著頭髮!一時之間房間的花瓶、西洋咖啡壺,油畫全部成了犧牲品,嘩啦嘩啦碎成一地,尖叫聲,爭吵聲,整個動靜比日本人搜屋還要大!
在任露露來到百樂門成為新的台柱之後,白玫瑰再也不像以前那般風生水起。無論是軍閥,巨擘,還是其他大富豪都紛紛被任露露迷倒。和圖書白玫瑰不是沒有生氣過,不是沒有妄圖利用資歷大姐大的威名給她點顏色看看,但是任露露還是憑藉成自己的手段奪去了她的半壁江山,甚至隱隱有將她白玫瑰壓在底下的勢頭。
她微笑著,眼梢上挑,墨黑的眼線有種別樣的風情。
她張揚的美貌的眼睛,嘴唇,無一不在向任露露挑釁,無一不在向任露露宣告,她贏了!她不僅贏得了這個男人,還會用她的聰明智慧幫這個男人逃過這場嚴厲的搜捕!
我捧著劇本溫習了幾遍。
「還魅力,騷|貨才對吧!」
不過今天這場戲還沒拍,好像氣氛就有些不同。
白玫瑰半倚在刻著歐櫻草的床頭,慢條斯理的從柔滑的絲巾被裡伸出一隻雪白的玉臂,塗著紅蔻的纖長手指拿起旁邊細長的金色煙斗,斜斜含進紅唇,濃黑如雲的捲髮在她漂亮的肩膀上彈跳了幾下。
任何人都無法抗拒這種美人橫斜的場景。
居然沒有奏效。
白玫瑰與她無關,楚息與她無關,他們兩人勾勾搭搭的動作也與她無關。甚至即便楚息手中的那個金色打火機是她送給他的,而他卻在用這份禮物這份心意向另外一個女人獻著殷勤……也跟她無關。
就連楚息所飾演的男主角也是如此,他寵溺的看著她笑,在她將下巴微微一揚的時候,更加寵溺的拿起打火機為白玫瑰打火。他的一舉一動都仿若將她視作女神。
這道耳光扇得又急又快,又凶又猛!
所有歌女瞳仁猛的睜大,就連白玫瑰也不復之前媚態,滿臉驚駭!
百樂門眾位歌女隨後而到,伴隨著女子特有的聒噪的嚷嚷聲「哎呀,你們認錯人了,我們百樂門怎麼會藏漢奸啊?」「玫瑰姐正在休息呢,你、你們……」「民治桑,這是怎麼回事呀……」
華麗的簾幔猛的被刺刀挑開,兩具半裸的軀體顯露在眾人面前,有人啊的驚呼一聲,而更多的歌女則是驚訝的看著床上那個沉迷在白玫瑰身上的男人,以及……她們旁邊一臉面無表情的任露露。
他、他他怎麼來了……
我有點狐疑,但是場記在招手,我也就放下疑問趕緊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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