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但是我想，我會永遠記得他這個冬日的回答。
「連辦公的時間，都可以用來為她處理私事，嗯？」
大家都覺得不可能，沒有想到我竟真的只憑一支單曲翻身，打敗勁敵，但是銷量的成績就是證明了一切，後續更有營銷領域的高手寫過專業的分析。為此曾一度在媒體放話絕對會打敗我的蕭蕭臉上很不好看。得知銷量成績的我，心情不知道怎麼形容，之前我為此花了巨大的心力，投入了很多精力，現在終於戰勝了蕭蕭，銷量很好，雖然也開心，可是……
但這句話還是被我死死忍住，雖然再傷心，雖然再想質問，可我也明白，一旦說出這句話，我和陸瑜就真的無法再在一起了。
「恭喜。」身後的陸瑜聽后，頓了頓，口吻變得有些自嘲有些微妙，「你的目標實現了。」
「不是你想的那樣。」陸瑜修長的手指有些糾結的鬆了松領口的銀色領帶，深邃的眼睛看著我，像是在想辦法怎麼說明這些事。
陸瑜黑色的眼睛看著我，像是一隻可以撕開一切的殘忍豹子，高傲，毒舌，冷漠，但是面對我，卻又有些不忍心揮出爪子。
「十月份的金柏獎，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嗯，真的很好。
我的心猛的跳動了幾下，手裡的杯子都快要拿不穩。
我並不是一個喜歡偷看別人東西的人，可那上面的兩個字體實在是像針一樣挑動我的神經——離婚協議書，甲方：秦楚……
「那個……新專輯謝謝你了。」我小心的斟酌著用詞，想起上次故意貶低他們的話和-圖-書，有些不好意思，「上一次，那樣說你……」
這些天，我沒有一天真正的舒心過。
終於，我背著Jolie，悄悄來到陸瑜的辦公室門前。
我直直的盯著他，用眼神逼問他。如果是葉子澈，在我的逼問下，他會說實話，只是陸瑜……不是葉子澈。就算我已如此逼問，陸瑜的眼底只是飛快的閃過一抹光：「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儘管為了見他，拚命的鼓起勇氣給自己打氣，可事實卻是，每次見面總會讓我更加的疲憊不堪，虛弱不已，他的冷漠就像一堵牆，而我無法越過。我放下杯子，轉身走了兩步，又頓住。
「……這次專輯銷量贏了蕭蕭。」
我在他門前心理建設做了好久，擰開金色把柄的那一刻，心還是跳得有些慌張。
剛剛進來時，讓陸瑜看得那麼認真和眉頭緊鎖的文件，就是這個？
就真的再連一個假裝的借口都找不到了。
陸瑜不回答。
像是北極的冰塊，轟隆轟隆的，一塊一塊雪白色的冰山碎裂砸進了深海……
輕呼了一口氣，想著到底怎樣才能把話題轉到那個MV是不是他拍的上面。
整張專輯分為：A面，光之凌；B面，影之凌
我快速瞥了他一眼，他黑色髮絲下的眼睛還是很沉穩，像是不知道這句話對女生來說到底有什麼影響。
氣氛有些尷尬，倒是陸瑜先主動了起來。
但我卻沒有想要將這件事抹過去。
門「吱——」的一聲響了，在安靜的辦公室里聲音顯得特別響亮。陸瑜聽到www.hetubook.com.com響聲，從銀色電腦屏幕前抬起頭，視線落在我身上。他背靠落地窗，手中正拿著一疊白紙黑字密密麻麻的文件。背後是一片高聳林立的灰色大樓，居高臨下的位置總是象徵著地位與權利。因為辦公室有暖氣的關係，陸瑜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羊絨衫，整張臉都因為這種溫暖的白色顯得年輕了一些，看到是我后，陸瑜原本緊抿的唇角好像鬆了一點，眉宇之間的陰鬱也消散了一些。
秦楚的離婚協議……在陸瑜手上？
這支MV受到的關注實在太強烈，連續一周都壓過了風頭強勁的蕭蕭，任憑皇冠榮耀怎麼反撲都分散不了關注熱度。這原本是堅持我走甜美風格的品優娛樂不怎麼看好的新類型歌曲，但是現在的契機卻讓他們洞察到這個市場新生動向，立刻把我所有這個類型的歌曲狂推，乘借東風，立刻推出新專輯，甚至連專輯的名稱都改為——《The side you didn't know：凌影，你所不知道的另一面》。
「凌凌……」陸瑜喊了一聲我的名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聲音沒有之前的從容優雅，反而透著幾分惱意，甚至有些煩心將剛搶回的合同捏皺了幾頁，白色的合同出現了幾條難看的摺痕。
我幾乎快要脫口而出：「……可你愛她。」
或許是品優娛樂這招借力使力使用的非常巧妙，抓住了時機，再話題熱度全民好評的情況下一鼓作氣搶先推出專輯，搶佔了市場，新專輯銷量竟然在這個原創音www.hetubook.com.com樂萎靡的時代居高不下，走勢良好，蕭蕭所在的皇冠榮耀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好，趕緊推出專輯，準備后發制人，但是原本單曲強勁的蕭蕭卻並沒有在銷量上表現如初，隱隱還有被我蓋過的跡象。
我看著陸瑜，如果說最先的陸瑜給我帶來要拚命證明自己的狠勁，而後戀愛中的陸瑜讓我感受到又惡劣又寵溺的柔情，那麼現在的陸瑜，只是看一眼，就讓我覺得心痛。
「坐，」他站了起來，讓我坐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里，又親自給我倒了一杯咖啡。他連舉手投足都那麼充滿魅力，遞過杯子的手指修長、白皙而性感，我要拚命忍住才能不再對他動心。
「……是不是有什麼關係呢？」
杯子是粉紅色的，白色的蕾絲紋花邊，上面有我的頭像，是公司那邊做的周邊之一。Jolie曾經開玩笑說，第一批剛做好陸瑜就搶先拿了一個，真是濫用公權。後來我去他的辦公室看到，硬要他把這當成我的專屬杯。沒想到，這些日子過後，他還記得。
我的眼眶濕了。
陸瑜也沒說話，只是用那雙黑色漂亮的眼睛靜靜的盯著我，像是要把我印在他的腦海里一樣。為什麼他這麼好看，如果他眼睛沒這麼好看，也許我就可以早早跟他一刀兩斷？不，葉子澈的容貌跟他不相上下，可為什麼我對葉子澈可以狠下心，而對於陸瑜，卻總是抱有一絲幻想和最後的希望……
整個辦公室在巨大的沉默中漂浮。
「那是怎麼樣？」我一直不想正面跟他討論這些事，但是看到和圖書他和秦楚相關的字眼，就像是埋藏在我禁區的裏面的引線，一點就爆。
品優娛樂喜歡歐式風格，連門都是乳白色的，跟陸瑜黃錦立的性格一樣優雅中透著一些自命不凡。
我雙手捧著粉紅色的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心情有些複雜。
不小心瞟到他手邊的文件，話語頓時一滯。
但是我有種預感，只要一旦他回答的「是」，我就真的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問，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沒有人能這樣懂我，沒有人真正透過我偽裝的外表，看到我的內心。
「……呵呵，」原本是想說些什麼的，可看著被搶走的合同，我卻眼眶微燙的笑了幾聲，「……你對秦楚真好。」
手上的刺痛不大，可是心的裂痕卻無止境的擴大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說，為什麼這麼一意孤行的說下來，可我覺得這些天以來，我已快要被這種沉悶的氣氛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他總是這樣。
「沒什麼。」陸瑜還是定定的望著我，他向來話語簡短，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他對我還是很有耐心的，「沒有什麼。為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A面的風格是甜美風，五支單曲要麼活潑可愛，要麼裝扮成皇室小公主，要麼彷彿希臘神話中的塞壬，而B面這是比較文藝真實的風格，或黑白，或簡單的裝扮……
太難受了。
陸瑜總是這樣，他只要一兩句話，就可以擾亂我的心湖，我猜不透，捉摸不透，他說的這些話到底有沒有其他含義……
我好像站了幾秒，又好像站了很久很久，我看和-圖-書不到陸瑜此時的表情，我甚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回答這個問題需要這麼長的時間。
他面無表情，彷彿剛才那個看著我說「為你一切都是應該的」的男人只存在於我的幻覺里。
雖然依舊是寒冬，可是當陸瑜目不轉睛的只看著我的時候，我又覺得心裏一些封住的堅冰是可以化解的。我看了看他迷人又薄情的眼睛，正要鼓起勇氣開口：「那個、那個……」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掉了，從他身邊抽過合同就倉促確認著上面的名字。我的速度很快，連椅子都被我的動作撞得哐當一響，然而陸瑜的反應比我更快，還沒看到兩秒，他就一個大力抽回，力道大得幾乎像搶，甚至合同被搶走的時候，我原本握住合同的手還殘留下一道刺痛。
我們的視線在空中相遇，我怔住了，搶回合同的陸瑜也怔住了。最終，陸瑜垂下眼角，率先收回了目光。
雖然下定了決心，想要問個究竟，可是一見到他，我的那些理智、鎮定就好像被人偷走了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糾結什麼。
「……是你么？」我背對著他，沉默了一下，又問了一次，「是你么，最初上傳那個MV的人？」
Jolie在那邊跟我其他團隊成員大肆尖叫著，商討著要怎麼慶祝，怎麼讓上面給我們更多的宣傳資源，怎麼搞慶功宴，而我則望著陸瑜辦公室的方向猶豫了好幾天。Jolie說那個偷|拍那些MV片段的人，對我很了解，而又能在拍攝現場拍到那些畫面，又能拿到我的demo的人，只有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