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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想你了

作者:青羅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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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當時我真是生氣壞了。
也不知道最後是怎麼回事,那幾個女生被記了大過,老師特地開班會批評了這個現象,讓大家不準在造謠、傳謠言,而葛碎玉更是有了張清然的力挺,班長的位置沒有動搖……
「辦了班報也很好看。每次投票,我都投了莫愁,嘿嘿。」
他同桌:「你有沒文化啊你。還護『夫』呢?」
最後把葛碎玉救出來時,她全身上下都被潑得透濕,不斷發抖,髒水從她頭髮上不斷往下滴,而我頭髮被扯掉好多,臉上都是傷,手指關節都破皮了。

我回家洗了澡,看了集《爸爸去哪兒》。
「啊。」
「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是不是當初偷偷暗戀莫愁啊。」有人嬉皮笑臉的插科打諢。
葛碎玉突然笑了笑。

「萬一就這樣破相留疤了,你會不會覺得特丑?」
那個人?
雖然很想從他們那裡打聽一下張清然的消息。
但是我推著自行車走了一段,終於還是猶猶豫豫的開口。
就像我也不會再為是否配得上張清然而悶悶不樂,因其他女生更優秀而自卑。
張清然很傲然的眯了眯眼睛,揚起下巴。
但是有一次還是出事了。
我也記得,那時我和張清然,一個剪綵紙,一個繫上去。大概是應了男女分工,幹活不累,我綁了好多,張清然一個勁的誇我綁的漂亮,還對每個人都炫耀著。
「那、那個……阿玉,我想問下,你那手絹是新的,還是被她們潑過的……」
一個陌生的QQ群跳了好多次。
跟上學時期,想知道一件事就恨不得馬上問出答案不同,現在我們都知道按兵不動,讓對方先開口。
難道是那件事?
看了看時間,轉鍾了,有段時間嚴重失眠,整整兩年都無法入睡,造成現在晚睡一點點,第二天就會頭痛欲裂,嘔吐,非常難受。
葛碎玉:「……」
葛碎玉好像額頭浮起了黑線,但也再沒說不要我跟她走近的話了。
我帶著笑。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生物。
「還記得以前班上那個傳言么?」葛碎玉看向旁邊的落地玻璃窗,外面的夜色沉浸在窗外黑漆漆的樹里,「儘管外面都在傳,但我觀察了一段時間。他對我,跟對別的女生沒什麼太大區別。」
「真的。而且那次沒考m•hetubook•com•com及格,真不能怪我。那時候,沒人告訴我考試就是在規定時間內做試卷啊。我早就做好了,當時還挺得意的。結果左看右看,別人還在寫。覺得啥都不寫的我是不是有點不科學啊。然後我就把試卷全擦了,結果老師就收卷了,後來你也知道了,真是虧大了……」
「你以後還是別跟我走得太近吧。」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在明星餐廳回憶起這些,真是有點格格不入。周圍那麼時尚小資,而記憶中的一切卻像是帶著柔光的濾鏡,泛著舊時光的淡淡黃色。

「我還記得莫愁的日記寫得好好。每次是語文老師必念的範文。」
「那是,我當時還暗戳戳的抄了一遍,結果得了A!後來我自己寫,結果只有C……還被評了一句:文風變了嘛,我去!」有人悔不當初。
「那個……」我撓撓頭,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實我不痛的。我小學考試,第一次沒考及格時,我爸還是拿拖鞋打的呢。我屁股都打紅了,那個才叫痛。」
但能說出來的,都是已釋懷的。
在公司里什麼都跟宮心計似得,微博上老是公知一大堆,喜歡過的偶像又被掐來掐去,看到最後還是只想在《爸爸去哪兒》感受一下童真和親情。這樣一個人在外面打拚的自己,也好像會變得簡單,而且並不孤單……
「也會有自尊心作祟吧。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優秀,為什麼喜歡的不是我?但也只是自尊心,所以過段時間也就想通了。」
「……」
餐廳播放的唱片傳出慵懶的女聲。
貪污,雙規。
那時的我,想用這種方法,告訴她。
可她的要強,並沒有為她正名。
但看到最受歡迎的男人,喜歡的別人,大概有時也會一瞬間生成,我並不比她差,為什麼不能是我的念頭吧?
群里一下子變得無聲無息。
我一下子想起,當初晚自習時,班主任最喜歡從後門和靠後門的窗戶偷偷看我們,這樣就知道我們有沒用功讀書,自覺學習……當時班主任這做法,總是弄得我們提心弔膽的。現在一想想這個畫面,為什麼覺得這麼好笑?
那個時候一向全班名次數一數二的葛碎玉,不知道怎麼被傳出根本不是什麼大小www.hetubook.com.com姐,家裡父親早就因涉嫌貪污,被帶到其他城市等待審判。
她笑笑的看著我,我也回笑著看著她。
「莫愁同學還是很不錯的,那年我們開聯歡晚會,要買彩紙,然後剪成細條,綁在日光燈上做成彩燈的效果。我記得莫愁超認真,綁得又好看又漂亮。」
但是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話題太尷尬了,他一說完,群里就立刻像說好了一樣,唰唰唰的,刷了很多好笑的段子和表情圖,把這句話給刷過去了。
等我發現時,她已經被幾個女生關在女廁所里。
班報。
但我明顯不能熬夜了,於是只能遺憾的合上銀色的電腦,明天再問……
高中群很活躍,大家像是回到了高中,還是親密的小夥伴。
我嘴巴彎了起來,這才想起是葛碎玉讓我加的群。
我進群跟大家打著招呼,他們非常熱烈的回應著我。被人熱切歡迎的感覺非常好,好像整個世界都親昵起來。
「物是人非」這四個字不知道怎麼溜進了我的腦海里。
時光好像從未在我們的心靈上流逝過。
大掃除時,其他窗戶都是兩個女生,一人一扇,聊聊笑笑的擦,但了她那,就是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拿著抹布,擦著窗戶。她在大家的有色目光中,後背一次比一次挺得更直,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按照成績第一的名次,上前領著試卷……
「哈哈」
而且當時拿著試卷放學回家,老爸一邊說「好沒面子」,一邊開始脫拖鞋時,我還傻傻的,覺得老爸好奇怪。後來才知道拖鞋除了穿外,還可以用來打屁股,真是長了知識……
游標在最後一個字那閃了閃,我按下return,這行字出現在白色的對話框里。
曾經跟她走得比較近的幾個女生,也擔心受到牽連,上體育課不再跟她一組,下去買零食不再叫她,放學也不再跟她一起回家……
對才上高中的我們來說,那時好像只是電視新聞上會出現的詞。當這個詞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你的前座、你同班同學身上時,那種震撼性不亞於好像對方個病毒傳染源……
我記得我稀里糊塗,但是特別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次我的身世被她們八出來了。成為學霸,也是虛榮的想掩飾這個難堪。總覺得,m.hetubook.com.com成績好一點,還是可以被仰望的。」 葛碎玉細長的眼睛看著我,眼角有些往上挑,流露出一兩分自嘲的意味,「結果反而更加被當成眼中釘,到處散布我的謠言,先是我爸的事,後來私生活,什麼都有,把我說的那麼不堪,呵呵……」
葛碎玉拿出手帕,隔著自行車,擦了擦我的臉。
我記起來了。
而葛碎玉又是一副想要扶額的表情。
明明沒錯什麼,可在其他人眼中,你就是活該被孤立的怪物。
我努力回憶著。
——然而,整個世界像是靜止了一樣。
怎麼了?
回憶讓我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懷念的笑。
她看了看我,嘆了口氣。
葛碎玉在土耳其彩色玻璃燈的燈光下,臉龐顯得更加精緻美麗。她懶洋洋的坐著,手腕白皙,蜜一樣色澤的紅唇一張一合。
那幾個女生在外面笑得很得意,她們多對一,不準外面的人進去,也不放葛碎玉出來。見到這一幕的我,完全驚呆了。本來應該是很害怕的,可是聽見她們嘲諷葛碎玉,還往廁所的隔間潑水,我實在忍不住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從沒打過架的我,沖了進去準備放葛碎玉出來。那幾個女生當然不讓,想要抓著我,扯我的頭髮,用指甲抓我。我臉上,頭上痛死了,卻忍著淚,同樣揍著她們,抓著她們的臉……
那一次?
「為什麼她家世好,成績好的時候,你們都圍著她,現在她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就說沒什麼好處?跟一個人走得近,就是為了好處嗎?」
我記得那時我脫口而出。
有人勸我不要跟葛碎玉走得近,說走得近沒什麼好處。一想到那個人還曾經讓葛碎玉幫忙講過題,推薦過輔導書,我心裏對這人非常看不起,同時非常為葛碎玉心疼。我一向比較呆,用張清然的話來說,就是蠢萌蠢萌的,但是這時也忍不止了。
回去以後,先是我媽心疼死了,摟著我問是怎麼回事?又說破相了怎麼辦?我只說被女混混給打了。倒是沒想過破相的問題。第二天去上學,張清然一看我這樣子,也是大吃一驚。得知我和葛碎玉被人打了后,更是超級生氣。一會兒恨不得傷在他身上就好,老是問「痛不痛」「還痛嗎」,還說要拿葯給我,讓我不要吃醬油什麼的,一會兒又跟葛碎hetubook.com.com玉密談著什麼。
我有點好笑,是指張清然嗎?
我回想了一下,微微一怔。
回家時,連自行車都被這些女生踢壞了,氣也被放了。
大家先是背著她議論紛紛,把她當做怪物一樣。
白天的工作、職場壓力帶來的心理上的疲累好像消散了很多。

而我依舊是狼狽的自行車,和狼狽的學渣。
後來回想起來,就像是是復古的、更少女一點王祖賢的模樣。長發垂在她身後,空氣里都有她獨特的從容與氣質。
跟以前我從後面看了無數次,每次揪著馬尾,背挺得直直的女學霸,遠遠看去像是同一個人,又有點不像……
點開一看,群信息寫的是「我曾經有個夢想,收集很多的易拉罐放在教室後門那裡,這樣班主任來的時候我們講話、看雜誌就不會被發現了(僅限高中同學進,打醬油的去別家)」。
哦,班級報紙,我想起來了。班主任讓我們拿一張很大的白紙,自己排版,自己摘抄文字,自己畫圖,我當時寫的就是《灌籃高手》,還畫了櫻木流川楓他們幾個Q版抱著籃球的樣子呢。
我有點臉熱的「哦」了一聲,就繼續淡定的讀書去了,倒是東北小哥嘴巴「O」起來:「真是……什麼眼裡出什麼那個來著。」
那個時候,有些香港的電影,周星馳也拍過,很喜歡拍一些壞學生整蠱老師的片子。或者一些學生抱團欺負人,後來在日劇里,這種現象得到了更大的挖掘,被叫做——校園欺凌。而誰也沒有想到,當時葛碎玉也遇見了這件事。
「……你跟張清然就一直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么?」葛碎玉忍了好久反問了一句。
東北小哥立刻氣勢矮了半截,雙手連忙搖晃:「沒有沒有,不敢不敢……真是『護夫心切』呢。」
「才沒有……」對方趕緊分辨著,「當初張……那個人,對莫愁看得那麼緊,我們多看一眼,都要把我們吃了,誰敢啊。」
「不過真正開始喜歡你。視你為最好的朋友,還是那一次。」
我抿著唇笑了笑。手指在蘋果黑色的鍵盤上敲出一句話。
我有點納悶,微微疑惑,大家都去忙了么?
那時的葛碎玉又要強,又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我們會一直是朋友,不會因其他而改變!
「你們知道張清然現在在哪嗎?」
m.hetubook•com.com便錯的不是對方,也會被勸著「離她遠點總沒錯」這樣話語的影響。可能你一個小小的動作,對他人,卻是一種審判。
我推著車輪被踢的變形的自行車,在血紅色的夕陽里跟葛碎玉一起走著,自行車很丟臉的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路人都驚訝的看著披頭散髮的葛碎玉,和臉上被抓出印子的我。
怎麼回事?
我抬起頭。
我倒是特淡定,就是讀英語課文讀到一半,歪頭看了一眼張清然。
她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冷冷的。公交,還有轎車在她紅白相間的制服后穿梭著。整條馬路的喧囂在她的靜感中變成被虛化的背景。
平時巴結她,現在詆毀她。
我並不是一個很擅長理清頭緒的人。但是我覺得,做人做得這麼功利,實在太沒意思了。
在神話般的家世背景破裂之後,有的女生開始覺得這是攻擊她的最好時機,她考試考得越好,落井下石的力度就越大,完全把她當假想敵,在背後拚命說壞話抹黑,恨不得她一蹶不振才好……
「你有意見。」
她那時表現的跟毫不知情一樣,原來是知道這個傳言的?
果然,葛碎玉繼續說道。
我覺得這大概是學霸永遠不能理解學渣腦迴路的辛苦……
最開始聽到葛碎玉的八卦,是不信與震驚,可過段時間之後,我卻覺得同情、氣憤。為她不值與不甘。我依舊幫葛碎玉打著豆奶,下課找她去上廁所。對女生來說,一起上廁所,去買零食,一起回家,就是好朋友的標誌了。
葛碎玉衣服幹了,重新紮好頭髮之後,還是女神學霸一個。
「不會。」張清然說的特別認真,「你怎麼樣都好看。」
長大后,少女時期的小心態已能被全然理解。
未必是真正喜歡。
我只要想想,假如我是葛碎玉的話,會是什麼心情,眼淚都會在眼眶裡打轉。我那時還暗暗「威脅」張清然,和東北小哥,不準不跟葛碎玉講話,否則要他們好看,見他們連連點頭,我才安心。
東北小哥的聲音從後來傳來:「我那是夫人的夫不行啊。」
我的頭也開始痛了,天暈地轉。
在歲月的洗滌中,你已經更清楚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不會再像年少時,因為分數、容貌、旁人的目光,而對自己,對一份感情踟躕。
現在想起來都痛心疾首。
我有些不知所措,扶著車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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