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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到底怎麼了？」

蔣思承緊抿著唇，不說話。

轉過身又聳著肩膀打了個冷戰，小聲嘀咕道：「咦～～，韓劇的對白還真噁心！」

蔣思承的手臂更緊了緊，壓制不住聲音里的興奮，「我知道了，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也愛你，很早很早就開始愛你了，愛得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愛得我——」

「只這一次！」蔣思承輕聲說，「只有這一次，以後再不可以拿自己來開玩笑，我錯了，你怎麼懲罰我都行，就是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聽見沒有？」

他的眼神有些慌亂，不知所措地看著她。

蔣思承不說話，固執地伏在她的肩膀上。

「說愛我也是真的，是不是？」他又問。

「我頭疼，別動，讓我靠一會。」蔣思承囔著鼻子說，竟然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再分開時，他臉色通紅，氣息不穩，她目含秋水，唇紅欲滴。

蕭蕭看他聲音雖輕，可臉色卻難看的要緊，心裏也有些虛，不敢再貧嘴，又想用攻無不克百試不爽的絕招，踮了腳尖想去吻他的唇。

「你閉嘴！」蔣思承嘶聲吼道，明明在發怒，眼圈卻是紅了，「我不准你再胡說！不准你再胡說！我不信我們的緣分就一年！血癌也可以治好！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把你治好！讓你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和我結婚，給我生孩子，然後咱們一起活和_圖_書下去……到老！你相信我……」

「我愛你，」蔣思承突然說道，聲音有些悶，「蕭蕭，我愛你。」

蔣思承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然後就不顧一切地吻了下來，像是久困沙漠中的旅人，總算見到了那汪清泉，貪婪，急切，甚至瘋狂。

蔣思承死死地盯住蕭蕭，像是突然間就明白了一切，只覺的胸口空得厲害，像是已經沒有了心臟，他咬緊了牙，死命地控制著自己顫抖的手，他是男人，不管有什麼樣的事情，他都要給她以依靠……

蕭蕭推開他，「既然註定了要分開，我選擇生離而不是死別……」

蔣思承卻輕輕地推開了蕭蕭，只是直直地看著她，神情嚴肅地問：「是不是在騙我？」

好半天，他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意，把蕭蕭攬入懷裡，說道：「我不怕，我們結婚，我們結婚。」

蕭蕭點頭，忘不了爭辯：「是你先騙我的，沒有立場說我！」

蔣思承有些急，搖了蕭蕭的肩膀問：「為什麼？你在怕什麼？你到底在怕什麼？」

「放下來！」

蕭蕭的腳滑落下來，踩到地上，纖腰卻被他的鐵臂死死扣住，整個身體都被蔣思承緊緊地鎖在懷裡。

說到底，她還是愛他了，如果不愛，又怎會如此的在意？這樣扎著刺，到底是在騙他還是在騙自己？累了，真的累了，自己這樣辛苦，到底在堅持什麼？

蕭蕭和圖書不說話，只平靜地看他，嘴角彎出苦澀的笑容。

蕭蕭卻不肯罷休，清冷的笑笑，還是說：「別急啊，我的太子爺，我還沒告白完呢，你著什麼急呢？我說到哪了？哦，對了，我說只要你有一條命，我就嫁給你，不管你是誰的兒子，我甚至還想就算你老子牛氣點，可是我們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啊，我老爺子雖說沒什麼權勢，可好歹也有點名氣啊，雖然我沒看出他那畫有什麼好的來，可是有人喜歡啊，我老娘那裡雖說只知道遊山玩水的，人家好歹也是出身世家啊，上數幾輩，她家不是還出過狀元呢嘛，這要擱老輩子，好歹也是大家閨秀了啊！我就想，雖說我們算不上什麼門當戶對，但好歹也不至於讓你們家太丟臉不是？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殘疾了么？再打打折，估計我配你也差不哪去了。」

蕭蕭聽了不再掙扎，手撫上蔣思承的臉，臉上的是毫無暖意的笑容：「蔣警官，對演習結果還滿意不？」

「喂，蔣思承，你怎麼了？」

腳上傳來鑽心的痛，由於光腳穿著高跟鞋跑了太遠，腳後跟早已經磨破了，血肉模糊，蕭蕭咬著下唇，用手撐著地站起來，不發一言，轉身往外走。

「不放！」

蕭蕭點頭，心裏卻止不住有些鬱悶，他先耍的她，怎麼搞得她沒理了似的呢？算了，看他腦袋撞了，準是糊塗了，就先不和和*圖*書他計較了。

急診室里還是靜，靜的只剩下了蕭蕭急促的呼吸聲，好半天，那呼哧呼哧的聲音才漸漸小了下去。

最後，她終於將唇印上了他冰冷的唇……

蕭蕭嗤笑：「是不是覺得特得意？覺得試出我的真情來了？看到我這麼瘋跑過來，你是既感動又興奮吧？」

這個傻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提醒蕭蕭今天上了有生以來最大的一個當！女人天生就是一種記仇的動物！蕭蕭用手捂住蔣思承的嘴，離開他的額頭，靜靜地看向他，目光里滿是凄苦。

蔣思承繃緊了唇角，不顧蕭蕭的掙扎，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蔣思承把蕭蕭抱得更緊，低吼：「別說了！——」聲線像是浸在了水裡，只三個字就走了腔調。

蔣思承一下子僵住，怔怔地看著蕭蕭。

蔣思承徹底僵住，好半天才扳過蕭蕭的肩膀，輕聲問：「你騙我呢，是不是？」

蔣思承幾步過來，伸手想要把蕭蕭從地上抱起來，蕭蕭架起胳膊擋了一下，冷冷說道：「不用，謝謝！」

蕭蕭注視著他良久，輕彎嘴角：「我信，我也相信我能活到一百歲，」蕭蕭笑了笑，打了個帥帥的響指，「好了，一報還一報，兩清了！」

蕭蕭抬頭看著他，看他有些蒼白的臉，濃烈的眉毛，隱含著慌亂的眼睛，微微顫抖的嘴唇，她的眼神終於軟化下來，手沿著他的輪廓緩緩滑過…heｔuｂoｏk.ｃｏｍ.ｃｏm…

蔣思承痛苦地說道：「饒了我，好不好？」

蔣思承一句話也沒說，緩緩地把蕭蕭擁入懷裡，把頭放在蕭蕭的肩上，久久不動。

蕭蕭有些哭笑不得，「我告訴你，蔣思承，這風衣可是張靜之的啊，你弄髒了可得賠新的啊，這可是她最貴的衣服了啊！她可不像握，她小氣著那！」

他的厚實的手掌托住她的後腦，用力壓向自己，用唇齒來訴說對她愛戀與渴望……

蔣思承鐵青著個臉，咬牙說道：「我沒有！是阿Song讓人打的電話，我不知道。」

哈哈，看這傻孩子，連慌都不會撒，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麼還知道是阿Song讓人打的電話？「沒有？」蕭蕭輕笑，用手輕拍蔣思承的臉頰，「啪啪」作響，「不過我倒是挺滿意的呢，不試我還不知道，我還真是在乎你了呢，剛才接到電話，我滿腦子都是你要死了，你要被我害死了，我立刻就後悔了，後悔不該和你說分手，後悔自己懦弱，不敢再去愛一次，結果你被我害死了，我就想，我怎麼就這麼蠢呢？為什麼等失去以後才知道要去珍惜呢，如果你死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我都不敢往下想了，於是我就只求老天爺只要保住你一條命就好，我只要你一條命，不管你是少了胳膊還是少了腿，我都要，我不信神，可是我還是把我知道的所有的大仙都求了一個遍，不管是天上和圖書的還是地下的，我都求到了，我說——」

「我愛你，我現在真的愛你了。」蕭蕭低喃。

時間過得太久了些，蕭蕭覺得有些不對勁，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緊緊地摟住。

蕭蕭慘淡地笑：「好，我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分手，因為我……得了癌，血癌，就算按天算，我也不過再能活上三百六十五天，我拿什麼愛你呢？嗯？他們沒有給我時間……」

蔣思承還是不動。

蕭蕭想了想，爽快地點頭，「嗯，今天晚上以前還不確定，現在確定了，我選擇面對現實，還是繼續交往吧！」

唇與唇的摩擦，激起了身體的熱浪滾滾，舌與舌的糾纏，勾連出靈魂的戰慄依偎。

他用額頭抵上她的，啞聲低語：「我不放手，……我再也不放手，不管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也不管你以後會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不放手！」

足足有一分鐘，蔣思承才有了反應，抓住蕭蕭肩膀的手隱隱發抖，而且還有越來越明顯的趨勢，「你騙我，對不對？」他顫著聲音問。

「可是我們卻不能在一起，不能，」蕭蕭痛苦地搖頭，「是的，」她說，「我是在找借口分手，自從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我就在找這個借口了，不是因為你的家世，不是因為你的死板和無味，這一切都只是借口。」

試著拐著走兩步，還是太疼，蕭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笑了笑，痛快地甩掉了鞋子，接著往外走。